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噓聲四起,眾人數月來“行俠仗義”,胸中豪氣萬千。況年少輕狂,愛慕虛榮。提及這雞鳴狗盜之事,心中不愿。 清月年歲最長,出言勸解道:“依我看,仗劍行俠,滿嘴之乎之也,雖是正途,但不能持久。若要生存,若要完成進化任務,必須要有所改變。山賊雖然不雅,但我等心存善念,亦可搏出好名聲。小師弟曾說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乞丐都能當上皇帝,我們做一回山賊又如何?” “說得好,”黑夜一拍桌子,“酒rou穿腸過,仁義心中存。我等青春正茂,事業當早早起步。【淘汰之路】即將開始計時,若無謀劃,爾等難道想進【煉獄】‘快活’不成?” 說罷平息了下情緒,目光掃過在場諸人。 第三十八章 五俠議賊 珍寶惹禍 且說那黑夜一伙強人,端坐“往來居”客棧,大碗喝酒,大塊吃rou。“坐享南窗秋風襲,立觀北窗靜幽僻”,當真快活無比。待洗去這一身倦塵,酒過三巡之后,又是那活虎生龍好少年。 菜好,境幽,人杰,但這話題卻是大煞風景。黑夜思及前路,欲以占山為王,不料卻引來一片噓聲。有了清月撐腰,他倒也不惱,依然和聲細語,同幾位伙伴好言相勸。 “諸位,黑夜提議雖有些魯莽,但大伙盡可細細品味。不妨先思量山賊諸多利處。我先起個頭,這擰麻成繩,就是勢力,是根基。眼下民怨滔天,賤民與奴隸雖有心反抗,卻毋有去處。待圈地占山之后,這招兵買馬可得便利。” 伸出筷子,夾了塊嫩雞片,黑夜目光沉穩地掃了掃在座他人。場中氣氛略顯尷尬,一眾人目光躲躲閃閃的。他們此前一直以少俠自居,顯然對這個話題頗有顧忌。霍克卻是爽直,第一個接了話茬。 “小師弟,俺腦子沒你靈活,你說啥就是啥。反正跟著你這幾個月,也沒啥吃虧,只要能混個飽飯就成。” 黑夜心中一樂,這憨人倒不是真傻,心底透著光呢。將嫩雞片塞進嘴里,出言寬慰道: “二師兄,你這是點出了山賊的第二樁好處。眼下這世道,誰最有錢?一是莊園地主,民脂民膏肥溜溜。二是將相王侯,錦衣玉裘車黃金。這第三那,就是我們主要的目標了。但凡禍起兵亂,古人有云“軍鼓一響,黃金萬兩”。誰最得利呢,就是那倒騰軍火與糧食的商人。莫要說多,只要劫得一票,大半年的逍遙生活無虞矣。” 這話一分析,在座的少男少女倒是被說動了心思,氣氛也活躍起來了。小猴子九方捷天一想到快活處,忍不住地就手舞足蹈起來,嘴上道:“好師弟,這樣說來,我這暗地里的勾當,怕不是能大放光彩!” 黑夜安撫了捷天,稱斥候乃山賊重中之重,若有建業,當得首功。清月向來依著這個便宜師弟,毛遂自薦道:“我等職業搭配均衡,遠攻近防,均有所倚。況且此地不比山林,凡人武力甚弱,倒也費不了太大手腳。師姐我可統籌后勤,療傷給養。” 大家轟然叫好,見到眾人心中熱切,黑夜又道出第三樁好處:“我等無牽無掛,若是見勢不妙,大可撇了山寨趕路,倒也毋需擔憂性命。” 這番話,說到大伙心坎里去了。