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他說著瞟了一眼裘晚棠的臉色,隨即補充道:“七皇子也同我們一起,而且那糕點是丫鬟送來的,我先前也不知道是她自個兒做的。我不喜那些甜膩膩的東西,你是知道的。我可一塊都沒吃。” 嗯,還算聽話。 裘晚棠臉色微緩。 裴蘺見有了效果,便接著道: “我只當(dāng)沒這人。只是不知她甚么時候來偷偷瞧了我們,天我們離開的路上,居然恰好和她撞在了一起。她那時的馬車失控了,就往我們這兒撞來。我先行躲開,七皇子一時剎不住,就上前去制住了那匹馬。她在里頭不知怎的就摔了出來,把面紗弄掉了。” 裘晚棠聞言,不由問道: “她樣貌如何?” 裴蘺立刻回道: “不及你三分。” 裘晚棠雖心頭笑開了,面上仍是一片沉靜,只淺淺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裴蘺便道: “她摔在我腳邊,弄得頗為狼狽。我是不愿意去碰她的。后來,還是七皇子吩咐了使女去攙扶她起來。想是他也怕沾上了甚么不該沾的禍?zhǔn)隆.吘故郎夏挠心前銣惽傻模髅黢R都停了,人還能摔出來。況且又剛好把那面紗甩脫了,早知道,那面紗都是扣的緊的,哪會這般輕松就給掉了。” 裘晚棠斜斜晲他一眼,道: “說不得人家占了天時地利人和,專門就為了你來呢。” 裴蘺暗道不好,就又湊到她身邊,纏著那纖掌十指相扣: “她好端端的世族不嫁,偏要在我這做甚。況且我還不愿多看她,要我說來,只要娘子一個便足夠了。” 這是擺明了的糖衣炮彈。裘晚棠抿了抿唇,沒說話,卻也沒阻止他。 裴蘺輕抒了一口氣,握著手中的柔軟,繼續(xù)道: “后來七皇子命人送了她回去,老實說,我從頭到尾就沒摻和進(jìn)去。只是不知她后來是如何和別人說的,竟是說我為了救她怎么怎么,話里話外像有甚么似的。我聽那人說了以后,只覺荒謬至極。單不說太傅會如何作想。便是她空口白牙,我就要趕著去湊份嗎?她莫不成當(dāng)自個兒是什么珠玉,值得人人爭搶。” 裘晚棠挑了挑眉道: “身為太傅之女,的確是少見的——膽大。” 不知羞恥這詞,到底還是讓裘晚棠委婉的換了去。 裴蘺皺了皺鼻尖,眸中全是不耐之色: “何必說的那么好聽。我覺著,我是沒有這么大的魅力叫她癡纏康熙后宮2、3:歲月如流、晚秋離歌最新章節(jié)。甚至不顧身份,我怕是有甚么不對之處,你可知李氏便是太傅之女?那女子,是她的meimei。” 裘晚棠一愣,旋即道: “李氏的meimei?” 裴蘺頜首,“是以我才覺得奇怪,她該是聽說了許多的,怎么還會有這個念頭。”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 “我生怕她便這樣賴著了。所以一聽這事,我便拉了七皇子趕去他們府上,讓那些個在場的都澄清一遍。我更是去撇干凈那關(guān)系,免得白惹禍端。” 他語罷,就直勾勾的望向裘晚棠,眼里滿滿的可憐委屈: “我當(dāng)真與她無關(guān)。一點也沒有。” 裘晚棠看著他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又沒說甚,你急什么?” 裴蘺暗道,可不就怕你誤會了嗎。 “罷了,你便說說看,莫非是因為你急著去澄清,那人反倒不愿,積了怨來尋了機會刺傷你?” 