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爺有何吩咐?” 七皇子不理會宜和縣主頻頻瞪他的模樣,只是將瑗兒的手交給了那侍女,自個兒把宜和縣主拉到一邊,制著她手的同時摟緊了她的腰。 “我與縣主有話要說,你將瑗兒帶下去,往常都是你看護(hù)的她,這會兒更得謹(jǐn)慎些。” 那侍女恭恭敬敬的應(yīng)了,就伸手抱了瑗兒,瑗兒其實并不情愿。但當(dāng)她在七皇子和宜和縣主之間看了幾回后,卻默默的垂了頭,沒有任何拒絕的反應(yīng)。 “你這是要作甚,還不快放了我。” 宜和縣主再是冷靜,也不過是一個女子。平日里七皇子不是逗著她玩,就是裝的病歪歪的,何時有這么正經(jīng)的時候過。 那侍女帶著瑗兒出了門,宜和縣主一時氣急,就用力的甩開七皇子的手,不滿道: “你瘋了不成,我說了時辰晚了,我該走了!你趕緊將瑗兒喚回來!” 宜和縣主沒有注意到七皇子面色的變化,她依舊把他看做平常的樣子,卻是不知,有些男子被觸了底線后,可是要變個人一樣的。 很不幸,七皇子就是這樣的男子。 宜和縣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她說話的當(dāng)間,七皇子一直沒有動靜。自這里只剩他們二人之后,他便沒有再說過話。 他固執(zhí)的凝著宜和縣主,雙手緊攥。 他也不知道這煩躁的感覺從何而來,仿佛自從宜和縣主越來越離他遠(yuǎn)去時,他就不由得慌了神。宜和給他的感覺,和以前全然不同,她雖口口聲聲說自己無理取鬧。在他看來,她卻是理智的可怕,根本沒有為此傷心。 “以后莫在做這事了。” 第一卷 96天下大亂 宜和縣主道,她還是氣的,只是當(dāng)她見到七皇子被陰影籠罩的恍然眉眼時。她的心間一動,語氣不自覺的就軟和了下來,連她自己也不曾料到。 七皇子聽她如是說,便抬頭望向她。以往,他略微狹長的雙目里總是帶著笑意,玉面淡拂,那眸子便如同細(xì)潤的新月,映了星海云影,叫人無法挪開視線。只是今日她卻甚么也看不清,或者說,是那眸沉寂成了死水。 只不過下一秒,那死水即又活絡(luò)了起來。 “不能哪樣做?” 七皇子怒極反笑道,“許了我的也是你,這會兒冷著我的也是你。我就是再沒見過女子,也不該是被你當(dāng)猴耍的!” 七皇子是壓抑的久了,一下就沖了出口。宜和縣主心里頭那小小的自責(zé),在聽到他這話后,也便煙消云散了。這兩人都不是個好相與的,宜和性子倔,七皇子又不懂所謂“女人心”,這爭吵自然是免不了的。 “我耍你?說的倒是委屈,我何時這般做過,反倒是你罷?這邊口口聲聲的一心一意,那邊又收著女子的畫軸留戀不舍。莫非這就是你的真心?!” 宜和縣主急起來,可是半點不饒人。 七皇子卻被她說的懵了,甚么女子的畫軸,怎的他自己都不知道。還有,難道說一直以來宜和縣主都在為這個置氣,那,那豈不是說明—— 七皇子的心境一下子有些雀躍,但他面上卻不曾表現(xiàn)出來。大丈夫怎么也不能落了下風(fēng),寵著心愛之人是一回事,現(xiàn)在這個問題上,他還是要奪回首位的。 “你莫胡說,我何時私藏過女子的畫軸,。我又不是甚么傻得,便是藏了,還能大大方方的放在這兒讓你找不成?” 七皇子要去道,實則他緊抿著嘴角只是為了克制,不然,只怕他就要忍不住大笑出聲了。那便不是白白憋了回氣嗎? 今天說什么也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宜和縣主并不知道他的打算,她還當(dāng)他是真的要拿了這事算賬。是人都有火氣,七皇子這一說,宜和縣主就冷笑不已: “想來殿下是有這個打算了?倒是臣女的不是,讓殿下失望了。” 七皇子心里樂開了花,神色卻絲毫不變道: “你知道就好。” 明白白的說著謊話,他倒是臉不紅氣不喘,由此可見此人的臉皮功夫已練的爐火純青。