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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郝金風別看平時愣頭愣腦的,學功夫也算是奇才,幾天下來,輕功已經十分過得去,總算不用再做秤砣那么尷尬了。 路上行走了接近半個月,眾人終于來到了北海派。 小刀算算日子,這兜兜轉轉一整圈,從上次離開北海派到這次再回來,有快一年時間了,薛北海那妖怪不知道咋樣了,見面要先踹他兩腳。 二少爺,您回來啦。開門的小廝剛一打趙虎,就被迎面飛來的一只jīng致的繡花鞋底一腳踹飛了起來。 哎呀! 那小廝仰面載到后,捂著臉上的鞋印仰起臉一看,脾氣瞬間沒了,陪著笑,小刀姑娘。 顏小刀虎視眈眈看他這小廝,正是當日聯合薛北海一起騙她的薛福。 重華皺眉,不是說你和你家主人一起失蹤了么,怎么回來了? 薛福一笑,諸位有所不知,是因為 我來說吧。 說話間,從北海派門內走出來了一個人,一身官服器宇軒昂,眾人都認識魏新杰。 薛福乃是英勇的忠仆,他當日并非失蹤,而是不遠千里告狀,告到我處,說是北海派幾個門徒暗害莊主,圖謀占據這天下第一大的門派。于是我派人徹查案件,薛夫人也來投案,詳細說了薛邢、方桐里一眾是如何謀害薛掌門,并嫁禍給他人的。魏新杰對薛北凡拱了拱手,既然薛家的新當家回來了,那么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哈哈。 薛北凡皺眉,看了看薛福,問,那我大哥呢? 薛福搖頭,掌門沒有回來。 薛北凡皺眉,不太信任薛福。小刀也不信任,薛北海逃走的時候擺明了和這薛福是串通一氣,他傷得那么重,沒人幫忙怎么可能逃得掉? 呦! 這時,里頭一聲嬌媚無骨的笑聲傳來,北凡回來啦! 小刀就一縮脖子,伸手摸下巴,jī皮疙瘩掉一地,這姑娘吃咸蘇jī長大的么?那么蘇呢? 走出門的,是個婀娜多姿,十分艷麗的女子。小刀一瞧前凸后翹的身材就認出來了,是那天于方桐里廝混,喂薛北海吃毒藥,最后反咬一口誣陷方桐里入獄的那位薛夫人。 薛北凡對她笑了笑,給眾人介紹,我大嫂蘇姬。 小刀差點咬著舌頭敢qíng還真是咸蘇jī! 蘇姬熱qíng地往里讓眾人,魏新杰一直站在門口,直到樓曉月經過自己面前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聲,曉月姑娘,我 曉月站住了看他。 魏新杰從懷中取出了一幅畫像來,擺到曉月眼前,打開就見畫像上是一個身材曼妙的極美女子。 真像啊!小刀看了一眼,都忍不住驚呼,曉月,和你好像! 曉月也盯著畫像發呆她覺得胸中似乎有一些已經忘記多年的感覺涌上。看到這個人,就有淺淺的暖意,就好像最初看到顏如玉摟著小刀叫寶貝時候的感覺一樣。暖暖的,也酸酸的。 重華忽然說,進去坐下再說吧? 哦,是我太著急了。魏新杰趕緊往里引路,曉月和小刀并排往前走。 小刀偷眼看身后重華和沈星海。 重華看著曉月,眉頭微皺眼含擔憂,似乎已經感覺到了她那淡淡的傷感,莫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娘親?而沈星海則是看著魏新杰手里的畫卷,他微微有些疑惑。這畫卷看起來,怎么那么新呢? 小刀暗暗一笑騙聰明人其實比騙傻子更容易。騙傻子要注意細節,而騙聰明人,最好的法子就是忽略細節!因為他往往比你還注重細節。 北海派里頭,各個院子之前小刀都轉悠過,比較熟悉,薛北凡的屋子卻是沒去過,她此時才想起來之前似乎從來沒人提起過,薛北凡的房間在哪里。 蘇姬很熱心地給眾人安排了住處,小刀抽空拉住了薛北凡,跟他說,唉,你大嫂也有份害你大哥的。 薛北凡點了點頭,我知道。 那你就不管呀? 薛北凡失笑,她不是沒害死么,她若真害死了,我認她做娘都行。 小刀捶了他一記,薛北凡佯裝被捶重,可憐兮兮看她,痛! 對了。小刀興匆匆問,你的房間呢? 薛北凡一笑,怎么,想一間屋睡? 小刀瞇著眼睛。 薛北凡趕緊擺手,在后面。 后院吶?小刀好奇。 薛北凡笑了笑,搖頭,更后面。 小刀就納悶了,更后面是哪里? 我帶你去。薛北凡帶著小刀,往北海派后山的方向走去。 穿過一條長長的小路,又穿過一個大大的花園,最后走過了廚房、走過了下人們居住的屋子,又走過了儲藏室和祖宗祠堂,最后的最后,走到了一處院墻。 小刀眨眨眼,沒有了啊。 薛北凡打開了院墻的角落處的一閃小門,帶著小刀往前跨了一步,邊喊一聲,小心啊。 小刀驚得一蹦,低頭一看,好家伙這門后就是懸崖峭壁。 在峭壁的一個緩坡處,可以看到盤旋而下的臺階。 小刀狐疑地看薛北凡,似乎有些不解。 