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流翠到底是個心思謹慎的,如今聽的納蘭靜這般的說,心中卻是有些個明了了,納蘭靜并非莽撞之人,她讓秋月去用她的名聲逼退官府的人,并非是要以權壓人,而是要逼怒楊府與安順侯的人,這楊妍,安瞿慘死,這楊國公與安順侯心中必然有怨,而今他們心中已然是認定納蘭靜是兇手,如今兇手還這般的囂張,想來他們也不會輕易罷休了去,秋月在外頭鬧的越兇,楊國公心里頭的氣越大! 此次進宮,想來不僅僅是九門提督稟報給皇帝此事,怕是楊府與安順侯府已經告到了皇帝那里,而楊國公也瞧出皇帝有意壓制楊府,他為了防止皇帝偏袒納蘭靜,一定會請朝中眾臣一同前往,可是,如此若是他們贏了也就罷了,可若是納蘭靜贏了,他們這一招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納蘭靜與納蘭軒沒有了宮府的支持,號召力自然沒有楊府的高,納蘭靜這一招卻是用的巧妙,讓楊國公白白的為她做了事! 納蘭靜出去的時候,納蘭軒已經等在門外了,原本納蘭軒是要先進宮的,可是這宮里的人來的早些,兩人倒也是一起了!雨兒的身子還不見好,似乎比昨兒個還差了,納蘭軒進宮倒也沒有敢告訴雨兒,可終究是怕雨兒再出事,派了不少人保護她,納蘭靜便是將流翠也留在了府上,萬一有個什么事,流翠還能應付一二! 馬車緩緩的行著,納蘭靜一個人坐在里頭,倒是有些個無趣的緊,這秋月在莊子里盯著,流翠流在府上,她倒是第一次與她們都分離的,納蘭靜百無聊賴的掀開馬車的簾子,瞧著外頭的景象,到底是繁華京都,熱鬧的緊! 突然間,一個人影引起了納蘭靜的注意,他似乎不住的瞧著后頭,似乎在瞧著有沒有人跟蹤他,卻是一閃眼卻不見了蹤影,納蘭靜微微的抬頭,那對面便是一家酒樓,雖瞧著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可是能在這京城最好的地段開酒樓,又豈是尋常人家能開的,而且,那個人分明就是納蘭燁華跟前的人,這會兒個納蘭燁華應該在皇宮里頭了,他不跟去,如何會出現在這里,除非,納蘭靜嘴角一笑,倒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第二十二章 有證據 太子有納蘭靜放下那馬車的簾子,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這是一枚全身通綠的玉佩,瞧著成色,并算不得上乘,只是那玉佩上卻是刻著竹子,旁邊卻是梅花小字,刻著安好!瞧著玉佩的摸樣,卻是也知道主人一定是一個極為文雅之人,可卻并不像納蘭靜的風格,納蘭靜雖然是有些個文雅,卻是多了幾分的狠歷,與這玉佩的風格并不相像,納蘭靜將這玉佩帶入腰際,只是用那長長的宮裝,微微的遮蓋了去,她的眼里,卻是不由的閃過一絲的興味! 到了玄武門的外的時候,納蘭靜卻是下了馬車,納蘭軒已經在外頭等著了,因為納蘭靜這次并沒有帶得體的人過來,她一個人,竟然顯得有些個寂寥! “靜兒!”納蘭軒瞧著納蘭靜面上沒有什么變化,依舊一臉的淡然,輕輕的喚了句,想安慰她幾句,卻是發現,原來他才是那個該安慰的人,他的手緊緊的握了握,雖然他在沙場出生入死,可是,這參太子一本,卻是比在沙場打仗更得讓人忐忑! “無礙的!”納蘭靜淺淺一笑,這會兒個日頭已經升的很高了,納蘭靜的笑容卻是平白的多了幾分的明媚,納蘭軒不由的想起雨兒,若是她還能展開笑顏,是不是也如納蘭靜這般的讓人挪不開視線,想到雨兒,他心不由的平靜了下來! “見過韻貞貴郡主,納蘭將軍!”納蘭軒與納蘭靜被宮人帶著,從玄武門一路走去,迎面卻是瞧見崔元帶著幾個人,瞧那樣子仿佛是要出宮辦事! “崔大人客氣了!”