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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比他老丈人的命還重要,凌衛國的左手已經完全消失,逐漸變成透明,像是被橡皮擦去,又似水汽蒸發在空氣中,斷口平整,眼見自己真要消失,焦急萬分道。 “你不還有兩個孩子么,怎么不去找他們幫你。”凌溪心情放晴帶著幾分調侃道,他還有同父異母兄弟的事還是敖泓告訴自己的呢。 凌衛國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垂首眼角余光撇見自己右手指尖也開始變得透明,額頭青筋凸起,剎那間高聲哭號起來,連滾帶爬挪到凌溪腳下,用右手抱著凌溪的腳踝道:“你救救我,求你…爹求你還不行吧?我是你的親生父親啊,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你的心也太狠了。” “誒。”你把我們王妃放開,檸黃眉心擰起,剛開口說了一個字,異變陡生。 趴在地上爛狗潑皮般的凌衛國,右手突然拽住凌溪的腿,側首用力在他內側腳踝咬了下去,這一下快若閃電,按理說身邊無患檸黃都是有修為在身的,無患更是武將,對上一個普通魂體的凌衛國手到擒來,但凌衛國的上一秒還毫無形象的殷切哀求,兔起鶻落間迅捷對自己親生孩子下手的殊死一搏,兩人都沒反應過來。 無患好一些,思緒尚未轉過,指尖已經凝成法力迅猛擊向凌衛國顳颥。 比無患更快的是凌溪腕上云零鐲,龍吻中銜著的寶珠迸濺出奔若驚雷的耀眼光芒,翻作兩道,一道護住凌溪激蕩震開凌衛國,讓他在地上向后彈飛了兩米,另一道絞碎無患凝實靈氣,取而代之如滿弦之箭,直沖凌衛國面門而去。 “唔…”凌溪只覺腳踝處一涼,隨即劇痛似螞蟻啃食蔓延而上,凌溪不由俯身想去按住自己小腿。 嘩啦一聲輕響,茅屋正中心現出一個冰藍色光暈,瀲滟浮動,愈是中心冰藍色光芒越盛,瞬息擴大,像個向內坍塌的黑洞般抬到一人大小,身著月白銀袍,邊角處泛著海藍色上繪繁復龍紋挺拔身影邁步而出。 兩道靈力在他腳步落下同時如流星劃過,擋住擊向凌衛國的致命一擊,同時封住凌溪腿部筋脈。 “參見龍王殿下。”無患迅速翻身單膝下跪行禮,汗珠自鬢角沁出,心猛得下沉,知道弄巧成拙,本是好意通知南海,卻讓凌衛國鉆了個空隙,傷到南海王妃,龍王追究下來他們有監管不力之責。 “敖泓。”凌溪癡聲喃喃道,下意識把按住自己小腿的手松開了。 敖泓沒功夫同無患廢話,快步走到凌溪身邊,半跪在他身邊,將他腿放在自己膝上,挽起他褲腳怒氣沖沖訓斥道:“我不是說了不許你出來么?” 凌溪腳踝傷口處黑紫交織,異常可怖,能看得出傷口處劃開了一道極淺的口子,跟紙劃開的傷口差不多,卻是帶著整條腿腫脹起來。 敖泓看得心疼不已,手虛攏在凌溪腳踝處靈力催動,龍族之力是九重天上最純正陽剛的,能誅滅消散萬邪,百毒不侵,是所有邪物毒素天生的克星,敖泓屬于冰龍稍遜一籌,但這毒好像是□□類,正對敖泓的路子,龍力滲入,隱約透著黑氣的血液從凌溪傷口出蜿蜒流出。 “還好。”縱是敖泓也不禁慶幸后怕,他X,差點陰溝里翻船。 第122章 凌溪垂首, 看小腿恢復如初,絲毫看不出之前的腫脹摸頭道:“剛腫得像豬蹄。”說到后面還忍不住笑了出來。 敖泓神情肅然,緊板著臉, 唇角微微向下,面上肌rou紋絲不動,身邊溢散出冰冷氣息。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無患維持著單膝跪地姿勢垂首視線望著不遠處的地面,汗涔涔布滿額頭, 倒不是擔心自己安危,個人榮辱,而是怕此事牽連到冥界, 如果因此事南海與冥界交惡,他當真寢食難安。 “還笑的出來。”敖泓看凌溪揚起笑意,不知說他什么好,沉默良久, 在他小腿上一擊埋怨道,他王妃以前明明心思縝密,凡事都喜多思多想, 現在怎么變得沒心沒肺了。 敖泓起身, 轉向眾人, 視線落在凌衛國身上,冰冷如霜, 才開口道:“無患大統領。” “殿下。”無患硬著頭皮道。 “你未經本王允許,帶走本王王妃,卻又讓他置身險境,冥界安得什么心?”敖泓依舊盯著凌衛國,卻怒極反笑沉聲叱問一旁無患道。 怕什么來什么, 無患頭垂得更低,立即拱手焦急解釋道:“無患去南海龍宮求見時,是貝緋大人說您有要事在身,讓…” “你問他不來問本王,貝緋幾時做了龍王?你要挑撥我南海內政?”敖泓不等他說完就打斷,陰陽怪氣冷哼道。 …說什么都是錯的,我看我還是閉嘴吧。 帽子從天而降,這事太大無患頂不起,啞口無言不愿再辯,他身為武將,本就不善言辭,看出敖泓正在氣頭上,施展龍族秘籍[亂咬一氣],根本不想聽他解釋,無奈悻悻住口。 “該你說話時又不說了,本王看你是存心與南海為敵。”敖泓極度不滿。 “殿下息怒。”茅屋內陷入僵持,忽有一道清淺聲音透過門簾穿透而入,落在眾人耳內。 兩人走了進來,門簾掀起,前面的人英俊溫和,正是無湛,無湛轉身為后面人掀著門簾,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擋著門簾一角。 后面人從無湛身后轉出,身型清瘦,帶著幾分書生文弱之氣,朝他們微笑。身著對襟大袖鶴氅,腰間系著同色衣帶,外罩雪狐披風,袖口處用金絲勾勒,繪著暗紋,略一轉動,金絲宛若被賦予生命,流轉游走,燦然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