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攬月
書迷正在閱讀:她圈住了我、斗羅之開局攻占圣魂村、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傲嬌小女傭:總裁撩上癮、獨家蜜愛:老婆大人休想逃、絕地求生之升級狂人、絕世龍婿、離婚后傍了好多金主(NPH)、只有神知道的世界gl(快穿、變態辣)、重生元末做皇帝
入春伊始,承明帝留太子監國,帶著百官浩浩蕩蕩地出發春獵。 燕云歌借戶部公務纏身,婉拒白容邀她一同前往的要求。趁百官不在京中,她讓季幽找到茶館的老頭,又新編了幾句唱詞,明里暗里地在民間為燕行鳴冤,一時之下各種流言喧囂塵上——迫使原本想冷淡處理的燕不離也坐不出了,只得請旨降罪,讓太子圣奪。 城里,燕行無懼權貴為民除害,燕國相剛正不阿大義滅親一事傳地沸沸揚揚。 朝堂,局勢如山雨欲來人心惶惶,燕云歌卻巍然不動,甚至抽出了一天時間陪秋夫人看了各莊子上送來的賬本,又陪秋玉恒巡查了將軍府下的產業,這般的配合反教秋玉恒更患得患失起來。 深夜。 “娘子還不睡嗎?”秋玉恒歪著脖子,打著哈欠。 “我再看一會,”燕云歌見他倦容明顯又賴著不肯走,放下書,坦白道:“你不必事事遷就于我,若讓下人們看見再傳去母親那里,少不得要生事端。” “沒人敢,”秋玉恒起身去奪她的書,燕云歌避過不讓,他氣惱地又坐下來,“反正我認定了你,誰去母親面前嚼舌根都沒用。” 燕云歌聽過這事,文香為了避開老將軍,假意與秋玉恒起了爭執,對外借著侍疾的名義回東苑小住,事情不知怎地捅去了秋夫人面前,才有了后來逼秋玉恒看畫像跪祠堂一事。 丫鬟間嘴碎再是正常不過,她的心胸也沒狹窄到不讓人議論兩句,可若是身邊的奴才生了異心要置她于死地,那話又得兩說了。 燕云歌陰郁地將書隨手擱置。 “娘子在想什么?” 燕云歌伸手端起茶,卻沒有立即喝,輕柔道:“在想有新夫人要進門,我這個舊人該如何自處。” 秋玉恒聽出她話里的介意,反咧開嘴角笑道:“母親也就做個樣子,哪會真逼死我。我可是早放了話,除了娘子,我誰都不要的。”說著,他又有不甘之色,“可是娘子在乎嗎?” 燕云歌反將茶杯送至秋玉恒唇邊,笑了聲道:“玉恒這般好,我自然在乎的。” 她說得隨意,秋玉恒卻記著當日那句我不會愛你。 他心中酸澀,猶未回神,茶香卻微微入口。 燕云歌眼中盡是笑意,茶盞輕輕碰觸到他的嘴唇,像要喂他。 秋玉恒剛想說話,那茶水就順勢灌了進來,嗆得他咳了好幾聲,臉都紅了。 燕云歌不由笑出了聲,手一擱茶盞就欲起身,卻被他大手一攬往腿上帶。 他眼里太過火熱,她瞧得分明,卻沒有應付的興致,轉過話題道:“聽說你做了少監?” 秋玉恒心思明顯不在話題上,敷衍道:“只是個小官,管點雜事。”說著,已經去嗅聞她耳后的肌膚,另一只閑著的手更穿過斜襟,揉捏起他日思夜想的那對乳兒。 燕云歌推了一把,沒推開,反被他禁錮在懷里。 “以你爺爺在軍中的威望,你大可要個更高點的位置。” 秋玉恒放開被他咬紅的耳垂,不在意道:“我不是那塊料,爺爺就是給我個將軍做,我不會打戰有什么用。不說這些,天色不早了,我們安置罷……” 燕云歌被摸出了火,勉強回應:“今日不行……” 月信將至,她不敢再冒險。 