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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貴妃起居注在線閱讀 - 第352節(jié)

第352節(jié)

    清安宮也有個小小的后花園,里頭綁了個秋千,供點點、壯兒無事蹬上去取樂。園內(nèi)一角,支起了架子,使爬山虎來回盤繞,又種了有幾株葡萄,這時節(jié)已經(jīng)結(jié)了果,藤葉糾纏,在夏日是避暑的好去處。徐循帶了柳知恩同韓女史,一路漫步過來,便在爬山虎架下坐了,韓女史知趣,借口端茶,遠遠地避了開去。

    她同柳知恩,一站一坐,兩人一時,誰都沒有說話,徐循只覺得尷尬的氣氛,好似小蟲子在脖子上一扭一扭,她看了看柳知恩,不知如何,忽然又想起了章皇帝,心中更泛起了一陣酸楚,怔了一會,方才問道,“聽說你在東廠干得還不錯……”

    “多承馮師叔照顧。”柳知恩沉穩(wěn)地回道,“未起什么風(fēng)浪。”

    “那就好。”徐循輕輕地長出了一口氣,終是說了實話,“你若在東廠不安其位,我心里就更覺得對不住你了。昔日便是因為我,你才去了南京,好容易在南京安頓下來了,又因為我,被大哥拉扯來了東廠——偏偏還又這么不趕巧,鬧得是兩頭不落地……”

    “奴婢在南京司禮監(jiān),本也沒什么事做。”柳知恩微微一笑,“奴婢雖是閹人,卻也有些做事業(yè)的雄心,又得章皇帝恩典,有份跟隨干爹出海,經(jīng)過了海上的風(fēng)浪,早已覺得南京司禮監(jiān)事情太少,能入東廠,是奴婢的福分才對。這是娘娘對奴婢的提攜,又何曾有對不住一說呢?”

    還是這么會說話,皇帝莫名其妙地把他打發(fā)出去,又莫名其妙地把他拉扯進來,在柳知恩口中,倒變成了皇帝的恩典,自己的提攜。

    徐循唇邊,也不禁浮現(xiàn)少許笑意,久別的生疏,似乎也隨著柳知恩的圓滑慢慢地消散了開去,她道,“話不能這樣說,柳知恩你是明白我的,當(dāng)年的事……我便覺得很對不住你,是我自己任性,卻連累了你。”

    “這是奴婢份內(nèi)事。”柳知恩自然地道,“娘娘待奴婢恩重,奴婢也當(dāng)報償娘娘的情誼,再說,奴婢做出此事,也有十足把握,皇爺不會降罪于奴婢,娘娘又何須耿耿于懷呢?說句大話,皇爺慈悲,娘娘也許還未必懂得,可奴婢是早明白的,若是自忖必死,奴婢只怕也未必會那么做了。總是仗著對皇爺還有幾分了解,料得皇爺性格,必能取中奴婢的一片忠孝之義,即使有罰,也是小懲大誡,只怕今后還因此多看重奴婢幾分,這才行險一搏,果然,非如此,奴婢怕還不能高升入南京司禮監(jiān),倒是因禍得福,得了提拔——說來,還未請娘娘恕了奴婢的罪過呢,奴婢竊聽在先,擅自行事在后,借娘娘落難,成就了自己的晉身之階,實是心存利用之意——”

    說著,他便又要跪下,徐循連忙喝住,她有些無奈,“你又何須如此?”

    柳知恩的說法,讓她也有了幾分動搖——也不是說柳知恩的那點屁話,能讓她相信,只是……在這件事上,柳知恩不愿她領(lǐng)情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是表達得很強烈了,徐循也不知自己再執(zhí)著下去,又能堅持出個什么結(jié)果來。難道還要迫著柳知恩承認他為了救她不顧性命,她才能滿意?實則即使是如今的情誼,她已經(jīng)無法報償,若是柳知恩當(dāng)時真的做到了生死不顧的地步,她該如何來還這個情分?