裴蘺應(yīng)道: “我也覺得莫名其妙,這人像是要把meimei往我身上推似的,不要他反倒不高興。存了心來找事,還說甚么辜負(fù)之流的話。我看,他meimei的臉面定是不要了,都被這兄妹兩個敗壞完了。” 裘晚棠瞧他憤憤的樣子,彎了唇問道: “你向來是個睚眥必報的,他總不會白白刺傷了你罷。” 裴蘺聞言,便冷笑道: “那是自然,劃了我一刀,哪有這般好過。我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他如今已是個廢人了。下半輩子,就別想再往我身上使那些陰謀詭計,他那匕首,可是真真正正的朝著心口來的。” 裘晚棠胸前一窒,當(dāng)前也顧不得別的了。她連忙附身,手忙腳亂的查看: “他是起了殺心?這是怎么回事,你們不是一起的嗎?你快些讓我看看,可還有別的地方傷到了?” 裴蘺對她此刻的擔(dān)憂很是受用,他制住她慌亂的手,笑道: “我豈是那么好殺的,只是一時沒想到罷了。” 裘晚棠被他壓著手,不好用力掙脫,就狠狠剜了他一眼道: “你還說這些個沒用的。再有,他畢竟是太傅之子,你這樣若是那太傅不肯罷休該如何?” 裴蘺把她拉到床邊躺下,自然他是沒什么氣力的。裘晚棠怕碰著他傷處,自個兒順著他躺了。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輕啄一口那兩片薄軟的玫瑰粉唇,道: “這件事卻是不用擔(dān)心的,且不說七皇子會保我,上邊那位,也是會替我頂下的。” 他說著,看了一眼裘晚棠迷惑的神情,解釋道: “他傷人在先,這事不能明著來。只能暗的處理,畢竟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李太傅為人太過八面玲瓏,四處不吃虧,近來,卻是與寧王走的太近了。” 裴蘺嘆了一聲,又道: “而我,只要做一員會闖禍,容易沖動的武將便夠了官術(shù)。若是我聰明過頭,就是一個死字。” 裘晚棠這才明白過來,她揉了揉裴蘺的臉頰,以示安慰。 自古以來,功高蓋主,是最為忌諱的。雖然裴蘺還沒有到那個程度,但有些苗頭隱隱探了芽。正是因為他懂得審時度勢,所以,才要陪那位演這一場戲。 他的表態(tài)很明顯,他是有缺點把柄捏在了那位手上。只有這樣,才會讓那位安心。否則,他越文武雙全,聰慧過人,便越容易丟那一條命,是以,他選擇了成為一個只知殺人的猛將,足矣。 裘晚棠知道了他的難做之處,當(dāng)下便不再攀扯這些,一略而過。 之后又是休養(yǎng)了幾天,果然如裴蘺所說,那太傅上了奏章,卻是白白壓了箱底。不管說幾遍,那位總是打著馬虎眼。日子一久,那太傅就因為一些風(fēng)聞被那位訓(xùn)斥了幾回,顯然是特意為了敲打他。次數(shù)多了,那太傅自個兒也明白了,只得打掉牙和血吞,自認(rèn)倒霉了。 裴蘺倒是過得相當(dāng)滋潤,裘晚棠一直忙前忙后的伺候他的身子。不假他人手,便是沐浴,也叫他硬是拖了她來。雖然她顧念著傷口之事不肯遂了他的愿,但在他實在難忍的情況下,她也幫著他解決了幾回。至于是用五指姑娘還是嘴巴,就留給大家自行想象。 這日,又到了吃藥的時辰。若說換藥是享受,那吃藥便是找罪受了。他是無論如何不肯妥協(xié),要裘晚棠差點拿了碗硬灌這才肯苦著臉抿幾口。眼看著傷到了關(guān)鍵時刻,這藥又怎能不喝。裘晚棠撐著他的下巴,無論如何叫他咽下去。 