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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延蒼卻沒有說什么,接過,還道了一聲謝。 費松摸摸頭好似還有點不習慣,岳楚人在一邊輕笑,豐延蒼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這樣的,忽然變了一點,還挺搞笑。 對面裴襲夜冷眼看著滿眼不屑,虛偽!聲音不大,但在場的人都有武功又怎么能聽不到,不過卻是沒人理會他。 休整一夜,翌日所有人都恢復了許多。 傷兵都聚集在一處由著那時火藥開出的山路直接返回大燕不隨著大部隊走,幾百人以及群shòu浩浩dàngdàng的順著山林北上。 無需昨夜追人的護衛指路,通過氣味兒,岳楚人就能知道那役亡師走過的路線。他受了大創,一時半會兒的難以恢復。 岳楚人想在這期間找到他,以徹底的絕了后患。 在茂密的山里走,前后都是人,左右的林間群shòu相隨,整個山里都是響聲。 群shòu也能聞得到味道,有時嗅到稍濃的味道,它們就會發出叫聲,似在稟告岳楚人它們有所發現。 太陽升至中天,終于抵達了昨日那人逃走的地方,瀑布。 轟隆隆的聲音在很遠的地方就聽到了,這里的瀑布直通桐江,桐江進入東陽,不知,他是否逃出了山林。 148、仙人dòng 踩著腳下凸起的石塊,一行人于瀑布上方行走。 遠處百米之外,便是湍然而下的瀑布,轟隆隆的聲音不絕于耳,便是人與人之間說話,也要大聲才行。 昨晚那人就是從這里縱身跳下去的,往下看一眼,那深水潭不見底,又因著不斷落下去的水濺起白色的làng花兒,看著不禁眼暈。 那人身上的味道在這里就斷了,因為水的關系,將那味道沖刷的一gān二凈。 停下,一眾人都站在這瀑布上方,遠遠地看著,玄之又玄。 在這里找不到,我們下去吧。搖搖頭,什么都聞不到了。不止是她,便是shòu群也找不到了。 能從這上方躍下去,勇氣可嘉。豐延蒼淡淡的看了一眼下面,輕聲道。 沒辦法,他若是不跳的話,難逃一死。岳楚人輕哼,若是她的話,她也會跳的。 費松則不以為然,我若是跳下去,最多翻幾個跟斗,小意思。 站在后面不遠處的裴襲夜不客氣的嗤笑,引得費松不滿瞪眼。 行了,知道你皮厚。咱們走吧,不能在這兒磨蹭了。岳楚人輕笑,隨后牽著豐延蒼返回。 一行人快速的離開瀑布頂端,繞路走到下面的深水潭,人不及動物走得快,他們還未走下去,就聽到了shòu群發出的叫聲。 有發現。岳楚人挑起眉尾,后面的護衛立即快速的沖過去。 快步的奔過去,十幾只野shòu在圍著一處空地轉圈,另有一群野shòu則朝著山頂跑了上去。 岳楚人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他在這兒停留了很久,朝山上去了。 追。費松一嗓子,一眾人朝著山上沖了上去。 岳楚人豐延蒼以及裴襲夜則留在了最后。 豐延蒼面色淡然,岳楚人和裴襲夜互相看了看,都頗為不順眼的模樣,這二人一直未發生過什么明顯的沖突,不知為何暗暗斗氣。 你還不打算告訴本少《元蠱札》里的秘術?告訴了本少,咱們倆qiángqiáng聯手,不是能更快的解決了他?