    俗話說,疑心生暗鬼,她和柳知恩,本來便是坦坦蕩蕩,毫無見不得人的地方,偏因為皇帝影影綽綽的疑心,到今日兩人都有些不自在,她強作無事,柳知恩又要勉強撇清,仿佛他們間曾有過什么山盟海誓,已經(jīng)背著人互許終身,結(jié)做對食似的。徐循想想,也覺得可笑——雖說在文皇帝后宮里,不受寵的妃嬪,和宦官結(jié)對食的也不在少數(shù),也許焦昭儀、曹寶林也有一兩個相好的內(nèi)侍,但那都是不得寵的妃嬪,才有的事,她徐循進宮以后,十多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到了現(xiàn)在,就算有諸多坎坷,可也從未缺過寵愛,若是這樣還能對旁人起了心思,那她成什么了?那,她還對得起章皇帝么?

    至于柳知恩,他曾說過自己自幼凈身,毫無邪念,從未有過男女之思,更不愿尋菜戶。她徐循也不是什么千嬌百媚的傾國美女,若是自以為能讓一個宦官也動了□之念,那也未免是太自作多情了……這完全是章皇帝自己捕風(fēng)捉影,有了些異樣的猜疑罷了,她和柳知恩的確可說是主仆相得,可要說有什么別的,那也太沒譜了。

    不錯,她在心中告訴自己:如此推論,極為合理,事情定是如此不假。柳知恩和她分明沒什么,不過是礙于章皇帝,才找不到相處的分寸。她怕他誤會,只怕柳知恩更怕她誤會什么,是以雖然主動請見,但表現(xiàn)得卻又如此小心避諱,謹慎異常。——一定是如此,并不會假的。

    找到了癥結(jié)所在,徐循便從容一些了,她沒有再追問柳知恩當(dāng)時的心態(tài),只是說道,“雖說你有極大把握,但終究也是為了救我,才觸怒大哥,被打發(fā)去了南京。我能有今日,甚至能和大哥和好,都是你的功勞——不過,當(dāng)日的事情,大哥也沒說得詳細,我亦是毫不知情,也沒能送點程儀,表表心意,心里總覺得對你這功臣,很是虧欠。”

    柳知恩一拱手,神色也放松了少許,“娘娘這也太客氣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您要是送了東西,只怕更于奴婢不利了。”

    和柳知恩說話,便是如此,徐循剛露出個意思,他就把話頭給接上了。徐循欣然一笑,也就順著柳知恩的鋪墊,將兩人間的疙瘩挑開了。“是,你畢竟犯了大忌諱,說來總算有些逾矩,大哥打發(fā)你去南京,讓你多歷練幾年,再行重用,已是極寬松——多少也是看在我面子上。我若還送這送那,只怕會提醒了大哥你的錯處,于你的前程更是不好,你心里明白,未曾看我涼薄,那我也就安心了。”

    頓了頓,她又畫蛇添足般加了一句,“如今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些年來,我能和大哥情投意合,全賴的是你當(dāng)時的搭救,這個情分,你不能再推辭了,須得讓我欠下。”

    話說到這份上,柳知恩的肩膀也松弛了下來,他第一次露出了寬慰的笑臉,肩膀也松弛了下來,“娘娘待奴婢恩重,奴婢待娘娘也當(dāng)如此,主仆之情,長留心中,又何須談什么情分不情分。”

    他轉(zhuǎn)移了話題,“搬到西宮也有一年了,娘娘素日起居可還愜意?諸項供給,都還豐盛吧?”

