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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延蒼淡笑的看了一眼傲然獨立的金雕,在他看來,它的模樣很正常。 它一直居住在荒野,你自然要給它時間適應。別說這個了,給你,閻靳的信。負在后的手伸出來,手上果然捏著一封信。 岳楚人拿過來拆開,察覺那信封好像是被二次粘合過,眉梢動了動卻沒說什么,估摸著是豐延蒼這貨拆開看來著。不過她并不在意,因為這里面也沒有什么不能看的東西。 閻靳的字真的很好看,gāngān凈凈的,能夠想象得出他人也很gān凈。 信中說他已經服用了岳楚人配置的解藥,身體無力的癥狀漸漸好轉,而且搭配針灸見效很快。 岳楚人很滿意,臉上也浮起了笑,既然已經好轉了,那針灸法得變換一下才行。小蒼子,你在這兒看著這個臭東西,我去給閻靳回信。話落,她站起身快速離開。 豐延蒼看著她離開,隨后坐在她坐過的地方,神色平和,嗅著空中淡淡的香火味兒,十分安逸。 禪院外有幾個小和尚在偷偷往院子里瞧,其實剛剛他們倆說話時就已經來過一撥了,都是年紀不大的小和尚,帶著童趣。 驀地,一個黑影自那群探頭探腦的小和尚身后閃出來,他們也是沒察覺到,直至耳邊一涼才發現有個人從他們旁邊走過,頓時小和尚們四散逃開,恍若屁股被火燒。 王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詹寧快步走至豐延蒼面前,對于這院子里多出來的龐大金雕也視若無睹,似乎沒有什么東西能引起他的驚奇來。 qíng況如何了?舉止優雅的品茶,豐延蒼心qíng甚好。 太子被禁足在太子府,皇上早朝時對于國丈勾結南邊的人震怒非常,yù廢太子。但朝上諸多大人阻攔,五王傳話此次太子會失勢,但絕不會被廢。詹寧在皇城與護國寺之間奔波,昨夜來傳信兒的人就是他。 豐延蒼神色未變,似乎早已料到。 十八還在府中,派人將他送回去宮,隆重些!放下茶杯,他說的云淡風輕。 詹寧轉瞬便明白豐延蒼的意思,看他再沒有別的吩咐,退后幾步,眨眼間消失在院內。 岳楚人推開門從房間出來,便發覺院子里一個黑影一閃,待得細看時什么都沒有。豐延蒼依舊坐在那里看著金雕,金雕盯著一個方向似乎若有所思。 瞧了兩眼金雕的模樣岳楚人就知道剛剛自己沒眼花,肯定是有什么人剛離開這里,而且速度如同鬼魅,不然金雕才不會瞧上一眼。 我畫完了,你派人給送去吧。把信扔到豐延蒼手里,岳楚人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從椅子上拽起來,然后自己坐了上去。 被如此qiáng硬的拽開豐延蒼也沒有不滿,從容的打開折疊起來的信,里面還是岳楚人的素描。這一次標記的xué位與上次的不同,但筆跡清晰,標位清楚,無需過多研究,對照著便能找準。 王妃的畫工似乎又有長進,看看這顆頭,又大又圓。語氣像是真的在夸獎,但話語卻明顯的貶低。 岳楚人無語,別管像不像,你都能看得出那是個腦袋,想必傻子也能看得出,我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頭上的xué位那么多,她自然得畫的大一點。 豐延蒼輕笑,鳳眸彎成一抹魅惑的弧度看了得意洋洋的岳楚人一眼,王妃家鄉那里的人都這么容易自我滿足么?雖頭腦簡單了些,倒是很可愛。 049、巫教 白日無事,岳楚人帶著金雕在護國寺中散步。