一眾人前途未卜,重擔在肩。首當其沖,當屬性命攸關之事。黑夜說罷起身,雙手平舉酒碗,示意大家一同豪飲。入山賊行當,共襄大事,便就此決定。眾人心中痛快,又是幾碗米酒下肚后,話語便多了起來。 那奴隸小昕,入伙甚晚,跟腳不明。雖平日里對其也頗為優待,但終歸難得掏心置腹。因此小昕言語上少了些,只在偏遠處不斷吃菜。黑夜對小昕跟腳也不甚了解,如今大事將起,唯恐他人微詞,便出言詢問: “我說小昕兄弟,大家相聚一場,也莫惱我瞎問。你究竟是何方人士?怎地這習俗與我等大不相同。終日黑衣裹體,又不喜與吾等同臥,連帶這聲音尖細,也透著怪異。咱們入伙干強人的勾當,若是沒個根底,兄弟們心頭總有些疙瘩不是?” 那小昕乃黑夜奴隸,平日里倒也不太拘束。只是除卻黑夜,與他人稍有疏遠。其性格向內,膽量甚小,畏懼蛇鼠。見得黑夜問及,他懊惱地翻了個白眼,清了清喉嚨,正聲道:“先前不明底細,小昕未敢透露來歷。如今大事將起,又得諸位信任,我便細述一二。雀山向東三千六百里,乃是外海。海外不知幾許,有島鶴仙,范圍廣闊。小昕自幼孤獨,未有親人同伴。5歲那年,偶出居地,得一云游法師收留,遂在其門下習藝。” 聽得小昕這番描繪,大家都屏氣凝神。雀山之外,世界之大,不知其界。如今得聞東向有海,海中自有天地,無不洗耳恭聽。清月好奇,出聲發問:“小昕,你那出生處可有元精降落?” “有,且一日三降。我乃純血迷途者,被稱為王族。老師門下一概如此,只是平日里師兄弟之間不甚友好,齷蹉之事頗多。吾為寡人,自小體質羸弱,飽受欺凌。”小昕道及此處,已是咬牙切齒,眼眶泛紅,心緒難平。 “待我14歲那年,為師兄所陷害,被逐出門戶。本欲踏回出生所在,太平修行,豈料又入陷阱。三五蒙面之人持利刃圍攻,險些身亡。若不得本命法器相救,如今早成枯骨。”小昕道出一番隱秘。 黑夜好奇,那法器是何事物?但見得小昕神傷,不好直接發問,便出言寬慰:“小昕,莫要傷悲。我等雖迫于無奈,這才讓你立誓為奴,但卻無奴役之實。吾等生死患難,共同生活亦時日漸長,相互習性也頗為了解,斷不會做出那相互計算之事。你且放心,這身份一事,你若開口,便可立刻解除。” 不知何故,那小昕卻是不愿解除身份。他對著黑夜拋去媚眼一雙,直驚得黑夜渾身雞皮疙瘩暴起。莫非這少年,有那龍陽之癖?不敢再讓其繼續,黑夜趕緊出言詢問:“小昕,我等一眾雖困于雀山。但與外界也略通有無,可從未聽說本命法器這一事物,可方便與為兄解惑?” “嗯,”小昕輕輕應道,“我所習之術法,乃是水系。鶴仙島上稱這一體系為術修,修身,修法,修意。除卻納元素入體之外,另用器具構建器官,藏于腹下丹田,不時溫養。此器被稱作本命法器,神奇之處頗多。譬如可隨心應變,幻化大小。” 小昕說罷,張口吐出一枚圓形小環。藍光四溢,青霧裹體,若隱若現,煞是好看。小昕叱指一撩,那圓環迎風便漲,顯露乾坤二字。細細辨之,其環外有缺口一處,似曾遭利刃劈砍。 小昕解釋道:“此乃【乾坤圈】,吾幼時曾偶入一峽谷,得青霧一團。納霧入體,得其形,遂成器。器自有靈,但遭逢強襲之后,乾坤得傷,此后便陷入沉睡。” 