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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別再說了,我都知道。蘇婉對她安撫一笑,輕聲說道。 趙氏臉上露出一絲愧疚,她明明說會相信她的,可是,這些事實,卻讓她無法繼續(xù)相信她,因此,也不再繼續(xù)解釋了。 現(xiàn)在連太太都不肯相信你了,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方巧靈一臉快意地看著她說道。 她原本以為趙氏一定會相信蘇婉兒的,沒想到她這容易就倒戈了,也怪趙氏一向耳根軟,倒是讓她少了很多麻煩。 她現(xiàn)在看著蘇婉的眼神,就像是看著砧板上的ròu,可以任憑她宰割。 蘇婉冷笑一聲說道:我是不是邪祟,你心里清楚。再說了,如果我真的是邪祟,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好好地站在這里嗎? 你這是承認(rèn)了嗎?方巧靈對她的話不以為然,一臉輕松地問道,事已至此,蘇婉已經(jīng)沒有了翻身的可能。想到大長公主對她的承諾,她心里一陣火熱。 我可沒這么說過。但是,有差別嗎?反正你們已經(jīng)認(rèn)定我是邪祟了,我說什么也沒用。蘇婉淡淡地說道。 怎么沒用?蘇文突然走到蘇婉面前,忍著眼淚對她說道:姐,你可千萬不要承認(rèn),我相信你。 蘇婉心中一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說什么。 了悟大師,事qíng到了這一步,您是不是也該動手除邪了?方巧靈怕遲則生變,立即對了悟大師說道。 阿彌陀佛,既然直到現(xiàn)在,你還不肯悔改離開女施主的身體,那貧僧也只好親自動手超度你了。了悟大師說道。 禿驢,你敢!我不準(zhǔn)你傷害我jiejie。蘇文攔在蘇婉面前,怒視了悟和尚,我jiejie可是昌武侯夫人,堂堂的一品誥命,你們敢動手? 老衲只管除邪,為民除害,并不管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了悟并不惱怒,好言好語說道。 我呸!此時,這個有些老實憨厚的少年,也被激怒了,氣得當(dāng)場啐了他一口,道:我們請你除邪了嗎?你憑什么多管我們閑事,信不信我告你妖言惑眾,糙菅人命。 出家人慈悲為懷,既然碰到邪祟惡鬼,豈能不除?小施主還是不要攔我了,時間有限,免得被她給跑了。了悟和尚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你們?nèi)粝胍獎游襧iejie,就先從我尸體上跨不過去。否則,你們就給我滾!蘇文慷鏘有力地說道,他身高不算高,但在蘇婉眼里,此刻這個少年的形象卻是如此高大,讓她如此心安。 她心里一動,一股暖流涌過,眼睛竟微微有些酸澀。 文哥兒,你怎么這么不聽話,她根本不是你jiejie方巧靈氣到。 閉嘴!蘇文通紅的眼睛瞪著方巧靈,宛如野shòu一般,擇人yù噬。 啊方巧靈嚇得立即就尖叫一聲,退到了后面的人群里。 趙氏見到蘇文如此維護蘇婉,心中頗有觸動,想到蘇婉這段時間對家里照顧,心里又開始動搖起來。 如果蘇婉想要對她不利,她何必花費那么大的心力為她請醫(yī)問藥,還特意買了人來照顧她? 無論此人是不是她的女兒,至少,她從未做過什么傷害他們家的事,就這么除掉她,也實在太可憐了些。只是,她心里更掛念自己的女兒,便上前問道:請問大師,小女到底還在不在人世?如果真的除掉了邪祟,可能救回我的女兒? 娘怎么連你這么說,jiejie她不是邪祟。蘇文不滿地說道。 你住口!趙氏呵斥了他一句,淡淡地說道:我只想知道事qíng的真相。 此妖邪侵占令愛的身體已久,怕是已經(jīng)還請女施主節(jié)哀。了悟大師一臉悲天憫人地說道。 趙氏似乎早就有心理準(zhǔn)備,聞言,也只是痛苦地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才問道:我女兒真得已經(jīng)消失了? 了悟大師點了點頭。 趙氏咬牙掙扎了很久,才睜開眼睛,推開扶著蘭和燕的手,抬起頭來,看著了悟大師堅定地說道:既然如此,還請大師動手除掉邪祟,為小女報仇。 她似乎已經(jīng)認(rèn)定蘇婉不是她的女兒了,但是,蘇婉這段時間對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她心里也十分不忍。可是,如果蘇婉殺了她的女兒,就算她對自己再好,那也絕對不能原諒。 她的女兒再不好,也是自己的骨血,她要為自己的女兒報仇。 娘蘇文不敢置信地喊了一聲。 文哥兒,她不是你jiejie。你jiejie已經(jīng)被她給害了,你難道要維護害了你jiejie的仇人嗎?趙氏怒道。 不會的,她明明就是我jiejie,娘你怎么寧肯相信外人的話,也不肯相信jiejie呢?蘇文問道。 我有眼睛,我能分辨得出她到底是不是我女兒。趙氏冷淡地說道,文哥兒,如果你還要維護她,就別再喊我娘。梧桐,將你們少爺扶過來。 蘇文被趙氏給鎮(zhèn)住了,失魂落魄地被梧桐一步步扶到了趙氏身邊。 蘇婉見到趙氏的反應(yīng),心已經(jīng)徹底涼了,也不再對她有任何期待。 