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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他懷疑過瑜弟就是田惜日,但如今他越發(fā)肯定,俊逸出塵的瑜弟和這個庸俗不堪的女人絕不是同一個人,即使容貌再像,但xing格如此迥異的兩人,絕不會是一人。 而且,瑜弟曾經(jīng)幾次三番勸他毀婚,說田惜日配不上他,如果瑜弟真是田惜日,根本沒有道理勸他毀婚,因為除了他,田惜日還會想嫁給誰? 你看她看他的眼神,令他由心底覺得厭煩透頂。 明路心中暗忖:索閣,你應(yīng)該感謝我,沒讓你娶到這樣的女人。 他的夢碎了(明路番外) 兩年前的那一晚。 燈火輝煌,衣衫鬢影的夜宴中,水晶般的珠簾被偶然間撩起,她恰巧側(cè)首向簾外望來,眉眼之間光彩照人,舉止嫻雅,自然流露著灑脫的靈動。那一刻,他的心被狠狠的揪了起來。 而后,那一晚他一直心不在焉,始終期待著多看她幾眼,卻再也沒有機(jī)會看見。 索閣拒婚了,意料之中,眾人依舊談笑風(fēng)生,但他卻知道每個人的心里其實都在幸災(zāi)樂禍,因索閣沒有娶到京城第一美人,且得罪了田大人和太后。 之后,背地里也有人恥笑索閣,說他根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但唯有他知道,索閣拒婚的真正緣由。 索閣的xing格他算不上了解,但也知道幾分,此人與他年齡相仿,但卻比他更加自以為是。傅津近日里因為一座宅子的事吃了索閣的暗虧,提起索閣很是不滿,說他:不過打了幾場勝仗便心高氣傲目中無人。 他聽在耳中只是笑,但卻認(rèn)為有那么幾分道理。 索閣與他不同,倒與禧恩有些類似之處,同樣出身軍旅,同樣果斷狠辣,有種軍人獨有的戾氣。但相對禧恩,索閣不同的是,他善用自己看似儒雅貴氣的外表掩飾內(nèi)心真正的張狂傲氣(這是明路個人對索閣的看法)。 他不喜歡索閣,見到他時就不喜歡。 納蘭曾笑調(diào)侃過他:自索閣回京以來,眾人談?wù)摰脑掝}都轉(zhuǎn)移到他的身上,尤其是那些一天只知道找個好夫君的傻女人們。明路你是有些嫉妒他吧。 他笑,沒承認(rèn)但也不否認(rèn)。有時候,一些人,一些事常圍繞著你,令你生煩,但若那些人,那些事忽然不來煩你了,難免有些那一晚,當(dāng)他知道田惜日要配給索閣時,他內(nèi)心幾乎發(fā)了狂,控制不住的要遏制這場婚姻,幸運(yùn)的是,那一晚,索閣比他先到宮里,他留意到索閣的近身隨從收到了許多女子的信箋,以他以往的經(jīng)驗,很清楚那里面都寫了些什么,他立刻也寫了一封信箋,落上了田惜日的閨名,囑咐隨從找了個新進(jìn)宮的婢女送了過去。 索閣十三歲從軍,十五歲因立下戰(zhàn)功被封為前鋒參領(lǐng),后守邊疆三年,近日才被調(diào)回京城,賜封為護(hù)軍統(tǒng)領(lǐng)職,一時間門庭若市,巴結(jié)奉承者眾,但他畢竟剛回京城,對京城的一切并不了解,今晚也是他第一次參加宮廷夜宴,所以,當(dāng)這許多帶著各種熏香的信箋被拿到他面前時,也只有苦笑,正不知該如何處理。 明路此時,借機(jī)與索閣攀談,看著索閣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些信箋,微微一笑,隨手拿起了其中一封信箋,驚訝道:沒想到索閣兄當(dāng)真艷福不淺,連田大人之女,京城第一美人田小姐都給你送來了信箋,索閣兄,你可不能辜負(fù)美人恩,快打開來瞧瞧。 