    挑開了這個話題,把誤會澄清了,徐循也安心得多,她微微一笑,由衷道,“都賴你的照拂。”

    “是娘娘有人緣。”柳知恩搖了搖頭,“奴婢未曾過問什么。”

    “有你在東廠,就已經(jīng)足夠了,還要親自過問,已經(jīng)是落了下乘。”徐循并不吃柳知恩這一套,她心知肚明:如今,算是她在依靠柳知恩的照顧了。雖說章皇帝未曾做出后續(xù)安排,便已經(jīng)撒手人寰,但想來,眼下的局面,和他料想中的,也許也差不了多少。

    不過,說到章皇帝,總有一件事是繞不過去的——柳知恩一定是說了什么,又或者做了什么,才讓章皇帝肯定,十多年后,他還會忠心耿耿地照拂著她徐循……

    只是柳知恩本人,對此話題似乎有幾分回避,甚而編出了那么一套瞎話來糊弄她。徐循也不好再問什么了,反正柳知恩為了忠心,都愿豪賭一把了,不論會否有生命危險,他總是把自己的富貴前程押了上去,就算只看這一點,章皇帝對他的人品信任有加,也是很自然的事。她又何必再尋根究底,又把氣氛給鬧僵?人家不愿說,也可能有很多理由,也許是當(dāng)時章皇帝的態(tài)度有些不客氣,也許是柳知恩為了求生又糊弄了皇帝,也許根本什么都沒發(fā)生,柳知恩就是糊里糊涂地被打發(fā)去了南京,一切都是章皇帝自己的決定,反正,一切,都已有了一個很合理的解釋,她又何須再多問什么?

    “你是東廠廠公,平日公務(wù)繁忙,也不便和我們內(nèi)宮女眷混在一塊,”她又道,“日后見面的機會,也許亦不會太多,今日能把話說開了,我也少了一樁心事,我知道,眼下我是沒什么能報償你的地方了,這恩情,要報答的機會也不多……”

    “娘娘要這樣說,奴婢以后還不敢登門了。”柳知恩便板起臉來,“奴婢服侍過娘娘,便一輩子都是娘娘的下人,難道如今有了些權(quán)柄,娘娘還不許我進門了,怕我小人得志、富貴驕人不成?”

    徐循不由失笑,“你——富貴驕人?你是這樣的人嗎?”

    柳知恩也微微一笑,“這可難說的,也許娘娘就是這樣想我的呢?”

    兩人相視一笑,多年不見的生疏,復(fù)雜前情帶來的尷尬,似乎都隨著這一笑,這一個笑話,漸漸地消散了開來。柳知恩往左右一看,便略微壓低了聲音,低聲道,“奴婢今次進宮來請安,其實,亦是帶著疑問來的——您也知道,奴婢離宮多年,昔年的同僚,如今不是高升,就是去了外地,在宮里,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脈了。”

    柳知恩其人,必定不會小題大做、無的放矢,他說是有疑問,這必定就是真的疑問,徐循不禁跟著他的說話點了點頭,早已經(jīng)聽得入神了。“不錯,在這宮里,你已沒有多少熟人了。——可是東廠的眼線,也有些不敷使用了?”

    “那倒不是……”柳知恩又猶豫了一下,方才問道,“不知娘娘對王振此人,又知道多少?”

    第255章 篡權(quán)

    徐循這些年來,也曾陸續(xù)聽說過王振的名字,昔年他還求人情托到自己這里來,為的是什么事,她都有點忘記了。不過依稀倒是還留下了印象,記得此人為人不錯,連孫嬤嬤對他印象都挺好。聽聞柳知恩這一問,便道,“還算是有幾分本事吧,他進宮曲折,先是來做教席的,教宮人認字讀書,后來沒差事了,便跟在章皇帝身邊,不多久就去了尚寶監(jiān),后來又從尚寶監(jiān)去了栓兒身邊。”

    想到柳知恩去京日久,未必了解宮里的情況,她便多說了幾句。“你不知道,原來栓兒身邊,是沒有大伴的。衣食起居都是羅嬪打理,后來年紀漸漸大了,難免要出入宮廷,也不知怎么,便定了是王振過去。現(xiàn)在他倒是也水漲船高了,得了個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的虛銜,不過,平日像是并不太管事,有做些差事,也都是殷勤小心,在宮里名聲還挺好的呢。”