秋玉恒已將人抱至案桌上,動手去脫她的羅裙,不想這裙裝繁瑣,他又心急,半天沒脫下,笨拙的模樣反讓燕云歌笑了。 秋玉恒總不得要領,氣得直接上手。 燕云歌一個反手,將他手臂扭到身后,冷聲說:“說了今日不行。” 秋玉恒疼地不敢叫,面上氣得要冒煙。 “何時打得過我再說。”說罷,她松開他,丟下一句,“今日我睡書房。”便往外走去。 “那今日就過兩招,就兩招!” 秋玉恒跟在她身后糾纏。 “你去找老太爺,我想他老人家很樂意指點你。”燕云歌平靜地回。 在即將出院子時,她瞧見回廊下春蘭和一個丫頭湊在一起私語。 “爺爺不行,他不讓我。”秋玉恒攔在她前面。 燕云歌停下腳步,廣袖曲裾飄飄擺擺,回頭道:“我也不會讓你。” 秋玉恒無比認真的看她,“你不一樣,我也不要你讓。” 燕云歌意外的沉默,突然笑了,施施然走至秋玉恒身前,上下看了他許久。 秋玉恒不自覺地緊張。 未等他回神,她的手已經抓住他的肩膀,饒是秋玉恒平常機靈的很,這突然偷襲,也是讓他防備不及,被扔出去摔了個夠嗆。 燕云歌拂順了袖子負在身后,說了句:“承讓。” 伴隨著秋玉恒的落地,響起的是春蘭的驚叫。 秋玉恒臉面盡失,爬起身又撲了過來,“剛才的不算,再來!” 燕云歌后退兩步左右晃過,廣袖長衣,隨風而動,秋玉恒根本連她的衣角都抓不住。 “姑爺小心!”春蘭在旁邊情急喊道。 燕云歌在踹倒秋玉恒的同時略垂了一眼,冷笑,好一個貼身丫鬟。 “再來!”又一次從地上爬起來,秋玉恒輸得咬牙切齒。 燕云歌卻牽牽長袖,背過身往外走,“再來也是一樣。你速度不錯,可惜下盤不穩又急躁了些,回去扎個馬步練練下盤。” 春蘭在兩人比試的功夫去拿了跌打藥過來,秋玉恒氣惱地揮開她,“不用你多事。” 春蘭拿著藥瓶尷尬地站在原地。 翌日,燕云歌未到午后就有困意,望著未核銷完的賬冊,大打哈欠。 一雙黑色官靴突然出現在她案前。 “無需多禮,坐吧。”周毓華撂了下官袍坐下,對著燕云歌平平淡淡的道:“你回來也有幾天了,關于這次去視察惠州的折子寫好了嗎?” “昨日便寫好了,請大人過目。” 周毓華接過仔細翻看,很快臉上露出滿意,“做的不錯。” 燕云歌拱手欲謝,周毓華擺手打斷,“行了,本官有事與你說。” “惠州知州的事情,想必你有所耳聞。” 燕云歌隨口應道:“略有耳聞。” “皇上遲遲未有決定,只因顧忌燕國相的感受,國相視燕行如己出,膝下又只有這么一個成年的長子,斬了燕行,國相白發人送黑發人,不可不謂之凄涼,皇上也不忍心。” “越級殺害官員按律當斬,并禍及五族,如今只斬一個燕行已經是法外開恩,燕國相該謝恩才是。”燕云歌話里無情。 “話是這么說沒錯——”周毓華把折子合上,看了燕云歌一眼,意味深長道:“這件事已經在百姓間傳開,百姓都認為燕行此舉是為民除害,如果皇上在這時一意孤行斬了百姓心中的英雄,你以為會如何?” 燕云歌想也沒想回答,“民心盡散。” “斬不得,又留不得,不怪皇上為難。” 燕云歌拱手回答,“下官愚昧,陛下若不舍得燕相為難,何不稍加懲戒,法外施恩?” 周毓華突然笑了,“你大概還不知道,蘭妃娘娘已經在御書房外跪了一天,誓要為兄長討回一個公道。” 燕云歌眉眼一動,也只露出了個“原來如此”的表情,并不答話。 見她有心躲避,再兜圈子天都要黑了,周毓華強掩了神色不經意般道:“話說回來,燕行不像心狠手辣之輩,你此次過去惠州,惠州可是發生了什么?” 