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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著小桶,岳楚人游走在花架間,只要是她愿意做的,就是再臟的她都做的開心。 房門發(fā)出吱嘎的聲響,一手小桶一手鏟子,岳楚人無暇回頭,誰? 又在弄那些糞便?豐延蒼的聲音響起,而且還帶著點嫌棄。 動作一頓,岳楚人扭頭看過去,他人站在門口,瞧那意思不想進(jìn)來。 撇嘴,岳楚人很不屑,也沒臭味兒你嫌棄什么?難不成你不上茅房?你要是不上茅房,那你是個貔貅啊,我該把你供起來鎮(zhèn)宅才是。 豐延蒼微微搖頭,被她一頓諷刺,他仍舊是不往前面走,雖然那些糞便沒什么味道,但是,畢竟是糞便。他可以忍受一些糟糕的東西,但不是明知道很惡心還要湊上前。 近些日子密衛(wèi)一直在寶鎮(zhèn)塔附近,確實發(fā)現(xiàn)了一些陌生人接近。今天尤為多,斷定他們可能要在今天動手。豐延蒼的聲線很溫和,每一個字都那么好聽。 岳楚人給最后幾盆花施完肥,然后繞過花架朝著他走過來。 看著她,豐延蒼沒有上前親近的打算,雙手負(fù)后,姿態(tài)優(yōu)雅,神qíng溫柔的注視著。 放下小桶和鏟子,岳楚人自動的去洗手,這才走到他近前。 你們還真打算和他斗上一斗?其實就讓他帶走寧譽(yù)算了,反正現(xiàn)今留著也沒什么用。豐兆天因為想留有仁帝的名聲,所以不會殺他。寧譽(yù)又做過兩朝太尉,自是不能nüè待他,盡管在天牢,但是他的用度都是很好的。 你那時不是說要找一個與南疆開戰(zhàn)的理由么?這個就是。抬起一只手,豐延蒼摸了摸她的臉頰,指腹溫?zé)幔迷莱撕苁娣?/br> 瞇了瞇眼睛,岳楚人唇角彎彎,真打算和南疆起事了?算你那老父親有膽識,作為大國,就要有欺壓四方的霸氣,等著人家自己送上門,那是不現(xiàn)實的。岳楚人想的簡單,說出來的話也深得豐延蒼的心,雖是不一定贊同,但是看她在那兒大刀闊斧的談,卻是有意思的緊。 所以有一番計劃,還得需要你幫忙。你也知道,就是皇城禁軍都在,恐怕也敵不過那教圣一人。寧譽(yù)、、、父皇雖是想保全他,但是我不想要他那么完整。所以,眾目睽睽之下的事qíng,還需你來。看著岳楚人,豐延蒼眸色深沉。如若這些事qíng他可以自己做,那肯定自己來。關(guān)鍵就是,若是沒有岳楚人,他的人恐怕都得jiāo代在那兒。更別提,演一場眾目睽睽下爭奪寧譽(yù)導(dǎo)致他受傷或是殘疾的場景了。 岳楚人微微挑眉,豐延蒼說這些她完全不想問為什么。更何況,她覺得那寧譽(yù)殘了或是廢了,豐延蒼的心里會好受些。就像當(dāng)初聽聞皇后瘋了,他那勾唇一笑,看似輕淡,其實很開心。 完全可以啊,不過我覺得或許現(xiàn)場慘烈一點會更好。但是死人的話,你會舍不得。看著他,岳楚人覺得若是死了他的人,他會舍不得。 鳳眸微閃,豐延蒼下一刻無聲的笑笑,恍若百花齊放,好看的緊。 前些日子在朝上得罪了兵部周侍郎,以至于,得罪了整個兵部。城內(nèi)守軍歸屬襄王,尤其近些日子,盯咱們府上盯得緊。呵呵,好機(jī)會。抬手勾住岳楚人頸側(cè)的一縷發(fā)絲,豐延蒼輕聲的說著,那眼睛都帶著笑,看起來真的很開心。 岳楚人慢慢的眨眼,兵部大部分都是襄王的人。年前因為閻靳費松在朝上給她說話,聽閻蘇說得罪了很多兵部的人。本來兵部的人看見她這個未來的五王妃都是不冷不熱,自那以后gān脆冷了。 如今,她覺得豐延蒼這計劃很不錯。七王府周圍肯定有不少盯梢的人,他們今晚只需要露個面,肯定能把他們引到寶鎮(zhèn)塔那兒。