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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眼睛赤紅深陷,艷陽高照下,更是恍若兩個黑窟窿。 讓開。聲音沙啞,不復那時不男不女的音調,他的嗓子也被烤壞了。 那要問問你身后的人同不同意了。視線穿過他看向他身后,豐延蒼與岳楚人已經到達。 想跑?這次,你跑不掉的。岳楚人冷哼,抬手朝天上扔了一樣東西,接觸陽光,砰的爆開,金色的小火花掉落,噼里啪啦的砸在他身上。 裴襲夜動手,以極快的速度直擊他面門。 然而,他雖是被頭上的金色小火花噴濺到,但反應仍舊很快,殘影閃過,他躲過了裴襲夜的第一招。 裴襲夜繼續攻擊,這邊豐延蒼單手攬著岳楚人,另一只手自腰間抽出軟劍,與裴襲夜聯手合擊。 這二人聯手,都是要命的招式,被豐延蒼單手攬著,晃得她暈頭轉向更別提趁機偷襲了。 我上你下。裴襲夜喊了一聲,下一刻岳楚人就被甩了出去。 踉蹌的差點趴在地上,一只手拎著她的背心把她拎了起來,十分及時。 站穩,這才看清了拎住她的人是誰,正是閻靳。 撩開掛在眼睫上的發絲,岳楚人無語的嘆氣,這倆人杠上了。轉過身去看,那三個人已經打的難解難分了。 豐延蒼和裴襲夜不止是聯手,互相之間還在較著勁,這仗打的就更有意思了。 后方的戰斗幾近完結,眾人也都圍了過來,只看著他們三個人jiāo手,眾人也是輕松又激動的看熱鬧。 將軍,咱們動手吧?費松看了一會兒有些忍不住,這會兒抓那個怪物要緊,要斗氣切磋,可以在別的時間。 閻靳神色淡漠,聽聞費松的話,他扭頭看了一眼岳楚人,岳楚人也扭頭看他,兩人對視,在這個時候莫名的有點怪。 倆人同時的收回視線,都沒有說話,那邊費松著急的幾yù抓耳撓腮,他是看不下去了。提刀,還沒等邁步,那邊一道黑影忽的竄出去,下一刻身后的護衛閻字軍立即出動,岳楚人什么都沒看清,身邊的人就已經沒了。 一陣風chuī過來,腰間一緊,豐延蒼攬著她快速的消失在原地。 抱著他的頸項,岳楚人這才回神,跑了? 嗯。豐延蒼回答,聽那聲音貌似很不慡。 你們倆人聯手都讓他跑了?平時自我夸贊的跟什么似得,如今也不怎么樣。這邊岳楚人無語的冷叱著,那邊他們已經重新進入了山林之中。 對不起,不過這次他跑不了了。豐延蒼并沒有說是裴襲夜的不對,只是道歉,很容易的讓人心里的氣就消了。 我知道,這么多人能讓他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岳楚人趴在豐延蒼的頸窩,他身上有絲絲的汗味兒,但是很好聞。 人聲shòu群聲,所有人都在追趕,他已經跑不了了。 徑直的向北方跑,他或許是慌不擇路,眾人追趕,一時間也沒注意到他們正接近什么地方。 然而,當注意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一處光禿禿的石山,百米之高。那役亡師踉蹌的往上奔,下面眾人陸續躍上石山追趕。整個石山當真是沒有一棵植物,光禿禿的,且凸起的石頭較多,坡度較陡,平衡力很差的人走在上面很容易滾下來。 將軍,這是仙人dòng啊!驀地,一閻字軍中的親兵大喊,剛隨著豐延蒼攀登上山的岳楚人一個激靈,仙人dòng、、、、 他跑不了了。費松大吼一聲,以手中的大刀支地,跳躍著攀登追趕。 快,小蒼子,不能讓他跑了。一種莫名的不安襲上心頭,岳楚人直覺,這次若是抓不到他,那就真的抓不到了。 豐延蒼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步伐加快,朝著山上快速的攀爬。 從他的步伐上來看,他已經不行了。但還是第一個爬上了山頂,腳下一軟,踉蹌的跌倒。 后面,一眾護衛最先追上,接下來是閻字軍的親兵,幾百人堵住了他的退路。 石山頂,一個黑漆漆的大dòng赫然而立,這大dòng直通石山中心,下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里面。 山頂的面積不大,他連滾帶爬的后退至那大dòng旁邊,單膝跪地,睜著恍若兩個黑窟窿一般的眼睛看著他們,大口的喘著氣。 終于上來了,岳楚人從豐延蒼的身上跳下來,推開眾人走到最前。 一眼看到他身后那黑漆漆的dòng口,岳楚人心底那莫名的不安愈發的洶涌。 豐延蒼走至她身后,漂亮的鳳眸亦是注意到那兒,在他心里,這地方也十分危險。 除卻這兩個人,別人卻不明白。 來,跟著老子擒住他。費松大力的甩了甩手上的大刀,作勢要過去抓人。 慢著!岳楚人開口,成功的喝住了費松的腳步。 怎么了?費松不解,眼睛睜大恍若倆銅鈴。 岳楚人看著那黑漆漆的dòng口,隨后將視線轉到那已經蹲在dòng口邊緣的人身上,你認為,你能像他一樣神奇的消失躲過一劫? 當然。他那黑漆漆的眼睛幽森的,恍若惡鬼的眼睛。 你不會那么幸運的,你若是跳下去,死路一條。雖是如此說,但岳楚人心里十分沒底。她不知道他若是跳下去也消失了會給那個世界帶來什么,或許是毀滅xing的。 