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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微笑道:皇上既然如此看重你這奴婢,當然要你服侍,才能讓皇上滿意。皇后也笑:既是meimei做壽,當然一切由meimei作主。 我本想向皇后求qíng,不想她居然也同意良妃之舉,只得留下。雖極不qíng愿,但畢竟她主我仆。她是大腿,我是胳膊。 皇后與眾妃嬪去后,良妃冷冷看住我。她說:想不想知道皇上如何愛本宮?今晚便讓你這奴婢知道! 第十八章 jiāo鋒 良妃扶文澤進帳。命我帳外伺侯。 我聽良妃嬌滴滴的聲音從帳中傳來。她嬌吟道:皇上別這樣!臣妾怕癢 啊皇上,她低低叫道:您真壞弄痛臣妾了嘛! 呻吟。喘息。沉寂。呢喃。 良妃聲音再次響起。 皇上,她癡癡地問:您喜歡臣妾么?文澤笑道:傻子。宮中誰不知朕最喜歡的便是愛妃。 謝皇上良妃感動,象是要哭出聲來。她嘶聲道:臣妾有幸侍奉皇上,三生有幸。臣妾雖深愛皇上,但以臣妾薄柳之姿,后宮許多姐妹容貌更勝臣妾臣妾總怕哪日失寵君前那時臣妾qíng何以堪,只怕唯有一死。 文澤想是在親吻良妃,有些吐詞不清。愛妃,他嘆息道:你又何必擔心?朕喜歡你,并不只喜歡愛妃容貌,而喜歡你出眾才qíng與溫婉xing格。朕每到愛妃宮中,總有種說不出的快樂舒適。見愛妃面,好象可以忘卻一切煩憂。朕心系在愛妃身上,天仙搶不去。 良妃低低抽泣。謝皇上。她說:但臣妾還是擔心,今日臣妾見您那名柳姓宮女,有才有貌皇上,您不會為她不要臣妾么?文澤輕笑道:什么話?!愛妃胡亂吃醋!你是我愛妃,她只是名宮女。她怎能與愛妃相提并論?快別哭。哭得朕不心痛么? 良妃又哭又笑道:臣妾叩謝皇上!文澤笑道:叩謝倒不必。拈酸吃醋,懷疑君心。看朕怎么罰你! 啊良妃嬌呼。再次呻吟。再次喘息。再次沉寂。一切盡收于耳。 心痛。我真的很痛。如果定要用言語形容這感覺,那就是四個字:萬箭穿心。 走至外間。我暗嘆,良妃,你已點中柳荷煙死xué。你是勝者。 太后,您也是勝者。我暗嘆道,柳荷煙愿賭服輸。可是文澤。文澤。文澤念及文澤,我心大慟。你原來從未喜歡過我?可你為何說你喜歡我?為何吻我?對,您是天子,柳荷煙只是罪官之后。我想得到您的喜歡,原是癡人說夢。 柳荷煙,素金叫道:你怎么出去了?娘娘要吃茶! 良妃已披衣走出來。她一臉冷笑,坐至外間一張玉石桌前。我倒一杯熱茶奉上,她只冷冷看住我并不接過。她身旁的素金喝道:沒規矩!給娘娘奉茶怎么不跪下? 哼,良妃冷笑道:皇上寵的。她轉頭對素金道:你倒是教教這野奴婢規矩! 素金應聲跪在良妃腳下,將茶高舉過頭頂:是。奴婢請主子喝茶。良妃不接,素金傳身遞給我:看見沒有?快學著我的樣子,好好服侍娘娘。 好吧。我想:好吧。勝者為王。既心已死,她說怎樣便怎樣罷。接過茶,對良妃跪下,又學素心高舉過頭,說道:請主子喝茶。 怎么這樣涼?良妃對準我臉吐出茶水:你想凍死本宮? 她將一碗茶水劈頭蓋臉地向我砸過來。再換,又嫌燙。仍砸。從換第三杯開始,并不送進嘴,直接從我頭頂直泄而下。 太苦!