就連宜和縣主也看不出破綻。 宜和縣主被他的無恥氣了個仰倒,她有心想說些話頂回去。可是說的重了怕傷了他,說的輕了又怕他覺著自己是個矯情的。這么瞻前顧后的,她愣是半天也沒說個所以然來。乍一看,還當(dāng)是被七皇子唬的蔫兒了。 七皇子也怕自己鬧得過火,他觀察了宜和縣主一陣,過了半晌,就有些想要開口去問她了。他的耐心其實向來很好,然而對著宜和縣主,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你。。。” 七皇子蠕了蠕唇,剛吐了一個字,宜和縣主就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于是乎,他轉(zhuǎn)到嘴邊的道歉就被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你不必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公子太妖嬈最新章節(jié)。是我的不是,往后,你就是要了再多房的美人,我也只聽之任之,隨你喜歡罷。總歸我不愿再來討你的嫌了。” 宜和縣主頗為失意道。 這話說的可不得了,七皇子暗罵自己這是玩過頭了,讓宜和縣主竟是對他冷了心。可若是他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宜和縣主又不會原諒他。那—— 七皇子表示自己很苦惱。 因著他不曾接話,宜和縣主就多看了他幾眼。她實則還是期待七皇子憤怒的,那好歹表明他在意她不是?可孰料七皇子卻是自顧自的愣住了,甚么也不說。 宜和縣主等了片刻,終歸是有些失望。 “瑗兒在何處,我該帶她回府了。” 宜和縣主不想再繼續(xù)待在這個地方,她隨意問了一句,實則是跟七皇子道別。這地方她來的也不少,自然曉得去何處找瑗兒。 她深深吐出郁結(jié)在胸口的濁氣,轉(zhuǎn)身欲走。 不過是個男子罷了,她干嘛作弄的自己這般狼狽,她。。。。。 還沒在腦海中痛罵完自己,宜和縣主便感自己的手熟悉的緊了緊,身子被力道帶動,不由自主的被那人拖拽了回來。后背撞到溫暖的胸膛前。 “莫生氣了,是我不是。” 七皇子的鼻息噴灑在她耳邊,清潤的男聲徘徊在她周身。那股淡淡的青蓮檀香,第一次嗅起來這樣好聞,好聞的讓她舍不得離開。 “放,放開我。” 有生以來,宜和縣主破天荒的——嬌羞了。 她的兩腮潮紅不堪,卻顯得那平日清麗多過秀美的容顏拂了幾分女兒嬌態(tài)。看的七皇子心里頭酥酥麻麻的,軟的一塌糊涂。 美人在懷的感受自不必說,他好不容易和宜和親近一回,哪里舍得這么快放手。所以宜和縣主那幾可不察的推拒,他只當(dāng)不聞。 “我當(dāng)真不曾放著甚女子的畫軸,若有,那也只能是你的。” 七皇子淺淺笑道,他胸口微微的震動和著有力的心跳,不知為何,莫名的讓她覺著安心。大約凡事女子,都渴望著心上之人這樣做的罷。 宜和縣主沒有回答,事實上她并不知道怎么說。原本她就是自己將自己套進(jìn)去的,這會兒如果被七皇子知道是因為駱箏,說不得就要惱她了。 她也只是個普通的,想在七皇子面前留下自己最美好的一面——雖然他們這么鬧騰,她早就沒什么美好可言了。 不過亡羊補牢,未為晚也。 七皇子半天沒等到宜和縣主開口,只是耳根子尖卻越發(fā)的熱燙。他心下滿足之余,便仔仔細(xì)細(xì)的琢磨起宜和縣主口中的畫軸來了。 他的確是沒在這處放多的,平日他來的雖多,但大多是為了辦正事,哪有閑情逸致的去休息。就是這邊僅存的話本子,也是他三哥怕他無聊,丟來的。 但宜和縣主為了這事吃了那么久的味,還是不會空口白牙的。那這畫軸究竟是哪兒來的呢?七皇子想著近日過來的人,一時犯了難。 里頭的人自是不敢的,那是否是外面的。。。。? 