到時避免不了一場慘烈的大戰(zhàn),傷亡嚴(yán)重,舉國激憤,后查清原因乃是南疆暗地作祟,舉兵邊關(guān),勢必要南疆給個說法。嗯哼,一切都名正言順。 走,咱們?nèi)?zhǔn)備準(zhǔn)備。今兒我得討回自己的顏面,被那個東西戲耍了幾次,今兒非得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以解我心頭之恨。拉著豐延蒼的手離開暖室,岳楚人準(zhǔn)備今晚把她那些好東西都拿出來給那小子嘗嘗。仗著會武功飛來飛去,總是裝鬼嚇唬她,讓她萬分不順眼。 因著還是冬天,夜晚來臨的也特別的早。夜幕降臨后,七王府的護(hù)衛(wèi)便集結(jié)在了大廳,而后不過兩刻鐘,快速的順著后門消失,如同一陣風(fēng)。 如若細(xì)看,黑夜中還有另外幾道黑影追隨著護(hù)衛(wèi)們離開的方向,恍若鬼魅悉悉索索,十分不磊落。 藥房里,岳楚人將一樣一樣的東西藏于腰間的寬大腰帶上。這個腰帶與長裙很不相符,不僅很寬還很厚。細(xì)看,那上面有一個挨著一個的小口袋,而那些口袋里放的都是毒物。 整裝完畢,岳楚人把披風(fēng)披上,擋住了她稀奇的腰帶。 轉(zhuǎn)身看向窗邊,軟榻上,豐延蒼坐姿優(yōu)雅,他一直都在看著她,神色溫柔。 走吧。將掛在墻上的金箔包邊紫竹笛拿在手,岳楚人腳步輕松的朝著他走過去。 你這滿身的物品,不知我碰到了可是無礙?看著她很輕松的模樣,很難想象她身上帶著那么多東西。 你自是沒關(guān)系,不過別人可就說不定了。眉眼彎彎,她說的興致勃勃。 站起身,豐延蒼動作很風(fēng)雅的抖了抖長袍,微微垂眸看著她,纖薄的唇上掛著笑,深感榮幸。嘆了一句,其實內(nèi)心里更多的是莞爾。這若是碰不得,不知他會有多郁悶。 順著王府正門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沒有騎馬亦是沒有馬車,就在岳楚人還在想難不成走著去的時候,腰間一緊,下一刻兩側(cè)的景物在急速倒退,而他們眨眼間就離開了銅雀街。 冷風(fēng)chuī面,岳楚人緩過神來,這是豐延蒼挾著她飛奔呢。雖是感覺不同于她看起來的那樣,但是也挺不錯。 冷么?抱住我趴在我懷里。豐延蒼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因為他在運力,又因為速度過于快而冷風(fēng)撲面,所以他的呼吸聽起來有些不穩(wěn)。 岳楚人沒回應(yīng),卻是摟住了他的腰,側(cè)臉埋在他懷里,長發(fā)亂飛,這感覺如同云霄飛車。 從七王府到達(dá)寶鎮(zhèn)塔那可是很遠(yuǎn),但搭乘豐延蒼的人力飛車卻是忘記了時間。只是記得緊緊地抱著他手臂要麻木的時候,他的速度慢了下來。 頭抬起一點點,瞥見了寶鎮(zhèn)塔上燃著的燈火,她沒出聲,依舊抱著他靠在他懷里。 豐延蒼在黑夜中輾轉(zhuǎn)騰挪,很快的進(jìn)入了寶鎮(zhèn)塔的內(nèi)部,與外面不同的是這里很暖和。 放下她,豐延蒼也停了下來。岳楚人雙腳落地,待得眼睛適應(yīng)了這里的光線,這才看到不遠(yuǎn)處有人影。 五哥?慢慢的放開摟著豐延蒼腰間的雙臂,岳楚人看著某一個人影低聲道。 呵呵,是本王。可能是岳楚人疑問的語氣很可笑,豐延紹笑出聲,然后回答她。 弄這么神秘做什么?他不是還沒來呢嘛。這里還有人,是誰岳楚人不知道,不過她想差不多應(yīng)該都是五王府和七王府的人。 知他實力非凡,自是輕松不得。豐延紹嘆了口氣,其實也很慶幸他們這方有岳楚人。若是早些年南疆大舉的用巫教之人,現(xiàn)今的大燕已不知是何模樣了。 