納蘭軒不認識崔元,可納蘭靜記得,便是由納蘭靜開口,對于崔元,納蘭靜知道的并不多,加上這一次便才是三次,瞧著崔元今日,一臉的冷意,那微微揚起的頭,似乎帶著一絲的傲氣,人家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大抵就是這個意思,最早一次見到崔元的時候,他的眼神也如這般的冷然,可是,眉宇間卻是帶著一絲的落寞,與無奈,如見瞧見,似乎多了幾分的得意,瞧著官服,想來是得了重用,納蘭靜不由的想到韻寧郡主,總覺得崔元之事,卻是與她有關! 三個人便是打了個照面,崔元便趕緊的離開了,納蘭靜與納蘭軒到了養心殿的時候,卻是瞧著養心殿站了不少官員,倒有幾分早朝的意味了! 納蘭靜與納蘭軒趕緊的行禮,納蘭靜便是下跪后,卻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身上似乎有幾道帶著殺意的目光向她們射來! “免禮!”皇帝一聲落下,納蘭軒與納蘭靜卻才起來,與眾位官員站在一處,不過,這養心殿內都是男子,納蘭靜站在這,倒是有些個突兀,尤其是在那官員的朝服都是深色的,只有納蘭靜穿得那么鮮艷,便是讓人不注意也難! “啟稟皇上,天下腳下納蘭將軍,韻貞貴郡主縱容下人,竟然活活的將安瞿與楊妍打死,求皇上為她們做主!”納蘭靜剛站定,安刺史便是迫不及待的開口,那眼睛更是仿佛要將納蘭靜生吞活剝了一般,狠狠的瞧著納蘭靜! 納蘭靜微微的勾了勾嘴角,那清脆的嗓音,卻是仿佛如輕輕的吟唱,不帶一絲的憤怒,“安刺史,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納蘭靜輕輕的往前邁了一步,微微的福了,本是輕輕的一句話,卻是惹得安刺史更加的惱怒! “你還敢狡辯?”聽了納蘭靜的話,便是楊國公有些不顧形象的斥責了起來,眼睛通紅,畢竟前兩日剛剛去了嫡子,而庶子又要被流放,這一去便是一輩子也回不來了,跟前還算乖巧的孫女,讓人莫名其妙的就給打死了,任誰也不咽下這口氣,若非這到底是在養心,若是在外頭,讓他瞧見納蘭靜打死人,還與個沒事人一般,站在這大言不慚的教育人,怕是早就動手了! “你無緣無故的打死了人,刑部去徹查,你還讓你的走狗去阻止刑部封莊子,在你的眼里,這大庸還有沒有王法,還是說你還以為,這大庸還跟著你們姓宮?”楊國公越想越氣,卻是有些個口不遮攔,以前的時候,他被宮將軍死死的壓著,好不容易熬出了頭來,卻不想出了這般的事情,亦或者是他到底有些個年紀的事兒,竟然越來越沉不住氣了,卻是被納蘭靜僅僅一個表情,便激怒了! 納蘭靜的笑意卻是更濃了,她姓的是納蘭,與宮府何干,更何況,這大庸的江山一直是劍家的天下,何曾姓過宮,即便以前宮府真的可以只手遮天,現在即便倒臺了,也是皇帝親自冊封的戰王,是大庸唯一的異心王爺,楊國公說完這話,便是那些個武將,臉上的憤怒卻是顯現了出來! “楊國公這話,本郡主卻是更不明白了,這大庸是皇上,是劍家的天下,宮府即便曾經有些個汗馬功勞,也不過是為人臣子該做的事情,如何能讓大庸跟隨著宮府姓宮,且不說這宮府有沒有這個能力,據我所知,宮將軍也從沒有過這種心思,倒是讓楊國公這話說的順口,莫不是這大庸姓什么,倒是由得楊國公說了算!”納蘭靜的聲音越說越冷,這皇帝本就是忌憚宮府的勢力,如今宮將軍為了避開皇帝的疑慮,自動請辭,這楊國公卻是要將宮府拉出來,到底是她不允許的,而納蘭靜最后的一句話,卻是帶著nongnong的質問,卻是比楊國公的話更很! 楊國公驚覺失言,想開口卻不想又被納蘭靜搶了先,“而且,對于楊妍與安瞿之事,本郡主也很痛心,不過有些個疑慮,還希望安刺史與楊國公能為本郡主解答,且不說莊子里頭的下人,不過是一些個沒見過世面的莊稼漢,如何能認得安瞿與楊妍,更枉論將他們打死了,而本郡主始終不解,這安瞿想來也是剛剛出得大牢的,而楊妍也是被皇子特赦離開刑部的,兩個人是何時的商議逃離的,或者說楊國公府與安刺史的府上,是如何容忍他們在楊侍郎剛剛下葬沒多久,便著出這般的事情的?” 