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龐然大物，我們原本只能在科幻電影里面見到，當它真正出現在現實中的時候，足以讓所有人感到震驚。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像這樣的大魚，恐怕已經活了千年之久，跟日月同輝，跟天地齊壽。

    古教授開口說話了，他指著沖鋒舟的窟窿說；“沖鋒舟因為其特殊性，所以沖鋒舟前面的材料是十分堅硬的，就算撞在礁石上，沖鋒舟的船頭也不會輕易破裂。但是，水下的那條大魚，竟然能夠一頭就把沖鋒舟撞出窟窿，可見那條大魚的魚頭有多么堅硬。這個顯著的特點，讓我想起了一個傳說中的生物！”

    “什么生物？”韓科長扭頭看向古教授。

    我們全都豎起耳朵，等待古教授說出謎底。

    “鐵頭龍王！”古教授緩緩從嘴里吐出四個字。

    其實對于“鐵頭龍王”，相信住在黃河沿岸的小伙伴們并不陌生。

    從古至今，流傳著不少鐵頭龍王的傳說，甚至在史書里也有詳細記載，但一直都沒有人見過鐵頭龍王的真容，鐵頭龍王究竟是個什么東西，眾說紛紜，直到現在也沒有定論。

    有不少人見過鐵頭龍王模糊的輪廓，就像我們昨天在水下一樣，我看見那東西像個梭子形，所以有人根據輪廓來推測，說鐵頭龍王很可能是中華鱘，因為中華鱘就是這樣的梭子狀，腦袋還很硬。

    但是這又存在兩個問題，首先，中華鱘是生活在長江里的淡水魚，黃河里還沒有中華鱘的記錄；其次，普通的中華鱘也就長約半米，目前發現最長的也就五米，什么樣的中華鱘能夠長到十米以上；第三，中華鱘的壽命雖然很長，但已知壽命差不多四十年，不可能有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說法。

    所以，綜上所述，鐵頭龍王是中華鱘的可能性不大。

    那鐵頭龍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呢？

    比較玄學一點的人提出，鐵頭龍王其實就是“黃河大王”的座駕，或者它根本就是黃河大王變的。

    每隔一段時間，黃河大王就會幻變成鐵頭龍王，在黃河里巡游，就像天子微服出巡一樣，看看黃河里有沒有什么事兒發生。

    當然，這個說法很懸，很多人都不太信，我也不信。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之前提到的水怪說，水怪說也是得到最多人支持的一個觀點。

    他們認為，所謂的鐵頭龍王很可能是遠古時期存活下來的一種巨型生物。因為在人類現今的認知里面，沒有見過這樣的生物，所以人們把它稱為“怪物”，也就是“水怪”。

    浩瀚黃河，千年不息，就像老爺子說過的那句話，黃河下面藏著的那些東西，誰又數得清？誰又說得清呢？

    雖然沒有人見過鐵頭龍王的真面目，但是鐵頭龍王有幾個特征給人的印象很深，第一，體型巨大，堪比潛水艇；第二，為什么叫鐵頭龍王，因為它的頭大，又大又硬，所以才有“鐵頭”之稱。

    能夠一頭撞壞沖鋒舟的大魚，除了鐵頭龍王以外，還有什么魚類能夠做到？

    第221章 幫襯

    韓科長問古教授：“自從我在三門峽水利樞紐當保衛科科長以來，關于鐵頭龍王的傳說也聽了不少，古教授，這鐵頭龍王到底是什么東西？是魚嗎？還是一種未知的生物？”

    古教授一臉嚴肅的說：“沒有人見過鐵頭龍王長什么樣子，見過鐵頭龍王的人，估計都死了！”

    頓了頓，古教授又說：“我個人推測，鐵頭龍王是一種史前的大魚，很可能魚頭上長有角或者類似腫瘤一樣的東西，那東西十分堅硬，就像巨型錘子，可以砸壞任何東西！”

