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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長的同秦睢一模一樣的男狐貍精微微一笑,驀地,又突然變了臉色! 他表情猙獰,伸手用力推了下郁寧的腦袋,“郁卿,滾回被窩里睡。” 郁寧:“……” 郁寧徹底被嚇醒了,他猝然睜眼,卻發現現實比夢境更為恐怖。 秦睢那張五官被放大的臉不知什么時候湊在他眼前,漆黑的瞳眸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眼下青黑清晰可見。 ——像只要吃人的厲鬼。 “鬼啊!” 郁寧人都嚇傻了,雙手下意識推開秦睢,觸摸到他溫熱的胸膛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都說了什么。 他臉一白,原本推拒的手向下一摟將秦睢的腰身環抱住。 他死死抱著秦睢的腰,臉緊緊貼在他溫熱富有彈性的胸膛上,確定他沒看到自己的表情,這才開口給自己找補。 “臣妾、臣妾做了噩夢,都要嚇死了,多虧陛下在這,真龍之氣護持,才將夢中的邪侫驅趕……陛下,您不知道,那jian邪竟化成您的模樣誆騙臣妾……” 想到現在的處境,郁寧更緊地抱住秦睢的腰身。 兩人身周氣息交纏,秦睢被人這樣緊緊摟著,郁寧身上溫暖干燥的氣息傳入鼻尖,讓人心情無端平和下來。 秦睢沒動,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默了一瞬,他摸摸郁寧的頭發:“睡吧,朕在這。” 郁寧身體一僵,有些不好意思地默默松開手:“我、我睡哪里啊?” 秦睢微微一笑:“睡腳邊。” 郁寧:“。” 他該知足的,起碼秦睢大發慈悲地賞了他半個被窩。 倆人蓋一床被子,郁寧不想挨著他,便貼著墻小心挪動著避開,結果因為小動作過多,又被那頭的男人懶洋洋地踹了一腳。 “不睡就滾出去。” “……” 他再不敢動了。 . 一夜都沉在混亂的夢境之中,醒了的郁寧臉色酡紅,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自己身上堆積著厚厚的被子,而身旁的秦睢早已不知所蹤。 殘存的夢中記憶讓他大腦還混沌著,目光呆滯地盯著床頂看了好一會兒,他才終于回過神來,隨即又忍不住罵自己丟人。 白日里也就算了,夢里他居然也能被秦睢欺負! 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旁邊的被窩,早就涼了。 也是,秦睢還要上朝,估計早就走了。 “皇后醒了。”有宮人聽見動靜走進來,將要穿的衣服拿過來,恭謹道:“奴才小林子,伺候皇后殿下穿衣。” 活了十七年,郁寧還沒被人這么伺候過,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不用,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等他穿上繁瑣的宮裝收拾好出去,就看見一個上了年紀的容長臉太監在外面等,瞧見他出來,連忙恭謹地行禮。 “奴才叩見皇后娘娘。” “公公快起來吧。”郁寧忙道。 太監不著痕跡地掃他一眼,隨即表明來意:“奴才是長樂宮的康擇,奉太后娘娘懿旨,請您往長樂宮去一趟。” 長樂宮? 也是,按規矩今天是要去向太后請安的。 只是太后似乎對這樁婚事不喜,昨天成婚時也并未出現,郁寧還以為她不想見自己,沒想到今天會主動請他去。 郁寧回神,當即道:“知道了,我……本宮待會兒就過去,康公公先回吧。” 心里多少有點沒底,思來想去,他還是等秦睢回來了一起去更好。 “太后娘娘和陛下都在長樂宮等著,還請皇后快些。”康擇不緊不慢地堵在他身前。 郁寧抬頭看他一眼。 雖然這位康公公態度依舊恭謹,可他還是有被冒犯的感覺。 他臉上掛起一抹笑:“勞煩公公了,那現在就走吧。” 小小的棋盤上,上品和田玉制成的黑白棋子正在兩軍無聲對壘。 鎏金浮雕花卉紋銅爐中飄起淡淡的煙霧,淡雅奇異的香味充盈整個長樂宮,一瞬間便將浮躁的心情撫平。 “皇帝下棋不專心呢。”女聲輕柔婉約,聽不出年紀,卻讓人覺得無論年紀大小都一定是個美人。 此刻美人輕抬柔荑,珍稀的金瓣鳳仙花染就的嫣紅指甲輕輕捻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盤上,笑道:“哀家贏了。” “母后棋藝高超。” 秦睢面無表情地說著恭維的話,扔下手中黑子,起身散漫行禮:“若無其他事,兒臣就先回勤政殿批折子去了。” “待會兒皇后就來了,皇帝不再等一等?畢竟是你親自挑選的皇后呢。” 女人起身,掀開珠玉簾,走到秦睢身旁,神色淡淡看著他。 她到這時候才露出真容來,一雙與秦睢相似的鳳眸多了幾分嫵媚,保養良好的面容一如少女,只有通身威儀的氣質和眸中的淡淡寒光能看出女人要比普通少女多了閱歷和沉淀。 這便是當朝太后,當今陛下的生母,宣靜慈宣太后。 “有什么好等的?”秦睢抬眼,譏誚道:“不過娶個男人而已。” “況且……這不是正合母后的心意么?” 唇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宣太后面容陰沉一瞬,又很快恢復正常,她卷動鳳袍重新坐回軟塌上,以手支頤,看著秦睢高大的背影,笑道:“說的也是,只要吾兒喜歡,便是要條狗當皇后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