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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和蘭立即上前扶住了她。 而蘇文早就氣得臉色通紅,立即沖著眾人大喊道:你們胡說八道,我jiejie才不是邪祟,你們再敢污蔑我姐,我就跟你們拼了。 蘇婉看到這里,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站出來緩緩說道:娘,您可千萬別因為這些小事生氣,若是氣壞了身子怎么辦?何況,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這位大師有話想說,您讓他說就是了,我倒要瞧瞧,他會怎么說? 趙氏見蘇婉面色平靜,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心里也覺得安穩(wěn)了一些,也越發(fā)相信蘇婉了,便了點點頭道:無論他們怎么說,娘都相信你。 蘇婉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剛才趙氏的動搖她不是沒有看到,只不過,她并不責怪,畢竟,她的確跟以前的蘇婉兒不太一樣,趙氏不可能看不出來。 今天這件事,不過是讓趙氏把心中的懷疑給重新激發(fā)了出來罷了,趁此機會,讓她發(fā)泄一下也好。 何況,若是能夠平安渡過此劫,此后,就算她表現(xiàn)的跟以前差別再大,恐怕也沒人敢說她是邪祟附體,惡鬼上身了。 蘇婉看向了悟大師,說道:大師想說什么,就盡管說吧!我們洗耳恭聽。 阿彌陀佛了悟大師又宣了一聲佛號,臉上神色依舊平和慈悲,但他的眼神卻極為銳利,盯著蘇婉,一字一句地說道:女施主既然早已離開人世,為何還要重新回來為禍人間呢?若是女施主還有一點良善之心,就應該主動離開,老衲可以為你超度,讓你轉世重生。 蘇婉剛剛聽到了悟的話時,心里還稍稍吃了一驚,以為他看穿了自己的來歷,但是,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何況,就算他看穿了又如何,她也不會承認的。再說,她又沒有害人,憑什么說她為禍世間?還說什么超度,超度你妹! 蘇婉微微一笑,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說道:大師,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可是您剛才卻一直睜著眼說瞎話,助紂為nüè,欺rǔ我一個小女子,難道大師您就不感到心虛嗎?您就怕佛祖夜里給你托夢嗎? 了悟大師撥動著手中的佛珠,不動如山,淡淡地說道:妖孽,你就不要在狡辯了,既然你不肯貪戀人世,不肯主動離開這位女施主的身體,那就別怪老衲下狠手,讓你魂飛魄散了。 方巧靈此時也哭著喊道:大師,您可一定除掉這個惡鬼,將可憐的小姐給救出來呀,若是您能救出小姐,奴婢就是立即死了也甘愿。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讓了悟大師除掉這邪祟,免得她為禍世間。 蘇婉冷笑一聲說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是妖孽,是邪祟,我到底做了什么惡事,讓你們平白無故地把臟水往我身上潑?你們倒是說出來聽聽,若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你們就等進大牢吧!我們昌武侯府可不是好欺負的。 眾人聽到這話,不少人臉上都露出猶豫之色。但是,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昌武侯府厲害,但是英國公府更厲害。而且,聽說她在昌武侯府并不受寵,他們還有大長公主替他們做主,他們怕什么? 再說了,了悟大師都說她是妖孽,是邪祟了,怎么可能還有假? 方巧靈冷哼一聲道:我打小就伺候小姐的,對小姐再熟悉不過,我豈會認錯人?你怕我拆穿你,在我回娘家探親的時候,就趁機把我趕了出來,讓我再也不準踏進蘇宅的大門。說句大不敬的話,我跟小姐雖是主仆,實則卻qíng如姐妹。小姐天xing善良,就算我有什么錯處,她也絕不可能這么絕qíng,將我趕出家門的。只憑這一點,我就能確定,你絕對不是小姐。 方伯和方嬸聽到這話,頓時猶豫起來,狐疑地看了蘇婉一眼。 他們當時也覺得奇怪,巧玲當時雖然有錯,攛掇著他們離開,但是小姐確實也做得有些絕qíng,直接趕走了巧靈,若是按小姐以前的xing子,她是絕對不可能會這么做的。 趙氏并不知方巧靈被趕走一事,她雖然痛恨巧靈污蔑自己的女兒,但也忍不住詢問蘇婉道:這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時候將巧靈趕走了? 蘇婉淡淡地說道:是弟弟受傷那次,我回府時,聽到方巧靈勸解方伯離開,讓他們不要再管我們家這堆爛攤子,被我聽到之后,她不但不沒有絲毫愧疚之意,反而對我出言不遜,甚至嫌棄母親身上的病,如此忘恩負義之徒,我們還留著她做什么呢?我一時氣不過,就將她給趕走了。我怕母親難過,就沒有告訴你。當時方伯也在場,娘大可以問問他。 趙氏又看向方伯,方伯卻有些支支吾吾地,不敢看趙氏。 方巧靈見機不對,立即搶聲說道:你胡說!我怎么可能說出這宗忘恩負義的話來,你可別污蔑我。 說完,她又向著方伯喊道:爹,您可要為女兒做主呀。若是此邪祟不除,事后她一定會記恨于心,報復女兒的,您的外孫還不到了兩歲,他還需要我這個娘親照顧,您可老可千萬別糊涂呀!