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平靜了許久的后院又要開始不安分的瞎鬧騰了,四爺無疑是惱火加頭大,想到那張氏是受那阿芙蓉所害才形式偏頗悖理,才稍微感到些許安慰,忽的一想又不對,既然這阿芙蓉能讓人依著本能行事,莫不是拎著椅子砸人就是她的本能?一想至此,四爺的胸口的氣就忽上忽下的急竄,瞧他后院這些女人,當著他的面個個都是純良的,可各個內心里,瞧瞧,都在搗鼓著什么鬼東西! 這香囊的主人并不難查,是那武氏的,而武氏對她的香囊也沒否認,只是要說起香囊里的乾坤,武氏是萬萬不認的。香囊是早些年做的,一直就壓在箱子底下,這款式本不是她喜歡的,只是今個早伺候她的梅香突然上吐下瀉,武氏就令梅香歇著讓令一丫頭景春伺候,不想這位丫頭卻是個粗手笨腳的,不小心弄壞了她平日佩戴的香囊,那丫頭就在箱底拿出了這個香囊給武氏佩戴。武氏本是不喜的,可架不住要趕時間,索性也就湊合著帶了。一直到回來時方發現這香囊不見了,本以為是路上遺失了,卻不想怎的就落在三格格手里,想來是當時三格格覺得好玩就趁她不注意時攥在手里玩起來吧,而三格格向來手勁大,一時不察從她腰間直接將香囊拽過也是極有可能的。 四爺立刻令人去帶景春上來,不想蘇培盛這時候來報,那景春已經跳了井,撈上來時人已經氣絕。 武氏臉色一白,跪在四爺的跟前指天發誓此事與自己絕無干系,四爺只是冷著臉不言語。看來他后院消停了一年半載的戲臺子又要搭上了,他那些個女人再次要你方唱完我登場了,只是作為他的后院,他哪里還能有那個心情去看戲?—— 作者有話要說:有些美人總是問爺有木有男主,爺只能說,至于結局,爺現在很糾結…… 至于曖昧會不會過度的問題,爺可以說,小曖昧有,過度不會有…… 說到二更,還是會晚些…… 62. 張子清即便是受害于阿芙蓉,可到底是失了儀有違婦德,而那烏雅氏的確是因此而受了傷,不過也因著事先是那烏雅氏有錯在前,且康熙又發了話,四爺只得表個態,雙方皆有錯,不偏不倚,五五平分這一棒子,全都發落莊子一個月思過。 同樣被罰的還有那新人尹氏,不知究竟犯了何錯,同樣被發落莊子思過,只是情況卻比她們更慘,因為四爺沒有規定她的歸期,顯然是想將這位無限期冷落了。 發配到莊子思過什么的張子清倒是不以為意,她在意的是,憑什么不讓她帶著閨女一塊去? 張子清憂心忡忡,府里頭并不平靜,富靈阿卻還小,這讓她如何能放心得了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虎豹豺狼環伺的兇險環境中?她本不欲托付到福晉那,畢竟她又哪里能確保的了,府里人的手不會伸長到福晉屋里?某種意義上來講,福晉那里倒還不如她的院子來的穩妥。可福晉既然開口,說不出個合理理由她又不好出口拒絕,只得事先將小曲子和翠枝二人囑咐了又囑咐,又將先前沒用的上的避毒珠和解毒丸以及應急丸全都從空間拿了出來,隱形鎧甲也拿了出來,給富靈阿貼身穿上,后來想了想,她又從空間取了一小罐的空間水,仔細囑咐了一番,這才帶著翠紅一步三回頭的踏上了去莊子的馬車。 一踏進馬車,張子清就見到了烏雅氏那張怨毒卻又戒備的臉。見張子清直勾勾的盯著她,烏雅氏不由得抬手顫抖的覆上了額際包裹著的紗布,那隱隱的作痛仿佛在提醒著她今早發生事情,想起那生死一線間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驚懼之感,不由得縮了縮肩膀,避開了張子清的目光逼視。 視線一轉,轉到了馬車角落里的尹氏,尹氏慢三拍的看向她,目光呆了三秒,又慢慢垂了下來。 