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我前面描寫比較細,主要是為了表現各人物xing格,比如荷煙的慧,良妃的冷,皇后的賢,榮萼兒的柔,琴貴妃的傲,同嬪的直,安嬪的俗,文澤的變,文浩的趣等,往后面走就會寫一些緊湊的故事。 如果有機會有時間,我在寫完本小說后會再以文浩為男主專門寫一部小說。呵呵。 第四十四章 風箏(上) 那年巫蠱一役,終以我與良妃各自折羽損兵而告終。 表面也算是我贏這種無聊的爭斗,如同兩名武功相當的劍客狹路相逢,誰有利劍誰便會擊倒對方獲取最終勝利。 那個寫有我八字的布偶,便是我手中反戈的利劍。 但我真的是勝者么? 那一役,良妃損的不過是旁人,而我傷的卻是自己的心。 那一役讓我初初領略文澤不同于常人的天子之愛;明白他那種半夫半主的愛qíng,既使在我們千恩萬愛qíng濃意濃之時,心底卻仍是肯不深信于我的。 乍解文澤心意,我自覺得不過與良妃打下平手。 現在回想起來,我每次與人jiāo鋒,莫不是損敵一萬自損三千。但我又有什么辦法?樹yù靜而風不止,人處風口làng尖,難免身不由己。 巫風過后,人風又來。 事qíng發生巫蠱之事的隔日下午。 那日天氣晴好,文澤一時興起過來聽雨軒,定要與我畫張畫像。我qiáng不過他只得依了,待他畫完看時,心里不由一嘆果然畫得很好,畫中的我發似墨瀑飛流下,面若花次第開,其嬌媚神qíng呼之yù出,眉目楚楚又栩栩如生忙道謝收下,命菱送去宮中畫館裝裱。為怕生事,我記得我特意勸說文澤不必在那畫上題書落印。 不想,仍惹出一場風波。 至今我仍清楚地記得,那日去鳳至宮給皇后請安時,滿屋輝煌之中,嬪妃是拿了怎樣一種怪異的眼神看我。 同嬪見我進來,忙向懿孝皇后陪笑道:慧meimei一向行事穩重,此事必有誤會,還請皇后娘娘明查。 皇后還未開口,安嬪早冷笑道:誤會?!誰不知我們慧貴人如今被皇上捧上天,她眼里還有誰?恨不能將我們全踩在腳下,憑她一人在天上呼風喚雨罷。 良妃道:依本宮說呢,皇上既將她捧上了天,她這么做,也沒什么。既使踩了我們,誰還敢說個不字么?就是太張狂些,不放我們在眼里也就罷了,皇后是六宮之首,居然也想著凌駕于皇后之上,也太欠考慮些個。 我一頭霧水。 皇后命人將一樣彩色物什遞至面前,我定睛一看那huáng底彩畫正文澤為我畫的畫像。只不想現在,居然有人動了它的心意,竟將它做成風箏! 我微微狐疑。難道是那日家宴前,同嬪一句讓人將她做成風箏的玩笑言語,竟讓有心人聽去? 皇后道:今兒一早,有人發現這風箏高高的飄在哀家的鳳至宮之上,及近一看,原來風箏那頭被縛在一棵杏花樹上。只不知meimei為何將你畫像做成風箏? 我大驚,忙對著皇后跪下。 meimei怎會如此輕狂?我正色道:meimei從未將此物做成風箏,也根本不知道有人將它放飛上天,還請皇后娘娘明察。 安嬪冷笑道:你的畫像怎么會落進別人手中?既使別人要做風箏,也不會在皇后宮門口放。可見得這定是你恃著皇寵做出之事。 我忙道:這畫像畫完后,meimei早命菱命去裝裱,為何被人做成風箏,實不知qíng。 菱也在一旁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第四十五章 風箏(中) 皇后眉頭一皺,沉思片刻后說道:哀家看慧貴人也不似輕狂之人,應該不會做出此等事來。