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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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堯黑著一張臉道:“我不需要。” 這算什么? 燕云歌略垂了下眼,似笑非笑道:“已經由不得你了。” 這場戲是她所有計劃中的關鍵,能不能將白容徹底綁上她的船就在此一舉。 然而—— 她似乎小看了魏堯。 沒想到他中了毒受了傷竟然還有余力去應付季幽射出的利箭。 遠處的山頭上,季幽瞇著眼睛,拉著弓箭校準方向。 她望著離懸崖口不過數丈的馬車,嘴角一勾,“身手不錯。”這次是三箭齊發。 “可惜你遇到的是我季幽。” 三道箭氣劃破空氣,其中兩道全沖燕云歌而去。 燕云歌眼中倒影出箭光,箭離她越來越近,她竟避也不避。 當魏堯抱住她擋下那一箭的時候,她出現了短暫的呆怔,心跳快了一步。 即使受了傷,魏堯眼中的冷靜沉著仍舊半分不減。他幾乎是在瞬間,用手攔下幾支箭羽丟到了一旁,然后抱著燕云歌的細腰,一躍而起,跳下身側的斷壁懸崖。 山巒層疊,雖然斷壁的高度都不算高,可就這樣跳下去一般人也是做不到的。 遠山之上,季幽抬高了眉眼,不禁道:“倒是條漢子。” “情況怎么樣了?”趙靈趕來問道。 季幽身后的箭筒里還有最后一支箭,她利落地收起弓,嘴上叼著根草,漫不經心說道:“是個不怕死的。我的任務完成了,眼下就看小姐自己了。” 趙靈嘖嘖地搖頭,“為了個男人做到這個地步,老大也是個情種了。” 季幽望著遠處的斷崖,聽到趙靈的話,不由白了她一眼,“你以為小姐是你啊,看見男人就容易沒腦子。” 趙靈不服氣道:“小姐不是為了招攬他才使的苦rou計嗎?還能有什么深意啊。” 季幽覺得和她扯不清楚,只道:“走吧。我們得去做做好心人了,不然那小子天黑前都到不了官府。” 走前她再看了一眼斷崖,如果一段感情起于一場算計,這個魏堯遇到小姐,大概是不幸的。 藤蔓纏繞著斷壁殘垣以及下面茂密的叢林。 下墜的時候,燕云歌和魏堯幾乎是同時抓住藤蔓,手腳并用地沿著藤蔓慢慢降了下去。 斷崖不高,兩人很快就降到底部。 山下的泥土有些濕軟,燕云歌一腳陷進去,差點跌倒。 魏堯下意識扶住她的手臂,待她站穩了,又馬上將手縮回去,與她保持距離。 “你對女子總是這般心軟?”燕云歌莞爾道。 魏堯微微一怔,薄唇無聲翕動幾下,隔了會兒,才吐出兩字:“沒有。” 燕云歌笑了,“沒有什么?沒有對別人心軟?還是你只對我心軟?” 魏堯面露不自然,這個人慣會套話,他說不過她。 燕云歌卻不放過他,目光步步緊逼,“我是真心實意想要你,并非在試探,也不是做戲。白容話里那么無情,你還甘心為他為命,是賣身契在他手上?還是就這么不喜歡我?” 魏堯心下一動,卻說不出話來。 “你若真不喜歡我,等這次脫險后,我便再也不會去找你。” 話音剛落,天際忽而暗了暗,似是厚厚的云層掩住灼灼烈日,茂密的樹叢里蟬鳴聲一陣一陣的,懶散中帶著幾許力不從心。 這是雷雨要來前的征兆。 魏堯的眉峰微微皺起,胸口悶得厲害。 這人真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燕云歌無語,她不肯氣餒,但是眼見天色暗下來了,也只好作罷道:“先找個地方避雨吧,各自把傷口處理一下。” “你受傷了?”魏堯追問。 燕云歌平靜道:“對,我受傷了。所以趕緊找地方避雨吧。” 魏堯不說話,只在心里懊惱著。 兩人在茂盛的樹林中找到一個樹洞,剛好能容兩個人藏身。 頭頂是茂密的樹葉,就是雨落下來,等打到兩人身上時也沒剩多少了。 燕云歌傷在胸口,是落下來時被藤蔓磨破的,同時破皮的地方還有手心和小腿內側,因為她實在沒有受傷的機會,才特意在落下時消了內力,磨蹭出了一身的皮外傷。 魏堯隨身帶著金瘡藥,將藥取出來遞給她,他將頭轉向另一側。 倒是個正人君子。燕云歌看在眼里,接過他手中的藥,就當著他的面,毫不在意地解開外衣為自己上藥。 布料細細嗦嗦的聲音帶來更多遐想,魏堯的臉情不自禁地紅了起來。 “你背上的傷也不輕,我替你上藥吧。”燕云歌攏好衣服,去看他背后的傷口。 他背上的箭矢被折斷,仍舊有半支箭埋在他體內。 “你替我把箭拔出來即可。”魏堯頓了一下,又問:“你可以嗎?” 這個男人啊,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為別人著想。 燕云歌默默垂下眼,為了避免拔箭的時候會大出血,她出手點了傷口附近的幾處xue道。 斷箭拔出來的那一瞬間,還是有不少鮮血噴涌而出。燕云歌及時用手壓在傷口上,剛要扯下衣裙,卻見魏堯探手而來,手指尖是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撕下的衣服布條。 