索閣聽明路如是說,心下不禁好奇,京城第一美女田惜日,他雖回京不久但也聽朋友提起過,當(dāng)下并沒多想,就打開來看了。 明路親眼看到索閣看過信箋后,隨xing的笑意一下子在凝在臉上,眉頭微蹙,目光變得冷暗,不屑的把信箋扔回了一旁抱著一疊信箋侍從的懷中,明路一笑,戲謔的指責(zé)索閣不識qíng趣。索閣卻道:這種女人,不識也罷。 明路笑了笑并沒多說什么。隨意聊了幾句別的,又有其他人上來與索閣攀談,他才淡笑著離開。 索閣拒婚后,出乎明路意料的,京城關(guān)于田惜日的謠言四起,有人故意散播謠言,說田惜日的壞話,那些無知婦孺是嫉妒和碎嘴的,或許是田惜日樹大招風(fēng),索閣的拒婚又成了源頭,一時之間,京城謠言滿天飛,對她很不利。 他幾番查證,得知散播謠言者竟然是田惜日的meimei田惜云。 一方面因為是她的胞妹田惜云散播的謠言,另一方面,明路發(fā)覺田惜日因為這個謠言從炙手可熱變得乏人問津,這一點對他很有利,所以他只做壁上觀。 過了一個月后,他覺得時機(jī)到了便進(jìn)宮見了皇上,請皇上作主為他和田惜日賜婚。 皇上去問了皇太后的意思,但沒想到皇太后竟回絕了。理由是以田惜日娘親病重,此時不宜談兒女私事為由,暫緩。 田惜日的娘親半年后過世了,田惜日為母守孝。此時,他自然不能去提婚約之事。 他只有等,但他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兩年。 期間,母親幾次讓他娶正室,他都無意,后來母親知道了他的心思,雖然不喜,卻也不特別反對,畢竟田惜日的身份足以與他相配。這也是鞏固家族的一次好機(jī)會,只是,他家三代單傳,百年來,子嗣不昌,所以祖上都是很早便娶妻娶妾了,他如今已十八歲,雖有了幾房妻室,但仍就無子,自然頗多受到母親的叨念。 時間匆匆而過。 等待,漸漸讓他不自覺的想著她,念著她,偶爾畫出她的樣子,那一晚的嫣然一笑,那一晚珠簾后的絕色之姿。 他一直在等待 這一等就是兩年,期間,偶然間,辦差時遇到了出身商賈之家的女子如研,一見,便覺舉止很像田惜日(他想象中的),便下了聘娶回府中。 不久之后,又在禧恩阿瑪?shù)牧髩凵?,認(rèn)識了舞伎蘭兒,乍見時,覺得蘭兒的身姿尤像惜日(他想象中的),便又納了她為妾氏。 但始終,他都無法滿足,因為他一直沒有得到他真正想要的,他一直在等待,等待那個人兒完全屬于他。 終于,兩年后,母親先入宮面見了太后,閑聊時有意提起了他的婚事,兩日后,明路親自進(jìn)宮面見太后,鄭重重提娶田惜日為妻之事,太后審視他許久,問道:明路,你為何yù娶田惜日為妻? 他答:qíng之所鐘,至死不悔。話一出口,他亦一怔。 太后沉默,她沒想到明路會說出至死不悔這個詞,太重了。 在太后心里,明路和惜日有些相像,明路為人處事圓滑,惜日待人接物靈活,明路深藏不露,惜日聰明慧詰,都是人jīng。但她喜歡聰明懂事的孩子,索閣、明路、惜日,這三個少年,她都喜歡。罷了,索閣拒婚之事已害了惜日那丫頭,既然明路真心喜歡惜日,那么何不成人之美?她最終點下了頭,應(yīng)允了這門婚事。 而他,彼時才知對她的渴望早已深入骨髓,無法自拔。 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 兩年后,十香樓。 小香梅以前是傅津府中的名伶,近來,被他安排在十香樓登臺唱戲,yù引出大羅山賊的二當(dāng)家張歸一,張歸一xing喜男色,喜歡聽?wèi)颍蚕矚g聽琴,尤其喜歡男生女像的男伶,這一久,明路放出風(fēng)聲,每日來捧戲子小香梅的場,令新人小香梅的名聲如日中天,可幾日下來,仍就不見張歸一出現(xiàn)。 