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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閑第一眼見到寂憫,就被寂憫奪去了心神。 國師年輕,一襲白衣,丹桂柔和皎潔的光和閃爍的星光交織,化作點點星斑落在國師肩頭,映在他冷淡的眉眼上,又襯得那左眼角下方的朱砂痣,如鮮血般妖艷欲滴,勁松挺拔的身姿更是如高山寒嶺中,迎著風雪屹立搖曳的雪蓮。 清冷的國師恍若與周圍的觥籌交錯,恍若兩個國度,又如是天宮中下凡的嫡仙與凡人的不同。 謝閑漸漸的不知有多少杯酒下了肚,他的臉上掛了兩團火紅的云彩,耳邊轟鳴,任憑眼前的天地如何旋轉(zhuǎn)顛倒,可那一抹白卻始終如一。 謝閑有些醉了,他連圣上喚他都無暇理會,頭暈?zāi)垦#詈筮€是不勝酒力,趴在了案上。 等到謝閑酒勁兒稍緩,他見對面的國師已不見蹤影,覺得自己今日怕是見了神仙。 他搖頭一笑,向圣上請辭離去。圣上對他的酒量好生調(diào)侃了一翻,才放他離去。 他見到神仙心里舒坦,便沒和圣上計較,放在平日里他定是要為自己辯駁一翻。 謝閑離開宴席之地,酒勁雖緩,腦袋卻還是有些暈乎乎的。 他穿過花園長廊,路過一池塘假山時,他聽見依稀有女子在向愛人傾述衷腸。 君子之禮,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他搖頭笑笑,轉(zhuǎn)身準備剛離開,就聽見“寂憫”二字落入耳中。 寂憫,好像是神仙國師的法號…… 什么君子禮,統(tǒng)統(tǒng)不要了!非禮勿視、勿聽都見鬼去吧! 他一激靈,腦袋頓時也不暈了,耳朵一豎,靠在假山上,透過假山間隙望去。 這不是圣上剛出嫁不久的二公主嗎? 二公主含情脈脈帶淚望著國師:“寂憫哥哥……” “……”國師眉頭不經(jīng)意間打了個結(jié)。 寂憫哥哥? 謝閑頓時起了一身的惡寒,他搓搓滿是雞皮的手臂,抖了幾抖,趴在假山上繼續(xù)看。 “寂憫哥哥,你帶我走吧,我們一起去浪跡天涯海角,肯定有個地方能接納我們!” “二公主,您怕是誤會寂憫了,寂憫對你并無……” “……”國師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只纖纖玉手封住了唇。 “寂憫哥哥!我知道,你一直是礙于我倆的身份,才不敢透露心意,但是此處并無外人,你我不必拘泥,你想說就對我說什么,就說出來吧!” 謝閑:“……”我的公主哎,人壓根就對你沒那種心思,還看不出來? 在二公主充滿愛意和希冀的眼神中,國師緩緩開口:“二公主,寂憫對你并無男女之情,且寂憫是個出家人,絕色斷情,怕是二公主誤會了。” 二公主震驚的踉蹌著后退幾步,不可置信的看著國師:“不,不可能!你明明是喜歡我的!” 謝閑越看越是津津有味,手里還握著幾顆從國宴上順走的瓜子,邊磕邊看。 國師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二公主,話已說清,寂憫先行告退。” 國師剛剛轉(zhuǎn)身就被二公主抓住手腕給攔了下來。 “你告訴我!是哪個小賤人勾引的你!你不說,就不準走!”二公主已經(jīng)瘋魔。 國師:“……” 噗!謝閑一口瓜子皮噴了出去,差點笑得聲就更大了,他趕緊捂上嘴,心里希望那對怨女負心漢沒聽見。 “誰!”二公主怒喊一聲,“那個不怕死的敢在這這里偷窺!” 謝閑摸著鼻子尷尬的從后山走了出來,他走出來那一刻只覺得有兩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一道恨不得將他就地處死滅口,一道倒不是想要他死只是略微有些探究的看著他而已。 “咳,謝閑請二公主安,國師好。”謝閑道。 寂憫恍若未聞,只是冷眼看著他。 “怎么是你!”二公主偷抹了把眼淚,恢復成高傲的皇家貴女的模樣,“你方才有沒有看見什么?” 我能說我聽到你求愛被拒嗎?當然不行,我還得要小命。 謝閑笑道:“回公主,謝閑才到此地,并沒有聽見什么?” 謝閑話音剛落,國師冷淡的嗓音便響亮起來:“你明明站那聽了已有多時。” “???”謝閑轉(zhuǎn)頭看向國師,擠眉弄眼,我跟你有仇嗎?你不是神仙了! 他見國師壓根沒搭理他,這火氣是蹭蹭的往上漲。 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你欺騙本宮!”二公主柳眉一吊。 謝閑一本正經(jīng)的開始瞎掰起來:“謝閑不敢,謝閑確實才到此地,若硬要說聽見了什么,謝閑就只聽見了國師拒絕公主的愛意,公主大量,不但沒生氣反而還擔心國師終身大事,問國師心悅哪家姑娘。” “那你還說自己什么也沒聽見!” “公主,您有沒有想過國師大人并非不喜歡您,也并非因為自己是出家人而拒絕您?” “你的意思是……”二公主眼底又放起光來。 “公主國色天香,哪個男人會不拜倒在公主裙下?”謝閑邊說邊在心里咒罵國師,“國師不喜公主,說不定他是不喜歡女人。” “啊!”二公主捂嘴驚訝的看向寂憫,沉思了一下,忍不住點點頭,“寂憫哥哥,謝閑此言可當真?你真,真的有龍陽之好?” 其實就算國師不承認,二公主也覺得謝閑說得有理,自己這么沉月落雁閉月羞花,這國師沒道理會不喜歡自己,是了,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