想必確如同嬪meimei所說,這其中有什么誤會也未可知。 皇后娘娘您忘了么?安嬪冷笑道:慧貴人原是宮女出身,現在皇上這般寵她,倒壓著我們這些個名門出來的主子娘娘心里哪會不輕狂?如今早不放我們這些人在眼里,直接向皇后娘娘下戰書呢。 皇后卻安之若素,淡淡說道:皇上是天子,他喜歡慧meimei,愿意寵她,難道誰還管得了皇上?既便慧meimei真在天上呼風喚雨也罷,那風箏的線可不仍在皇上手心之中握著么?大家一同服侍皇上,也無須分出你我。現皇上既然喜歡慧貴人,咱們姐妹也該替皇上歡喜,不必計較她的出身。 眾嬪妃聽說,齊身站稱是。 良妃卻不作聲,只在一旁冷笑。 慧meimei,皇后又問我道:meimei這幅肖像畫得十分傳神,只不知出自宮中哪位畫師之手? 我略一遲疑,輕聲回答說:回皇后娘娘,這畫原為皇上所繪。 一言既出,身邊一陣輕聲喧嘩。不用眼看便知,多少人正紅了眼睛,皺著眉頭。 端的是皇后賢惠無妒,聞言仍淡淡笑著說:哀家原以為皇上專攻花鳥畫,只不曾想他仕女圖也畫得如此之好。 榮萼兒柔聲笑道:皇上自是文韜武略,極其圣明。不僅皇后娘娘不知皇上會畫仕女,meimei也不知道。想是以前竟沒有哪位姐妹讓皇上畫過罷。 良妃等人臉色更加yīn沉。 她的素金突然再次復出,與我再次jiāo戰紫禁城紅墻之內。 啟稟皇后娘娘,素金朗聲道:這風箏是菱系上的杏花樹。奴婢今早親見菱在那兒放風箏,她說是她們主子特意讓在其在皇后宮外放的。 皇后娘娘明查。菱跪在地上說:奴婢昨兒已將畫像已送去裝裱,若娘娘不信,派人去一問吳得勝師傅便知。 皇后果然派人去問,一時回來,卻說沒有人見得我的畫像。皇后再次皺眉沉吟,安嬪一陣冷笑。良妃向皇后道:或許慧貴人不知qíng,是這奴婢使壞?不如娘娘這便傳旨,對她嚴刑拷問,還怕她不招供么?也還慧貴人清白。說完不等皇后開口,便叫左右:來啊,將這惡奴拖出去杖責二十。 皇后娘娘!我見狀急切切對皇后說道:這事定非菱所為! 良妃聞言嘴角掠過一絲冷笑。meimei,她向我笑道:你說得這樣肯定,那一定是知道是誰做的?慧貴人既與菱主仆qíng深,還不快找出證據還她一個清白,免得讓她受皮ròu之苦? 說至此處,她又附向我耳邊低聲道:當初本宮的芷兒不過受了十七杖,便送了xing命。想必meimei的奴婢更經打些個? 芷兒!我頭頂如有驚雷滾過。 絕不能讓菱成為第二個芷兒!我當時就只這么一個念頭,qíng急之下,也不再向皇后求qíng,快步跑至門前撲于在菱身上叫道:你們要打菱,不如先打死我好了。 菱身旁的兩名宮人見狀不知所措,忙停下手來,只拿眼里去看皇后。 這成何體統?!皇后薄怒起身,向我低喝道:慧貴人,還不快快站起身來?! 良妃佯笑道:慧貴人不必如此。菱受何人指使做出此事,你是她主子,你最清楚。此事如是奴才做的,必將嚴懲為其他奴才立個規矩。如是meimei讓這奴婢做的皇后娘娘一向宅心仁厚,也不會怎樣meimei。 明知良妃一心讓我背這黑鍋,但此時所有證人證物均對菱不利,也只有自己認下,她才可得一條生路。 若非如此,難道再讓菱因我送命? 第四十六章 風箏(下) 絕不能讓菱成為盤中棋、pào前灰。 是的,我不能就這么讓一個如此美好的生命從此灰飛煙滅。 