    說到這里，古教授指著那塊厚厚的魚鱗說道：“你們看看這塊魚鱗，又厚又堅硬，連子彈都打不穿，不難想象，那東西的腦袋有多么堅硬！”

    為了驗證古教授這句話，韓科長掏出手槍，對著那片魚鱗開了一槍，魚鱗上飛濺起一點星火，子彈就像打在一塊鐵皮上，除了留了一個小白點，什么都沒有留下。

    韓科長很吃驚，在場眾人都很驚訝，要知道子彈的力道在數十米開外都能穿透鋼板，但是如此近距離，居然打不穿一塊魚鱗，實在是出人意料。

    昨天鐵頭龍王的出現，不僅死傷了十幾個漁民，還死傷了好幾個水警，幾個重要官員留下來商量處理后事，以及賠付等問題，這種屬于內部機密，我們不好意思偷聽，識趣的退了出來，回到酒店房間。

    張從軍聯系上大巴車司機，讓他遲些時候來接我們回三門峽市區。

    張從軍說：“這次的陰城之行就算徹底結束了，我現在宣布隊伍解散，以后你們該干啥就干啥去吧，好好生活。這次我最大的體會便是，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我摸了摸兜里的支票，跟張從軍說了些感謝之類的話，就準備回自己房間休息，然后等著坐車離開。

    張從軍叫住我，問我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歪著腦袋想了想，感覺腦子里亂糟糟的，一點思緒都沒有，最后只回答了張從軍三個字：“不知道！”

    張從軍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么，他說：“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阿九，你是個人才，以后需要我幫助的時候，盡管來找我！或者，如果生活上有什么困難，你也可以來找我，我這邊會安排事情給你做！”

    張從軍的意思我自然懂得，他看得起我，所以想幫我，也想拉攏我。自從破軍叛變之后，張從軍的身邊無人可用，他非常希望我能跟著他做事。

    對我而言，這也是一個改變生活的最好機會。

    從內心深處來說，我也很欣賞張從軍，也愿意跟他做事，只是……我的肩上還背負著更大的責任。

    我的命天生就不是為自己而活的，而是為了黃河九門，為了黃帝而活。

    這種感覺很無奈，也很悲壯，一個人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實在是有些可悲。

    當然，周波和雷子是很想跟著張從軍做事的，只不過在張從軍的眼里，周波和雷子的才干可能還不入他的法眼。

    不過，周波和雷子還是好刀，只是沒有打磨，只要好好打磨，他們應該也能夠做一些事情，他們需要時間來成長。

    作為兄弟，我能幫他們的時候，肯定會幫他們一把。

    我知道張從軍現在身邊無人，正是用人之際，于是趁機把周波和雷子推到臺面上，我對張從軍說：“謝謝張老板的厚愛和賞識，我這邊確實有要事在身，需要處理，也不想連累大家。等我把事情辦妥，一定來投靠張老板！”

    我這話說的比較圓滑，一個是說自己有要事在身，這個張從軍也是知道的，另外一個我說不想連累大家，不想連累張從軍，張從軍聽在心里更是受用，因為他也知道江湖上有些人正在追殺我。

    我把這兩個因素抬出來，張從軍很感動，連忙豎起手掌：“哎，別說投靠，有才干的人走到哪里都能混得很好。如果你來找我，那是我的福氣，我等著你，阿九！”

    我點點頭，連忙說道：“其實吧，經過這次的行為，我覺得周波和雷子兩個人也成長了許多，雖然只是守船，但他們兢兢業業，也把屬于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得很好。尤其是雷子，在面對鐵頭龍王的時候，臨危不亂，沉著冷靜，把船只cao控的非常好。可以說，我們現在能夠活著，雷子有一半以上的功勞！”

    周波和雷子就站在我旁邊，我這一番大吹特吹，把兩人吹的都很高興，雷子的那張臉更是笑開了花，一直在擺手：“哎呀，別這樣說，大家的功勞，大家都有功勞嘛！”