不用緊張,放眼整個大燕,恐怕只有五王府與七王府的護(hù)衛(wèi)命最硬了。任他是教圣,也絕不可能動動手立馬弄死誰,你們都輕松些。若是別人,那恐怕逃不過去。但七王府與五王府的護(hù)衛(wèi)身上都帶著那時分發(fā)的鏈子,他們只要帶著,一般的毒物都近不了身。若是中了稀奇的毒或蠱,蔓延速度也會比尋常人慢很多。 她此言一出,倒是聽到不少人放松呼吸的動靜。岳楚人笑,覺得這幫人也挺可愛的。雖是經(jīng)常的出生入死,但也怕死,這才像正常人。 一會兒別丟下本王自己亂跑。身后,豐延蒼單手環(huán)住她的身體。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著,雖是聲音很低,但想必這里的每個人都聽得到,因為這里每個人的耳力都不一般。 岳楚人抓住腰間的手,微微踮起腳扭頭湊向他的臉。唇瓣貼在他的臉頰上,無聲的親吻了他一下,隨后笑道:那可得聽我指揮。其實她這個時候倒是想讓戚峰跟她配合,因為戚峰聽話。 好。他溫聲回答,聲線輕柔讓人沉醉。 無聲的輕笑,岳楚人靠著他,雖是這里一點都不冷,但是背后卻更溫暖,那是他的身體散發(fā)出來的熱氣。 外面很靜,偶爾的有禁軍巡邏時盔甲摩擦的聲響,那種聲音伴隨著冷冽的寒冬,讓人不由得提起jīng神來。 驀地,夜空中響起一道清亮的哨聲,如同鴻鵠長嘯,震得人不由一震。 下一刻,只聽得寶鎮(zhèn)塔外禁軍呼聲,隨后便是打斗的聲音,瞬間打破了黑夜的寂靜。 岳楚人眼睛一亮,身后豐延蒼抱著她朝某個方向挪移了幾步,一個小窗口出現(xiàn)在眼前,能清楚的看到外面。 禁軍與一群黑衣人打斗在一起,禁軍擅長合圍,而那群黑衣人則個個功力高超。僅僅這一瞬間的打斗,已有數(shù)十個禁軍被打出去摔在地上。 視線越過打斗的人群看向遠(yuǎn)方,眸子微瞇,小蒼子,你看看,那邊房頂上有人。太遠(yuǎn)了,她看的不清楚,模模糊糊。 豐延蒼抬眼看過去,隨后微微頜首,沒錯,不下五十人。看起來都是高手,他們站在房頂,明顯正在看著這邊。 他們可能是負(fù)責(zé)進(jìn)入地牢救寧譽(yù)的,也不知那個王八蛋在不在。她目力不及,也根本找不到那小王八蛋。 我沒見過他,而且那些人都蒙面。豐延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淡淡的。 在不在也無礙,老娘我還真就不擔(dān)心。岳楚人滿眼自信,視線從遠(yuǎn)處收回,繼續(xù)看著眼前的打斗。其實她更喜歡看這樣的打斗,雖是冷兵器,但是個個武功高qiáng上下翻飛,堪比大片兒。 驀地,更大的一輪剿殺從最外圍襲來。身后豐延蒼隱隱有笑意,皇城禁衛(wèi)軍到了。 岳楚人踮腳,但還是看不到更多。只是殺聲震天,兵器相撞的聲響更是刺耳,整個天地間好像僅剩眼前。 或許只是一陣兒,夜空中有人朝著這邊飛越過來。他們?nèi)戆膰?yán)實,黑乎乎的,張開雙臂飛躍的模樣更像是黑夜中的蝙蝠。 不眨眼睛的看著他們,岳楚人還是有些些羨慕的。盡管他們幾十個人一同飛來的陣勢很詭異,但若是能讓她如此飛一下,別說詭異,就是像鬼她也愿意啊。 他們飛躍到上空,下面激烈的打斗瞬間變味兒。天牢的禁軍以及皇城禁衛(wèi)軍好似受了法術(shù)似的猛的停下。黑衣人默契的同時放棄與禁軍的打斗,迅疾的奔向地牢閘門處。 閘門開啟,黑衣人殺進(jìn)了地牢內(nèi),其實地牢內(nèi)禁軍不多,豐延紹更是早就安排好了,所以黑衣人很快的沖了進(jìn)去,眨眼間消失在閘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