納蘭靜句句緊逼,卻是讓人不由的點頭,這大家族里最在乎的便是臉面,畢竟安瞿與楊妍都做出了那般的事情,而且,上次楊國公更是在大殿聲承認兩人有私情的,莫不是這所謂的私奔一事本就是這兩府暗中默許的,且不說這楊妍這般是多么的不孝,就安刺史而言,皇帝親自下令命一同離開,不然也不會輕易的放了安瞿,而安刺史這般,無疑是抗旨不尊,那可是殺頭的重罪! “而且最讓本郡主費解的是,這傳言打了安瞿與楊妍的下人,竟然都是前幾日剛入莊子的人,這賣身契也是剛簽了不久,求皇上明鑒!”納蘭靜說著,便是從衣袖中取出了幾張宣旨,便是著人呈給了皇帝! 這倒是有意思了,眾人的臉上都是露出些個nongnong的興味來,這倒是奇了,楊國公府的嫡小姐,與人私定終身,卻是被人打死,偏偏這些個人還是剛剛去那莊子的,這各種事情,到是讓人費解,甚至有人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楊國公他們故意設的局! “啟稟皇上,微臣也瞧過愛不安公子與楊小姐的傷口,那受傷極重,分明是被練家子打過的!”納蘭靜的話音落下,聶閣卻是從平尚書的身后站了出來! 他這一說,倒是更讓人懷疑,這真的只是莊子的人嗎,一個個莊稼漢,如何能是練家子的,分明就是有人籌謀已久! “你休要再這里找些個借口推脫!”楊國公的一張老臉早就變了好幾個臉色,如今卻是越發的聽不下去了,可卻不知道該如何的反駁,他卻也是真的不明白,這安瞿與楊妍之間,究竟是何時跑了出去的! “哼,是不是借口,怕是楊國公心知肚明,這楊妍出了那般的事情,想來也會污了楊府的名聲,這楊府默許了楊妍暗中傳信,想來也在情理之中的!”納蘭靜便是一句也不落下,她的話雖說沒有說的那么的直白,卻是讓眾人聽的清楚,這楊妍出那不孝的事情,倒是有有*份的,楊國公便是故意的讓她順心,既可以保全了楊府的名聲,讓人不再提起,也可以除掉他的仇人,何樂而不為呢,而且,眾人到底是沒有忘記,楊國公為了楊澤之事,便是在皇帝面前都敢擺臉色瞧,還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呢! “韻貞貴郡主當真是好計謀,好本事!”在一旁的太子瞧著楊國公節節敗退,他微微的抬眼,瞧著不發一言的皇帝,他微微的垂著眼,仿佛是在想些個什么,太子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便是清了清聲音,替楊國公出了頭! 如果是楊國公是火,尋尋燃燒的便是對納蘭靜的恨意,而太子卻是宛如大地一般,即便是心中不悅,再面上卻是瞧不出半分,就如現在一般,他既然替楊國公出了頭,面上卻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我聽聞此事,也不過是剛剛而已,想來像韻貞貴郡主在深閨中的小姐,對此事也比我早知道不了多長時間,聽聞,這莊子出了這般的事情,莊子的管事的怕惹上事情,早早的逃了去了,郡主的賣身契,卻是得的及時!”太子的聲音不急不緩的,仿佛是在討論著尋常的事情! 可他的話,卻不似表面上這般的無害,這納蘭靜稍不留神,有哪句話說錯了去,怕是會落如他的圈套中,不過,即便是現在,眾人的心思卻是落在了太子話里的深意中,這連管事的都逃了,納蘭靜的賣身契是如何尋得的,即便是派人去取,也要些個時辰,更何況那么多賣身契里,她若是一張張的核對,那也得需要半日,如今,瞧納蘭靜這般的摸樣,更像是她早就準備好了賣身契,就等著大殿之上,呈給皇帝了! “而且,都說虎毒不食子,韻貞貴郡主這般,莫不是要寒了眾人的心?”