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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楚人挑眉看向他,抿唇一笑,你是想問我這些害人的東西都是打哪兒學來的? 豐延蒼點頭,是。 岳楚人輕笑,眸子里閃爍著一絲得意,縱使你們有通天的本領,恐怕也猜不到啊! 告訴你也沒什么不可以的,但是,得等你帶我進宮看過花轎之后。沒準兒她坐進花轎就回去了,這事兒永遠是個謎。 豐延蒼眸光閃爍,看著她眼睛里一瞬間閃過的遙遠,他眸底劃過一絲銳利,好,希望到時王妃遵守諾言才行。 楚人一言駟馬難追。豪氣萬丈的揮揮手,心下卻暗笑,到時就saygoodbye了! 沒有在五王府停留過久,晌午過后便返回了七王府。豐延紹專門派了幾個護衛駕著五王府的馬車將戚建送過去,戚峰一直守在戚建身邊,兄弟qíng深,這份兒qíng義不是裝出來的。 嚴青大護衛。坐在馬車里,岳楚人算計著給戚建解蠱所用的東西,府里倒是都有,只是還差一樣。 被點到名字,嚴青駕馬從后走到馬車旁,王妃。曾吃過虧,現在嚴青根本不與岳楚人對視。 岳楚人也不逗他,你去給我買個用紫竹做的笛子,一定要紫竹的才行哦。 嚴青頜首,是。那邊岳楚人轉過頭去,他也快速駕馬離開。 紫竹的笛子?有什么說道么?豐延蒼似乎很感興趣,看著岳楚人轉眼睛的樣子輕聲道。 岳楚人斜睨他,唇角翹了翹,到時你就知道了,讓你瞧瞧什么才是正宗的cao蠱控蠱。太子手下那個人、、、嘖嘖,還真別說她岳楚人自大,那點小伎倆實在上不得臺面啊! 013、岳家人 七王風滿面攜七王妃到五王府上走動的消息不知是從哪兒傳出去的,他們從豐延紹那里回來的當天晚上,七王府就來了不少人,甚至皇帝都派遣身邊的公公前來看望。 這些岳楚人是不知道的,第二天叮當出去轉了一圈也不知從哪里聽說的,回來便一五一十的講給了岳楚人聽,據說一大早尚書府也來人了。叮當說是大公子,想必是岳楚人的哥哥。 岳楚人不甚在意,那些人她也不想理,豐延蒼沒來打擾她,那就說明不是很重要,可以不理會。 瞧著岳楚人不感興趣的樣子,叮當眨了眨眼睛,然后小聲道:奴婢聽說,皇上大大獎賞了老爺。因為王妃您嫁給王爺沖喜,王爺的身體真的恢復了,皇上當朝贊揚老爺生了個好女兒。 本來正在配藥的岳楚人動作一頓,然后抬頭看向叮當,叮當點點頭,證明她沒撒謊。 倒是會撿便宜。冷叱一聲,岳楚人無話可說。 所以這兩天來拜訪的人肯定很多,昨兒皇上派人來,還要王爺與王妃進宮呢。叮當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岳楚人這xing子和以前不一樣,天不怕地不怕的,若是進宮了還這樣,恐怕會吃虧。 進宮?岳楚人眼睛一亮,早該進宮了呀! 只是、、、、低頭瞧瞧自己正在配的藥,要是她到時就回去了,豐延蒼那小子身體里的余毒怎么辦?那毒盤踞在他身體里二十年,不是那么容易清gān凈的,怎么也得四五年。 叮當,你對配毒制毒感興趣不?若是叮當能學會一點半點的,她走了也沒事兒。 啊?叮當張大嘴,半晌才回過神,奴婢倒是覺得很神奇,只是,奴婢膽子小,那些蟾蜍毒蛇什么的,奴婢不敢碰。 岳楚人搖搖頭,她也不qiáng人所難,若到時她真回去了,那也只能說明豐延蒼那小子命數到了。 