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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一傳出來就不可收拾,到了后來已經發展成是趙婉婉主動勾引老師,是狐貍精一樣的存在。即便趙家的人怎么否認,大家都一口咬定事實是這樣,并過來衙門找我,說要趕趙家人離開瑯橋。” “一群愚民,”賀洲道。 “那老師是周牧?”平微的臉色很差,問。 “對。” “事實呢?你有去調查嗎,趙婉婉有和你說什么嗎?” “沒有,”齊正嘆了口氣,“我是有心無力,上門去找趙家人好幾次了都吃閉門羹,趙婉婉在謠言傳起后就再沒出過門,之后過了一星期,就聽到捕快說有人要跳莽河。” 平微垂下眼睛,“趙家人不肯說,趙婉婉也沒出來否認,說明她是真的和周牧有關系是嗎?”他輕聲細語地道,話里似夾帶著無限悲哀,“她被周牧強jian了,對嗎。” “.....”齊正緩緩點了下頭。 賀洲感受到平微的情緒發生變化,握住了他的左手,右手把玩著的刀子停下,刀口對準坐在一邊默不作聲的周牧,“他讓你不開心了,我可以殺了他嗎?” “別亂來,”平微將他的刀子奪過來,示意齊正繼續。 齊大人道,“這件事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并不是趙婉婉被誣陷,頂著yin婦的名頭含冤死去,也不是這沒良心的畜生強jian自己學生,而是在跳河那天....圍觀人的反應。” “一開始趙婉婉沒想跳,畢竟她的家人當時也在,一直在旁邊勸,她家就她一個女兒,爹娘都已經六十多歲,這幾十天飽受謠言,又看到女兒想自殺,這對夫妻差點就沒撐住。趙婉婉大概也是想到這點,才一直站在河邊沒動,她一直在哭。” “圍觀的人很多,幾乎大半個瑯橋的人都出來了,我覺得他們是把這當作場戲在看,趙婉婉在河邊站了一個多時辰,遲遲不跳,自然就急了,”有說風涼話的,有催她趕緊跳的,也有辱罵她這個yin婦在這演戲的,總之那些鄉野之人,都跟沒了心似的對趙婉婉惡言相向。 仿佛死的不是他們自己,就心安理得。 平微抓著刀子的手不斷收緊,刀尖直對桌布,被插進牢固的桌子中。然而五皇子面上卻仍很平靜,看不出任何異樣,他輕聲問,“她最后被那些人逼得跳了下去嗎?” 齊正:“不光如此,在看到女兒跳下去后,她的爹娘也跳下去了。” 不過剎那,那三個人便消失在洶涌的莽河內。 平微沉默了好一會,“崇禮幾年的事?” “二十一年。” “我記住了。” 過了會平微又問,“之后趙婉婉的事就這樣算了嗎?” “......”齊正用沉默來回答。 ——與此事相關的人都死了,周牧作為一個加害者,是不會承認些什么的。 平微了然,他抽出桌上的刀子還給賀洲,平靜地道,“齊大人,關于這樁陳年舊事,還有什么想補充的嗎?” “沒有了,”這并不是他們今晚主要要說的事,齊正道。 “好,“平微望向對面臉色慘白的周牧,”周先生,現在你可以和齊大人說你的事了,我是指,殿試作弊那些。” 第29章 據周牧說,前兩年的殿試確實存在泄題的情況,包括他在內一共六位考官參與,每天午夜他們就會在宅子正門口等著,聽到有人輕輕敲七下門,就將門拉開遞出考題與答案。 “巡邏的人沒發現么?那里也有人是你們的?”平微抓住漏洞,抬眸問。 “是....” “你知道是誰么?” “不知道。” “你們是只將自己出的題泄露出去,還是說所有考官的題目都偷出去了?” “只有我們六個的,”周牧小心翼翼地道,他注意到對面三個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先前兇神惡煞的那位一如既往的冷冰冰,旁邊五皇子之前還會偶爾笑下,現在整個人面無表情,眼里像有殺意在翻騰。周牧心里很怕,斟詞酌句道,“我們六個輪流每天在大門口等著,聽到敲門聲后就拉開一小條細縫將試題遞出去,不會見到是誰在外面。” 這么說并不知道巡邏的士兵里有多少人是被大皇子收買了,齊正在心里暗道。 “當年買你們試題的學生是誰,你知道么,”平微又問。 “不知道,”周牧老老實實地道,過了會又道,“但我還記得和我一起參與作弊的考官有哪幾位。” 平微偏偏頭,齊大人從懷里掏出紙筆,“寫下來。” 許是對面三人的目光實在凌厲,周考官好幾次寫錯字,手抖得厲害,把紙寫的亂七八糟。平微皺眉,“寫好點。” “是.....”周牧縮了縮脖子,他現在發現這位五皇子才是最恐怖的,深吸口氣將那其余五人的名字寫好,遞了過去。 平微沒接,齊正將紙拿了過來,問,“殿下不看一眼嗎?” “不了,你看好后今晚就帶人去把那些人抓到衙門。”平微一直盯著周牧,“今年你沒參加殿試的出題,為什么?” “石千麟出了事,大皇子又知道我和他爹關系匪淺,便讓我退出,先別摻和進殿試里,免得出什么禍端。” 禍端,平微冷笑了下,謝適他們現在做這種破事,對那些無辜的考生們來講不也是個禍端么。 “你知道是誰替代你,新加入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