我主意既定,正想開口承認,突然聽見背后傳來李福制止的聲音。 請等一等。他說。他越過我一徑走至皇后座前微微欠身道:皇后娘娘,奴才過來傳皇上口喻。皇上說,有什么事等皇上下朝回來親問慧貴人。皇后娘娘為后宮之事日日cao勞煩心,此等小事倒無須勞煩娘娘。 皇后聽說,忙起身遵旨。 良妃等恨恨地看著我。 看見她們臉色鐵青、銀牙咬碎卻又無何奈何的模樣,我心中又是暢快又是納罕。見李福轉身出門,我忙告辭皇后趕上他問道:李公公,皇上現在不是正在朝中么?又怎么知道皇后娘娘為風箏一事審我?李福含笑道:回慧主子,這事兒原是貴妃娘娘派宮女可人找老奴通報的皇上。 但琴貴妃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我想,難道她有暗線埋在我身邊么?還是她派人伏在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終因太過匪夷所思而生生壓下。改道去天籟宮言謝琴貴妃不想她仍不領qíng,只淡淡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不必謝本宮。這份人qíng本宮自會找人家去要。 我更悶,獨坐不語幽幽撫琴。其間幾次彈錯音符,又有huáng玉手鐲不時垂落撞上琴弦,發出不和諧的輕響,那琴貴妃竟不出言譏諷。一曲彈罷,她方才抿著嘴兒笑道:慧貴人琴技果然見長,都會將明月深彈成苦海仇深了。明兒可不要將那梅雪驚鴻彈作梅血驚紅了么? 見我苦笑,她又問道:瞧你悶悶不樂樣兒,可有什么煩心的事么?我嘆道:后宮爭斗,遠比我想得復雜、頻繁、兇猛,有時真覺得應付不來想放開手去。這個慧字用在meimei身上,果然十分委屈它。 琴貴妃冷笑道:慧貴人以為后宮是什么,是樂園么?爭斗、眼淚、心機、浮沉這才是后宮。你既深愛皇上,就要接受他為你帶來的一切。想與天子愛海泛舟,必得認清海中也有洶涌暗流。學習泅水,是你唯一自救途徑。 我聞言更添愁煩,皺起眉頭說:既這樣難,為何仍有多數女子盼入宮門?琴貴妃冷笑道:因為皇權至高無上。如果用得好,可借一人之力盡享天下榮華。 說完她又細問風箏一案,嘆道:宮中也有慧貴人這樣的為護著別人,寧愿傷及自身。果然他他真是沒看錯你,原來竟是本宮錯了。 說到此處她輕咳幾聲,冷笑著說:你也不用怕,不必煩。你不聰明,難道那李良繡就聰明? 停了停,她接著冷笑道:依本宮看,李良繡不過也是個榆木腦袋。慧貴人也并非不聰明,只是用qíng太深、心不夠狠。你若狠心起來,后宮中別說良妃,就是她話說至此處,卻又并不說完,拿眼望前方空氣怔怔若有所思。 聽她這番話說得奇怪,我忙問:娘娘何出此言? 琴貴妃立于琴前,一面隨意拿手撥動琴弦一面問道:本宮問你,你覺得這風箏之事,誰派人做下?我詫道:除了良妃,還會有誰? 她聞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在燕語前坐下專心彈奏明月深。曲罷,也不抬眼看我,只望著室內空曠處說道:此事做得如此張狂而有悖常理,始作俑者也知皇上必不會相信此事為慧貴人所為不僅不信,只怕還要給你晉位以示安撫最終誰有獲利,貴人只好好想想便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