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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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豐行的商會位于最熱鬧的廣福長街上,規模不如南云錦雄偉,氣派卻非它可比。 這幾日,商會上下一致忙于銷貨的事情,一樓大廳貨進貨出,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二樓的議事廳里。 南月舉著棋子苦思,見面前的人還能悠閑喝茶,不禁感嘆道:“小姐棋力精湛,怕是世上難逢敵手。” 燕云歌劃著茶盞,面露微笑:“先生高看我了,勝負乃兵家常事,我自然也有輸的時候。” 不說前世的白墨,光書院的那個學子,她在他手下也沒走過三十子呢。 思考了半天,南月猶豫著落下一子。 燕云歌放下茶盞,眼見他的棋子落入陷阱,她分而治之,逐個擊破。 提子之后,她有感而發道:“先生開局如此巧妙,走到半數卻心不在焉,并非我棋力精湛,是先生有心相讓罷了。” 眼見又失城池,南月也不在意,只道,“得知你要以身犯險,我不若你這般能沉住氣。” 此時,窗外的風吹過臉龐,帶來熱意。 燕云歌瞇起眼睛感受,而后睜開望著窗外層巒疊翠,漫不經心地說:“沉住氣才能成大器。我若連這點勇氣都沒有,怎還敢邀先生共襄大事。” 南月利落地將白子下在一處空處,饒有興致地問道:“也不知道那個魏堯是誰,又有何能耐,能讓小姐甘愿為餌。” 燕云歌笑笑,沒說話,只安然落子。 “這處真是巧妙。”南月眼眸微閃,指尖摩挲著溫潤如玉的棋子,遲遲不落。 燕云歌也不催他,悠閑地似個看客。比起忙的不見人的季幽和趙靈,她的戲要過幾天才開場。 當日她許以重利,一切如她設想的那般發展,只是沒想到青瓦寨的新當家心更黑,直接把曹達的死也嫁禍給了對方。 出了人命,官府自然要介入。可等官府弄清楚這些都是白容的人后,前頭剛關,后頭就又放了。反是苦主吃了十幾日牢飯,還受了刑苦。 新仇舊恨,就算是群散沙,也難得的齊心對外,要將一切一并算在白容頭上。 可惜他們的軍師不知去向,如今竟是一個女人當家。 “那個女人,也在小姐計劃之中?”南月的棋終是下了,而且是下在了合適的地方。 “不。”燕云歌很快追起反擊,她目里有光,“那是意外之喜。”沒有人知道文香是如何出現在青瓦寨的,也沒人知道她是如何說服了二當家,讓自己一躍成為青瓦寨的女主人。當趙靈告訴她這個消息時,她沒有打草驚蛇,反而改變了計劃,派季幽故意接近,泄漏了自己計劃中的一部分。 比如,白容就快回來了。 “小姐想一箭四雕?”南月面露驚訝,舉棋不定。 “然。”燕云歌輕輕道,能讓她費這么多心機,自然不會只得到一個結果。她目光移動,望向遠處唯一的那個山頭。 想到不久之后就要開鑼的好戲,她的唇角慢慢地勾了起來。 官道之上。 魏堯胯下的馬兒突然受驚,蹬起前腿一直在原地打轉,他利落的提起韁繩,穩住馬兒,對身后馬車里的回話。 “侯爺,前面有埋伏。” “處理了。”車內傳出白容沉冷的聲音。 “是。” 魏堯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面樹林不尋常的氣息,垂在身側的手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藏在樹林中的人見自己被發現了,索性也不再躲,一個個從林子里冒出了頭。 來者大多衣衫粗制,手拿砍刀,像是出落了草的馬賊。 魏堯不想隨意殺生,便勸他們識相點讓開。 “誰殺誰還不一定呢。”空中兩聲輕笑。 前方突然出現一道騎著馬的身影,她的馬后是黑壓壓一片,足有上百人之多,人群分散開來,把白容的馬車團團圍住。 魏堯見勢不對,一個揚手,命所有人原地保護馬車。 “任你武功再高強,也不是我們這么多人的對手,勸你還是束手就擒的好,我的目標只有你們的主子,其余的人只要投降,我都可以繞你們一命。” “你是何人?”魏堯問。 女子笑瞇瞇的道:“青瓦寨的大當家,你可以喚我一聲文姑娘。” 魏堯不曾聽過這個寨派,面無表情說道:“若是求財,姑娘你只管開個價。” “我要那么多銀子做什么。”文香輕笑著道:“我們青瓦寨什么都不缺,眼下只差個壓寨夫人——” 她話未說完,就聽到馬車里頭傳出不耐煩的聲音。 “你與這些人還客氣什么,還不去捉拿。” “看來,但凡是美人,脾氣都不是很好。”文香柔聲笑著。 