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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平微點頭。 什么藥,周先生瞪大眼,腦子里各種危險的毒藥立即浮現,這兩人不會真是膽大包天地想弄死他吧?他原先覺得一個皇子再怎么放肆也不會公然殺害朝廷命官,可是他身旁的男人又是那樣冷冰冰,看他的眼神像看砧板上一塊死去多時的肥rou,頓時崩潰。 “....我說....我說!”周牧叫道。 然而他嘴里塞了一大塊布料,只能聽到聲音,辨別不出是什么話。 “他想說什么?”平微示意賀洲拿下他嘴里的布料。 周牧嘴里沒了東西,先是大口喘氣,被綁在身后的手動了動,想去摸摸腮幫子,接著注意到平微望過來的視線,道,“我都交代。” 平微笑了下,抬手止住他,“等等。” 又怎么了,周牧煩躁地看向他,自己這不都招了么?! “誰讓你用這種眼神看他,”賀洲皺眉,手下的刀子頓時一劃,在周先生的大腿留下淺淺一道刀痕。 “你.....”傷口不大疼,但周牧在極度恐慌下已經形成自己遲早要被這人殺死的念頭,他驚慌失措,卻又怕極了面前的男人,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縮成一團發抖。 “行了,注意點,”平微將賀洲拉起來,拍了拍他握刀的手,“我剛出去讓人把齊大人叫過來,等他來了,你再把知道的事告訴他,有問題嗎?”最后那句,他是對周牧說的。 周先生忙點頭——他哪能說不。 賀洲沉默了會,突然問,“餓嗎,我去叫人送點吃的過來?” 平微愣了下,轉頭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睛,彎彎眉眼,“好。” 于是一刻鐘后廚房那邊送來吃的,齊大人從衙門趕過來推開門——看到的便是平微在滿桌菜肴前吃得盡興,他那位冷面侍衛在旁邊給他夾菜,桌子底下周老先生瑟瑟發抖的奇異場景。 “.....” 到底是在官場上待了幾年,前幾天又跟著五皇子去抓了石千麟,齊正快速轉身將門鎖好,走到平微身旁,“殿下。” “你來了,“平微吃下碗里最后一口魚,放下筷子,溫聲道,“底下那位你認識嗎?” “認識,”齊正隔著個椅子在賀洲旁邊坐下,答道。 “之前在宮里見過?” “沒有,“齊正瞥了眼周牧,“是曾經想抓到牢里的人。” 第28章 “十五年前下官還沒被調來臨京城里當府尹,在一個叫瑯橋的小地方里當縣令。” 瑯橋,賀洲挑眉,轉頭望向平微——那不是他和平微表白的那個地方嗎。 平微注意到他的視線,卻沒管他,專心聽齊正說話。 “瑯橋有條河叫莽河,長約百米,水勢兇猛也很深,平日村民怕出危險,很少會走去那邊。然而有天白日,捕快突然沖進來說外面有人要跳河,我一下想到了那條莽河,畢竟跳下去必死無疑,不過眨眼就會被沖走。” “我趕到那邊,河邊站著個女子,衣衫不整頭發凌亂,鎮上的人都在不遠處看著。” “我問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順心的事,她不說話,我又說自己可以幫忙,她也沒說話,無論我說什么,她都非常沉默。” 齊正似乎想到了當時那種無助又焦急的場面,放在桌上的手顫了顫,平微看到,遞了杯茶給他,輕聲問,“那女子叫?” 聽到他的話,齊正很輕地笑了下,轉頭望了眼地上的周牧,一字一句地道,“叫趙婉婉。” 周牧睜大眼。 不發抖了。 平微望向賀洲,后者走去將地上的周先生拖了起來,按到椅子上,平微問,“先生之前認識?” 周牧沒說話,齊正替他答了,“他豈止是認識,還熟悉得很。” “發生了什么?” “周牧原先也住在瑯橋,我不知道他后來為什么會跑到臨京城,還入了禮部,我一開始見到他那會,他是在一間私塾里教書的,好像就三十來歲,趙婉婉是他的其中一個學生。” 齊正垂下眼睛,“大齊的女子不能去學堂讀書,但趙婉婉她是個很有想法的女子,她喜歡讀書,一心想學多些知識離開瑯橋,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她家里人也很支持她,一般女子在二十多歲時便要嫁人生子了,但趙婉婉已經二十有三,家人都沒催促,反而允許她偷偷到私塾里聽講。” “瑯橋這地方很小,有些什么事不過幾天就會傳遍所有人,趙婉婉偷偷去學堂聽課這事被發現后鬧得挺大的,不過我很支持她,硬是幫她壓下來了,大家鬧了一個多星期也就停下來,沒去管了。趙婉婉后來也沒再偷偷摸摸蹲墻腳聽課,而是光明正大地坐到了里面。” “只不過在這之后的兩個星期,縣里開始在傳一件事。” “是什么?”平微問。 齊正沒回答,他望向對面沉默的周牧,眼里似有恨意。 “有人說趙婉婉和私塾里的一個老師勾搭上了。” 平微瞳孔稍稍放大——落后的小地方里傳出這種事,不僅受害者覺得羞恥,還會被不斷辱罵。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驚疑地望向齊正,緩緩問道。 “可以說是真的,也可以說是假的,”齊正慘淡地笑了下,“當時瑯橋的人對此事議論紛紛,都覺得趙家女兒不知廉恥,去私塾讀書已經算很驚世脫俗了,居然還和那里的老師勾搭上,當真是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