    其實我也不是完全吹捧他們，他們做的卻是不錯，我只是語調上夸張一點點。

    張從軍一邊聽，一邊用手輕輕敲打著桌子，頷首道：“確實不錯，成長了許多，剛開始我還擔心他們連船都守不好。不錯，尤其是雷子，昨天的表現確實不錯，如果不是你冷靜的轉舵，我們的船很可能已經翻了，我們現在估計也沒法坐在這里了！”

    張從軍是雷子的二伯，有錢有權，在家里的地位很高，估計雷子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得到張從軍的口頭稱贊，臉上居然露出驚訝的表情，激動的聲音發抖：“二伯，你……你……你夸我……”

    “廢話！我有損你嗎？”張從軍翻了翻白眼。

    雷子有些受寵若驚：“這還是你第一次真正的夸我，我……我不太習慣……”

    張從軍笑了笑：“做的好我自然夸你，做的不好自然損你。你看看你以前，游手好閑，好惡逸勞，一點上進心都沒有，那時候你想跟著我做事，我怎么可能答應？你要明白一個道理，誰的錢都不是白撿的，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我再有錢，也不可能養著一群不做事的廢物，對吧？我養十個廢物的錢，不如拿去養一個人才，這是我的做事原則！所以，對于，人才，我從不吝嗇！”

    頓了一下，張從軍指了指雷子，又指了指周波：“你兩個，今后就跟著我做事吧，能有多大造化，全靠你們自己的本事了，反正一句話，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只要好好干，我絕不會虧待你們。當然，如果干不完，就算你們是我侄子，也一樣得滾蛋！”

    雷子和周波一臉喜出望外，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直到我提醒他們，讓他們趕緊謝謝張老板賞識，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地向張從軍點頭道謝。

    張從軍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我在幫他們，張從軍笑了笑，指著我說：“不用謝我，謝謝你們的好兄弟吧！”

    第222章 韓科長的請求

    我們正準備從張從軍的房間里退出來，忽聞敲門聲響，開門一看，發現一張熟悉的面孔站在門口，竟是剛才在倉庫里看見的韓科長。

    韓科長的面膛黑黝黝的，眼神堅毅，面露剛強之色，一看就是經歷過部隊磨礪的漢子。

    韓科長是三門峽水利樞紐工程的保衛科科長，可別小看這個保衛科科長，官職不低，權利也大得很，因為他負責整個三門峽水利樞紐工程的安全，不管是設備安全還是人員安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權過問，包括昨天前來救援的水警，都屬于韓科長的手下。

    我們原本以為韓科長是來找張從軍談事的，識趣的想要離開，沒想到韓科長卻把我們攔了下來，直截了當的向我們說明來意，他想讓我們留下。

    留下做什么呢？

    留下來幫他做一件事情。

    韓科長將我們請回房間里面，他位高權重，我們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就連古教授這樣的老專家，也得買他三分薄面，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古教授就問他：“老韓呀，到底有什么事兒需要我們幫忙，只要是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你盡管開口便是！”

    古教授已經把客套話放在臺面上，我們也不好多說什么，就等著韓科長開口。

    韓科長背著雙手，眉頭緊鎖，在房間里來回踱著步子，一邊走來走去，一邊說：“其實吧，這件事情屬于我的一個私人請求。我知道你們前兩日去了一趟黃河下面，至于你們尋找什么東西，我不過問，也不追問，我也聽說了一些事情，知道你們是一群很有本事的人，所以……我斗膽找到你們，希望你們幫我一個忙！”

    我們互相對望了一眼，心想這韓科長不愧是當官的人，心機頗深，說話非常有考究。表面上一聽，他這番話說得好像很正常，但你其實細細一品，就知道這番話里，暗含著一絲威脅的意思。

    他先不說自己求我們做什么事，而是先說知道我們去了一趟黃河下面，但又擺明他不過問的態度，關鍵點就在這個地方，如果真的不過問，那他就不用提到這件事情，既然他把這件事情提出來，潛臺詞就是在告訴我們：如果你們幫我做事，我便不追問你們的事情，但你們若是不幫我，那就別怪我為難你們了！