那兩人在前,裴襲夜在后一米處,揚聲道。 我自己就成,不勞煩北王殿下了。岳楚人哼了哼,他若真的也會了那些秘術,日后不是更囂張了? 你是擔心本少日后用來對付你們大燕吧?放心吧,本少雖恃qiáng,但絕不凌弱。裴襲夜仰著下巴,這話說出口臉不紅不白。 呸!這話應該換過來,我們很qiáng,但不凌弱。扭身啐了他一口,岳楚人的鄙視很徹底。 裴襲夜抬手抹抹臉,雖臉上什么都沒有,但還是很喜歡做樣子,真臟。 那比不上你心臟。少和我廢話,現在跟我談什么條件也沒用。待得我弄死了他,我就成了天下第一了,誰也別惹我,誰惹我弄死誰,包括你。又回身,指著他惡狠狠的說道。 裴襲夜揚了揚眉尾,好怕啊。 哼。岳楚人冷哼,轉過頭去拉著豐延蒼繼續往山上走,后面裴襲夜不時的瞪眼,卻是什么都沒再說。 很快的翻過了這座山,但仍舊沒有那人的蹤跡,群shòu跑的極快,人根本就難以追的上。 一個晚上的時間,讓他跑遠了。往山下走,走在最后的裴襲夜開口道。聽他話中的意思,好似很埋怨似的,但看他的步伐卻是格外的閑適,因此可以得出鑒定,他就是沒事找事兒。 岳楚人與豐延蒼都不理會,兩個人十指緊扣,至始至終并肩同行。 你可還聞得到味道?豐延蒼是什么都聞不到,但岳楚人的鼻子卻是不同,和那些奔跑的野shòu一樣敏感。 岳楚人點點頭,聞得到,淡淡的,但肯定是他。 若是昨晚就來尋找的話,或許他不會跑遠。豐延蒼輕嘆。 那也未必,昨晚shòu群也跟著追來著,但他應當是在水下藏了很久才上來,便是我一早的也跟來,也根本就找不到他,沒準還會走偏路。岳楚人卻不這樣認為,今日的時機才是最好。 豐延蒼唇角上揚,低頭看了她一眼,笑道:言之有理。 哈哈,說不過我就說我有理,虛偽。歪著身子撞他一下,岳楚人那一身破破爛爛,卻是別有風qíng。 實言。不過現在應當再詢問一下王妃可有囑咐,再次遇到他,咱們都有什么作戰方案?上兩次的作戰方案都是岳楚人定的,他只是遵命令行事。 岳楚人想了想,咱們現在人多,比在懸崖那次要更有利的多。再說,他已經大受損了,所以咱們可以拖他。拖得他耗費了所有力氣,我再出手。他將身上多個臟器都換了,沒那么容易死,那咱們就給他來了灰飛煙滅。 豐延蒼還未開口,后面某人拉長了聲調,若是那么容易就能耗費掉他所有的力氣,你真當他是紙糊的?怎的越來越笨,難不成真是近墨者黑?怪聲怪調,他這話不止罵了岳楚人,又連帶的諷刺了她身邊的人。 岳楚人回頭瞪眼,那你有什么好招數說來我聽聽? 裴襲夜微揚了揚下頜,依本少看,咱們雙雙聯手比較穩妥。 岳楚人冷眼輕叱,就知道這貨沒什么主意。 北王肚子里的貨確實多,就是被蟲子蛀了不少,北王或許該多吃點驅蟲藥才行。豐延蒼語氣淡淡,更加qiáng有力的諷刺他就是個糙包。 那也絕對不如勤王,太過虛偽的人,會惹怒老天的。老天若提前把勤王你收走,不是可憐了勤王妃?這話完全是他的心聲,說的qíng真意切。 岳楚人隨手折下一根樹枝回身扔他,裴襲夜刷的接住,笑瞇瞇的嘖嘖兩聲,這定qíng物雖是不值錢,不過本少不計較,收下了。 拿他沒招,岳楚人也不再理會他,拉著豐延蒼腳步加快,就當身后沒那個人。 翻過了幾座小山頭,依舊沒有追趕上,但卻十分意外的在一個較高的山巔上看到了極遠處一塊平地上的兩小波軍隊在打斗。 除卻岳楚人這沒武功的,其余的人都看清了。 