倏然,七皇子腦海中閃過一道身影,他一拍額頭,無奈道: “瞧瞧我這記性,那副畫軸是駱箏交給我的,讓我替她保管著特戰(zhàn)最新章節(jié)。我就放到了這兒來,也沒去打開瞧過,這才叫你誤會了。” 宜和縣主聞言,立時推開他轉(zhuǎn)身,不可置信道: “你說那是駱箏給你的?” 七皇子疑惑她反應(yīng)為何這般大,但他還是乖乖頜首道: “的確,前不久她命人來找過我。” 七皇子語落,宜和縣主心里就有底了。她倒沒成想,駱箏是這么個心機深沉的。說是讓七皇子保管,送的卻是自己的肖像,這幸而是被她瞧見了。要是換了別人,指不定還得鬧出甚大事來。 駱箏啊駱箏,看來這不是郎情妾意,兩相戀慕。而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那就好對付的多了。 宜和縣主想道。 “那。。。她可有像你要些隨身的玩意兒?” 宜和縣主微微遲疑道,她單怕駱箏拿走了七皇子的東西。倒是說是私相授受,以七皇子的立場。駱箏不致死,可這人,他卻是必須納回府里的。 因為駱箏這般行徑,是拿著自己的名節(jié)做賭。若說她身后沒站著人,宜和縣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所以她定是不會那么簡單就交待了去。 七皇子皺眉回想了一番。回道: “我也記不大清楚了,好像——好像——” 他極力的去憶那日的情景,宜和縣主也不催他,只是安安靜靜的靠在他懷里。七皇子試探的摟回了她的肩,她也不曾反抗。 七皇子停滯半晌,忽然雙眼一亮,道: “是了,那日她的確是想要我常配的玉佩。但我怕男女有別,她和我無親無故,不能隨意就摘了身邊物予她。便拒絕了。” 宜和縣主聽到他說是的當(dāng)間,整個心都懸了起來。直到等到他否認(rèn)了,她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對著七皇子道: “那就是了,你以后定要小心一些。” 宜和縣主說著,就與七皇子分析起駱箏的事來。七皇子原本是不愿聽的,但后來,當(dāng)宜和縣主將那些事說的頭頭是道,他心里也不由“咯噔”一下,有些亂了。 不得不說,女子的直覺是可怕的。駱箏在日后真就惹了幾樁事出來。幸虧當(dāng)時天下安定,七皇子早就和宜和縣主成了親。 然而這是后話,現(xiàn)在就暫且不表了。 再說到七皇子聽了話后很是恍惚了一陣子,等他和宜和縣主徹底和好后,他是預(yù)備將收拾好的行裝帶上,出發(fā)去晏州的。 可有句古話常說。人有旦夕禍福,這是誰也違扛不了的。 七皇子甚至還不曾出城,那馬車就被生生的拉了回來。 二月十六,帝歿。 全國縞素三日,不進(jìn)葷腥。 七皇子一時半會兒怕是出不了城了,與此同時,那些籌備以久的人馬就全都匯聚到了一起。如此好的機會,再不奪位,更待何時? 是以,天下大亂。 第一卷 97危險逼近 丞相府里,裘晚棠和戚氏站在外頭,看著里邊的下仆收拾細(xì)軟。她們是女眷,不能再留在這戰(zhàn)火將起的京都。是以依著裴丞相和裴蘺的意思,裘晚棠和戚氏要先行回了鄉(xiāng)下的莊子避一避。 裘晚棠和戚氏原本是不愿意的,她們又如何能放下這偌大的丞相府。但是顯然裴丞相的意思很堅決,而裴蘺也不想見到裘晚棠受傷。所以她們的抗議全打了水漂,起了點波瀾,就平息了。 戚氏仿佛一下子滄桑了許多,裘晚棠了解她和裴丞相的話感情。況且他們都互相扶持了這么多年,一時半會兒的碰不到面,又是身在這漩渦中,戚氏只怕光是憂心就要白了頭。 可她又何嘗不是呢? 重活一世,她好不容易挽回了這一切。如今,卻又要因為這場禍?zhǔn)屡c夫君別離。她記得前世是不曾有這么厲害的。然而今生,許多是都改變了,那么這越鬧越大的動靜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