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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朝泠一聲輕“嘶”,這人憑著蠻力舌頭已經擠進來,在他嘴里胡亂攪合,將他舌尖咬的生痛,很快連呼吸都不順暢。這樣單方面的壓制讓謝朝泠十分不快,待到謝朝淵終于放慢動作,從啃咬變成慢條斯理地吮吻,謝朝泠尋著機會仿佛報復一般,死死咬住了他的舌。 嘴里嘗到血腥味才松開,謝朝泠別過臉大口喘氣,身上人同樣呼吸不穩,謝朝淵垂眸不錯眼地看著他,手指拂去他嘴角牽扯出的銀絲。 謝朝泠瞪著他,分外惱怒。 謝朝淵又低了頭,在謝朝泠已然嫣紅的唇上一碰,將那把短刀還給他:“那就是我說錯了,哥哥舍得的,你想殺我這便動手吧,或許你殺了我,外頭那些人愿意聽你話送你回去呢。” 這人是故意激他,謝朝泠憋了多日的那口氣確實被激出火來,刀尖抵上了他心口。 但遲遲未往前送。 四目相對、沉默對峙,黑暗逼仄的車中,只有他倆交疊在一起的呼吸聲。 半晌之后,謝朝淵低頭,親吻落在謝朝泠手背,他手中的刀應聲落下。 雙手揪住謝朝淵衣襟,謝朝泠將之用力拽向自己,狼狽跌倒車板上。他仰起頭,發了狠地咬住謝朝淵的喉結。 謝朝淵由著他發泄,一下一下輕撫他后背。 謝朝泠將謝朝淵推倒下,翻身調換位置,半邊身體側過去壓制住他,一只手撐在他身側,垂目看向身下人。 謝朝泠呼吸不穩,依舊在喘氣,發髻也散開了,長發落下,貼到了謝朝淵臉側,被他手指勾起一縷,在指尖勾繞。 “哥哥還要殺我嗎?” 謝朝泠眸色更深,慢慢俯下身,認命閉眼吻住了謝朝淵的唇。 第70章 “他是本王的夫君。” 之后又連著趕了幾日路,路過幾處大大小小的城鎮,快至西戎都城時,他們碰上了西戎王派來接人的兵馬。 聽聞稟報,謝朝淵坐于車中沒動,只叫人開了車門。 遠遠看到一支近百人的騎兵隊伍過來,謝朝泠目光微凝,意味不明一聲笑,沖謝朝淵道:“西戎王果真看重你,竟派了這么多人來接你。” 謝朝淵看他一眼:“托了大梁皇太子的福。” 這么多人與其說是迎接他,不如說是沖著他手中的大梁儲君來的。 謝朝泠轉開眼,懶得再說。 那支騎兵到了車隊前才停下,為首的將領率眾下馬,走上前與依舊坐于車中的謝朝淵行了西戎禮,右手握拳置于左胸口,垂首欠身:“特布木拜見小王子,小王子一路辛苦,大王派我前來迎接小王子回朝。” 謝朝淵語氣平淡:“特布木將軍,有勞。” 謝朝泠隨意打量面前人,這人生得高大英挺,但并不似一般西戎大將那樣虎背熊腰,氣質與他身后那些西戎兵有些不大一樣,具體不一樣在哪里,他一時卻也說不清楚。 在對方站直身抬眼看過來時,謝朝泠心頭忽然猛地一跳。 這人左側額頭上有一大塊猙獰傷疤,像是燒傷,滿臉絡腮胡看不清本來樣貌,但那雙眼睛分外凌厲,莫名給謝朝泠一種十分熟悉之感,分明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西戎人。 對方也已經注意到這車中還有另一個人,目光在謝朝泠臉上轉了一圈,問謝朝淵:“敢問小王子,大王想知道梁朝儲君何在?” “在后頭車上,等到了酈都,本王自會將人交出來。”謝朝淵淡道。 對方未再過多糾纏這個,再說了兩句話回去前頭重新上馬,為謝朝淵帶路開道。 車門闔上,謝朝泠問:“方才那人,誰?” “西戎王身邊的親信,”謝朝淵遞水給他喝,“我那位親父,半月前已經坐上了西戎王的位置。” 謝朝泠將倒進嘴里的水咽下,他該說什么?這人運氣果真好,到了西戎也是小王子,而且看那西戎王這般看重他,他或許未必沒有跟其他那些王子一爭的機會,呵。 難怪他堅持要來這里。 謝朝淵抬手撫了撫謝朝泠的臉:“哥哥,我之前說過了,我并非貪慕權勢,可我和你在一起若不爭這些,在哪里都沒有活路。” 隱姓埋名歸隱山林嗎?不可能的,在大梁不可能,到了西戎一樣不可能,總會有人想要他死。 謝朝泠沒接腔,慢慢將杯中水喝完,繼續閉目養神。 謝朝淵握住他一只手。 傍晚時分,到達西戎酈都。 進城后謝朝泠推開半邊車窗朝外看,這里是西戎最大的都城,房屋、道路、橋梁的制式都與大梁風格迥異,但另有一番韻味。人潮熙熙攘攘,到處是歌舞笑聲,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穿衣打扮也與大梁人大不一樣,無論男女多衣著鮮艷,描眉畫目、傅粉施朱,且互不避嫌,民風十分開放。 “這里繁華熱鬧雖不及大梁京城,倒也不差。”謝朝泠中肯評價。 謝朝淵笑了一笑。 他們的車直接入了西戎皇宮。 這處地方也修建得頗為巍峨富麗,這幾十年西戎人處處學大梁,不但行了帝制,就連這座才建成不久的新皇宮都看得出大梁宮殿的影子,與外頭的那些民居很不一樣。 如此反而沒什么意思,謝朝泠只看了一眼便不再感興趣。 下車時他又看到了那個叫特布木的西戎將軍,那人不茍言笑,對著謝朝淵并無過多奉承,不過也是,既是西戎王的親信,自然不用奉承謝朝淵這個逃命來投靠的所謂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