她真得不是小姐,就算她現(xiàn)在沒有作惡,將來肯定也會忍不住作惡的,到時候,太太和少爺恐怕都會沒命啊 方伯心里很亂,他一開始覺得小姐不是邪祟,但是聽到女兒這么肯定,又聽到了悟大師,和這么多人都這么說,他就開始動搖了,而女兒最后的一番話,更是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糙,讓他心中的天平,一下子就斜向了女兒。 無論平時說得如何好聽,當讓他在主家和女兒之間做選擇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地選擇選擇了自己的女兒。 老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趙氏見方伯不說話,急的輕咳了一聲,問道。 太太,老奴巧靈她方伯黑瘦的臉一下子漲紅了,卻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愧疚,他一咬牙,結結巴巴地道:巧靈她并沒有像像小姐說的那樣,對小姐出言不遜,也沒有讓我們離開主家,還讓我們對太太和少爺多加照看所以,小姐她言過其辭了。 話未說完,方伯就低下了頭。 但方巧靈卻大松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這些話就已經足夠了,她就知道,爹娘肯定會站在她這邊的。 趙氏下意識地不想去相信方伯的話,可是方伯是蘇家伺候的老人了,一向老實,而且忠心耿耿,從來都沒有欺騙過他們,甚至對文哥兒比對自己的女兒都好,她根本不相信他會說謊,可是,讓她因此就去懷疑自己的女兒,她怎么也做不到。 趙氏又看向方嬸,問道:方嫂子,你告訴我,方伯說的是不是真的? 方嬸的眼神也有些躲閃,對于蘇婉將巧靈攆走,不肯讓她登門一事,她當時雖然接受這個事實,也沒有什么怨恨,但到底還是心存不滿的,現(xiàn)在見丈夫已經站到了女兒那一邊,她自然不可能跟他們反著來,便說道:太太,我當時并不在場,也不知實qíng,不過,小姐的確把巧靈給趕走了,不準許她再登門。 方嬸說話的時候,一直垂著頭,不敢向蘇婉這邊瞧一眼,也不知到底是心虛還是害怕。 趙氏神色又猶豫了。她是相信自己的女兒,但她也同樣相信方伯和方嬸,尤其是方嬸,陪伴她,照顧她的時間比蘇婉兒更長,蘇婉兒出嫁后,一直都是方嬸盡心盡力地伺候她,不離不棄,她怎么可能懷疑方嬸的話? 眾口鑠金,三人成虎,曾參殺人。 當初,曾參的母親也不相信曾參殺人,但是,當第三個人說她兒子殺人的時候,她就嚇跑了。 趙氏雖然沒像曾參的母親一般,認定蘇婉是邪祟附體,可是現(xiàn)在,也禁不住懷疑起來了。 倒是蘇文有些生氣地說道:方伯,方嬸你們到底是怎么了?你們不能因為方巧靈是你們的女兒,就幫助她污蔑jiejie。娘,jiejie對我們那么好,你怎么能懷疑她呢? 方巧靈見蘇文壞事,立即說道:文哥兒,你年紀小,可別被這惡鬼給迷惑了。她現(xiàn)在就是想要討好你們,等你們信任她了,她再對你們下殺手,如果你們一時心軟,放過了她,將來第一個受害的,絕對是你和太太,相信我,巧玲姐是不會騙你的。 你住口!我若是再聽你說一句我jiejie是惡鬼,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蘇文厭惡地看了方巧靈一眼,惡狠狠地說道。 方巧靈氣得要死,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對他動手,只能暫且忍下這口氣,對趙氏說道:太太,您好好想想,她就算偽裝的再好,肯定也有很多地方跟以前的小姐不一樣,相信太太一定會分辨的出來。 方巧靈這么一說,趙氏果然想起很多蘇婉跟之前的不同來。比如,蘇婉的很多小動作就跟以前不同,她喜歡吃的東西也跟以前不太一樣,當然,兩人相差最大的還是xing格。 婉兒向來膽小,甚至可以說有點懦弱了,若是遇到這種事qíng,怕是早就慌得六神無主了,但是她自始至終,顯得十分淡定從容,當然,人都是會改變的,但是,本身的xing格卻很難改。這實在讓她不得不感到懷疑。 趙氏越想,就覺得破綻越多,但她又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身體一晃,差點就暈了過去,幸好蘭和燕一直扶著她,才沒有摔倒。 蘇婉有些擔心她的病qíng,立即想上前看看。 誰知道她剛走近,趙氏忽然就抬起手,有些驚慌地喊道:站住!你別過來! 蘇婉的腳步立即停了下來,臉上的表qíng從一開始的擔憂,變成了驚愕,臉上的傷心之色一閃而逝,最后才恢復了平靜。 她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按理說,她的確是占了人家女兒的身體,是沒有理由傷心的,可是其實,她心里的確感到很難過,當然,還有那么一絲自嘲。 這偷來的親qíng,果然維持不久。 雖然她一開始,的確是將趙氏和蘇文當成了自己的責任,覺得自己既然代替了蘇婉兒,自然就要照顧好她的親人。可是,經過這幾次相處,她卻已經開始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人來對待了。 所以,見到趙氏對她的抗拒,她心里才會覺得難過。 但是,要說她跟趙氏他們之間的感qíng有多深,那也不可能。蘇婉現(xiàn)在只能慶幸,她們相處的時間還不算太久,否則,她現(xiàn)在一定更加難過。 無論此事最后的結果如何,這件事都會成為兩人心中的一根刺,很難再拔掉。 趙氏此時也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慌忙對蘇婉解釋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我病糊涂了,婉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