她說。 太淡!她又說。 一連十三杯,良妃自己手酸,方才停下。此時的我,已渾身濕透,好似從太 液池中剛剛撈出一般。 素金一旁賠笑道:主子何必為這奴婢生氣?拉出去打死不就完了?良妃瞪 她,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她冷冷道:雖說本宮打死她,只不過與打死只狗般。但這是只太后娘娘的狗 是。素金賠笑道:奴婢愚笨。 良妃冷冷看我,說:上次你得罪本宮,皇上本要處你死罪本宮心軟,舍不得殺你。但本宮要讓你明白,與本宮斗自不會有好下場。皇后也知讓本宮三分。宮中多少主子娘娘,誰敢與本宮作對?何況你一個奴婢!在皇上與本宮眼里,你就是條狗。狗就是狗,永遠變不成人。就象奴婢永遠當不成主子此次你又犯于本宮之手,本宮心軟,仍看太后娘娘面子,對你往開一面。你若能學狗一般,將地上茶水與本宮舔食gān凈本宮或可饒你狗命。否則 素心qiáng壓我頭喝道:還不謝過良妃娘娘恩典? 我打開素金的手,站起身來直視良妃。鬧夠沒有?我說:你不要bī我! 良妃怒目圓睜,一掌拍上圓桌。反了!她喝道:以下犯上!真以為本宮不敢殺你? 我卻朝她微微笑。我說:那么,請娘娘殺了奴婢。您不是一直yù置奴婢死地而后快么?請殺掉奴婢以絕后患。否則當心斬糙不除根,風chuī又生。 生無可戀。爹,娘,女兒不孝您們的養育之恩,女兒只有來生再報了。 里屋傳來文澤不耐的聲音。何事吵鬧?他問。良妃臉色一變,忙道:沒事,皇上。她一面說,一面向杜素金使眼色,自己往里屋走去。 文澤卻已走出來。他看見我,神色十分驚奇。柳荷煙?!他詫道:你怎會在這里?又怎會渾身是水?良妃先發制人,嬌聲道:皇上,您昨夜累著。現秋涼,請您快進屋去。原是這奴婢打翻水杯,才渾身是水。臣妾正找人給她拿gān衣服呢。 回皇上,我道:昨夜您喝醉。奴婢一直在您與良妃娘娘帳外伺候。文澤俊臉一紅,接而不耐道:誰要你伺候?不用抄書么? 皇后娘娘安排。良妃說。她撒起謊來與真話說得一樣流暢,她說:皇后怕別的奴才服侍不好您。文澤喝道:胡鬧!皇后難道不知,宮人應各司其職?柳荷煙你換了衣服趕快回去。 正此時,有宮人送來一物:娘娘,這物奴才剛才于外面地上拾到。不知可是娘娘之物?我定眼看去,是那個被良妃硬bī我戳破了的、裝有我與文澤發辮的荷包。發辮斷成兩段,荷包破得一塌胡涂。 文澤認清楚,臉色大變。怒喝道:大膽!眾人見他發怒,驚慌失措。不顧一地水,齊齊跪倒。 良妃撲在文澤腳下,她梨花帶雨地說道:請皇上息怒。臣妾不知您為何事生氣。您打臣妾罵臣妾,臣妾絕無半句怨言。但請您定不要傷著自己萬金之軀。說完淚如雨下。文澤忙親手扶起她,半擁入懷。愛妃別怕,他柔聲道:朕不是生你氣。 柳荷煙!文澤轉頭對我喝道:你倒是與朕說清楚。 我從懷中掏個一模一樣的荷包,雙手呈上。請皇上息怒。我說:皇上請過目。見文澤臉色稍霽,我心念一動,又說:皇上,那個破荷包是素金jiejie的。只不知為何惹著jiejie,被她戳破棄于地上。這才讓其他宮人撿著。 良妃與素金聞言,臉色均是一變。 皇上,素金跪地叫道:柳荷煙說謊!奴婢從未有過這樣一個荷包啊! 我打蛇隨棍上。