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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睢垂眼看他,看不清神色:“至于么?不就是個奴才?” 郁寧眸里含著倔強(qiáng):“那也是臣妾的人,臣妾是陛下的人,他打了臣妾的人,便是在打臣妾的臉面,嚴(yán)重了說,更是打陛下的臉面。” “臣妾一人死不足惜,可臣妾不愿看別人這樣侮辱陛下的顏面。”他瞟了眼秦睢神色,適時抽泣了一聲:“臣妾心里生氣,為陛下生氣。” 秦睢定定看他半晌,看他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半天,最后又被憋回去。 秦睢笑出了聲。 “好了好了,別哭了,哭哭啼啼像個男人么?”他笑著伸手,溫?zé)岬闹父箤⒂魧幠樕系难蹨I擦去。 “放心,朕會為你主持公道。”他看向郁寧的眸光沉沉,里邊像是含了別的東西,又被臉上的笑容隱去。 . 第二日一大早,郁寧早早起來,按著早就定下的規(guī)矩,準(zhǔn)備跟秦睢一起去太后宮里請安用早膳。 正好昨夜秦景然父子宿在宮中,今日必會陪太后一起用早膳。 郁寧昨晚眼睛哭的有點(diǎn)腫,今日起來用熱水敷了敷,看著才沒昨日那么紅。 只是他心情仍低落著,看著就不如以往有精神。 長樂宮。 隨著太監(jiān)的通傳聲,秦景然父子一道出了門。榮親王的禮數(shù)一向周全,帶著兒子在門廊上同秦睢行禮:“見過陛下。” “免禮。”秦睢看著父子二人,眸光比平常都來得溫和。 聽著秦睢的聲音與平常別無二致,秦景然悄悄松了口氣。正要陪著一起進(jìn)去,忽地聽秦睢叫了他一聲。 “先別急。”秦睢微笑著同秦景然招手:“景然,你過來一下。” 秦景然一愣,看了眼身旁的父親,慢慢走過去。 “來。”秦睢松開與郁寧交疊的手,卻又握住他的手腕。 他揚(yáng)手,帶著郁寧的手一道往秦景然的臉上揮去。 左右開弓,清脆的兩聲在長廊里回響。 “——啪啪!” 第20章 沖突 四下寂靜,一瞬間只剩兩聲回響。 鳥雀驚飛,還是一旁的榮親王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 他額上青筋跳動,眼珠子瞪得要凸出來,往日那張儒雅的面孔此刻多了幾分猙獰,讓人不寒而栗。 默了一瞬,他開口:“陛下……不知小兒犯了何錯,竟惹得陛下震怒至此。” 榮親王根本沒將昨晚秦景然昨晚說的事放在心里,不過一個奴才而已,秦睢怎么可能因為這事動怒? 他目光落到前方捂著臉的秦景然身上,眉心緊蹙,若有所思。 是不是這混小子又犯了什么大錯? 一旁的秦景然則根本沒時間想這么多,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占據(jù)了他全部思維,眼淚下意識涌到眼眶里,又被他硬生生憋回去。 不能哭,太丟人了。 此刻他也早沒了往日那股子矜貴傲氣,死死咬著唇,目光控制不住地看向秦睢,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怎么?景然不高興了?”秦睢微笑著松開郁寧的手,輕輕拍了拍秦景然的肩。 秦景然下意識抖了抖。 榮親王眸光中的陰鷙一閃而過,連忙上前解圍:“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是景然這孩子沖撞了陛下,該罰。” “還是皇叔識大體。”秦睢點(diǎn)頭,轉(zhuǎn)頭看了眼郁寧,似乎在用目光詢問他:你可滿意了? 郁寧一時啞然,乖乖牽起了秦睢的手。 他實(shí)在沒想到秦睢會當(dāng)眾給秦景然難堪,但他心里也著實(shí)痛快許多。 不過他已然站在秦睢這邊,也就不怕跟榮親王他們撕破臉皮。 “走吧。”秦睢拉著他往殿里走。 榮親王父子倆尷尬地跟上去,榮親王抬頭,看向秦睢背影的眼神閃過一抹陰狠。 . 殿內(nèi),宮人們已經(jīng)將早膳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 一行人落座,等了會兒宣太后才從屏風(fēng)后出來,她一身鳳袍莊重,面容依舊嫵媚,眼角眉梢卻又多了幾分艷麗。 幾人紛紛起身行禮,宣太后的目光從秦睢郁寧身上一一掃過,臉上勾起一抹冷笑。 “都起來吧。” 宣太后輕輕頷首,看見一旁的郁寧落座,眸光森寒:“哀家竟不知皇后枕邊風(fēng)吹得如此好,不過一個奴才而已,竟惹得皇帝親自為你出頭,當(dāng)眾掌摑世子,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 不等郁寧回應(yīng),她又轉(zhuǎn)頭看向秦睢:“還有皇帝,這娶了皇后才多久,便知道回護(hù)了,你還有沒有把哀家放在眼里?” 她一番話說完,堂下驟然安靜,宮人們大氣也不敢出,秦睢卻是突然笑出了聲。 “兒臣的威風(fēng)尚不及母后的十分之一呢。” 秦睢自顧自倒了杯酒,向宣太后遙遙一敬:“再說,兒臣能成今天這幅模樣,還得多謝母后的教導(dǎo)。” 他一番話說完,郁寧也驚了。 他原先只覺得秦睢同太后關(guān)系不怎么好,可到底是母子,血脈親情是不會斷的。 可現(xiàn)在一看,分明已經(jīng)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秦睢更是半分也沒把宣太后當(dāng)成親娘。 “沒了哀家,皇帝還能登上這個皇位嗎?”宣太后冷笑一聲,眸光猝然轉(zhuǎn)向一旁的郁寧:“皇后身為中宮之首,勸誡皇帝是你的本分,你旁的事沒做好,狐媚禍主這一套倒是學(xué)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