沒成想裴蘺的抵抗情緒挺嚴(yán)重,說什么也是不愿,緊咬牙關(guān),誓死頑抗。 裘晚棠不由怒道: “你喝是不喝?” 裴蘺立即搖頭,固執(zhí)道: “決不喝這玩意兒。” 裘晚棠聽他的話,余光瞟了一眼這“玩意兒”,嘴角一抽道: “管你,你只消喝下去就行了。” 裴蘺立刻捂住嘴,拼命搖頭道: “不要,不要。” 裘晚棠無奈,她是沒想到裴蘺這般孩子氣,全在病后顯現(xiàn)了出來。 只是這藥到底是不能不喝的,裘晚棠稍一躊躇,便果斷的端起那藥碗。喝了一口,含在嘴中,對著裴蘺的唇就哺了下去。 藥汁順著唇的交接滑入裴蘺的口腔。他微微一愣,隨即便反應(yīng)過來,叨住了那欲離開的唇瓣。舌尖丁開牙關(guān),把那藥汁悉數(shù)吞咽下去,順帶著,他細(xì)細(xì)卷過那柔軟的溫?zé)嶂帯?/br> 等到裘晚棠退開之際,忍不住用力咬了他一口。 “沒成想這藥還有甘甜的一日。” 裴蘺輕舔唇角,笑的無比開懷。 裘晚棠戳了戳他的額頭,不滿道: “成天只想著占了便宜,你著實討打。” 裴蘺握住她的手,細(xì)細(xì)吻了幾回。 之后,在裴蘺的強烈要求下,裘晚棠只得以口哺藥,半天,才終于把那藥給喝完了。她連忙塞了蜜餞去去苦味,裴蘺卻沒有要。只是盯著她的唇,眼神十分期待。 裘晚棠咳了幾聲,果斷忽略了他。 第一卷 59 他人之手 裴蘺的傷好的很快,不過四五天功夫就能下床了,若是注意不牽扯傷口,還是能去請安的。否則,裘晚棠便不知該如何與戚氏交代了。 傷過半月,那傷口已結(jié)了疤。裴蘺本想商量著與裘晚棠先行解決裘菡詞的問題,然而還未等他們?nèi)プ?那院子里便自己鬧騰開了。 這日,秋季的鮮果已被人從莊子上送了來。裴蘺的名下的莊子恰好與裘晚棠的鄰近,說起來,這也是一種緣分。二人成親后,那兩個莊子送東西來時就時常一并送。是以這會二人拿到的鮮果便翻了一番。裘晚棠命人去各個院里都送了一份,自個兒留了一些,和裴蘺一同做了吃食。 裘晚棠剝了個橘子,黃澄的橘瓣看著便是汁液豐潤,她堪堪嘗了一口。裴蘺就探過頭來,把她手上的另一半給咬走了。 裘晚棠白了他一眼,道: “你倒是愜意的很,怎么不見你給我剝一些。” 裴蘺咬著酸甜可口的果rou,湊近她面前笑道: “不如我分你一些醉臥花都。” 裘晚棠看出了他的動作,眼疾手快的把一瓣橘rou塞了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那我倒還不如自個兒剝來的快。” 裴蘺把那橘rou咽了,就靠□子。因著二人都睡在塌子上,他便挪了挪頭,枕到了裘晚棠交迭的腿上。自得其樂的翻起書來。 裘晚棠瞅他一眼,用帕子擦了擦手,就把他毛躁出來的發(fā)絲捋平了。將他靠在更舒適的位置,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那微涼的緞發(fā),一邊問道: “你說這事兒前不久七皇子去查了,現(xiàn)下可有結(jié)果?” 裴蘺下意識的往她手邊蹭了蹭,答道: “我讓裴竺去問了,他只說那女子并不是真的為了我。只是叫人給牽著鼻子走了,至于她到底是為了誰,便要等我回去再說。” 裘晚棠不禁奇怪: “不是為了你?這么說來,他們另有所圖?” 裴蘺抬頭望了她一眼,應(yīng)了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