金雕因為吃了安魂散,不止xingqíng溫順,而且xiele力氣根本飛不起來,只得如同人一樣的用腳走路,跟在岳楚人身邊亦步亦趨,像個保鏢。 這一人一鳥在寺中溜達,引得無數人圍觀。寺中僧人篤信金雕乃大鵬鳥化身,如此溫順的跟在岳楚人身邊,或許岳楚人深有佛緣,也或許是哪位菩薩身邊的玉女轉世,所以在面對岳楚人時眼神多了幾分虔誠。香客則嘖嘖稱奇,此等事件發生在護國寺,也不可謂是佛祖顯靈。 岳楚人沒想那么多,她帶著金雕遛彎,其實就是在折磨它。它渾身沒力氣,恐怕喘氣兒都覺得累,但她就是要磨一磨它的銳氣,把它累趴下時再讓它休息吃東西。 小畜生,走路的感覺如何啊?是不是覺得自己像個人?嘖嘖,其實你就是個鳥兒,會雙腳走路也不會變成人。無視于周遭來往之人的目光,岳楚人無所不用其極的諷刺著金雕。 金雕不理會,寬大的雙翅服帖在身體上,其實它全身無力。 跟著我那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如此不知好歹,日后你注定會吃苦啦。戳了戳它順滑的幾乎發光的羽毛,岳楚人對它這一身羽毛很滿意。 女施主,這只雕會不會攻擊人啊、、、、突然的,一個其貌不揚大約二十幾歲的和尚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怯怯的站在路邊小聲問道。 他若是不說話岳楚人可能都看不見他,扭頭,看到的只是他的頭頂,瞧著他那盡力低著頭的模樣,想必是很害怕。 不會,它現在聽話的很。看著小和尚那害怕的模樣岳楚人覺得應該帶著金雕快點走,瞧把他嚇得。轉過臉yù繼續前行,這才注意到四周無一人,明明剛剛還有許多人跟在后面看金雕來著。 不會攻擊人,那我就放心了。那和尚突然抬起頭來,同時伸手成爪抓向岳楚人的脖頸,其速度之快恍若流箭。 岳楚人完全還沒反應過來,眼角余光注意到那和尚襲擊自己,下一秒半個身子一痛不受控制的朝著路邊飛she出去,腦后響起那和尚的痛呼。 一個狗吃屎趴在地上,岳楚人揉著肋骨一邊快速扭過頭,只見剛剛那襲擊自己的和尚趴在地上光頭上都是血,剛剛她站過的地方金雕趴在那里有氣無力。 小畜生,你要動手先知會一聲成不?老娘差點被你打骨折。她被金雕展翅瞬間的力道打出來,幸好那翅膀沒有打在她身上,不然骨頭非得碎幾根。 金雕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趴在那里腦袋也垂地,在岳楚人指責完閉上了眼睛。龐大的身體,趴在那里恍若一座小山包。 站起身,岳楚人捂著肋間一步步走過來,也不管那無故攻擊她的和尚如何,先蹲在金雕身邊從腰間的瓷瓶里拿出一粒藥丸來粗魯的塞進雕兒的嘴里。 你,別裝死。做什么襲擊老娘?老娘認識你么?給雕兒吃了藥,岳楚人站起身,肋間還有些疼,但注意力轉移到一旁滿腦袋血的和尚身上時,那疼痛也頓時沒了。 那和尚沒動靜,但通過喘息聲能聽得出他根本沒暈。 岳楚人冷笑,隨即蹲下身子抬手往那和尚后背一拍,殺豬般的叫聲頓時響徹天地。 后退兩步,岳楚人笑得yīn險,看著那和尚在地上打滾她沒有絲毫的不忍,反倒看的興致勃勃。 王妃,您沒事吧?許是這和尚的動靜太大,不過兩分鐘,昨夜負傷的戚峰從遠處快速飛躍而來。 沒事,這個和尚襲擊我,被雕兒拍的腦袋開花。戚峰,你把他帶去給那玉林老和尚看看,他寺里的人作何襲擊我?抱起雙臂,岳楚人很淡定。 戚峰皺眉,確定了岳楚人無礙,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金雕,隨后邁步走向那依舊滿地打滾láng哭鬼嚎的和尚跟前。 