說到此處,小昕張口一吸,便又將那法器納入體內。隨后將一眾往事,慢慢道來。 “【乾坤圈】,乃稀物。吾遭受排擠,也有此因。當初脫得大難之后,一是覓地潛修,二來修復法器。故潛入商船,離開鶴仙島。可憐海上枯燥,我藏于艙底,算得約莫有半年光景,這才來到大陸。” “可曾聽說大陸之名?”黑夜打斷小昕敘述。 “確有,此地被稱幻魔大陸。東起大海,西有荒漠,北止冰原,南向則是雀山所在,名為魔神山脈。我得聞山中有奇石,其形若脂,可修復法器,遂入山尋找。” “原來如此!”捷天敲了敲碗,仍有疑惑,“后來奇石得尋么?” 黑夜示意小昕不用理會捷天,又給他斟了半碗酒,讓其潤潤喉嚨。 小昕抿得一小口,又繼續道來:“雀山所在,乃是山脈北側外圍。山中雖險,但依靠水系術法,毋需強拼,可以據守。吾常尋得湖泊溪流所在,于水底孕養法力,此舉也可避過毒蟲猛獸。只可恨,這一年多搜尋,未有任何收獲。那一日,我于月牙湖湖中靜養,本欲捕魚而食,不料竟遭悶棍。” 清月只覺腦門發黑,臉頰發燙,雙手撥弄著衣角,也不抬頭。 “山中難得見人,此前雖有驚險,脫逃倒也便利。吾自幼膽小,那日見得黑夜哥哥與清月jiejie,慌亂不已,開口求饒。不料又遭攻襲,不得已才化作巨冰。”黑夜得聞,亦是腦門黑線倒掛。當日他曾將小昕當做積年老妖,絲毫不敢大意。 黑夜見眾人并無他議,小昕編造來歷也有理有據。遂出言道:“如今小昕跟腳已明,也曾共患難。況且亦需踏足【淘汰之路】,此番我等舉事,可以信任。” 眾人初出茅廬,也不再追問,便就此揭過。黑夜正欲商議他事,清月插話:“小師弟,適得才聞小昕搜尋奇石,莫非是我等山洞中所獲靈石?” “有此可能,”黑夜示意清月取出包裹,又出言道,“我與清月在雀山外狩獵時,曾獲得奇石若干。如今大事將起,權當資本,小昕你可靠近一觀。” 小樹精也挺干脆,把一直貼身的包裹取出,置于長案,供眾人翻看。自出山以來,一行人也未得空修煉,因此從未動用過能量晶石。這獸皮包裹一開,光芒閃耀,把大伙都嚇了一跳。小昕得見,激動不已。 好一堆靈石,當真是五光十色。小昕雙眼直愣愣地盯著一塊拳頭大小的水藍色的靈石,臉色陰晴不定。見得此景,黑夜心道果然如此,遂出言相詢:“小昕,吾觀你神色異常,莫非所尋奇石,就是此物?” “黑夜大哥,正是。”小昕應道。 黑夜將藍色靈石取出,爽快遞于小昕。嘴上說道:“既是有用,便先收著。若那本命法器可得恢復,吾等也多得一分助力。” 小昕感動,連連作謝,黑夜又道:“我等共成大事,俱是一家,毋需分甚你我。” 有道是財不露白,眾人初出茅廬,心高氣傲,也未曾留意于心。未曾想,這一番攤弄,竟落入有心人眼中,遂引來禍事一番。 第三十九章 黑店夜襲 連夜索敵 此事料理完畢,眾人又飲得幾碗水酒,這才將那半筐面餅瓜分干凈。霍克吃得個八九分飽,摸了摸渾圓的肚皮,出言相詢。 “小師弟,明朝可繼續趕路?” “莫急。”黑夜應聲,“我與清月有傷在身,作不得劇烈運動,再歇息個兩日,估摸著也就能痊愈了。