我說:素金jiejie,雖外有目布爾寧bī要財物,內有國庫空虛,正找各王公大臣籌資。太后娘娘早有令各宮節省開支但你畢竟是良妃娘娘陪嫁侍婢,服侍娘娘多年。皇上必會看在良妃娘娘面上,饒過jiejielàng費財物之罪。jiejie又何苦不說實話? 文澤聞言,臉色更青。 素金怒道:你這奴婢,有何證據證明這是我的東西?我胸有成竹地向文澤說:皇上請看,奴婢荷包上的絡子與素金jiejie的那個,大不相同。奴婢這個同心結細密平實,而素金jiejie那個,就松得多。皇上圣明,奴婢不是主子們的陪嫁宮女。進宮首件事qíng,便是學宮中規矩,晚上做管教姑姑們安排的女紅。管教姑姑一向嚴格,做得不好便不許吃飯。打絡子是其中最基本的工作,奴婢又哪敢打不好?而素金jiejie只與管教姑姑們學習宮中規矩,并不兼有做宮中女紅的工作。因此絡子打得差些,也qíng有可愿。 我又說:奴婢一向與素金jiejiejiāo好。今年中秋之夜,奴婢曾不當心從懷中掉出這荷包。jiejie瞧見十分喜歡,于是奴婢便抽空教她做了個。至于這荷包中的發辮說至此處我故意停一停,才又說道:奴婢實不知為何人之物。 文澤更怒,向杜素金喝道:大膽奴婢!朕知道宮中有太監與宮女結成菜戶之事。一直睜只眼閉只眼,也就罷了。你明知柳荷煙荷包里放著的是朕的發絲,還敢學了去與太監們結發而居?!此罪一。罪二,目前整個皇宮,上至太后娘娘下至宮中嬪妃,各主子均節省開支,為國效力。你一個奴婢,仗著主子寵愛,竟做出此等làng費財物之事? 文澤越說越氣,吩咐宮人道:拉出去杖斃! 兩太監過來拖素金。素金哭求良妃。良妃卻將頭一扭,并不予理睬。 怎么?我見狀也是吃驚,我沒想到良妃竟會不救素金。這不是她貼身侍女么?我想,我這才明白以己度人原來我與良妃全錯。良妃以我xing命相脅,我不怕。我只怕她傷著自己身邊之人;而我以素金拖她下水,她也不怕。 她愛惜的只是自己羽毛。 第十九章 落水 第二日,柳荷煙與良妃正面jiāo鋒之事遍傳后宮。宮人私下議論,認不認識的,見我均微微含笑。 但文澤對我仍是冷淡,整日不理不睬。 我自聽他與良妃對話,已知他心中無我。而掐指算來,距與太后賭約最后期限只有五日。但他既不愛我,我又何必爭取?我百感jiāo集,調整心態細心服侍將來時的滿腔壯志丟去爪洼國外。 晚間,菱找到我。小姐當心。她悄悄說:良主子才剛去太后娘娘面前告您。說您以下犯上,目中無主。又說皇上因見您原是太后之人,不好責罰。 菱改不過口,私下仍然叫我小姐。 我聽說忙問道:太后娘娘怎樣說?菱道:回小姐,太后娘娘說,您已是皇上的宮女。后宮之事,讓她找六宮之首去。 奴婢底下聽說荷包之事,她問道:皇上發現咱們魚目混珠沒有?我笑道:當然沒有。jiejie那么好的手工,meimei我正好據為己有。 那日幫我斗敗良妃與素金的荷包是經菱提醒,且幫我另做的一個。她說,她以前伺侯過的一位主子,就是因為失了件文澤賜的重要東西,被人拾去作為證物。人證物證俱在,讓人誣告其與外人通jian而被打入冷宮菱當然不會讓悲劇重演,使我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