張子清就在尹氏對面坐了下,垂了眸看似在閉目養神,實則暗下凝氣。這能量果是在用時方恨少吶,真是安逸慣了連骨頭都懶散了,都兩年多了,還是停留在四階初級,簡直對不起她面上的這張臉吶。 莊子坐落于西郊,離四爺府邸約莫半日的光景,坐了大半天的馬車,張子清還好些,只是某個嬌滴滴的大小姐連聲抱怨了一路,一會嫌馬車太快,一會又嫌馬車太顛,嗲聲嗲氣指使了那可憐的車夫一路。待下了馬車,張子清瞧著那車夫幾乎是馬不停蹄往回趕的模樣,只能長嘆一聲,這樣的極品果真不是一般人都消受得起。 莊子看起來不算大,但并不荒蕪,也不顯臟亂,可能是四爺嚴謹的作風使然,莊子被打理的井井有條,一排排的房屋錯落有致,一方方的田地和飛上飛下的鳥兒相映成趣,就連雞犬相聞之聲也是別有一番生趣。 可能是莊上現有富貴人家來,莊戶人家遠遠地探頭探腦瞧著這華麗的馬車,看著一個個光鮮靚麗的人從車上下來,都暗下唏噓不已。有些孩童怕生躲到了大人身后,也有些調皮搗蛋的,興高采烈的要上前瞧熱鬧,卻被大人一把抓了住,牢牢護在跟前,勒令不得出聲。 管理這一帶莊子的管家是個四十出頭的黑臉膛漢子,先前也早得知了消息,趕緊殷勤的躬身上前,遠遠的就迎了上來。 “幾位主子這邊請,主子們的房間奴才早就拾掇好了,就等著主子們前來呢。” 烏雅氏嬌氣的拿帕子掩著鼻子,嫌棄的望著遠處那些探頭探腦的人,嗲聲嗲氣的埋怨:“別說的本格格貌似愿意來似的,也就最多不過一個月罷了,爺就會遣了人接本格格回去。喲,什么破地方,這么臭。”說著又拿手不悅的指點著那些人:“還有那些,管家你是死人嗎,本格格是這些個賤民能看的嗎?” 管家依舊陪著笑:“是,是,格格息怒,這些都是沒見過市面的鄉下人,格格別跟這些人計較,待會安頓好了幾位主子,奴才定當好生去教訓一番。” 烏雅氏傲慢的一牽鼻,女王姿態般的率先進了院,張子清懶得在小事上跟這等子一般見識,你愛搶風頭那就任你搶好了,愛冒尖就冒個夠好了,荒無人煙的偏僻地,小心千萬別了她老大不高興,否則一個手癢想弄死你丫,絕對是動動小指頭的事。 她們三人同住了一個院,一人一間屋倒也相安無事。其實,只要這烏雅氏不找事,那日子就能風平浪靜的過。 一晃日子過去了半個來月,除了每日不定時不定點的想起胖丫,張子清其他倒是還好,每日每夜抓緊時間的**,練累了就帶著翠紅出去走走,還別說,走在田間小路上,呼吸著泥土混雜花香的氣息,再放眼觀去正于田間耕作的百姓們,還真是別有一番意趣,仿佛頃刻間連心境也隨之豁達起來。 烏雅氏小時候家境不算好,一家子都是包衣奴才,仰人鼻息慣了,也在鄉下吃過苦頭,直到德妃在宮里頭站穩了腳跟,他們一家才算真正的苦盡甘來。好不容易過上富貴日子的她,自然是對這些鄉下景象無甚好感,甚至視為她曾經的恥辱,能出個屋子曬曬太陽都算好的,還奢望她能出院子四處走走? 整日憋在屋里扒著指頭數日子的烏雅氏也憋煩了,她老早就發現了尹氏腦袋不甚靈光的毛病,所以閑暇無聊時她就常拿尹氏取樂,反正這呆呆的貨想來也不會去告她的狀,更何況,爺發落她那可是遙遙無期的啊,就是想告她烏雅氏,那也是欲告無門啊。 這一日,她猛地想起那尹氏侍寢那日驚恐的尖叫,八卦心一起,就死活拉了尹氏去她屋,威逼利誘的要尹氏講出當時情景。 張子清剛好散步回來路過烏雅氏的屋前,聞此,也就住了腳細聽,因為她也很是感興趣想知道那日究竟發生了何事。 尹氏可能本就是個不愛說話的,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說,那烏雅氏火了,一把擄了尹氏那向來寶貝的翡翠玉鐲子,作勢要摔在地上。 “你說不說?