太子的笑意似乎更濃了,可眼睛卻是沒有片刻離開納蘭靜的,卻是要瞧瞧納蘭靜是如何的接招! 皇帝聽了太子這一語雙關的話,卻是冷了冷臉,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不僅僅是在說楊府,更是對這皇帝說,這皇后已經出事了,這納蘭靜的目標不僅僅是對著楊府,怕是針對太子,若是皇帝再懲罰太子,便是連那畜生都比不上了! “太子殿下說的也多,此事到底是有些讓人瞧不明白了!”這楊國公剛剛去了嫡子,即便是楊妍再不懂事,想來楊國公也不會痛下殺意,而安刺史已經落得個這般的下場,即便是安瞿出事,怕是也不能得到什么,他更是沒有理由去犧牲安瞿,眾人正等著瞧納蘭靜該如何辯駁,卻不想,她索性露出些個一臉茫然,仿佛也在認真的思考此事! 只是,若是細瞧,納蘭靜與太子的眼底都露出些個笑意,仿佛都有信心更將對方打到! “啟稟皇上,微臣有本啟奏!”納蘭軒卻仿佛是突然出現的一般,剛才與楊國公周旋的一直是納蘭靜,倒是讓人都快忽略了他的存在,皇帝象征性的點了點頭,示意納蘭軒繼續說! “關于安瞿一事,想來沒有人比太子更為了解事情的經過了,太子愛慕安公子,奈何安公子不從,卻不想太子殿下卻起了殺意,這才出現了這場鬧劇!”納蘭軒吸了口氣,畢竟他的要說的話,已經算的上是駭人聽聞了,他的話音剛落,那些個大臣的眼睛瞪的很大,卻是沒料到納蘭軒竟然敢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這斷袖之癖,一直是宮中隱秘,別說是沒有證據,即便是有,誰又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了出來,這皇家的臉面,可是丟不得! “放肆,來人將這個胡言亂語的拖出去賜死!”納蘭軒的聲音落下,第一個發怒的竟然不是太子,只見皇帝重重的打在那龍案上,眼睛帶著濃烈的殺意,仿佛,被說中心思的是他而并非太子一般! 納蘭靜緊緊的皺著眉頭,瞧著皇帝如同被碰觸到逆鱗一般的摸樣,似乎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不由的抬了抬聲音,“且慢,并非兄長污蔑太子殿下,而是臣女有證據證明此事與關!” 第二十三章 斗法 如果說納蘭軒剛剛的話讓人都有些個驚訝,而現在納蘭靜卻說是她有證據,倒是讓人忍不住的想瞧這場好戲,瞧瞧皇族的臉面,在現在究竟是算得什么! “放肆!”皇帝沉了沉聲,眼里帶著nongnong的殺意,他便是知道納蘭靜是個不省心的,卻沒想到她會這般的大膽,或許,早就該將她除掉,除了這個后患! “啟稟皇上,臣女有證據,證明此事與太子殿下有關!”納蘭靜再次的抬了抬聲,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眼睛卻是毫不畏懼的瞧著皇帝,她本就是知道,太子即便犯了錯,皇帝也會偏袒,這便是高高在上的天家! “皇上,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然韻貞貴郡主說是有證據,若是不讓韻貞貴郡主說出來,想來天下人也會不服!”宮驁適時的開口,即便沒有人應和,大多人的心中卻也是如宮驁所想,上次皇帝便是明著袒護太子,如今要是殺了納蘭軒,即便太子沒有斷袖之癖,也會成了事實! “父皇,既然韻貞貴郡主這般說,想來也是知道了什么,兒臣倒也想聽聽韻貞貴郡主該怎般的言論?”太子低了低頭,強壓著心中的不悅,想來任何一個男子都不愿意被人說成有這怪癖的,那聲音即便是溫溫暖暖的,可到底是讓人聽出幾分的冷然! “好,朕便聽聽你有什么證據,若是你說不出,朕絕不姑息!”