眼見對方提劍殺來,她也不慌,只憑一雙手迎戰,左躲由避,似乎還勝任有余。 文香的身姿輕盈若塵,漫天掌影若花落一般,與魏堯剛勁利落的掌風不同,她的武功路數百轉千回,打起來煞是好看。 以柔克剛,一時間勝負難分。 在不遠處,卻有嘆息聲。 “總這般心軟。” 魏堯的內力強勁,姿勢大開大和,文香幾招下來,已經顯露頹勢。她眼波流轉,一個退身之際,甩袖而出,頓時一陣花香撲鼻。 魏堯面色大驚,后退幾步再去掩住口鼻,已然是晚了。 其余守衛掩住口鼻紛紛退后,見魏堯都難敵對方,不由面面相覷起來。 鬧騰的如此厲害,饒是白容也坐不住了。 他一撩簾子,冷冷說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動手!” 十余守衛傾巢而上,魏堯提氣運功,想要再戰,卻經受不住內臟翻飛的痛楚,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 白容毫不動容,面帶嘲色說道:“連個女人都打不過。簡直廢物。” “是屬下無能。”魏堯羞愧垂首。 文香早就耳聞白侯的俊美,如今一見,果然非凡無比,不由露出垂涎之色。 白容被人這樣打量,自然沒有好臉色,陰沉著聲音說道:“來人,將那雙招子給本侯剜出來。” 文香嘖嘖了一聲,道:“郎君這般無情,可教奴家傷心了。” “既知本侯無情,也敢來招惹,膽子不小。”白容凌空而起。 文香心驚,急忙避過,但衣袖還是擦到掌風,瞬間斷成兩截。 白容出掌凌厲,招招都想致她于死地,文香退無可退,被逼的出了一頭的汗。 就在這時,有寨眾驚恐叫道:“當家,馬車跑了。” 白容頓時色變,再看四周的護衛,只少了一個魏堯,當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沒想到會被自己養的狗咬了一口,他氣得俊容扭曲,再一想車上還有蘇芳,當即想下令讓人追車。 還未出聲,就感到呼吸一窒,他的喉管不知何時已被人擒住。 “雖然郎君心狠,可姑娘我還是憐香惜玉的……今晚就讓咱們好好快活……” 燕云歌駕著馬車一路狂奔,車廂跟著劇烈地晃動,大有散架的趨勢。 她面上泰然處之,話中卻是有幾分驚慌,對著里頭受傷不輕的魏堯說道:“前面有處斷崖,你坐穩了。” 魏堯瞇起眼睛望向外面,山巒起伏、溝壑不斷,不知道從哪個地方落下去,就是一段不低的懸崖峭壁。 旁邊的蘇芳嚇得瑟瑟發抖。 此時,遠處有黑衣人正拉滿了弓,繃緊了弦。 魏堯余眼一掃,心狠狠地收緊,速度之快,連他自己都沒想到。 燕云歌只感受到一枚利箭破空而來,貼著她的耳旁飛過,一瞬間她的腰身被人攬起,帶著她從馬車跳出去,沿著一旁傾斜向下的草地滾落下去。 魏堯一手緊緊攬住她的細腰,將她整個身子貼在懷中,另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腦,以免地面上的亂石磕到了她。 柔軟的青草擋住了落車時的沖勁,燕云歌毫發無損,魏堯的面頰上卻被青草割了幾道淺細的口子。 無人駕馬,馬車又跑得飛快,里頭傳出蘇芳驚恐的聲音,“救命啊……救命啊……” 魏堯想也沒想地起來要去救人,燕云歌沒好氣地拉住他,“你現在去能做什么?!要去,也是我去。” “你……”魏堯神色復雜地看她。 燕云歌踮起腳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風中傳來—— “人情暫且記在你頭上。” 魏堯一臉錯愕地用指腹輕輕壓了一下嘴唇,轉頭再看,她已經縱身躍在馬背上開始御馬。 前世燕云歌的御術非常好,今生雖然腿上有疾,可這一手御馬的本事半點沒有丟。 她的身體前后搖晃配合馬兒的節奏,雙手勒住馬繩,在馬車墜入懸崖前的最后一刻,她雙腿緊緊夾住馬腹,用力地調轉馬頭,飛快地殺了一個回旋,蘇芳的尖叫聲也響破了天際。 再過去不到一丈就是懸崖了。 蘇芳甚至感覺到車廂已經下墜,又被拉回去,整個人在車廂里東倒西歪差點都吐了。 燕云歌穩穩停住馬,面上一片平靜,她走進馬車,只道:“你動作快點,興許還能趕在天黑前去官府搬救兵。” 蘇芳明白話里的意思,慘白著臉哆哆嗦嗦道:“可是我不會駕馬呀,你能不能送我去官府?” 燕云歌平靜地看他一眼,又收回視線望向遠處的黑衣人,回頭對他道:“好。” 魏堯踉蹌地走來,聽到兩人的談話,出聲便問:“你為什么幫我們?” 燕云歌笑了笑,一個翻身坐在馬背上,拉起馬繩,居高臨下地看他說道:“自然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