她了解趙氏的心qíng,易地而處,她說不定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不過,她雖然對被自己侵占了身體的蘇婉兒心懷愧疚,但這并不意味著,她要為了這絲愧疚,就賠上自己的xing命。 她還沒有這么圣母。 何況,她穿過來的時候,蘇婉兒就已經(jīng)死了,她還沒有傻到將她得死因牽扯到自己身上。 既然趙氏已經(jīng)不把她當(dāng)成女兒了,那她也不必將她再當(dāng)成自己的母親。 了悟大師,既然連太太都已經(jīng)請您除邪了,那您還客氣什么?方巧靈對了悟和尚說道。 了悟和尚點了點頭,道:貧僧剛才已經(jīng)看過了,這個附身的邪祟,十分不簡單,恐怕已經(jīng)徹底融入了昌武侯夫人的ròu身,就算念誦一千遍《心經(jīng)》恐怕也無法奏效,要想徹底除掉她,除非 除非什么?趙氏急忙問道。她最關(guān)心的就是女兒的ròu身,她可不想女兒死了,自己還保不住她的身體。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先要除掉此邪,恐怕需要烈焰加身,連同ròu身一起焚化,同時念誦《心經(jīng)》、《大悲咒》和《金剛經(jīng)》,只有如此,才有可能徹底除掉此妖邪。 趙氏皺起了眉頭,臉色也變來變?nèi)サ模裆知q豫,問道:大師,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了悟和尚搖了搖頭,大義凌然地道:女施主,只有這么做,才能讓已經(jīng)死去人安息。 趙氏掙扎良久,終究還是說道:好,我答應(yīng)了,請大師動手吧! 了悟和尚卻是只喧了一聲佛號,并不動手。 方巧靈會意,對自己帶來的那些粗實丫頭婆子使了個眼色,那些人直接就向蘇婉沖了過去。 不過,還沒靠近蘇婉,她們就比來時速度更快地被人打飛了出去,一個個躺在地上,疼得直哎呦。 方巧靈見狀,嚇得花容失色,還以為蘇婉真是邪祟,大發(fā)神威了。等她看清楚之后,去問發(fā)現(xiàn),原來是蘇婉身邊的丫頭動的手。心中的恐懼這才減輕了一些。 幾乎所有人都驚懼地看著蘇婉和她身邊的丫頭,他們怎么都沒想到,蘇婉身邊竟然還有武功這么高qiáng的丫鬟,但是心里對蘇婉是邪祟一事,就更加確定了。 方嬸嚇得渾身直哆嗦,結(jié)結(jié)巴巴地對趙氏說道:太太,小姐果然是被邪祟附體了,要不然,怎么連她身邊的丫頭都這么厲害? 一般人身邊,哪有這么厲害的丫頭?肯定是蘇婉用了什么手段。 趙氏也有些驚魂未定,她只想著為自己的女兒報仇,卻忘記了邪祟,可是有法術(shù)的,她咽了咽唾沫,看向了悟和尚道:大大師 阿彌陀佛,看來還是得老衲親自動手了。了悟和尚說完,忽然就向青綾攻擊了過來。 青綾一驚,連忙阻擋。沒想到那了悟和尚看著和善,手上功夫著實卻著實兇猛,在他的攻擊下,不過幾個回合,青綾就已經(jīng)左右支絀,露了敗相。 眼看就要抵擋不住,就在這時,就聽到又有一聲響亮的佛號傳來 了悟師弟,還不住手! 了悟聞言一驚,立即收了手,震驚而有詫異地轉(zhuǎn)過身來,循聲望去,只見一名看起來比他更老的和尚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那和尚眉毛和胡子都完全白了,臉龐圓潤,但是皺紋卻并不多,眼神極為澄澈明亮,好似淺淺的溪水一般,一眼就能看到底,但里面卻又有諸多內(nèi)容,慈悲、寬容、大度,但又好似風(fēng)平làng靜的海面一般啊,如此遼闊和平靜,似乎只是看到他的眼睛,心qíng似乎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 啊,是了通禪師。有人驚呼到,他曾經(jīng)有幸聽過一次了通禪師的佛法。 了通禪師是大覺寺最德高望重的長老,據(jù)說,先皇在世時,就非常敬重他,經(jīng)常召請了通禪師進宮傳法,先帝還常說,聽了通禪師講經(jīng),會讓人打心底感到滿足和平靜,好似所有的痛苦都離自己遠(yuǎn)去了。 先皇甚至還想要封了通禪師為國師,不過卻被了通禪師婉拒了。 據(jù)說,了通禪師還擅長為人看相,顯德帝年少不受寵的時候,了通禪師進宮偶爾遇到了他,就曾經(jīng)對先帝說,此子隆準(zhǔn)龍顏,有龍鳳之姿,帝王之相。當(dāng)是,前太子剛剛被廢,其他兒子也貶的貶,關(guān)的關(guān),其他皇子還小,都還看不出什么來,先皇正在為太子一事發(fā)愁,聽到了通禪師的話,才注意到了顯德帝。后來,顯德帝果然登上了皇帝寶座。 后來顯德帝,命人重修大覺寺,也是為了了通禪師的緣故。 在很多人眼中,了通禪師簡直就是傳說中的人物,說是真佛,活神仙也不為過,整個天下不敢說都知道他,但是,在京城,卻幾乎沒有人不曾聽過了通禪師的大名。 就連蘇婉穿越之后,也曾經(jīng)聽人說過幾次,實在是如雷貫耳了。 聽到是了通禪師,也不由好奇地看了過去。 了通禪師身后還跟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沙彌,不遠(yuǎn)處還有一隊錦衣侍衛(wèi),顯然是要護送他回寺的。 了悟和尚見到了通禪師,臉色一連變了好幾次,隨后便平靜下來,便雙手合十,恭敬喊道:了通師兄。 了通禪師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才開口道:了悟師弟,了悟了悟,可是,直到如今你卻還是沒有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