燕云歌認真想了想,很快搖頭:“并沒什么特別的。” 周毓華眼見問不出,起身即走。臨出門時,好像又想起一茬,對身后送他出門的燕云歌道:“本官許久沒下棋了,你得了空我們下一局如何?” 燕云歌意外,隨口答應,“下官樂意之至。” 周毓華點頭,邁步出去。 之前的符嚴是授皇上之意而來,今日的周毓華呢?皇上沒理由前后派兩個人來試探她,真是單純的分君之憂而來?還有皇上又想要民心,又想給蘭妃一個交代,哪有這么兩全的事情。 燕云歌垂目沉思。 一只手自旁邊伸來,將茶遞給她。 燕云歌自然接過,卻在瞧清來者后,大驚失色地去關上門窗,回來壓下怒火道:“你瘋了,這里是戶部!” “皇宮我都能來去自如,區區戶部我還來不得了?”白容神色與往常無異,自然而然拂了下衣袍,淡淡道,“聽說你公務繁忙,尋不出機會去我那,我特來看看你。” 燕云歌擔心周毓華還未走遠,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特意去查探后回來回話。 “侯爺要見下官,譴人來說一聲就是,何故意氣用事。” 白容樂了,道:“平日看你狂傲的很,竟也有怕的時候。” 燕云歌張唇反擊:“小人平日看侯爺也聰明的很,竟也有糊涂的時候。” 白容變臉,冷言:“燕云歌,本候一片好心來看你,你別不識好歹。” “好心?”燕云歌冷笑反問,“戶部是太子的地方,侯爺如此陷我于險境,也叫好心?” 白容似早已料到她的反應,疊著袖子,淡道:“太子正在接見春藤來的使臣,哪有功夫盯著本侯。何況,本侯來戶部是為旁的事,見你也只是順道。“ 這人一旦不快,話里話外就會為自己找面子,燕云歌心頭冷笑,面不作聲。 白容沒等到回應,又抬著下巴,氣勢凌人地道:“聽說西軍的報銷是你在核實?” 燕云歌嘴角一抿,知道他所為何來后,心情更遭。 白容直截了當道:“你尋個理由,打回去讓他們重新造冊。” 這是戶部書吏慣使的手段——軍隊用兵,各項開支多達數千萬兩,而報銷的冊籍太多,須多添人手日夜趕辦,便是傾盡一個戶部所有的書吏,也需要耗費上幾個月才能辦完并奏報皇上。 如果僅就戶部現有的人手,一樁樁辦理,辦完一件上報一件,至少也得三五年的工夫。而這還是一切順利的情況下,若戶部書吏有意刁難,一句數目不符、核估不實,便有權批駁,打回去讓他們重新造冊。 是以別看她從刑部到戶部,同是書吏的職責,背后卻是實實在在的高升了。 西軍的報銷有部分落在她手上,她近日不眠不休的核銷,一來西軍背后的人是太子,戶部這邊極為看重,二來莫遠也牽涉其中,她自然愿意賣一個人情給這位未曾謀面的舅舅——沒想到白容會出手干預,她面上還是白容的謀士,無法拒絕。 白容看出她有片刻猶豫,伸手去捏她的下巴,聲音壓得很低,“燕云歌,本侯心胸狹窄,你若敢吃里扒外背叛本侯,別怪本侯對你無情。” 燕云歌揮開他的手,冷聲道:“小人自會恪守謀士本分,侯爺若無事,還請盡快回去,莫在這里想一出是一出。” 白容咬緊了牙,手掌猛地握緊背在身后,極為不快道:“還有件事,最近縣城接連出了幾起古怪命案,京兆府尹束手無策,你或許有興趣。” 燕云歌皺眉,“什么案子?” 白容卻往外走去,“明日戌時,本侯在追月樓設了座,到時與你細談。” 燕云歌頷首,躬身相送。 