這兩日,也不全是靜養,你與捷天四處打探一番,也好定下行進方向。” 說罷起身,叫來小二,準備覓房休息。余下這小半日間,眾人或是冥想靜坐,或是四周游玩,此間暫且不提。 客棧向東十三、四里地,有一處莊園。莊園的主人姓梅,不常露于人前。這一日下午,莊園里跑來一位伙計模樣的人,青布短褂,滿頭大汗。 “梅掌柜,上好的肥羊!” “小七,說過你多少回了。不要叫我掌柜,叫莊主。”不多一會,朱漆大門打開,出來一位禿頭的中年男子,“別外頭亂嚷嚷,進來細說。” 不多一會,大門又復閉合,院內傳來一陣壓低的交談聲。隱約只聽得“奇石、受傷、異人”等字眼。過得一些時候,那小七便匆匆離開。院內有多了些腳步聲,還有兵器碰撞的聲音。 黑夜他們自然不知道這一茬,挨到太陽下山后,便打了洗腳水,早早地上床休息了。這幾日連續趕路,又幾次搏命,早已疲憊不堪。待到燈火熄滅后,客房內便傳來陣陣鼾聲。 約莫三更時分,客房的紙窗上突然穿出一個細孔。隨后,一陣白茫茫的煙霧冒了進來。黑夜正迷糊間,突然被一陣推搡驚醒。 “別出聲,快屏住呼吸。”捷天不知道什么時候竄到黑夜床前,伸手示意窗外。 黑夜只覺得一陣頭暈,他趕緊翻身下床。隨手扯過一塊布帛,胡亂地吐上幾口唾沫,掩蓋住口鼻。壓低了聲音道:“此間怎會是家黑店!外面有多少人?” 捷天沒有發聲,右手探出三個手指,左手又伸出食指,做了個十字交叉的動作。黑夜點頭,從床底抽出長槍。 “此間難以善了,隔壁其他人如何?”猴子搖搖頭,示意不敢打草驚蛇。黑夜見狀,不再發聲。舉起食指搖了搖,然后又做了一個合攏的動作。猴子會意,同黑夜悄悄地退至墻角。 黑夜吸入的白煙不多,因此尚能支持。腦中迅速聯系上小金龍菜飯,將客棧內的情況迅速溝通了一遍。小金龍立刻焦躁起來,通過意念發問。 “老大,能拖住幾分鐘的時間么?我們在北方一處小樹林中,趕來需要一會兒。” 得到菜飯的回答,黑夜松了口氣,示意猴子將外面一眾人的方位報與他知。四周安靜一片,隱約只有輕微的腳步聲,以及霍克如雷鼾聲。 秋夜稍涼,圓月高懸。客舍外人影閃動,刀光晃眼。數十個黑衣精壯漢子緊盯客舍,正待得白煙散盡,破門而入。 忽然之間,遠處傳來一異鳴,似長劍出鞘,又似霹靂閃耀。 一道黑影,從天邊飛掠而來,呼吸之間,已至眼前。似鷹似鵬,全身金鱗閃耀。 眾人悚然而驚,刀劍懸空。待不到下一步動作,就得聞密集破空聲。此起彼伏的凄厲慘嚎,撕裂了夜空。 十幾條微小事物從天而降,竄入人群,又是一陣弩括機響。 龍形事物低空掠過,兩名黑衣人被甩至空中。龍脊之處又閃出一道白光,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行,所過之處鮮血崩裂。遭襲者紛紛捂喉倒地,聲音止歇。 說時遲,那時快。 又一把黝黑的長槍從窗口探出,將一名夜行人扎了個透心涼。兩道身影從窗口躍出。捷天在窗沿上輕點,甩出一片黒芒。身影如大雁般拔起,旋即擒弓搭箭,飛矢連珠。 黑夜抽槍橫掃,如中敗革,一名黑衣人應聲倒地。三五個呼吸之間,那一伙意圖殺人越貨的夜行人,被屠了個干干凈凈。 