你去找戚峰要他開始準備,到中午太陽最烈的時候就給戚建解蠱。拿起她配好的藥,岳楚人站起身準備出去。 是,奴婢這就去。叮當快步跑出去,岳楚人也隨后離開了暢輕閣。 本以為豐延蒼會在雅安堂,結果快走到那兒了碰到了神出鬼沒的詹寧,他說豐延蒼在書房。岳楚人點點頭隨后繞過他直奔書房,詹寧本還想說什么,但岳楚人已經離開了。 豐延蒼的書房坐落在雅安堂的前方,繞過一小片花園再從回廊走出去,便能看到寂靜清幽的兩層建筑。 敞開的大門外站著四個護衛,都是岳楚人熟悉的。 豐延蒼在里面?邁上臺階,岳楚人隨意的問著,一邊徑直走進大門。 回王妃,王爺在偏廳。一人回答,岳楚人也邁進了大門,繞過矗立在門口的碩大的屏風,然后朝著右側的珠簾拱門走去。 果然,還未走進就聽到說話聲,岳楚人也沒空搭理那么多,掀開珠簾走了進去。 偏廳里就兩個人,豐延蒼一襲青色絲綢長衫坐在主位,下面坐著一個穿著淺紫色朝袍的年輕男子。相貌普通,但一身富貴公子氣息。 看到岳楚人進來,豐延蒼給予的便是溫和如水的微笑。青色的衣衫襯著他的臉龐有幾分不真實,柔和中透著一股飄然。 然而那男子卻是站了起來,楚楚!啊,不是,七王妃。 岳楚人腳步停頓了下,微微挑眉上下看了他一遍,不認識!直接繞過他走向豐延蒼,一遍將手里一指高的瓷瓶遞給他,吃一粒兒。里面還有五顆,半年吃一次,每次一粒兒。 豐延蒼接過來,唇角含笑的看著恍若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岳楚人,輕聲道:王妃,那是岳尚書的長子岳清禮,王妃的大哥,你不記得了么? 岳楚人愣了愣,幾秒后回過神才想起來岳尚書是誰,岳楚人的勢力小人爹嘛!這個是他兒子? 轉過身瞅著那有些尷尬的岳清禮,岳楚人不冷不熱的點點頭,我腦子進水了,以前的人都記不住了,不好意思。 岳清禮微微躬身,王妃言重了。沒關系,記不住不要緊,日后王妃多多回去走動走動,必能記起來的。父親很是惦念王妃,但如今看到王妃很好,我們便也放心了。 岳楚人扯了扯唇角,不理會岳清禮,扭頭看向豐延蒼,中午太陽最烈的時候開始解蠱,你若沒時間就不用過去了。 豐延蒼笑著點頭,本王會去的。 嗯,隨便你。揮揮手,岳楚人大步離開,未看岳清禮一眼。 直至岳楚人離開許久,豐延蒼才開口,岳侍書,在你看來,王妃較之以前是不是改變頗多? 岳清禮抬起頭,看著笑得有幾分涼薄的豐延蒼不禁的瑟縮了下肩膀,豈止是改變頗多,簡直像是兩個人。以前的楚楚不用說抬起頭看人了,就是站在那兒都沒存在感。但如今的王妃,很有氣勢。想來是沾了王爺的光,若不然也不會有這么大的改變。看著豐延蒼,岳清禮漸漸的有些說不下去。 王妃以前可曾與懂得玄huáng之術的人接觸過?亦或是懂得邪術的人?慢悠悠的轉動手里的瓷瓶,豐延蒼溫和的聲音進入耳朵卻好似沒有一點溫度。 岳清禮一驚,沒有,這肯定沒有。她在府中偏居一隅,距離下人房很近。平日里下人們來來往往皆能看到她總坐在窗子那兒發呆,怎么可能有與外人接觸的時機?王爺,這肯定是誤會。 豐延蒼抬眼看向有些驚慌的岳清禮,唇角綻開一抹笑,那應當是本王弄錯了。本王還有事,下次再有疑問,還要勞煩岳侍書了。 不敢不敢,王爺您忙,下官這就告退了。岳清禮躬身行了個大禮,退后幾步離開。 打開瓷瓶,倒出一粒藥來。褐紅的顏色泛著一股藥香,兩指捏著看了看,隨后果斷的送入嘴里。