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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豐延蒼知道了這個消息,肯定會得意。他念叨了那么久,終于夢想成真了。 躺冰涼涼雪里,岳楚人仰視著夜空,不禁紅唇彎彎。 不過,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來了,這個消息還是等他來了之后再告訴他吧,驚喜啊! 笑出聲,按著旁邊雪坐起身,身上厚重衣服使得她行動多少有些遲緩。好不容易站起來,旁邊金雕卻挪動了一下腳步,喉嚨里咕嚕著,告訴岳楚人什么。 眉心微蹙,身子頓住凝神細聽,那嘎嘎叫聲由遠處傳來,而且越來越清晰。 yīn魂不散。暗咒一聲,岳楚人扭身看向她剛剛經過夜空,管夜色漆黑,但也依稀看到一群黑壓壓yīn云飛速朝著這邊移動。翅膀撲棱棱聲音匯聚一起,分外響亮,再加上那嘎嘎叫聲,這黑夜里十分詭異。 紫竹笛落手中,想也不想放唇邊,剛yùchuī,卻突然想起她懷孕了不該碰這些東西了。便是這紫竹笛里面也涂抹了其他東西,縱使她能完美抵抗這些毒素,但腹中那個小生命卻不行。 遲疑時間內,那恍若烏云壓頂烏鴉大軍也飛到了近前,于她和金雕上空幾十米外停下,盤旋著,嘎嘎叫著,吵死人。 金雕煩躁踱步,所走之處雪地塌陷,它也煩死了這群烏鴉。 岳楚楚,你當真說話算話不對本少襲擊予以回擊?嘖嘖,看來是本少多慮了。遠方,一道黑影速接近,略有玩世不恭音調,與那些烏鴉嘎嘎叫聲混一起,卻能清晰入了岳楚人耳朵。 轉著手里紫竹笛,岳楚人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她頭頂密密麻麻盤旋烏鴉,這場面真很衰。 所以呢,你打算現就去sao擾我邊關?當真那么急不可耐么? 本少若去sao擾,你會眼睜睜看著?說話間,那道速移動黑影到了眼前,相距不過兩米距離,能夠依稀看清對方臉。 輸了便是輸了,答應事我自然也會做到。微微扭開頭不與他對視,隨后朝著金雕移動兩步,離他遠一些。 你都這般說了,本少若去sao擾大燕會顯得本少很不厚道。你放心吧,本少帶著烏鴉大軍去東疆轉轉。輕松語態就好像他真只是去玩玩兒罷了。 如此一路順風。反常態沒說任何諷刺揶揄話,她走至金雕身邊,明顯要離開。 漆黑中,裴襲夜視線從她身上移開,落到她剛剛所站過地方,以及旁邊那塌陷下去雪坑。 你剛剛怎么了?她無緣無故不可能停下,那地方明顯有人打過滾兒,還有一股酒味兒。 一手扶著金雕身體,岳楚人眨了眨眼,隨后淡淡道:看這雪地好,躺了一會兒。 真?裴襲夜明顯不信,邁開步子朝著岳楚人一步步走過去。 金雕喉嚨里發出威脅聲音,脖子上羽毛微微豎起,意yù攻擊接近人。 難不成我和你逗著玩兒?天亮了,你要做什么便去做吧,yīn魂不散很討人厭。抓住雕兒羽毛,岳楚人一腳抬起踏上它翅展yù爬上去。 裴襲夜猛閃身瞬移到她身后,金雕同時一個轉身張開翅展擊打他,雙翅打開,岳楚人被那股大力推倒,一屁股坐進了雪堆里。 裴襲夜向后閃開幾步,金雕雙翅全開,將岳楚人護后面,同時微微低著頭,沖著裴襲夜做足了攻擊姿態。 