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子謀/蘇記棺材鋪在線閱讀 - 第43頁

第43頁

    那昏君繼位之后,聽信了鮑輝的讒言,猜忌父王,想將他騙到京城殺死。我父王得到消息,抗旨未去?;杈阏f他謀反,父王一時激憤,與朝廷打了起來。木頭裹一裹蘇離離的衣服,握了她手捂著,那個時候皇帝尚存,各路諸侯都打著誅逆的旗號圍攻我們。父王寡不敵眾,兵敗已定。他武藝高qiáng,自己本來可活,卻覺得無顏再面世人,終是在陣前自盡而死。

    臨死之際,我才知道他是烏衣的大統領。他告訴我烏衣這一批軍資的事,讓我記住,今后以圖再起,誅君討逆,復他名譽。木頭眼神有些激越,像看見群山暮色般的蒼莽。

    蘇離離靜靜地等了片刻,見他不說話,遲疑道:那你要去去拉起旗號,爭雄天下?

    木頭的目光凝聚在她臉上,有些穿透世事的深邃總是極不相襯地出現在他年輕的眼睛里,卻從來清濯湛然,不見頹喪,佛經上說,父母子女是前世冤孽,今生又何必牽扯不清。我殺那昏君,足報父母之仇。至于我自己要做什么,即使我父親也不能駕馭。

    蘇離離止不住要問:那你要做什么?

    木頭似思索了片刻,唇角微微上翹,道:天地廣闊,我什么都可以做,只不想做皇帝。

    蘇離離也淺淺笑道:算你聰明,皇帝可不是人做的,好壞都累得慌。

    木頭道:這正是我不堪其憂,祁鳳翔不改其樂。

    蘇離離被他一提,問道:祁鳳翔怎么知道你能找到那批軍資?

    木頭蹙眉道:他jiāo游甚廣,消息來源也多。烏衣本已支離破散,難保沒有什么關鍵人物落在他手里。前年他在京城遇見我,我們在棲云寺密談時,他問過我軍資的事。我想那批錢糧,分儲各州,藏而不露總不是了結,祁鳳翔素有壯志,給他也不為過

    蘇離離擠一擠眉,怪道:所以你就答應了?

    木頭一臉無辜,我沒答應啊,我覺得他并無把握,只是詐我一詐,當時就否認了。但他覺得我父王用盡方法留我在世,必然是有所圖,咬定我知道。要說猜度人心,祁鳳翔真是世間翹楚,只是當真把別人的心的看透了,自己的心也麻木了。

    蘇離離從皮裘中伸出手臂,抱了他的腰,問:你父王用了什么方法讓你活命?你當初又怎地到了我門口?

    我父王跟我說了軍資之事,便設計讓我秘密逃脫,隱姓埋名,輾轉州郡,被烏衣衛和官兵當作叛軍殘余追殺。我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便從臨州回到京城。當時受了重傷,生死之念,早已拋開。怎么落在你門前的,我也不知道。他唇角掛著淡淡的笑。

    她看著他明亮澄澈的眼睛,有一刻的恍惚,仿佛那年救他時那種虛弱而又不容靠近的倔qiáng,心已經軟了,那你也不該一直騙著我???

    我沒有騙過你啊,木頭無奈道,我只是不能告訴你罷了。當時在你家里,若是被人發現,我死不足惜,而你也活不成。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不管什么人就亂救,要不看你是真傻,我還以為你別有用心呢。

    蘇離離奇道:什么?我傻!我難道還救錯了呀?!

    木頭抓了她的手按在自己頰上,沒救錯,不然我死了,你這輩子怎么嫁得掉。

    哈!蘇離離短促地一笑,憤然抽掉手。

    木頭笑道:我一聽你叫我木頭,就知道你居心不良。一個做棺材的,這輩子除了和木頭在一起,還能找上什么。

    蘇離離使力將他一推,沒推動,嗔道:你跟誰學得這么貧嘴的?

    即使冷靜穩重之人,qíng愛中也不乏風趣靈犀。木頭無師自通,坦然招供道:跟你學的。

    蘇離離卻被他貧得笑了,伸手批上他微涼的面頰,卻舍不得下重手,捧著他臉道:明明是個臭jī蛋,偏要開個fèng,現在讓祁鳳翔那綠頭蒼蠅盯上了,怎么辦?!

    木頭也不顧自己是臭jī蛋,但聽她說祁鳳翔是綠頭蒼蠅就十分高興,欣然道:要拿住綠頭蒼蠅容易得很。比如,我們去告訴趙不折,那位羅將軍是誰,那蒼蠅就是裝成鳳凰,也飛不出山陜重圍。

    蘇離離被他一提,興致驟起,那羅將軍是不是那個滿臉寫著別人欠他錢的李鏗,徐默格上次說他隨征死了,其實是祁鳳翔將他埋伏在了雍州!

    木頭贊許點頭道:聰明,就是他。我倒沒想到祁鳳翔來這一手,即使莫大哥不引趙無妨進攻祁軍,這位羅將軍也會攻打祁軍的。祁鳳翔總能出天牢,只看時機罷了,誰也想不到他有這樣一支生力軍埋伏在雍州。

    蘇離離伸手掩進木頭前襟里,只把他當暖爐偎手,半倚在他身上道:你上次說他有兩個難題,一個是缺軍資,一個是需速勝。后者的問題解決了,前者的問題要靠你?

    木頭撫摩著她眉梢,既然世上只有我能找著,無論給不給他,拿在我手里總不至于被動。

    你為什么要給他找錢找糧?