    韓科長負責整個三門峽水利樞紐工程的安全，他要真的為難我們，可以有一百種理由不讓我們離開，并且讓我們把這趟去黃河陰城的事情詳細交代清楚。

    簡簡單單一席話，我們便已感受到，這個韓科長絕對是個厲害人物，得罪他對我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張從軍何等聰明人，在江湖上摸爬打滾的這些年，見識了各式各樣的人物，連我都能聽出韓科長話語里的含義，張從軍不可能聽不出來。

    張從軍也是厲害，眼睛微微一閉，沒有正面回答韓科長的問題，反而莫名其妙冒出一句：“韓科長的樣子，像是當過兵吧？”

    張從軍看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其實非常高明，就像打出了一招太極拳，令韓科長的威脅消失于無形，并且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雙方說話的態度和地位。

    韓科長剛才說話的時候，口吻里帶著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但是他這種氣勢，卻被張從軍這句莫名其妙的“反擊”打亂了節奏。

    韓科長明顯愣了一下，回答說：“是的，當過兵，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張從軍笑了笑：“我也當過兵，當過兵的人，跟普通人的氣質不一樣。我今年五十出頭，你的樣子應該四十出頭，我比你年長的多，在你面前，我應該是老兵了，當年你參軍入伍，成為新兵蛋子的時候，我都已經參加完自衛反擊戰，光榮身退了！”

    張從軍說這席話的時候，面帶笑容，聽上去就像是兩個老兵之間的談話，但我聽在心里卻暗暗吃驚，好個張老板，說話太厲害了，實在是令人佩服！

    張從軍只用簡單的兩三句話，就把韓科長的氣勢給壓了下去，同時把局面扭轉到跟韓科長平起平坐，甚至壓過韓科長一籌。

    首先，張從軍跟韓科長套近乎，攀關系，說他們都是當過兵的人。隨即，張從軍話鋒一轉，說自己比韓科長年長，并且特意強調自己在韓科長面前，算是一個老兵。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呢？

    因為在軍隊里面，有著明顯的等級，新兵蛋子必須得尊重老兵，聽從老兵的吩咐，張從軍強調自己是老兵，一下子就把自己的等級提了上來。

    最后張從軍再提到自己參加過自衛反擊戰，并且光榮身退，這是在告訴韓科長，他可是個上過戰場的硬茬子，不好惹的主兒，所以不要妄想威脅他。

    韓科長聽聞張從軍這一席話，氣勢明顯弱了下去，沒有剛才那種盛氣凌人的感覺。

    韓科長擠出一絲笑容，在我看來，他這個笑容十分尷尬。

    韓科長說：“我看張兄器宇不凡，原來是自衛戰老兵，失敬失敬，我給你敬禮了！”

    說到這里，韓科長還真的給張從軍敬了個軍禮。

    張從軍擺擺手，知道韓科長的氣勢已經被壓了下去，這才微笑著問韓科長：“小韓呀，大家都是軍人，軍人做事講究干脆，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你盡管開口便是！”

    連古教授這個年紀的人，都尊稱韓科長為“老韓”，但是張從軍卻故意稱呼韓科長為“小韓”，站在軍人的角度，將韓科長的氣勢死死壓了下去，而后還把局面反轉過來，感覺像是韓科長來求我們辦事。

    我看見韓科長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色彩，估計內心不悅，表面卻也不敢表露出來。

    韓科長賠著笑臉說：“是的，是的，我也就不繞彎子了，直說吧，我想諸位留下來，陪我再去一趟黃河！”

    韓科長此言一出，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面面相覷，都沒想到，韓科長居然提出這樣一個請求。

    要知道，我們剛從黃河回來，僥幸不死，但心里對黃河都存有一絲畏懼。好不容易活下來，現在卻又讓我們回到黃河里去，大家的心里確實不太能接受。

    說得不好聽點，我們好不容易從黃河里活著回來，你韓科長現在又要我們回黃河里送死，這哪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