小香梅唱到高cháo處,他向臺上扔了一錠銀子,卻驀然看到隨他之后,另一錠銀子是他扔的一倍大,心中忽感不悅,待抬頭去看,才發(fā)現(xiàn)二樓那個剛剛?cè)鱼y子的男子正凝神聽著戲,而他長得,竟然貌似田惜日! 那一刻,他忍不住看了再看,越發(fā)覺得那男子有七八分貌似田惜日。而那男子始終沒有看他一眼,大庭廣眾盯著一個男人看,有失身份,而且他沒有龍陽之癖,雖然京中高官貴人家里盛養(yǎng)男寵,但他不屑為之。 他壓抑住心中的好奇,繼續(xù)聽?wèi)颉?/br> 直到戲結(jié)束,眾人散了場,他與納蘭等人剛好走到樓梯口,恰好碰到了自稱李瑜的男子。 傅津說道:怎樣?這位公子長得俊吧?剛剛遠(yuǎn)看著就覺得唇紅齒白眉清目秀,這近處一看,怕還要比盈盈更勝幾分呢。 納蘭在旁萬分感慨:是啊,可惜了,就是個男的,你看他的喉結(jié),嘖,要是沒這特征,我還真以為他是女扮男裝。 喉結(jié)?明路向李瑜的喉結(jié)看去,果然。 李瑜抱拳笑道:幾位公子過謙了,小弟初次來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剛剛?cè)粲忻胺?,還請擔(dān)待。一開口,聲音低沉帶了些蘇州口音。 納蘭笑道:原來是外地人,難怪會不識得我們幾個。 幾番客套,李瑜說話很中聽,納蘭,傅津二人對這個來路不明的李瑜似乎頗有好感。那李瑜也是個知qíng識趣之人,看他們正在興頭上,便提出要請他們喝酒。 而他一句話也不想說,只是冷眼旁觀面前的這一切。 借故想攀附他們四人的人很多,并不足為奇。但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竟然貌似田惜日!這一點令他不得不暗中戒備。但若說面前這李瑜是女扮男裝卻又不像,因為他沒有耳dòng,還有喉結(jié),聲音也是十足的男xing。 但,他下意識的仍存有疑慮,暗中觀察著李瑜的一舉一動,想從中尋出蛛絲馬跡。 待到了萬花樓,明路有意地注意著李瑜的神色。 可那一晚,剛進(jìn)萬花樓時,李瑜進(jìn)門時險些跌倒,他下意識回身去攙扶,不料李瑜竟跌撲到了他的懷里,那一刻,懷中感覺到的是一副柔軟的身軀,他忍不住的心神微dàng。 那一晚,出乎他的意料,雖然這個看似青澀的李瑜明顯是第一次進(jìn)青樓,但xing格卻很是慡朗,喝酒不輸于他和禧恩,待看到她因親吻身側(cè)的女子而面露羞澀時,明路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刻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想,這李瑜應(yīng)該只是貌似田惜日吧田惜日這樣的大家閨秀定不會是這樣,也決不會作出這些事qíng的。 那一晚,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李瑜貌似田惜日的緣故,他漸漸地心醉神迷,竟然真的醉了,他許久都不曾這般醉過,醉得不省人事,醉得似乎在夢里見到了田惜日,只是田惜日卻把他的臉踩在腳下醒來后,他甚覺頭疼,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子就看見站在門邊有點驚惶失措的李瑜,奇怪的問道:怎么了? 卻聽他傻笑著回道:明郡王醒了,我去叫丫頭打洗腳水來。 洗腳水?明路捂住因宿醉而疼痛不已的額頭,迷迷糊糊的想道:是他聽錯了?還是他還在做夢?唔再次倒在了g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