白容停在門口,冷著臉道:“本侯先回,你不必送。” 燕云歌猜他后面還有話,不敢放松,果然—— “過幾日你得了空,再來請安也是一樣。”頓了下,他又道:“順便把你的人領回去,沒見過姑娘家這么能吃的,我若大個王府都快被吃空了。” 趙靈那丫頭……燕云歌垂首告罪,“是小人管教無方,侯爺息怒,若是府上損失慘重,下官愿依數賠償。” 白容湊近,聲音清晰吐在她耳旁,“先記在你頭上,何時需要,我會一并討要回來。” 燕云歌馬上拱手相送,“侯爺慢走。” 白容看了她一眼,拂袖離去,還是光明正大走的正門。 燕云歌卻清楚他的性子,適當地送了幾步,白容的臉色這才好一點。 兩人走過回廊,白容就被他的家臣接走。 燕云歌轉身回去,走了幾步,腳步因聽到自己的名字而停住。 隔日,才過午后,白容就派人送來口信,燕云歌不得不尋了理由告假半日。 她依約來到京兆府尹。 白容話也不假,城內最近的確出了幾樁案件,不過只有一樁格外離奇,其余的幾宗倒像普通的謀財害命案。 仔細看完衙門給的卷宗,燕云歌找到一直等著衙門外的白容。 白容心情不錯,邀她一起走幾步。 燕云歌猜不出他這是哪門子的好興致,偏得依從。 “許久沒出來走動,這家酒樓竟易主了。”白容突然停下腳步,略微可惜地說。 燕云歌看了一眼他說的酒樓位置,幾個月前她還來過,便回道:“東家換了有幾個月了,不過伙計是原來的伙計,侯爺若有興趣,我們可以進去坐一坐。” 好像就在等她這句話,白容點點頭,“我正好也走累了,進去歇會吧。”說著他已經邁了進去。 燕云歌霎時語塞,從衙門走到這還不到一刻鐘,估計她剛才在衙門喝的茶都還沒涼。 再一想倒也正常,白容自小金貴,便是像今日便裝出門,他也車馬軟轎齊備。 雖是便衣,可那一身行頭和氣度風華,尋常百姓哪里會有。 因為剛過了晌午,酒樓食客并不多。 白容打量一眼,眉頭微微皺起。燕云歌知道他愛干凈又愛清靜,便自作主張要了二樓一間雅座,叫了幾道小菜。 白容往樓上走去,“聽聞你自小修佛,竟也不忌葷腥。” 燕云歌微笑道:“rou食者鄙,下官rou體凡胎,肚子總是要過過油水的。” 白容頓住腳步,居高臨下,神態高傲,“你在罵本侯。”別以為他不知道,rou食者鄙的下一句是未能遠謀,意在諷刺位高祿厚的人目光短淺,不能深謀遠慮。 “侯爺多心了,”燕云歌想到之前兩人為燕行產生的不快,為著接下來的計劃,便大膽說道,“侯爺失了國舅固然可惜,但養虎為患,反受其害。下官雖比不得國舅爺大才,小計謀總還能出一些。不過,侯爺既然不舍得,下官聽命就是。” “牙尖嘴利。”白容看她一眼,繼續朝前走,“聽命?你何時聽過我的。” 燕云歌從善如流道:“下官該死。” 轉眼雅間到了,白容掀開珠簾,落座,“卷宗你看過了,你對這個案子有什么看法。” 燕云歌也落座,為他斟茶,微微地笑:“還沒有頭緒。” 白容意外:“看你在衙門一臉沉著,還以為你胸有成竹。” 燕云歌笑了下,“下官不愛露怯罷了。” 白容目光閃爍,不再多問。 樓下忽然響起鑼聲,行人紛紛避散,數名捕快驅散眾人,他們身后是一輛木板車,車上運著什么東西,被塊白布蓋住了。 燕云歌和白容從窗戶探出身子去看,見此情形,臉色都變了。木板車上一只蒼白纖細的手露在白布外,指尖泛著觸目的紅,仔細一看,才發現上面的指甲片被人生生拔去。 又是新的受害人?