    柳知恩點了點頭,面露沉思之色。徐循瞧了他幾眼,心里也知道不對了:雖說多年不見,但柳知恩的能力和性格,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此人也不是一驚一乍之輩,若是王振沒有什么不對,柳知恩是不會貿(mào)然問起他的。

    這個人做事,最是講究分寸。若自己不問,只怕他未必會往下說,畢竟,現(xiàn)在身份與從前不同,可能他也不太能確定自己的態(tài)度——管他王振到底怎么樣,反正也虧待不到徐循身上,不想管閑事,也在情理之中。

    若徐循未曾參與到皇位繼承中去,現(xiàn)在她還真未必有這份閑心,但不論如何,栓兒能登基,這里頭總是有她一點力量,她也就多了幾分在乎。“怎么,王振此人,難道竟是心懷叵測?”

    柳知恩居然沒有否認她的話,這讓徐循心里先就是一沉,她坐直了身子,聽他慢慢地敘說。“許是年少好弄,不愿上課,小皇爺見到奴婢時……”

    皇帝的功課不理想,徐循是知道的,她也知道兩宮達成共識,一致要求大臣們從嚴教導(dǎo),免得耽誤了栓兒的功課。為了逃避考試,做點惡作劇,對一般小孩子來說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她一時有些納悶:難道柳知恩對大伴的要求這么高,不但要陪著栓兒,而且還要勸諫著他往正路上走,不能調(diào)皮?

    還未問出口時,柳知恩又款款道,“小孩子年少,鬧些鬼也不算什么。奴婢被拉來做個幌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如此小事,想來劉學(xué)士也不至于上彈章。”

    就算是上彈章,又有什么大不了?東廠廠公哪有不招文臣討厭的,只怕是圣人轉(zhuǎn)世都做不到,這種小事,根本彈不倒柳知恩的。徐循嗯了一聲,“那此事是因為——”

    “可慮者,乃是奴婢以為,此事也許是王振一手安排,為的是向奴婢示好。”柳知恩拋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爆竹。

    “這——”徐循有點跟不上了。“可有憑據(jù)?”

    “并無。”柳知恩平靜地道,“不過,想來考試時常有,陛下也時常犯愁考不過,逃避考試的辦法,更是車載斗量。就算陛下年小,尚且一時還想不到,難道王振就只能想到這一個辦法么?奴婢事后也打聽過,陛下很少有缺勤、拖著不上課的事情。此事就發(fā)生在奴婢請見的當(dāng)天,著實有幾分可疑。奴婢以為,王振這是在給奴婢牽線搭橋,使得奴婢能討好陛下,和陛下拉上一點交情。”

    一起干壞事,很多時候是拉近矯交情的一*寶,雖然被圣人斥為臭味相投,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徐循被柳知恩這層層分析,分析得有些認真了。“不錯,你是東廠廠公,可說是內(nèi)宦的第二號人物了。他若能結(jié)好了你,同你里應(yīng)外合,互通消息……”

    這里頭的好處,可就是數(shù)之不盡了。用屁股隨便想想也知道,王振在御前,是皇帝大伴,深得信任,可以說是掌握了圣意,柳知恩在宮外打聽消息,可以說是掌握了圣聽。這兩人要是狼狽為jian,組成緊密聯(lián)盟,要cao縱皇帝豈非輕而易舉?當(dāng)然,這也是因為皇帝現(xiàn)在還小,不過,正是因為存在著這樣的危險,昔年文皇帝、章皇帝春秋正盛的時候,東廠廠公,也都不會輕易地和皇帝身邊的近人拉幫結(jié)派。

    有沒有野心,根本是瞞不過人的,王振只是一個舉動,便已經(jīng)暴露了他的心氣,絕不在小。既然如此,眼下的低調(diào)、謙和、好人緣,便不是人品的證明,反而恰恰印證了他的深沉和危險……

    徐循倒吸了一口涼氣,悚然道,“若是如此,那……栓兒豈非如他手中傀儡一般,任其揉圓搓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