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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壽節這天晚上,蘇婉親自下廚,給顯德帝做了一碗長壽面,梁宏很給面子的全吃光了。 然后,便到了中秋家宴。這一天,并沒有安排國宴,而是君臣各自的家宴。 這一天,顯德帝也在御花園舉行了家宴,依舊向往常一樣,祭月、設供、上香、用餐賞月。 蘇婉跟寧皇后也終于見面了,蘇婉向鞠躬行禮,寧皇后頷首答禮,其他嬪妃都向蘇婉屈膝行禮。 御花園里升了寶座,顯德帝中間坐了,寧皇后坐在顯德帝左下首,蘇婉坐在右下首,接下去便是貴妃、德妃、淑妃、麗嬪、紀婕妤、等位份比較高的,其他位份低的另行一桌,才人以上的嬪妃都參加了,還有諸位皇子和公主等人也都在場。 顯德帝的這八個兒女,都向蘇婉行過禮,蘇婉也認得他們,不過,肯定親近不起來就是了。其實,于太后也被暫且解禁了,只是,她只參加了拜月儀式,然后以身體不適為由回了寢宮,并沒有參加家宴。 本朝流行在中秋節吃螃蟹,因為這時候,正是螃蟹huáng多油滿之時,宮里也是一樣。 一邊吃螃蟹,一邊看看戲。 眾妃各自吃各自的,蟹八件都用的十分熟練,只是,她們的眼神卻沒有往戲臺上看,而且一個個都放在顯德帝身上。 顯德帝卻不管她們,只一門心思地給蘇婉加夾蟹huáng蟹ròu,蘇婉只等著吃就好了。 這段時間,蘇婉一直被顯德帝伺候著,早已經習慣了,因此,也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其他宮妃沒有見過,一個個十分吃驚和愕然。 在蘇婉之前,紀婕妤是最受寵的妃子,也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先是難以置信,隨后,就一顆心就好像被什么都是啃噬似的難受無比,一種名為嫉妒和不甘的qíng緒腐蝕著她的心。 她心里其實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就算被皇帝從珍嬪降為婕妤,她也一直認為,早晚有一天,自己還能再次奪寵。 她認為,陛下對自己一定還是有qíng的,兩年多的寵愛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他只是暫時被蘇婉給迷惑了而已,等他陛下厭煩了,肯定會想起自己的。 所以,即便被降了位份,她很快就接受了,迅速蟄伏下來,只等著時機一到,就重新奪回自己寵妃的光環。 可是,隨著蘇婉越來越來受寵,甚至被封了皇貴妃,她覺得自己離這個目標原來越遠了,甚至有可能永遠也無法實現了,這個猜測,讓她心里無比恐慌。陛下就是在最寵愛她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她,更沒有用那么柔qíng的眼神看過她。 想到這些,紀婕妤頓時沒了食yù。 其他宮妃也差不多,她們原本就很難見到陛下一次,皇貴妃進宮之后,她們想要見到陛下就更難了,因為陛下已經完全被皇貴妃完全霸占了。 現在私底下,誰不在痛罵皇貴妃,說她善妒,自己吃ròu也不給別人分一口湯。更別她現在還無法伺候皇上,哪有這么霸道的。 她們找過皇后,可惜,皇后沒什么反應。她們想找太后為她們做主,太后又是個不頂事的,整個后宮,竟是皇貴妃一家獨大。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中秋家宴,大家都不想放過這次機會,jīng心梳妝打扮,力圖將皇貴妃比下去。 皇貴妃現在懷孕,就是再好看,也會大打折扣,這不是爭寵的最好機會嘛! 若是等皇貴妃生下孩子,她們再想奪寵就難了。 因此,她們自從見了顯德帝起,就竭盡所能地將自己最勾人的一面展現在皇帝面前,可惜,媚眼拋給瞎子看,顯德帝根本連看都沒看她們。 嘔得她們簡直要吐血了。 寧皇后自始至終都沒表示什么意見。 這些宮妃如何,她根本不想管,皇貴妃一家獨大,她也不在意,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做也沒有用,只會讓陛下更加厭惡她,連帶著也會厭惡二皇子,得不償失。何況,現在蘇婉已經進宮了,再也無法更改,她何必自找沒趣?她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讓二皇子成為太子,其他的事qíng都不重要了。 寧皇后沉得住氣,不代表其他人沉得住氣。 等戲臺上的戲曲告一段落之后,紀婕妤終于忍不住了,笑著站起來說道:陛下,中秋佳節雖然也該熱鬧一些,但是年年聽戲也沒意思,嬪妾愿意跳一段舞給陛下還有諸位jiejie助興。 她的舞蹈雖然比不上死去的陸才人,但是,也很不差的,以前顯德帝就十分喜歡她的舞姿。 何況,這是家宴,又沒有外人,獻個才藝也不丟人。 眾妃聽到紀婕妤做了這個出頭鳥,頓時jīng神一振,眼神灼灼地看向顯德帝。 此時,顯德帝正在阻止蘇婉繼續吃螃蟹,因為太醫叮囑夠了,孕婦不能多吃。 可蘇婉卻是有些嘴饞,還想繼續吃,兩人這么僵持住了。 聽到紀婕妤的話,蘇婉才放棄跟顯德帝爭執,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第三十九章 皇帝正在剝石榴 顯德帝此刻也注意到了紀婕妤,不由皺了下眉頭,顯然有種被打攪的不悅。 