她正想著,忽聽一聲極為凄慘的哭聲,“我可憐的女兒啊”,旁邊兩名男子也是忍著眼淚苦勸:“娘親千萬保重,小妹死的蹊蹺,大人一定會替我們作主。” “這是第幾個了?”旁邊人群議論紛紛。 “第六個了吧。” “這回是鄭老板的三女兒。” “一模一樣。” “是啊,臉上的皮都沒了,死的可真慘。” 傍晚,在燕樓。 季幽在聽完燕云歌的決定,不由驚訝,“小姐真的要為蘭妃保胎?” “只有保住這個孩子,我才能保住燕行。”皇上要的是民心,給蘭妃的交代還是次要,而蘭妃也知道自己目前處境,何宴一死,她在宮中無人照應,那孩子便是她唯一的希望和武器,只要能保住孩子,她自然什么都會答應。 兄長的死亡不過是一時的傷痛,可宮中無人的恐懼卻會伴隨她一生,只要她主動不追究燕行,她就替她保住孩子到出世。 至于白容,他橫豎求的是財,她另有大禮送上。 而燕行那,只要蘭妃不追究,甚至主動褒獎他不畏強權為民請命,這事情就過去了。 “可是要替蘭妃保胎,我們宮中必須要有人,還要從太醫院到御膳房一路打點,并不是有銀子就能行的,也不是……”季幽停頓了下,見燕云歌臉色如常,“也不是他們幾個孩子可以應付得來。” 燕云歌輕輕揉眉,“我知道,此事我們另外找人,只是要快。” 季幽松了口氣,“小姐,還是讓我進宮吧,我一定保蘭妃周全。” 燕云歌卻搖搖頭,“你不行,燕樓離不了你,趙靈沒了你就跟脫了疆的野馬一樣……” “可……”季幽正要說。 “老大老大。”這時,趙靈從外頭撞門進來。 “你看,野馬來了。”燕云歌看向趙靈,“什么事急到讓你連門都忘了敲。” 趙靈一屁股坐下,咋呼道:“還不是為了外頭的案子,我問過文香了,她說這絕不是我們師傅做的。” “你師傅?”燕云歌皺眉。 “能手起刀落將一張臉皮完整割下,當今除了我師傅,還沒誰有這樣的本事。”趙靈一口氣說話。 “你師傅是誰?”季幽問。 趙靈居然還要想一想,半天才回,“我師傅姓御,名紅葉。” “御紅葉?公子葉居然是你師傅!”季幽愕然。 趙靈還挺得意的,“沒想到我師傅大名你也聽過。” 江湖,是燕云歌完全陌生的世界。她急著出門,不耐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怎么找到你師傅?” “找不到,她老人家整天換著臉玩,連我們都好久沒見過她真面目了。” 燕云歌只得先作罷。 臨出門,季幽再次要求,“小姐,還是由我進宮吧。” 看她少有的堅持,燕云歌忍不住猜想是因為梅妃的關系,還是單純的為了那些孩子。沉默一會,她終是頷首:“我盡快為你安排。” 季幽微笑,施了一禮,“謝小姐。” 戌時將近,街上人煙漸稀,燕云歌步伐慢慢,享受這難得寧靜。 自出仕以來,她甚少如此悠閑獨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一聲轟響,她才驚覺大雨將至。 雨,越來越大,不見要停的趨勢。 燕云歌從容地站在一處屋檐下躲雨,感嘆她縱有閑心想攬月,也架不住一身濕漉漉的狼狽。 突然,正前方一個撐著傘的黑影越走越近,她愣住,“無塵?” 并不大的聲音,在這黑夜里卻顯得異常清晰,那人走近,帶著一臉莫名,很快消失在拐角。 不是他。燕云歌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