閉上眼睛,豐延蒼微微蹙眉,這藥真夠苦的! 正午時分,萬里無云陽光熾烈。豐延蒼慢步走向暢輕閣,還未接近,便聞到空氣中斷斷續續飄過一抹異香和濃烈的酒味兒。 走到暢輕閣的大門,院子里已經匯聚了十幾個人。這些個個jīng良的護衛,此時正在忙碌,用jīng鐵釬和木頭在院子正當中搭架子,已經馬上完工了。 戚峰和另外三人架著雙眼無神嘴里嗡嗡碎碎念的戚建走到架子下,另外四五個護衛跳到架子頂上,幾人合力,把戚建正面朝下的緊緊捆在架子上。 叮當拿著一個銀盆走到架子下,銀盆里有什么在燃燒冒著煙,那股異香就是那盆里燃燒的東西散發出來的。把盆放在正對著戚建臉的地方,能夠使那煙大量的chuī到他的臉上。 一大缸烈酒被兩個護衛抬著放到架子下,正沖著戚建胸口的位置,做完這一切多余的人都退開,臉上幾個青痕戚峰跳到架子上準備就緒。 戚峰的臉是昨晚戚建發病時打的,他們用鐵鏈子把他緊緊纏住還是讓他掙出了一只手來。結果后來七八個護衛一擁而上才制住了戚建的那一只手臂。 也幸好今日岳楚人就給解蠱,要真是再來幾次,估摸著鼻青臉腫的就不止他一個人了。發起瘋來的戚建真是誰也制不住。 014、看透 一直站在房門口的岳楚人慢慢走過來,在距離吊著戚建的架子一米外停下。負在身后的手抬起來,一根紫竹做的細小笛子握在手中。 放在唇邊,下一刻一個單音發出,那吊在架子上的戚建就悶哼了一聲。 站在遠處的人都寂靜無聲,豐延蒼看著岳楚人,深邃的鳳眸恍若幽潭。他看著她想看出一些破綻來,但奈何根本沒有破綻,她滿身自信,面對眼前的qíng況她能輕而易舉的解決,甚至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 那她在乎什么?會懼怕什么?豐延蒼眸子微縮,瞳孔深處掠過一抹亮光,花轎! 那花轎到底有什么秘密?詹寧就差把花轎拆開了,什么都沒發現。豐延蒼所有的不解疑惑以及因為窺探到岳楚人在乎的事而產生的愉悅在那雙好看的美眸里一閃而逝。 那邊岳楚人依舊在chuī著笛子,不成曲不成調,一個個單音,但每每這個單音發出,那邊戚建都會發出痛苦的聲音。 驀地,笛子的聲音開始變得刺耳,架子上戚建開始掙扎。站在架子上的戚峰神色緊張,不時的看向岳楚人等著她給他指示。 半晌,岳楚人終于抬起眼看向戚峰,戚峰瞬間動作,半個身子探下去,手里一把鋒利的匕首閃著光,jīng準的在戚建心口的位置劃下深深的一刀,戚建整個身體緊繃的好似弓弦。 笛音刺耳連貫,如同魔音,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開始忍不住的皺眉。 然而,那邊戚建卻有了反應,他啞聲嘶吼著,心口被劃開的皮ròu下有黑黝黝的東西在蠕動,隨著刺耳的笛音,一個個冒出頭來。從皮ròu里鉆出來,吧嗒掉在下面的酒缸里,發出吱吱的叫聲,聽的人頭皮發麻。 小蟲子越來越多的從戚建的身體里拱出來,站在院子里的那些七尺男兒漢們面色如土。豐延蒼也微微蹙眉,聽著酒缸里成千上萬道吱吱的聲音聚在一起,手臂上竄起一層jī皮疙瘩。 猛的,刺耳的笛音一變,又變成無規律的單音,隨著笛音的變化,吊在架子上的戚建身體也松懈了下來。心口被劃開的地方漸漸往外滴血,但很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