皇帝的眼睛瞧過眾人的面上,心中也是明白,有些事情到底是要做做樣子的,他的手不由的扳動手指上的扳手,卻是在思量,是不是該給太子一個警示,或者給楊府?皇帝想著,眉頭不由的皺的緊了緊,或許,這是奪兵權的好機會! “是,臣女領旨!”納蘭靜應了聲,而準備將納蘭軒帶走的侍衛,也退到了一邊,納蘭靜勾了勾嘴角,可是眼睛卻是落在了九門提督的身上,輕輕的邁了兩步! “敢問大人,可是親眼瞧見是本郡主莊子的人,鬧出的人命?”納蘭靜微微的抬了抬,手卻不露痕跡的往后退了退,卻是露出腰際那一枚別致的玉佩,眼睛中帶著nongnong的警告! “自然!”九門提督微微的垂著頭,這兩個字已然到了嘴邊,可瞧見納蘭靜那腰際的玉佩,眼睛不由的瞇了瞇,口中的話卻是生生的止住了,臉上不由的升起了幾分的怒意! “皇上跟前,大人若是說了假話,可是犯了欺君之罪的!”納蘭靜聲音冷了冷,眼里的算計卻是更濃了,九門提督與皇帝稟報是他到的時候,便瞧見了幾個人的背影,而就因為他到了,自己莊子里的人才都跑了,周圍更是有不少的百姓圍觀,如今,她便是要從九門提督這里下手! 太子面上不由的冷了冷,瞧著九門提督的樣子,怕是已經被納蘭靜拿捏到了痛處,心中便已然做了準備! “你!”九門提督的聲音冷了冷,手緊緊的握著,渾身上下帶著nongnong的戾氣,可是,瞧著不由的晃動著玉佩,手緊了松,松了緊,良久,他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微臣該死,求皇上降罪!”突然,九門提督跪了下來! 納蘭靜微微的松了一口氣,微微的抬起手臂,便是用那寬大的衣袖,擋住了那枚玉佩! “微臣該死,微臣并未瞧見那行兇之人,微臣,微臣到的時候,便是瞧見有百姓圍著兩具尸體,才又根據百姓說的,畫了幾幅畫像!”九門提督有些艱難的開口,每一個字,似乎都想了良久才說出來,說了這么一句話,似乎是費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大膽!”皇帝猛的拍桌子,這九門提督平日里一向盡職,這么多年了,還沒有出過這么大的岔子,如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竟然說出了這般的言論,卻是讓皇帝不由的想要發怒! 如果九門提督說的都是真的,那么就所謂的納蘭靜縱容下人行兇,根本就是猜測罷了,換句話說,九門提督趕到的時候,就是瞧見兩具被練家子打死的尸體,倒在了莊子的門口,這根本說明不了什么,只能說明是巧合,而百姓的話,誰知道是不是兇手故意安插在人群中的! “微臣該死,微臣該死!”九門提督不住的叩頭,眼里出了不甘以外,卻是帶著一絲的擔憂,即便不住的叩頭,可眼睛卻是瞧著納蘭靜的,仿佛是與納蘭靜做好了什么交易! “啟稟皇上,既然九門提督說并沒有瞧見真正的兇手,那么究竟是誰讓他那般胡言的,還求皇上明察!”納蘭靜清了清聲音,可是卻沒有報太大的希望,九門提督會說出幕后之人,畢竟,納蘭靜卻是了解所謂的男子,或許在有的時候,他可以為了一個女子犧牲一些東西,可不可能將自己毫不保留的犧牲,就如現在一般,即便九門提督為了這玉佩的主人,卻是說了真話,可是,或許由京兆尹出面求情,他可以逃得一死,可若是將幕后之人說出,無論那人成敗與否,他必然會必死無疑! 果然,九門提督想了想才又說,“啟稟雙上,根本沒有幕后之人,是微臣立功心切,才編了這么一個謊言,求皇上責罰!”九門提督垂著眼,心中衡量了一番,才說出了這般的言論! 皇帝瞇了瞇眼,他不知道九門提督的話是真是假,可是無論如何,朝中是決計不允許有這般的大臣存在的,“你是該死,一個利益熏心的人,要你有何用?傳朕旨意,著令撤去九門提督一直,念你為朝廷盡忠多年,朕饒你一死,可你門下,將不再受朝廷所用!”皇帝的懲罰倒也不算的清,他便是革了九門提督的職位,可是九門提督的后人,卻是再沒有機會考取功名,走上仕途! “草民領旨,謝皇上開恩!”