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第一卷 28夏宴將至 裘晉一怔,似是沒想到她竟會說出這般話。心中寬慰之余不由感慨道: “棠兒大了,知事了。” 裘晚棠看著他越發柔和的眼神,也不多話,只微微笑了。 重活一世,什么該懂的,不該懂的都明白了。見慣了人情世故,她早已不復以往驕矜自負,真心假意,一看便知。 “你愿意就好,爹娘絕不會來害你,裴蘺那孩子,比之其他公子哥兒不知好了多少。” 裘晉道。 裘晚棠略彎了眼,心想這倒是是事實。上哪去找夫君那樣好模樣卻性格——嗯,單純的人呢? 裘晚棠是絕不會承認欺負美人讓她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沒注意她的神情,裘晉頓了頓接著道: “況且,丞相府里的關系也簡單,沒得那些糟亂事。” 這茅山鬼道之尸道全文閱讀。。。。 裘晚棠暗暗嘆了口氣,若說前世她有可能這么覺得。但如今來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丞相府并不見得干凈了多少。光一個裴珩就夠麻煩了,誰知他們中還有哪些糾葛。 不過,既然有夫君在,她便不覺得厭了。 前世的夫君受了那般多的苦,今世,她不僅要報自個兒的仇,還要將那些害了夫君的賊人一個個的揪出來,看看是誰這樣狠毒。 思及此,裘晚棠就欠身笑道: “爹爹,女兒想叨爹爹一件事。” 裘晉立時笑了,問道: “何事?只要爹爹辦的到,爹爹是不會推辭的。” 裘晚棠降低了聲音,上前幾步,附到他耳邊,低低道: “棠娘想要一樣東西,能傷人的東西。。。” 裘晉先是被她唬的一驚,隨即,就在她的解釋下緩了眉心。 原來如此。 他們父女間的私談一直持續到柳氏的出現,裘晚棠不再打擾久別的二人,便帶著戲謔的笑容退了出去。直讓柳氏拿眼去嗔她。 她走后不久,正屋的燈籠就滅了。 裘晚棠勾了勾唇,抬頭望向黑霧蒼穹,眼中是一片映了星幕般的深邃。 丞相府的夏宴,她十分期待。 時間過的極慢,在裘晚棠整日掰著指頭算日子之時,終于到了六月中旬。 十四的早晨,裘晚棠便被柳氏喚去挑了夏裳。這是專門為著這一次宴會裁制的,讓柳氏來說,就得叫那些個嘴碎的夫人瞧瞧,她的女兒精神貌美的很,哪里嬌氣病弱了? 裘晚棠自己也是盼了許久的,不見夫君的日子,果真是度日如年,她的顏色都暗淡了不少。 這回去定要逗的過癮,不然下回,就得等到九月出閣了。 裘晚棠笑的格外燦爛。 這邊,丞相府中正在焚香練筆的裴蘺忽而鼻尖一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爺,可是受涼了?” 一旁磨墨的裴磬立即上前問道。 裴蘺擺了擺手,示意他無礙。 裴磬躬身退后,只過了一會兒,裴蘺卻突然問道: “離夏宴還有多久?” 手中動作不停,墨色卻有些亂了。 裴磬聽他問這,頗感驚訝,往常爺可從不關心這些。但既然他如是問了,他便躬身答道: “后日就是了,爺可要置備衣裳?” 以前開宴,裴蘺從不去參加。也厭惡去參加,是以裴磬這一問不過是隨口而出的,可沒想裴蘺聞言,那筆尖一頓,方才順暢起來。 她,也會來罷? 裴蘺下意識的揉了揉鼻尖,一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極品護花邪王最新章節。 “拿來我看看。” 他白玉般的耳際微紅,卻沒叫裴磬看見。因為此時,他只顧著去托自己快要脫臼的下巴了。 