畜生,讓開。冷聲,管剛剛只是那么一瞬間,但他似乎也看到了什么。 金雕喉嚨發出咕嚕聲,根本不怕他威脅。 裴襲夜,你到底要gān什么?從雪地里站起來,岳楚人擰著眉頭,那點耐xing要被磨沒了。 是該本少問你,你都做了什么?中間隔著金雕大吼,頭頂上烏鴉叫聲都被蓋住了。 我做什么那是我事,與你何gān?舉步朝著金雕走去,雕兒微微低伏身子,岳楚人順勢踩著它翅展爬上了它背。 抬眼看向前方裴襲夜,漆黑褪去愈發朦朧,看著他也清晰了許多。 對視,裴襲夜加確定了,jīng致臉龐被yīn郁籠罩,下頜緊繃厲害。 希望你說話算話。淡淡說了后一句,紫竹笛拿手,放唇邊笛音起,盤旋上空密密麻麻烏鴉嘩啦四散飛開。金雕同時飛起,順著它們讓開空間飛至半空,翅展拍打,眨眼間走遠。 天色漸明,關口也進入視線。趴金雕身上,岳楚人半閉著眼睛全身無力。 裴襲夜恐怕是看出她懷孕了,有那么個變態技能著實無語,擔心他一個發瘋傷害腹中孩子,所以只能láng狽逃跑。 越過關口,費松帶人就關口后一個哨崗處等著她。 金雕目力qiáng,很容易便找到了地上人,地上人也因著金雕出現而匯聚一起,站于雪地之中皆仰著頭望天。 俯沖向下,很穩健停落距離他們幾十米外地方。 收起翅展俯下身子,它背上岳楚人翻身滑了下來,趴了雪地里。 一個身影以速度過來,俯身扶著岳楚人肩膀,可是受傷了? 順著那力道站起來,仰頭看向正垂眸看著她閻靳,搖搖頭,沒事,不過我輸了。 無礙,你沒事便好。她臉色極差,閻靳微微蹙著眉峰沉聲道。 妹子,你可傷著了?費松大步走過來,身后跟著數個兵將。 視線越過閻靳肩頭看過去,搖搖頭,我好得很,但很丟臉是,我輸了! 嗯?輸了?沒事沒事,勝敗乃兵家常事。一聽輸了,費松一愣。天色漸明,瞧著岳楚人不太好臉色,她還滿臉抱歉,費松立即改口安慰。 不止輸了,一段時間內我無法再與裴襲夜斗了。我會讓戚建過來,由他代替我。說著,她將視線轉移到閻靳身上,他還單手扶著她,她也確實有點站不住了,四肢無力。 怎么回事兒?妹子你還是受傷了?費松大步繞過來,瞪大了眼睛瞅著岳楚人,馬上要沖出去與人大打出手模樣。 他傷著你了?還是,要挾你了?眉峰皺起,閻靳聲音沉冽,他不相信裴襲夜人品,也自是相信這些他都gān得出來。 搖搖頭,用力站直身體,我懷孕了。隨著話音落下,她身子一晃,閻靳那只一直扶著她手收緊,成功攔截住要倒她。 費松愣怔,瞅著無力倒閻靳臂彎里岳楚人,半晌才回神,妹子你說你有身孕了?好事啊! 恭喜恭喜,你要做舅舅了。笑笑,她臉色煞白,笑得也不好看。 先回去再說。垂眸看著臂彎里人兒,閻靳面色沉靜,透澈眸子恍若融雪,清冽讓人尋不到一絲溫暖。 嗯。順著閻靳力量往回走,她吐得渾身無力,騎著金雕chuī著冷風,是有點暈。 帶著岳楚人上馬,一行隊伍返回營地。 馬兒速度不,岳楚人坐前,閻靳后,共乘一騎。寒風冷冽,太陽還未出來,空氣是一絲暖意都沒有。 兩人中間隔著些許距離,岳楚人單手抓著身前馬鞍,微微閉著眼睛深呼吸。此時無需像金雕身上時那般需要用力貼它背上,她輕松了許多。 累了就靠一會兒,待得回營你休息休息,我派人送你回皇城。腦后傳來閻靳聲音,雖是字字沉冽如冰水,卻仍舊能從那里面聽出貼心來。 不行,我不能走。雖我不能再與他jiāo手,但戚建可以。