九門提督雖然心中做好了準備,可真到這一刻,他才覺得他對這官位有多么的不舍,心中竟然涌出了nongnong的后悔,一個女人而已,只要自己不松口,納蘭靜真的還能將她殺了嗎?可是,如今后悔卻也晚了! “哼,這便是韻貞貴郡主的證據嗎?莫不是韻貞貴郡主故意拖延時間吧,九門提督自己利益熏心,與太子何干?”楊國公瞧著皇帝處置了九門提督,心中卻是有些個著急,畢竟九門提督乃是太子一黨,而且,納蘭靜處處針對太子,只有將他們除掉,楊府才能松一口氣! “啟稟皇上,這九門提督既然沒有親眼瞧見,所謂的證據更不復從在了,而臣女下面說的,才是真正的證據!”納蘭靜卻是連楊國公瞧也沒有瞧一眼,她福了福,心中卻是發現了一個不一樣的地方,為何二皇子不在跟前,按照那人的習性,今日不可能不過來! “證據?太zigong中侍妾多人,老夫到要瞧瞧你還能拿出什么證據來?”楊國公冷哼一聲,不屑的說了句,這太子雖然不貪戀女人,卻決計不是所謂的有怪癖之人,這一點,楊國公心里是有把握的,而且,即便是太子真有這嗜好,也決計不會讓別人知曉,納蘭靜所謂的證據,怕也不過是她自以為的證據! 楊國公說的理直氣壯,可卻沒想過,他一個長輩,對著一個未及笄的女子說的這般清楚,倒是讓人笑話! “啟稟皇上,臣女懇求皇上能宣一個人進宮,她定然清楚事情的始末!”納蘭靜瞧著太子那一臉的淡然,她真的很想知道,若是事情到了最后,太子能否還能這般的氣定神閑! “誰?”皇帝吐了一個字,這么多次了,他對納蘭靜的習性卻也是有些個了解了,這個女子心機頗深,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她既然敢這般的說,想來是找到了十足的證據,皇帝轉頭瞧著太子,心中不由的懷疑,難道太子真的喜好男色,這東宮的侍妾是不少,可至今為止,卻沒有一個有身孕的! 皇帝緊緊的皺著沒有,心中不由的升起幾分的煩躁,心中不由的想替太子說話,可是,心里的某個角落,卻仿佛感覺只要他一開口,卻會被人瞧出那段事情,那段他難以啟齒的往事,或者,是他的內心! “便是與安瞿一起被打入大牢的安影麗,臣女以為,安瞿能與楊妍私奔,想來在牢獄之中也常常的聯系!”納蘭靜揚了揚聲,卻是說了一個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名字! “宣!”皇帝沉了沉聲,眼中卻是帶著nongnong的審視,這安影麗與安瞿可是因為納蘭靜才受得那牢獄之災,而安影雅更是因為納蘭靜才丟了性命,可以說安府與納蘭靜的過節,早就可以用不共戴天來形容,所以,依常理推斷,安影麗是決計不會為了納蘭靜證明,而納蘭靜宣她入宮,卻是讓人有些個摸不清頭腦! 安刺史不由的冷笑一聲,安影麗是個沒有主見的,以前便是成日的聽安影雅的擺布,別說現在安影麗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即便是知道了,她也不敢說什么,更何況,刑部的大牢又豈是誰想進去傳信便傳的么! 無論眾人的心思如何,是看笑話,還是深思,皇帝下了命令,這安影麗終究是進來了! 之間的她一身的素衣,臉上也淡淡的施了些粉黛,眉眼見全是憔悴,想來這牢中的日子并不好過,“臣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安影麗行了大禮,雖然第一次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話,可是,聲音里除了有些個顫抖以外,倒是也還得體,可見,這安影麗并不像表面的那般! “平生!”皇帝點了點頭,這安影麗他是知道的,當初便是他與皇后敲定的人選,可偏偏那日發生了那般的事情,不然,她現在也算的上是納蘭軒的平妻或者是妾了! 