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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頭的烏鴉發(fā)話,院中其他的烏鴉與麻雀便撲騰著翅膀,向著四面八方飛去。 蘇衍又把田七裝進布囊里,掛在腰間:“你先在里面呆一會。” 田七發(fā)出幾聲咕咕聲,權(quán)當(dāng)回答。 “咱們先去前面吃飯吧。”裴景行說道,“福伯知道你來,一定讓廚房做了不少好吃的。” 蘇衍點點頭,卻沒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反而先繞著院落里裴景行平時睡的那間屋子走了一圈。 “怎么了?” “看看有沒有蛇發(fā)怪物的蹤跡。”蘇衍回答道,“奇怪,這里很干凈,蛇發(fā)怪物并沒有回來過。” 裴景行也覺得奇怪:“他從西域一路跟著我到西京,難道是逃回去了?” 蘇衍搖搖頭:“他當(dāng)初跟著你來西京,又纏著你三年多,不可能現(xiàn)在回去。我總有一種感覺,他現(xiàn)在還在西京,只是不知道躲在哪里。” 裴景行看蘇衍眉心都皺起來了,笑著寬慰他:“蘇道長,咱們總不能在這守株待兔吧?飯總是要吃的,你不餓么?” 被裴景行這么一說,蘇衍還真覺得餓了。他昨天夜里感到銅鏡那邊隱隱震動,今天城門一開就出城了,帶著田七回來之后,又忙了一通,連一口茶水都沒喝上。 裴景行見他這般模樣,笑意更深:“行了,先吃飯,萬一蛇發(fā)怪物這會兒上門,你沒力氣跟他斗怎么辦?” 蘇衍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好。” 第40章 福伯果然準(zhǔn)備了一桌子的好菜,尤其是清燉鯽魚和鹽蘸羊rou這兩道蘇衍愛吃的菜,全擺在蘇衍面前了。 裴景行落座后,見到桌上的擺放,笑著對福伯說道:“福伯,你今兒個可是偏心過了頭。” 福伯看著裴景行長大,自然知道他這是在與自己開玩笑,便笑著回答道:“蘇道長難得來一次,自然要好生招待了。更何況要不是有蘇道長在,少爺您可就寧可啃三四塊胡餅將就過去的。” 福伯看蘇衍有些不在狀態(tài),便笑著說道:“少爺與蘇道長慢用,我先下去了。” 蘇衍這才回過神來,忙朝著福伯微微一笑:“謝謝福伯。” “怎么了?”等福伯走后,裴景行問道,“剛才烏鴉說起城中有孩子和少女失蹤之后,你就一直恍恍惚惚的。” “今天上午,我碰見那個牛春輝了,他的馬車在路上橫沖直撞,我就使了個小把戲,把路邊的一塊石頭移到車轍上。”想起自己這個小把戲,蘇衍還頗為自豪,稍稍得意了一會兒,繼續(xù)說道,“結(jié)果我從他馬車?yán)镎业揭粋€四五歲大小的孩子,雙手被反綁在身后,嘴角邊緣有傷痕,似乎是被繩子綁過。牛春輝一開始說這孩子是他朋友的兒子,他只是暫為照顧,結(jié)果那孩子壓根就不認(rèn)識他。” “讓牛春輝來照顧?”裴景行被這話給逗笑了,“就他,別給人添麻煩就謝天謝地了,還想照顧孩子?這謊話編起來也不過腦,四年了,人倒是沒變。” 蘇衍聽裴景行這么說,越發(fā)堅定自己的判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嚇到的緣故,孩子說不出自己家具體的位置,后來我就把這孩子拜托給太玄觀一個相熟的道童,拜托他將孩子送回去。” “你覺得牛春輝可能和西京最近孩童少女失蹤的案子有關(guān)?” 蘇衍謹(jǐn)慎地點頭:“一個國公的孫子,無緣無故綁一個孩子做什么?” 裴景行低頭沉思片刻,突然臉色一變,但很快,他又恢復(fù)如常:“我們光在這亂猜也不是回事,先吃飯吧。等吃完飯,烏鴉那邊你多費點心,牛春輝那邊我去試試。” 蘇衍沒料到裴景行會對自己隱瞞,他與牛春輝并不相識,雖然不知道為何牛春輝每次看到他,就跟三天沒吃過飯一樣湊過來,但那目光讓蘇衍很不舒服。裴景行認(rèn)識牛春輝,兩人之間似乎還有一些恩怨,牛春輝那邊交給裴景行,蘇衍是再放心不過的了。 兩人用完了飯,裴景行問起蘇衍那道童的名字。 蘇衍沒多想:“一起去吧。” 裴景行擺手道:“烏鴉那邊隨時會有消息傳來,我們兩個都走了,他們?nèi)f一得了消息,回來告訴誰去?” 田七很沒有眼見力地開口:“可以告訴某,某再去道觀找蘇道長。” 裴景行掃了一眼田七,后者立馬噤聲,一蹦一蹦地躲到蘇衍身后,自以為這樣裴景行就看不到他了。 裴景行一攤手:“你看,我就看他一眼,他就怕了。從這里到太玄觀那么遠,路上隨時有危險,消息萬一送不到怎么辦?” 蘇衍果然被說動了,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腳邊的田七,嘆了口氣:“好吧。” 蘇衍這目光實在是有損田七的自尊心,他挺起胸膛剛想說話,結(jié)果裴景行的目光又瞪過來了。這時候可不是給自己找回場子的合適時機,田七把剛挺起的胸膛縮了回去,繼續(xù)往蘇衍身后挪動。 “那,某就留下來陪蘇道長吧。” 裴景行一笑:“我讓福伯再給你們準(zhǔn)備寫點心。田七,你記得等福伯走了再出來,免得嚇到他老人家。” 田七聽說有點心吃,頗為開心,對裴景行的稱呼都高了好幾個臺階,從蘇衍身后探出一個腦袋來:“裴街使放心,某一定會保護好蘇道長,不嚇唬到其他人的。” 裴景行對著一個青蛙也是無奈,喊來福伯吩咐了幾句,便起身回后院的屋里換了一套便服。龍首虎牙槍太過張揚,他就只拿了一把慣用的橫刀,掛在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