總要好過被你們如同惡狗追趕好得多。他的嗓子被烤壞了,說話時沙啞的很。 岳楚人輕笑,惡狗?相比之下,誰才是惡狗你心里明白。你不是想要這個么,你過來,給你。拿出那本山寨的《元蠱札》,岳楚人想以此誘惑他遠離那個dòng口,只要他能走過來一兩步,她就能制住他。雖她向前一步一樣可以制住他,但她不敢往前走。 看見了那本《元蠱札》,他的眼睛明顯的亮了一下,這個東西對他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 似乎也有些心動,身子動了動,但下一刻卻又停住了,對我沒用了,你留著吧。 你真不要?那我可給裴襲夜了。說著,將書遞給了一旁的裴襲夜。 裴襲夜明知那是假的,稍有不屑的哼了哼,但最后卻還是伸出了手,配合她演戲。 慢著!眼見《元蠱札》落在了裴襲夜的手里,他突然大喊。 岳楚人扯了扯唇角,你還是想要,你過來,過來就給你。將書收回,她抬高了手將那本書遞到了半空。 他距離他們不過三四米,如此近,那本書在風的chuī動下也搖晃著,他的眼睛似乎都發光了。 裴襲夜雙臂環胸的冷笑,你不要的話,本少可要搶了。 搶?哈哈,你可以搶。你們如此害怕我跳下去,恐怕是這下面有秘密。你師父在這里消失,但他后來完好無損的出現并且把《元蠱札》jiāo給了你,那么這下面必定有秘密。你不想讓我知道,但我偏偏想知道。他站起身,說完大笑著。因著臉上被烤傷,這樣一笑更是瘆人。 岳楚人繃了繃臉,他從這里逃出來沒過多久就死了,正常人在里面也承受不了多久,你若是真的想試試,那我不攔你。收回手,岳楚人又換了一種方式。 然而,他已然不相信任何話,視線在岳楚人手里的《元蠱札》上固定了一會兒,而后猛的轉身躍了下去。 眾人呼啦啦的撲過去,但什么都沒抓到,漆黑的dòng深不見底,此時太陽偏西,更是什么都看不見。 閻靳一馬當先也試圖跳下去,這邊一直沒挪動腳步的岳楚人一眼看到立即喝止,閻靳,不要跳。 閻靳回頭看她,她蒼白的臉上有幾許刻意掩藏的恐懼,讓他不由得一愣,更想知道這下面到底有什么。 豐延蒼挪動了一下身體,面對著岳楚人,抬手撫摸她的臉,一邊低聲道:你認定他會消失于這個世界? 岳楚人點點頭,不信的話,咱們在這里等,看他到底能不能再出現。 好,若是他能爬上來,就證明你的擔心是多余的。往后你也不用怕這個地方,或許,還可以帶著我下去一游。她的恐懼很明顯,那是對離開這里的恐懼。但豐延蒼又何嘗不恐懼?若這個地方有魔力,感知到岳楚人的不同把她帶走,他怎么辦? 裴襲夜遠遠的站著,看著這一切同樣滿眼諱莫如深。剛剛岳楚人的那番話三分真七分假,但她又確實對這仙人dòng態度奇怪,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149、偷回來 太陽緩緩落山,這石山仙人dòng也顯出不同來了,那幽深的dòng中,泛著幽幽的五彩斑斕的光,相當絢爛。 沒人見過黑夜里的仙人dòng是什么模樣,這是眾人第一次看到,無不訝異。 山下,岳楚人倚靠著樹gān仰頭看著那石山頂,那幽幽的光看的她心里難安,太過怪異。 山頂一群人在等著,等著看那下午跳下去的人能不能上來。隨著下面開始發光,在那dòng口也看清了下面,不過什么都看不到,別說人,連個人影都沒有。 別看了,過來吃東西了。豐延蒼走過來,幽暗的光線中,他恍若從天邊上走下來的。 扭頭瞅著他,岳楚人撅嘴,他不見了。 漂亮的鳳眸浮起暖暖的笑,不見了就不見了,你若是真的害怕這地方,那我把它填了如何? 睜大眼睛,填了?這不是道門的地盤么?可以么?這地方屬于東疆和大燕的jiāo界,兩國道門的道士都跑到這里來升天。 有什么不可以?別多想了,回頭,我就派人把它填了。抬手攬著她的肩,她的裙子破破爛爛的,乍一看她像個乞丐,不過在他眼里還是漂亮。 嗯,填了吧,免得我總是想。岳楚人轉身鉆入他懷中,環抱住他的腰緊緊地抱住。 摟著她,豐延蒼深深吸氣,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想聽么? 眨眨眼,岳楚人仰起頭瞅著他,什么好消息? 豐延蒼唇角彎彎,垂眸看著她,漂亮的眸子里都是笑,兒子已經被找回來了。 真的?眼睛睜大,岳楚人微微歪頭看了一眼遠處那坐在篝火旁的裴襲夜,瞧著他那樣子,什么都不知道呢。 真的,從見到他來了這里之后,我就派人去了。他留下許多人看守,但還是沒守住。豐延蒼無聲的輕笑,他暗中做的事有很多,但向來只會告訴岳楚人成功的。 岳楚人眸子晶亮,太好了,這回我得好好教訓教訓他。所有的事qíng都完結了,她也該跟裴襲夜算算賬了。 手下留qíng,待得將東疆打下來之后你再下重手也不遲。云淡風輕的說著,但那話語卻很無qíng。 岳楚人撇嘴,就知道你沒什么好心眼兒,明兒咱們回去,我想兒子了。很想很想,她記憶里始終是他剛滿月時候的模樣。小孩子長得快,變化也大,也不知他現在什么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