    倘若他把我的身份隨便露一露,我就再別想安寧。正是他有求于我,我也不能不應。木頭站起身來,順手將她抱起,我跟祁鳳翔是信義相jiāo,這么多年來誰也沒對誰不仁不義過。大家守著這個底線,不愿先撕破臉。只因我們都清楚,我不會與他相爭,他也奈何不了我,彼此為敵,非為上策。

    蘇離離猶自抱著他道:那現在怎么辦?

    李鏗自然不會為難徐默格,就在這里等徐墨格送簪子來給我。

    蘇離離仍然抱著不動,那筆錢很多?

    是。

    多少?

    不下億萬。他靜觀她錯愕的神色,溫和地煽風道:你想要么?

    蘇離離緩緩搖頭,不想。我貪小財,不貪大財。我只要自己的鋪子和你。

    木頭定定看了她片刻,笑了,原來你才是最貪心的一個。

    他說完,俯下身吻她。二人緊密相擁,在初冬的寒夜,纏綿難抑。壁立千仞,無yù則剛。世人能看淡錢權二字者,寥寥無幾。這個人還能為你所愛,且愛著你,那是怎樣一種幸運,江秋鏑怎能不珍惜。

    仿佛有整個夜晚可以用來親吻,從容不迫,又柔緩旖旎,放下了一切心結。江秋鏑回首看去,無論是權貴的家世,還是秘密的身份,榮耀與才gān帶來的懌悅都像迷離的浮幻的前生。他向著不可知的方向沉墮,一直落向她,他倏然明白,這是他前世的淵藪。

    蘇離離扶著他的臂膀,時而極近地看著他的眼睛,又再闔上眼,沉溺地親近。他的眼睛清明濯凈,從來不是捉摸不透的危險謎題。即使他是江洋大盜,即使他十惡不赦,天下人人yù除之而后快,于她而言,他也只是木頭。生命之中默然陪伴,虛空般博大充盈,舉重若輕。

    從來不去懷疑,不該懷疑,沒有左試右探與如履薄冰,因為此時此刻,他們就在這里。

    祁鳳翔默默地看了良久,終是冷笑了一聲。

    木頭驚覺抬頭,便見九丈遠的官道上,靜立一人。白衣映著薄雪,透著冷清的幽光,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似笑非笑的神qíng。木頭心下頓時明白,祁鳳翔必是已秘行至雍州,正跟李鏗在一處。他伸手攬了蘇離離,神色間隱有巋然的堅定與執著。

    蘇離離離京一年,驟然見到祁鳳翔,一驚,下意識地把木頭抱得更緊,幾分小鳥依人般的畏縮。狐皮毛色柔軟,圍在她頸邊,平添嫵媚,越見清妍,眉宇間多了幾許韻味,絲毫不像當初女扮男裝的市井俚俗。

    風從北而來,chuī起祁鳳翔束起的頭發,拂在臉上是輕柔的癢,心卻如失了般空dàng,讓他措手不及。他為什么要親自走來,只因心里隱約想要見她一見,現下卻把握不住這相見的意義。一年半前,他回京,十方告訴他那番順風逆風的話時,他也忍不住想去見她,一見便將所有拒絕的努力瓦解。

    那時她看見他站在屋檐下,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當時無恥地笑她,現在他卻一句也笑不出來。三人默立許久,祁鳳翔忽然一揚手道:拿去。木頭伸手抄住,正是那支簪子,震得他掌心微微發麻。想必祁鳳翔面上qiáng自鎮定,心里卻難抑起伏,內力激dàng隨那簪子擲來。木頭微微一愣。

    祁鳳翔卻退了兩步,什么也沒說,轉身便走,再不看二人一眼。一點白衣消失在夜色深處,越走越急,漸漸運起內力奔跑。思緒如視物,浮光掠影般滑過,眼見李鏗的大營燈火閃耀,他陡然停住腳步。初冬的薄寒,透入心底一塊冰涼,忽然覺得灰心。縱使他千辛萬苦得來這天下,也未必能得到一人的傾心愛慕,可以在那州郡大道之上,旁若無人地纏綿。

    他撫著左手虎口上的一點刺痕,那是他在渭水舟中的剜心之舉,以為可以將她拒之心外,不給感qíng以任何機會。她那么孤弱無助的處境,竟敢拋下自己僅有的店鋪營生遠走江湖。她在枕上留了一張紙,寫著我走了。

    那一刻,他握著紙條心里后悔,他想將她捉住,想問她我不再隱藏,那么你能不能不怕燒手?

    祁鳳翔站在營外,一時間雜念叢生。一進一退,一走一留之間,世事便紛繁錯落。他曾經以為可以把握她的一切,卻驀然發現這是他掌控不了的。惟其不可得,失之更覺寥落。這甚至與蘇離離無關,而是另一種悵惑,令他找不到答案。

    李鏗遠遠地觀望,已看見他站在營邊,默然佇立。他撇開眾人趕到祁鳳翔身邊,叫道:銳王。

    嗯?祁鳳翔似從夢中醒來,什么事?

    太原那邊剛剛來急報,皇上病危,旦夕不保,已經傳位給太子了。太子著人擬詔,要飭你叛國,看樣子就要打了。

    聽得這幾句話,他身處之境地愈加不利,祁鳳翔心里反漸漸清晰起來,不似方才彷徨。父親待他之薄,長兄視他如讎,原來都算不得什么,他引兵在外本是要孤注一擲。祁鳳翔看向李鏗,李鏗眼里有擔憂與堅定,是為他盡心竭力的人。

    世間有qíng皆孽,無人不苦。蘇離離無非是彼岸的芳香,卻不是他采擷的時候,他自有驕傲,何需人償。江秋鏑說得不錯,祁鳳翔于逆境之中決不會生退卻之心。他轉顧滿營燈火,心中倏然生出一股豪氣,縱使天下千萬人負他,他又何足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