安影麗謝了禮,站了起來,頭一直垂的很低,手不自然的落下,不由的擺動,似乎覺得放在哪里都不對一般,安刺史從安影麗進來,視線一直落在這個不得寵的女兒身上,可瞧著安影麗卻是連一眼都沒有瞧自己,心中便是惱怒的很,手微微的動了動,不由的想狠狠的打這個不討喜的女兒! “安瞿與楊妍私定終身之事,你可知曉?”皇帝想了想,卻終究還是問了出口! “啟稟皇上,臣女,臣女并不知曉此事!”安影雅的聲音很低,似乎想了想有說,“哥哥不會做出這般的事情的,他從未對楊小姐有過這般的心思!” “你胡說!”楊國公不由的瞪了瞪眼,安影麗這話倒是把事情撇個干干凈凈的,可是楊妍卻是因為收到安瞿的消息硬闖刑部大牢,而在后宮中,楊妍更是當著眾人的面,說了那般的話,如今安影麗否認了一切,也就是擺明了說安瞿對楊妍從來沒有那種心思,一直都是楊妍自作多情罷了! “沒有?楊妍小姐卻是當著皇后娘娘的面,親自應下的,莫不是楊小姐胡言吧?”宮驁不由的抬了抬聲音,可是卻是在暗中引到安影麗說出實情! “那日,那日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那般!”安影麗似乎有些個著急,不由的抬了抬頭想與宮驁理論,可突然驚覺眾人都將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趕緊的低下了頭,臉上也紅的厲害,聲音更是壓的很低,“臣女失儀,求皇上恕罪!” “你胡言的什么,是誰教你這般說話的?”安刺史暗中著急,這個安影麗一直是個木訥的,說話更是沒個譜,不由的著急,那日便是皇帝暗中授意,為了設計納蘭軒,才出了那么一個岔子,她若是當著眾人的面說了出來,別說是她的命不保,便是整個安府都會跟著她倒霉! “爹爹,女兒,女兒不忍哥哥受那么多委屈,女兒不孝,求爹爹責罰!”安影麗說著,便對著安刺史跪了下來,眼里也不知道是因為驚嚇還是什么,更是大滴大滴的落下來,可她口中的話,卻是讓人不由的想到了什么,這納蘭靜說太子是愛慕安瞿,而安影麗又口口聲聲的說什么委屈了安瞿,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聯系? 安刺史還想說什么,卻被皇帝冷冷的聲音給打斷了,“說,朕倒要聽聽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皇帝冷著臉,那日的事情,因為律貴人突然失了神智,一直沒有了結,既然有人再次提及此事,他倒是要聽聽究竟是怎么的一回事! “啟稟皇上,臣女那日進宮,因為心中對納蘭將軍仰慕已久,自然是注意納蘭將軍的,臣女故意的落在人群的后頭,便是為了瞧一瞧納蘭將軍,可在經過假山的時候,卻是瞧見納蘭將軍的背影,臣女便悄悄的跟上去,卻見得,卻見得他竟然對哥哥,對哥哥做那般的事情,臣女心中害怕,卻不敢出聲,更哥哥都暈了后,臣女瞧見那人站起身來,將哥哥被他撕碎的衣服換了下來,穿上了他身上的衣服,臣女才瞧的清楚,原來他竟然是太子殿下,臣女害怕,后來聽到有人經過,才假裝慌亂的跑出來,卻不敢說出此事,怕被人,被人滅了口去!”安影麗的聲音很低,卻是讓人聽的清楚! 那日的事情,有不少人都是知曉的,到底是有不少的疑慮,如今聽安影麗這般的言語,似乎與納蘭軒是相符的,而安影麗口中所說太子對安瞿那般,這成了親的人,倒是知曉的,眾人瞧著太子的眼神,不由的帶著些個鄙夷! 皇帝越聽心中越是惱怒,那日的事情,他心中也是有些個不解,那吳貴人床上的男子,究竟是為何出現那般的摸樣,如今想來,若是太子有那嗜好,便一定是太子所為,一定是皇后告訴太子自己的想法,太子才會那般的大膽,或許,那人出現在皇宮是律貴人的心思,可是,卻是被太子瞧上了,那人受了刺激,才會失了心智! “你這個逆女,你休要在皇上跟前胡說!”