月色中,一道油光閃爍幾下,沒入客棧外樹蔭中。隨著一聲馬嘶,絕塵而去。 “菜飯,活口。”黑夜連忙吩咐,指定那逃跑之人的方位。 兵刃與倒柜聲混響,客舍中燈光遽起。此時清月已至,手提一根暗金色樹棍。出聲道:“小師弟,可曾探知強人來路?” “吾已吩咐菜飯留下活口。”黑夜應道,暗忖這小樹精倒是聰穎。區區迷藥自然迷不倒清月,倒是她竟一反常態,耐住了性子。看來這數月歷練頗有成效,她已然成長。 “清月,你去將霍克與小昕救起,余事小弟來處理。”黑夜吩咐。 “好”小樹精也不多言,轉身就走。 待到各房十數名旅客趕至院落中,黑夜將火把舉起,略微一抱拳,向眾人朗聲道:“諸位,莫要驚慌。適才吾等睡夢中遇襲,來犯者已全滅。” 一米多長的犬形事物,與十幾個拳頭大小的猴子在黑夜四周轉悠。人群中稍有sao動,一名書生模樣的人排眾而出,出言道:“小生范青萍,北向南鄭人士。聽少俠言語,此間莫非是家黑店?” “正是,”黑夜應道,手持火把,面上作氣憤狀。眾人紛紛議論,情緒激昂。黑夜抬手略壓,示意稍安勿躁。又出言道:“領頭之人已然逃脫,我已命屬下追趕。諸位若要求證,可搜尋店中伙計,一問便知。” 說話間,老遠傳來一聲悶吼,正是霍克趕來:“小師弟,日間就見那那撮鳥伙計賊眉鼠眼,端得不是好貨。可曾尋得,待俺來叫他吃些苦頭。” 眾人也不多話,提起武器,四下散開。尋到客棧后方,發現了一處柴房,三個跑堂伙計正縮在一角。仨伙計半夜三更衣物完整,手持刀兵,想來也不是甚好鳥,恐怕與此事脫不了干系。 眾人一擁而上,不待詢問,便將那三人砍成rou醬。黑夜本欲出言制止,奈何旅客一伙怕是借勢而為,另有企圖,只得作罷。待此間事了,眾人果然四處搜刮,并翻得一堆黃白事物。 待到聚集至院落,那青萍書生向眾人提議:“此間黑店留存,恐會危害后人。吾輩行走江湖,當仗義行事,莫要留下禍根。”眾人紛紛稱是,黑夜縱有不滿,也不便出言反對。 眾人紛紛推卻,稱黑夜少俠功勞最大,不敢分潤。一番推讓之后,瓜分完畢。隨后一把大火,將客棧付之一炬,眾人分道揚鑣。 唯獨那青萍書生不愿離去,硬要與黑夜同行。礙于臉面,難以推辭,黑夜只得暫且收留。但見菜飯遠去,久久不曾回應,心中焦慮:“菜飯,干翻那丫的沒。怎么這么久還沒回來?” 青萍只見黑夜呆立無語,也不打擾,靜候一旁。不多時,黑夜收到菜飯回音,小金龍聲音有些氣喘:“老大主人,那禿頭有人接應。殺掉了幾個,剩下的都逃進莊園地洞了。菜飯看著洞口,沒看到有人出來。” 黑夜心中有數,叫上叫上清月等人,又支會那青萍書生,便一同趕往莊園。 霍克將分得的黃白事物打了個包裹,又尋得一輛大車,將此前搜尋的兵器,糧食裝上車。這才推著大車,跟在眾人身后。 一群膽小猴,與白色犬形事物,一同跳上大車,并不吵鬧。清月見它們乖巧,便翻出不少堅果和風干臘rou,以示嘉獎。那青萍書生看得驚異連連,神色有異。眾人未曾察覺,只是抓緊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