她急忙接過來,仔細替他包扎好。 魏堯轉頭看著她,低聲說:“謝謝。” 燕云歌只是笑著說:“謝什么,你是為救我受的傷,我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魏堯的神色微變,燕云歌看在眼里,挑起眉眼說道:“還是說,今日無論換了誰,你都會拼死相護?” 魏堯抿著唇,好一會才開口:“是……” “是個屁!” 燕云歌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將他言不由衷地話盡數堵了回去。 這次不是蜻蜓點水般的吻,而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志在必得。 魏堯招架不住,想推開她卻聽到她說,“別動,我胸口疼著呢。” 那嬌滴滴的兇狠卻教人心頭發軟。 耳旁是轟然傾瀉的雨聲,淅淅瀝瀝地打在樹葉上,更是一點一滴地落在魏堯心頭。 魏堯沒有喜歡過誰,他從小到大,也從未被人喜歡過,他生來只是個不被人重視的庶子,他所有的努力不過是想給跟他一樣卑微的姨娘掙份體面。 燕云歌的感情對他來說是陌生的,悸動的,也是無法拒絕的。 無論是卑微的出身,還是被家人送進禁衛軍,還是被段錦離看上送給白容,他的一生至今都沒有過選擇。 唯獨眼前這個女人,給了他選擇,選擇要不要她的感情。 兩人唇舌分開時,魏堯眼里熾熱地分明有火焰,燕云歌低低笑了,“還不肯承認喜歡我?” 魏堯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第一次沒有否認,反而幫她將衣服攏好,只微惱道:“你這哪還有女子的樣子。” 燕云歌抹了抹唇,好似在回味,坦坦蕩蕩地說:“秀色當前,情不自禁。” 魏堯啞然。早該知道這人沒半分正經,自己偏還中計了。 他似想說什么,最終只是搖搖頭,默然地將背靠在身后的樹壁上,仰頭望著上面濃密的樹葉出神。 見他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燕云歌皺著眉說:“在想什么?” 魏堯瞇著眼睛,淡淡地回她,“在想你能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燕云歌不動聲色,望著魏堯半晌,終似妥協般嘆了口氣,“除了真心實意喜歡你,想得到你的人,還能圖什么。”她的手摩挲著他光潔的下巴,眼里的柔情能讓再心硬如刀的男人都化為柔水。 她生的極美,眉眼的精致耐看還在其次,難能可貴的是她身上的氣質。 魏堯在宮中也見過不少貴人,卻沒有一位能像她一樣,心性如寒潭深井,眉目卻淡泊如菊。 這么矛盾的兩種氣質卻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她的身份,幾乎不用問,也知道肯定不是自己能攀得上的。 魏堯的自慚形穢幾乎是瞬間淹沒心頭,他苦澀地問:“小姐想要魏堯做什么?” 燕云歌是個聰明人,懂得徐徐圖之的道理,她只在他的唇邊輕輕一吻,“忠心,我只要你的忠心。” 魏堯沉默地打量著她,良久,才緩緩地吐了一個字,“好。” 她要忠心,他便給她忠心,除此之外,他也給不起別的。 無論這個好,是不是出自真心,燕云歌也有的是耐心和本事,讓他變成真心。 她尋了一處舒服的地方靠著,也學他一樣,安靜地看雨。 “你是春藤的人吧?” 魏堯沉默。 這個反應等同于承認。燕云歌幽幽嘆了口氣,為數不多的幾次交手,讓她幾乎摸清了他的性格。身為死士,卻有著通透純良的性格,也不知道他原來的主子在想什么,將這樣的人送給白容,成心是想活生生蹉跎死他么。 “對我來說,你是哪里的人,是誰的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人,是我一個人的魏堯。” 燕云歌將頭靠在他身上,話里有著柔情和無奈,“我們認識的機遇不好,所以你不會輕易相信我,總覺得我別有所圖,來日方長,以后你肯定會明白,這世上只有我心疼你。” 魏堯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眶酸澀。 “魏堯,你在外頭且忍讓著些,旁人身后有主子撐腰,我卻是不能替你出頭的。” “你再等等,假以時日,我一定會有辦法從白容那接你回來。” “如果白容辱你,你不想忍就不要忍,天大地大,我總能送你一處庇身之所。” “魏堯,以后有我心疼你……” 再后面的話他已經聽不清了,因為不知何時,雨越來越大,讓他的臉上也布滿了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