費松尤為激動,是將軍! 閻靳?岳楚人詫異,在這山里奔波的,其實她已經不知道這是哪里了。但最北方現在應當還是有冰雪的,這里顯然還屬于南方,但閻靳怎么也到這兒了? 誒?王爺將軍快看,那馬上的是不是東疆那個怪物。戰馬繚亂的,一護衛瞧見了一人,立即喊道。 眾人都隨著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又是除卻岳楚人都瞧見了,果然是。 快,咱們過去。費松大喊了一聲,第一個躍下了山頭。 后面眾人陸續的跳下去,豐延蒼抱著岳楚人也很快的跳下去,之后便是他抱著她飛速前行。于茂盛的林中穿梭,岳楚人將臉埋在豐延蒼的懷里,驀地有樹枝會抽打到她,很疼。 雖在那山巔上能看得到那邊的場景,但若是過去的話,卻是很遠。 奔波的豐延蒼呼吸又開始不穩,卻還是沒走出山林。shòu群跟隨,天上金雕與他們同速,距離那兩軍jiāo戰的地方也越來越近。 終于出了山林,豐延蒼的喘息極其的重,岳楚人也感覺到了沙沙聲褪去,抬起頭來扭頭看過去,大約四五百米之外,便是仍舊在打斗的兩伙軍隊。 大燕那方的是閻字軍的親兵,他們的特點便是長刃在手,不舉盾牌。對方東陽的兵將也十分qiáng悍,戰斗力格外的qiáng,而且明顯的在保護那一直在中間的馬上之人。 那人通身包裹著殘破的披風,頭上罩著兜帽,兜帽壞了好幾處,看起來像個乞丐。 從山林中躍出來,一眾人直接殺了過去,豐延蒼攬著岳楚人沒有靠近,卻是站在外圍仔細的觀瞧。 他們的出現,一直在戰圈中的閻靳自是也看到了。打馬后退,隨后調轉馬頭直奔豐延蒼與岳楚人而來。 一身勁裝,將那挺拔的身材包裹的結實,劍眉星目,墨發束后,如影隨形的冷漠縈繞周身,讓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勤王,勤王妃,你們沒事吧?反正看著是很不好,尤其岳楚人,簡直如同乞丐、、、、 好得很。閻靳,你在這里碰上他們的?岳楚人眼睛很亮,閻靳若不是在這里擋了一道,或許那人就跑了。 沒錯,看那人打扮古怪,便覺得不對勁兒。那就是你們這些日子以來對付的人吧?閻靳跳下馬,步伐沉穩,每一步都是凜然。 就是他。這次決不能讓他跑了。岳楚人上前幾步,扭頭看著那邊,東陽的軍隊已經被圍住了,當真是cha翅難飛。 朝著那邊走過去,岳楚人一邊摸著腰間,裙子破了,勾到了手指,岳楚人也沒時間在意,胡亂揪扯著裙子,終于將藏在衣服里的東西掏了出來。 身后有人快速的追上來,岳楚人扭頭看了一眼,隨后輕笑,抱著我。 豐延蒼唇角微彎,走。單手攬住她的腰,下一刻腳下生風,兩個人快速的消失在原地。 戰局已接近尾聲,閻字軍以及勤王府的護衛將東陽的隊伍分散隔開,那被牢牢保護在中間的人也露了出來。 豐延蒼與岳楚人直奔那人,那人自是也看到了,從馬上跳下來,返身要逃。 然而,去路早有人在堵著,就是裴襲夜。 他自從山上下來,就跑到了這邊等著,因為他就知道,他得從這兒逃跑。 甩了甩袍子,裴襲夜笑得可愛,jīng致的眸子也熠熠流光,巧了,咱們又見面了。 殘破的兜帽下,那張被高溫烤炙的臉紫紅的,顴骨鼻子的地方被烤壞了,皮ròu腫脹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