薛北凡拉著小刀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下了臺階,就來到一處瀑布下。瀑布水不是很多,下邊一個深潭,白色的水花飛濺。四外濃密的樹林,如今正直秋冬,樹葉大多枯huáng,厚厚鋪了一地。 汪!汪! 幾聲狗叫傳來,薛北凡臉上出現笑容,一貓腰,來! 隨后,山林里跑出了幾只野狗來。小刀看著狗大大的耳朵,真的是野狗不是家里養的笨狗哦! 薛北凡指著瀑布旁邊一座竹制的小樓,那里。 小刀呆愣愣地站著,瞧那小樓,半晌,蹲下問正拍幾只親密蹭自己手的大狗腦袋的薛北凡,那個不是一個涼亭么? 薛北凡微微一笑,北海派,就只有那里是我的住所。 他們讓你住在山里?!小刀皺眉,那個東西都不密封的吧?冬天不是很冷的么? 薛北凡笑了笑,一切的困難其實也只在小的時候,長大了還真是沒什么所謂。 你小時候就一個人住那里啊?!小刀驚訝,怎么可以! 還有地下室,關禁閉的時候會去那里,比較黑,但很暖和。 小刀早就聽曉月說,從重華和沈星海那里聽來過,薛北海的媽記恨薛北凡的娘,所以對他百般折磨,原來真的啊!這毒婦蛇蝎心腸啊,所作所為簡直令人發指!讓個小孩子住在這種山林小木屋里,可以想見晚上鬼yīn森森樹影婆娑,年幼時候的薛北凡一個人住在這兒,又冷又餓,會嚇成什么樣子。 薛北凡輕輕一拍幾只大狗的腦袋,那些狗就跑走了。 小刀好奇,這些狗不是你養的啊? 薛北凡想了想,帶著小刀到了木屋后邊,林中的一塊空地上。小刀就見那里密密麻麻的十多個小墳墓站立在那里,簡易的木碑或者石碑充當著墓碑,都有jīng心雕刻一番。 這什么?小刀不解。 薛北凡想了想,伸手一個一個指過去,嗯,最大那座,是唯一一個人,一個以前院子里的老婆婆,經常給我送些吃的。然后稍微大一點的那兩個是我收留的兩條狗,這邊是幾只貓,這邊是山里的兔子,還有幾只小花栗鼠,那邊是一條蛇,還有這邊幾只小鳥。 小刀雙眼亮晶晶,你小時候是好小孩啊!都給死掉的小動物弄墳墓! 薛北凡笑而不語,搖頭這里沒什么好玩的,回去吧。 可是,老太太沒有親人么?小刀問,為什么也叫你埋葬掉? 薛北凡微微皺眉。 小刀心里頭咯噔一下,好像聽曉月說起過,說是喜歡薛北凡的,都被薛北海母子弄死了,而薛北凡喜歡的,都叫風無憂給弄死了,該不會 薛北凡見小刀一臉震驚,輕輕一笑,沒什么,都過去了。 太可恨了!小刀憤憤,你后娘的墳在哪里?我啐她唾沫去! 薛北凡哭笑不得,她都死了,熬到最后的還是我!說完,帶著小刀上了臺階。 剛走兩步,小刀突然一回轉。 小心!薛北凡一把接住她,石頭臺階很滑,若不是他手快,小刀非一屁股坐泥地上不可。 你好好走路成不成?薛北凡無奈地看小刀。 嗯小刀猶豫了一下之后,小聲問,你是不是怕那些大狗也被害死,所以跟它們玩一會兒,就把它們趕回山里? 薛北凡笑得無奈。 那你身邊還有什么喜歡的東西么? 薛北凡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影子,它還有。說著,指小刀,你。 平平淡淡一句話,都沒有薛二平日拍馬屁那一股子認真勁兒的萬分之一,小刀偏偏就好似是心被狠狠戳了一下,隱隱滴鈍痛。不自在地扁著嘴,繼續往前走了。 薛北凡跟在她身后,上了山頂。 小刀又瞧他一眼,那樣子像是在瞧一只弄丟了主人的大狗。 薛北凡摸了摸她腦袋,都說了,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小刀沒多說什么,捏著手指頭跟在他身邊。 怎么? 難怪。小刀嘟囔了一句,難怪你說話都看不到真心的樣子,原來是習慣啊。 我的習慣是越喜歡的東西越不可以靠近。薛北凡說完,看著小刀。 小刀往一旁挪開兩步,那你還跟膏藥一樣粘著我? 薛北凡鼻子哼哼了一聲,人偶爾也會昏一次頭。 小刀一愣。 薛北凡湊近一點,在她耳邊說,我總不能一輩子被那娘倆牽著鼻子走,對不對。 小刀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總會什么人出現。薛北凡挑起嘴角,叫我愛不釋手,于是得救! 小刀臉通紅,又感覺心里刺溜了那么一下,像是被什么細細的針刺了一記。 走進角門那一刻,小刀覺得心qíng好好的,剛才替薛北凡不平或者還有隱隱約約一點點的心疼已經完全不見了。可出角門的剎那,小刀忽然一摸后脖頸,回頭瞧了一眼。遠處,只有峭壁和濃得跟幕布一樣的樹林。 怎么了?薛北凡問她。 沒,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小刀撇嘴,好似被蛇盯上了似的。 薛北凡腳下微微一頓,隨即低頭,快步帶著小刀進入了角門,反手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