不說,我就摔碎你的鐲子!” 果然尹氏急了,哭著要去搶那鐲子:“你別摔,你別摔……” 烏雅氏另一手一推,將尹氏一把推開,舉著鐲子威脅:“那你快說,說了我就不摔你的寶貝鐲子。” 尹氏白著臉支吾:“可是爺……不讓說……” 烏雅氏挑眉:“爺又沒這,你就說給我聽,沒人知道是你說的。” 見尹氏還在遲疑,烏雅氏作勢要摔,尹氏忙道:“我說,我說……” 這里不得不提下尹氏的家里情況。 尹氏的娘早逝,繼母又不是個善茬,而尹氏的父親更是發揚了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的優良傳統,從來對尹氏不是非打就是即罵。加之尹氏自幼燒壞了腦子,多少有些反應遲鈍,更不為尹氏的父親所喜。因著尹家就這么一個閨女,其余的皆是兒子,也是尹氏的父親鬼迷心竅了,瞧著幾個借裙帶關系上位的同僚,一時間眼熱,也就花了大價錢疏通了內務府,望能將她閨女通過選秀,這也才有了尹氏賜入四爺府邸一出。 可想而知,尹氏腦袋笨,從小又沒有個娘在旁提點教導,一直到入府當了人婦,她也終究弄不懂男女之間是怎么回事。 到她侍寢那日,當四爺的衣服被她脫干凈時,望著四爺與她迥然不同的身體,尤其是四爺那猙獰之物時,尹氏瞪大了眼睛,然后就在四爺狐疑的目光中突然雙手抱住了腦袋,張開了嘴嘶聲力竭的尖叫起來……再然后,四爺捂了她的嘴沒讓她繼續鬼叫下去,當時四爺的臉色四爺何等的抑郁心情可想而知。這也不難解釋四爺緣何不待見這位尹氏了。 烏雅氏聽了,目瞪口呆了一陣,忽的發出驚天大笑,指著那尹氏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尹氏趁機奪過了鐲子,寶貝似的抱在懷里就沖了出去,差點和聽墻角的張子清撞了個滿懷。 尹氏瞪大了眼看著張子清,張子清裝作剛路過什么都沒聽見似的,若無其事的打她跟前走過,心想著,下次聽墻角,可得手腳麻利些,莫要再被人當場抓了包。 莊上的日子是單調而平靜的,那烏雅氏似乎是被她前頭給嚇破了膽,不敢再來尋她晦氣,每一唯一做的事就是尋尹氏取樂。而尹氏則每日重復的一件事就是不停的在躲烏雅氏。至于張子清,還是老樣子,不過如今多了一樣事,那就是猶如烏雅氏一般,掰著手指頭數日子。還有三天,三天后就可以和她的妞重逢了。 眼見著時光飛逝就要熬過這短短的三日,不想老天爺似乎有意故意刁難,就在張子清她們預定離開日期的前一日,臨近的莊子爆發了天花病毒,聽說已有不下五人染上天花,雖然只是個苗頭,但對于這個朝代來說,天花這種不啻于絕癥的瘟疫病毒對人的恐懼絕對是深入人心,這一消息就猶如重磅炸彈霎時在紫禁城上空炸開,才短短半日功夫,朝廷上就下達指令,周圍臨近的七八個莊子一律**,任何人等一律不得進出。 張子清一行就被生生的阻斷了行程,**滯留于莊子里。 當黑臉膛管家亦是難掩驚惶之色的來報之消息時,烏雅氏愣了下,隨即歇斯底里的哭喊著要回府,廝打著那手足無措的管家要他去駕車,說什么也不留在這里等死。 尹氏反應向來慢,反應過來天花是什么后,倒是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 至于那張子清,猶如那尹氏一般,也是慢半拍才反應到那天花究竟是個什么玩意,畢竟在前世這病毒可謂是絕跡了的,好一會才反應到天花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講,是一種多么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