是他聽錯了,還是爺被鬼怪附身了? 裴蘺見他不動,只木愣愣的發呆,禁不住咬牙道: “還不快去!” 說話間,他瑰艷的容貌暈了絲絲的紅,仿若瓊林玉樹,顏煒含榮。 裴磬登時醒過神來,連忙告了罪退出門去。只臨去之前那神情,還像中了邪一般。 爺居然要試衣服了,看來他一定還在做夢。 裴磬有些混亂的想到。 里邊的裴蘺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否則定要揪住他痛打一頓。他置下手中的狼毫,揉亂了那張浸了大半墨漬的畫。 心一旦亂了,不是一時半刻就能靜下的。 他撫上朱色檀唇,一貫稍帶蔑意的媚眸此刻卻垂了下來,撩人心懷。 九月初三,不遠了罷? 六月十六宜游樂 天將泛了魚肚白,裘晚棠便迫不及待的從床鋪上起身,喚了人來梳洗。 濯發灑身,青絲如瀑。墨淵替她挽了驚鵠髻,額前特意垂了幾縷細發,悠然而動,多添了幾分雍容嬌懶的美態。 墨醞取了那套流彩飛花蹙金翚翟袆衣,走近裘晚棠笑道: “姑娘,熏了青桂香可好?” 裘晚棠不由得嗔她道: “我這熏香總沒個固定的時候,你老是換來換去的,倒不嫌麻煩。” 墨醞便回道: “婢子哪會煩,前不久夫人取了本說香的書讓婢子看來著,獨怕像那青瓊一樣的再來妨害姑娘。” 聞言,裘晚棠便略猜到了一些。 女子間的伎倆永遠是防不勝防,尤其以貼身慣用的為多。幾種香料混在一起,功效也不一樣,若是有心人利用了,身邊沒個內行的還真是不行。 裘晚棠思量一番,便不再阻攔,掐了她的粉腮道: “你可不是在拿我做校驗?” 墨醞嘻嘻笑道: “還請姑娘多多擔待。” 裘晚棠見她擠眉弄眼的,心頭一樂,笑罵道: “若讓我的香熏了人,我就饒不了你。” 二人說了一會兒,便揭了過去。 要說女子妝容最費時間,更何況裘晚棠這回是上了心的。挽好發后,墨淵擺了幾套頭面放在她面前,柔聲問道: “姑娘想戴哪些?” 裘晚棠瞧了瞧,就挑揀了一支玉垂扇步搖和三翅鶯羽珠釵,另簪了些鏤空花鈿龍尊。墨淵在她以后又拿了一對碧玉滕花耳墜給她掛上,笑道: “姑娘這般打扮,婢子見了都要癡了。” 裘晚棠便掩唇笑道: “比起以往來如何?” 墨淵憶起她大病前的素淡,回道: “姑娘如何都好看的緊,只現下婢子覺著還是華盛些才配著姑娘。前不久姑娘都愛那顏色淺的,反倒顯得姑娘沒了氣色。” 裘晚棠贊同的頜首,道: “確實,那樸素的委實不適合我。” 裘晚棠的容貌,不在美艷嬌媚,卻如煙霞輕籠,自成風情。然而那風姿,卻不能隨意被人所得,若然她拿揚長的鳳眼輕掃,就讓人平白生出一股自慚之意。仿佛在她面前,什么都比不得,什么都求不得。更似那華貴芥芳的萬花姝艷,令人不敢奢求。 牡丹之麗,冠絕古今。 略施脂粉后,墨淵把花脂制的胭膏打開,為裘晚棠染了唇。她向來不愛紅紙那濃郁的顏色,平白把唇的光澤都掩了去。 大致準備好了,墨淵就問道: “姑娘,還要添些什么?” 裘晚棠攬鏡照了一回,道: “這樣就好了,若是太招眼,未免又惹閑話。” 墨淵應了,墨醞卻抿著嘴,略顯無奈。 姑娘,其實你無論怎么打扮,都招眼的很。 一切都安置的差不多了,裘晚棠眼見著時間不早了,便起了身,由墨淵為她戴上帷帽。 “姑娘可好了?夫人催著呢。” 駱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笑道。 裘晚棠點點頭,沉吟片刻,問道: “堂姐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