安刺史聽了安影麗的話,險些的暈了過去,這且不說她這話說了太子不會放過她,且沖撞了皇家的威儀,便是皇帝也決計不會留她,想到自己的命就要被安影麗害了去,心中的怒意便不住的往上攀登! “爹爹,哥哥委屈,女兒,女兒也是瞧不下去了,才去求韻貞貴郡主幫忙告發太子,為哥哥報仇!”安影麗邊說邊哭,可也交代了安瞿的事情,納蘭靜為何會知曉! “你再胡言,我讓你再胡言!”安影麗越說,安刺史的心越是跳的厲害,這不是要將自己往死路上逼嗎,安影雅是個沒臉皮的,丟了安府的臉面,如今便是安影麗又要將安氏一門逼入死路,這兩個人,跟呢馮氏一樣,都是巴不得安府倒霉,她們才高興!安刺史越想越氣,手臂不由的抬高,那一下下的,便是照著安影麗的身上招呼了去! “爹爹打死女兒,女兒也要說,太子屢次去大牢,逼迫哥哥,說讓哥哥從了他的話,哥哥不屈服于他,說有朝一日一定會揭露他的罪行,他才會動了這般的殺機,哥哥死的冤枉,太子勢力再大,可能大的過皇上嗎,太子的惡心一定會被懲治!”安刺史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安影麗的身上,安影麗也不閃躲,卻是硬生生的應下了,這夏日里的衣服本就單薄,被安刺史這么一打,那巴掌拍在rou上的聲音卻是格外的響亮! 眾人微微的皺眉,瞧這安影麗的樣子,卻也是個實心眼的,一下都不閃躲,這樣老實的人,自然不會有別的心思,眾人越發的信這安影麗說的話了! 納蘭靜微微的勾了勾嘴角,這安影麗倒是沒令自己失望,卻也是厲害的,這人都是自私的,當觸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時候,都會選擇保護自己,而自己在安影麗的身上雖然用了點手腳,而讓她真正選擇與自己的合作的,并非是那所謂痛不欲生的毒藥,而是她的自私,她心中清楚,一定去了那貧瘠的地方,一輩子卻是與這京城無緣,而且,即便她留在京城,那些個貴族也都瞧不上所謂的嫡次女! 只有讓安刺史留在京城,讓她恢復了名譽,她日后才能尋個好人家,只有證明她并沒有失了清白,再利用她扮柔弱的演技,一定會博得別人的同情! “放肆!”皇帝冷冷的斥了一聲,這安刺史是越打越狠,安影麗便是有些個承受不住,險些的倒在地上,卻始終不躲一下,讓疑心很重的皇帝,都忍不住猜想,這安影麗說的究竟是不是事實! 納蘭靜瞧著眾人的面上,心中冷笑一聲,這些個自以為是的男子,便是以為女子永遠只是男子的附屬品,生下來便是為了男子而活的,可是,縱觀大庸史冊,有哪次的皇位爭斗,沒有女子的身影,即便是現在的皇帝,若非太后當年手段厲害,這皇位究竟能不能落在皇帝手上,還是個未知數! “韻貞貴郡主一直是個有手段的,本太子如今更是見識了!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且不說韻貞郡主如何說服安小姐說這般的言辭,就單單這一件事,本太子倒是覺得,韻貞郡主是該好好的解釋一下!”太子冷笑了一聲,對著皇帝行了個禮,便是讓人將人帶上來! “本太子知曉這京城竟然發生了這般的事情,自然是該派東宮的人去瞧瞧,沒想到卻是發現了韻貞貴郡主竟然派自己身邊的人,做這威脅人的事情,當真是讓本太子見識了!”太子的話音剛落,卻是瞧見秋月被人綁著進來,身后還跟著一位女子! 納蘭靜心沉了沉,她便是知道太子是個不好對付的,原是太子早就料到自己會這般的安排,便是讓秋月落了單,而秋月又是個有功夫的,太子抓她似乎更有說服力!可是,太子卻沒有算到她將秋月身后的那個女子帶來,他以為這是他勝利的籌碼,卻不想,這只會讓他輸的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