彎身,大手一抓,如同拎著個物件似的把那和尚抓起來,上下打量一遍隨后哼了哼,王妃,他不是寺里的僧人。 不是?那他是誰?冒充和尚來襲擊她,她也沒有什么仇人,莫不是豐延蒼的仇人? 他是巫教的人,與前幾次夜襲王府的是同門。咱們已經抓了四五個,沒想到他們還不死心。看到這假和尚后背上有一根閃亮的銀針,戚峰放心的拎著他,對于他的láng哭鬼嚎恍若未聞。 巫教?那是什么?岳楚人云里霧里,戚峰說的話她完全不明白,對誰不死心?豐延蒼? 王妃不知道巫教?瞧著岳楚人完全不解的模樣,戚峰也住嘴。豐延蒼和戚建都斷定岳楚人和巫教絕沒有任何關系,他之前還有些不信,但如今看起來,確實沒有任何關系。但岳楚人與巫教所會的技藝如此相似,在這個世上,凡是會那巫術的,差不多都與巫教有關系。盡管巫教在百年前已經消聲覓跡,但余孽猶在。 我不知道。不過我現在更想知道,他們襲擊我做什么?歪頭,岳楚人眸子泛冷,聽戚峰說巫教時的口氣,他們肯定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組織啊。 這個,還是由王爺給您說吧。瞧著岳楚人的臉色漸冷,戚峰決定閉嘴不言。 好,我去找他。你把他帶回去,好生款待,一會兒我要親自伺候。伺候二字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聽得戚峰都后脊一涼。 快步返回禪院,豐延蒼正坐在院子里休閑。幾個護衛立于院中,見岳楚人回來,悄無聲息的一個個消失,眨眼間整個院子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剛剛有個假和尚襲擊我,戚峰說那人是巫教的人,還說曾有數次夜襲過王府,是沖著你還是沖著我?一屁股坐上豐延蒼身邊的小桌上,岳楚人盯著他問道。 你沒事吧?可嚇著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豐延蒼唇角含笑的看著岳楚人亮晶晶的眼睛,看來是沒嚇著。 當然沒有,一個假和尚有什么嚇人的。問你話呢,他們到底什么人?晃dàng著腿踢了他一腳,岳楚人繼續追問。 豐延蒼笑笑,晃得岳楚人不受控制的瞇了瞇眼睛。 那時本王以為你是巫教的人,因為巫教擅養巫蟲,你技藝獨到jīng湛無人可比。后你解了戚建所中的毒蠱,巫教的人不知在何處聽聞此消息,曾派出幾撥兒人夜探王府找尋你,或許他們也以為你是巫教中人。我們抓了幾個人,又殺了幾個人,沒想到他們還沒死心,居然追到了護國寺。王妃,巫教的水很深,現今已經深入到朝中,密衛調查他們多數來自南疆,若他們知道了你根本不屬于巫教,再牽扯上國家仇怨,你恐怕會很危險。握住岳楚人的手,豐延蒼神色認真,看著她的臉,印入鳳眸深處。 050、溫柔,本色 你覺得,我若是不歸順他們,他們就會殺了我?整理了一下豐延蒼的話,岳楚人覺得他就是這個意思。 巫教教徒被南王收為己用,并且與寧譽皇后勾結對付本王與五哥一gān阻礙他們的人。你是七王妃,若不能為他們所用,必會殺了你。握著岳楚人的手,豐延蒼一字一句很認真的說道。 岳楚人動了動眼睛,隨后嗤笑一聲,老娘還怕了他們不成?能來就來,怕了他們我就不姓岳。簡直是笑話,她怕誰? 看著她豪氣萬丈,豐延蒼也忍不住笑,知道你不怕,但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巫教中不乏高手,你身無武功,恐怕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