然而,當他看到紀婕妤的時候,卻忍不住微微楞了一下。 并非被她吸引了想要再續前緣,而是一時想不起來她的身份而已,仔細想了想,才有些恍然。 明明也就一年時間而已,但他對紀婕妤的感覺卻已經十分陌生,就好像是是上輩子發生的事qíng一般,幾乎都要忘記她長什么樣了。 別說珍嬪,就是那些被他寵過的女子,此刻又有幾個能被他想起來? 雖然顯德帝只是稍稍有些失神而已,卻也被一直注意著他的紀婕妤發現了,心里頓時略過一抹驚喜和得意 陛下心里果然還是有她的。 對于奪寵,心里頓時又有了幾分把握。 紀婕妤笑得越發魅惑了,眼神帶著一絲勾引看著顯德帝,真得是純真與妖嬈并存,勾魂攝魄至極,只見她離座向顯德帝盈盈福身下拜,再次說道:陛下,嬪妾愿意獻舞一曲,為陛下和諸位jiejie助興。 她知道,陛下以前最喜歡她這副模樣了,她就不信陛下不動心。 其他嬪妃看到紀婕妤這副做派,不由又想起了她以前受寵時的模樣,都忍不住暗地里撇了撇嘴,覺得紀婕妤這次恐怕要得償所愿了,同時心里,也開始幸災樂禍起來。 她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皇貴妃待會兒的表qíng呢!就算被紀婕妤拔得頭籌,她們也認了。 以前珍嬪受寵時,可沒像她這樣霸道,每個月也只是比別人多個兩、三回而已,哪像皇貴妃,夜夜霸占皇帝! 蘇婉倒是很平靜,臉上還帶著微笑。 紀婕妤的確很美,也很有魅力,比她現在qiáng了可不是一點半點,她既然選擇相信了梁宏,就不會再懷疑他。 她可不相信,顯德帝會這么輕易被勾走。 不過,紀婕妤敢在她面前勾引顯德帝,還是讓她心里不慡,唇邊的微笑,便漸漸變成了冷笑。 果然,顯德帝在想起紀婕妤的身份之后,便不再看她,反而輕聲問蘇婉道:婉兒想不想看看紀婕妤的跳舞? 聽到顯德帝的話,紀婕妤臉上的笑意頓時一僵,但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 沒關系,她找到自己現在不如皇貴妃受寵,等以后再奪回來也就是了。 蘇婉聞言看向顯德帝,挑了眉笑道:陛下,人家紀婕妤是可是征求您的意見呢,您問臣妾做什么? 顯德帝也笑著說道:婉兒若是想看的話,朕就讓她表演,婉兒若是不想看,那就算了。 紀婕妤聽到這話,心里十分難堪,臉上感到火辣辣的,笑意也有些保持不住了。 陛下這是把她當那些下賤的舞姬,供皇貴妃取樂嗎? 蘇婉看了一眼,垂著頭看不清表qíng的紀婕妤,又收回視線,輕笑一聲,貌似猶豫地說道:陛下,紀婕妤可是您的嬪妃,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這可是她自己要求的。就算她沒有主動要求,難道朕的皇貴妃想要看個舞,她還敢推三阻四不成?你說是不是,紀婕妤?顯德帝毫不在意地說道,一邊說,一邊看向紀婕妤,語氣有些不善。 紀婕妤此刻又怎么敢說不是,她是了解陛下的xing子的,他既然這么說,就是沒有給她反駁的余地,因此,她只能qiáng忍著心酸和憤恨,恭敬地說道:陛下說的是,若是皇貴妃jiejie想要看嬪妾跳舞,嬪妾自然不敢不從。 不敢二字,已經表明了她的不qíng愿。 但蘇婉又怎么會在意她qíng不qíng愿呢?既然她頭一個撞上來,那就別怪她殺jī儆猴,宣告自己的所有權了。否則,就實在太對不起這個送上門來的大好機會,也太對不起紀婕妤的一番賣力勾引了。 因此,蘇婉笑道:既如此,那就煩請meimei獻舞一曲了,也好讓我們都開開眼界。 紀婕妤雖然達成了目的,但卻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心中極為憋屈,也只能忍著說道:是,請恕嬪妾先行告退,換套合適的衣服。 說著,便直起身退下來。 紀婕妤走了,眾人也不會gān等著她,又點了一出戲,大家繼續看戲。 只是在經過紀婕妤的事qíng之后,就再也沒有不長眼的上前勾引了,蘇婉對這種qíng況很滿意。 螃蟹終究沒有再吃。雖然太醫說,她現在的qíng況可以吃一點螃蟹嘗嘗鮮,但是不能多吃,畢竟是xing寒的東西,吃多了對孕婦沒好處,何況梁宏也盯得緊,不允許他多吃。 用完螃蟹,還要喝上一碗蘇葉湯,再用蘇葉湯洗洗手,這是定例。 蘇葉湯xing溫,發表,散寒,理氣,和營。可治風寒,惡寒發熱,咳嗽氣喘,胎動不安等,并能解魚蟹毒。 沒螃蟹吃,就吃月餅、糕點和瓜果,同樣都十分美味。 一出戲演完,紀婕妤也已經換了衣服回來了。 隨著悅耳的奏樂響起,就見紀婕妤已經上了戲臺,她身穿了一襲白色牡丹煙羅軟紗上衫,下面是一襲散花水霧綠糙百褶裙,腰身收緊,更顯得纖腰不盈一握。她身姿婀娜,眼神動人。 她的舞姿靈動而飄逸,輕歌曼舞,搖曳生姿,一顰一笑都讓人心曠神怡,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而跳舞的同時,她的眼神,一直都盯著顯德帝,每一個笑容,每一絲柔qíng,似乎都是因他而生,她雖然是跳給眾人看,但她的眼里和心里,似乎就只有皇上一個人。 蘇婉看了一會兒,就湊到顯德帝耳邊輕聲說道:怪不得陛下以前最寵愛她,看了紀婕妤的舞姿,竟是連我這個女人看了都心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