只是戚建道行不高,需要我指導他。再說,裴襲夜知道我懷孕了,說不準會以此為發瘋借口攻擊關口,你們需做好準備。如此想來,或許將來事態會得不到控制呢。 他沒有任何立場以你有了身孕為借口攻擊大燕。閻靳冷聲,對裴襲夜不屑浸入字里行間。管他沒加重那嘲諷語氣,但他這個音調卻比嘲諷要厲害多。 不管他有沒有立場,但他絕對能做得出來。我會讓戚建帶著人來,但濟世堂人不多,不過可以請玉林老和尚相助。咱們將這北方關口打造成銅墻鐵壁,饒是他有風雷閃電,也過不來。氣力有些弱說著,語氣卻很堅定。她碰不得毒蠱,那便無人能與裴襲夜一較高下了。不過,她可以做一道堡壘,專防裴襲夜。 125、高興?生氣? 回到營地岳楚人便回了大帳,換掉身上沾染了各種毒粉蠱氣衣服,又把帶來東西收拾到一起放角落里,從現開始直至腹中小東西瓜熟蒂落后,她才能再次碰這些東西。 雖是覺得遺憾,而且還很不習慣,但是一想到肚子里小東西,卻是隱隱很激動。 小腹一片平坦,什么都摸不出來,岳楚人靠坐g頭一遍一遍撫摸,眉眼彎彎笑瞇瞇。 日后她得適當縮進殼里做人了,身無長物,很容易受傷。無論何時,她身上都藏著毒物,冷不丁這樣感覺自己一下子就弱了,弱了N多個檔次。 靠坐著,身體疲乏緩解了許多,刻意不想那臭氣熏天味道,她胃也舒服了許多。那時像是抽筋似,疼難過。 勤王妃。沉冽聲音從帳外傳來,勤王妃三個字也分外生硬。 進來。一聽是閻靳,岳楚人起身離開g邊,走出幾步,帳外人也走了進來,右手托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放著一盞砂鍋。 先把這碗湯喝了,伙房向來只做大鍋飯,可能不好吃。我已經派人去附近鎮上請人去了,量請來一個有經驗大嬸,能夠好照顧你。一字一句說著,他走進來將托盤放桌子上。 岳楚人紅唇彎彎,走過去桌邊坐下,掀開砂鍋蓋子,燉兔子湯,里面還有個兔子腿兒,湯上面飄著幾顆枸杞。 謝謝你,讓你費心了。我已經通知書生張要他去找戚建了,過幾日他應該就會到,有他,你無需擔心了。知道閻靳是怕她有閃失,其實她自己就能夠保證自己,不會有任何閃失。 無論如何,還是要請人來照顧你,整個營地都是一些粗人,沒人懂得如何照顧孕婦。便是你不比尋常女子,這個時候也要多多注意才行。很堅定要請人照顧她,岳楚人只得笑著接受。 再有一個月,閻蘇那兒就要臨盆了,若是能夠抽身話,你回皇城看看她?若是可以,她也應當回去。 這個到時再說不遲。勤王或許還不知道你有孕消息吧?應該及時通知他,免得他擔心。俊朗面龐依舊是冷淡,但那語句卻很貼心。得知即將有后,任是誰都會開心歡喜。 提起這個,岳楚人眨眨眼笑得開心,先不告訴他,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過來,到時再讓他知道不遲。她打定主意要給他一個驚喜。 閻靳微微垂眸,勤王必定會極其歡喜。 嗯,他盼了很久了。點頭,岳楚人高興其實不亞于豐延蒼。不過想象一下他開心模樣,她就開心了。 把湯喝了,涼了味道就不好了。將砂鍋自托盤上拿下來遞到她面前,修長寬大手掌讓人看著便心生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