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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了。 惜日的冷漠令索閣沉默了一下,他回首看了龍茗一眼,只見龍茗正疑惑的斜睨著惜日。 姑娘是不肯原諒舍弟嗎?索閣的聲音很輕,但卻透出不容侵犯的威嚴。 不是。 那又是為何?索閣的追問暗夜中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惜日側過臉去,淡淡的望向遠處的黑暗之地,回道:今日之事罷了,我不想任何人知曉,也望襲郡王和令弟從今后都不要再提起此事便是對小女子的一個jiāo代,我有些累了,想回別苑。 索閣點頭,向惜日伸出手來,姑娘放心,今日之事在下和堂弟都不會向第四人提起。姑娘若不覺冒犯,可否讓在下親自送姑娘一程? 月光下,伸過來的手很大,長滿了繭,一看便知不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惜日望著那只手道:謝謝王爺,小女子不敢有勞,還望能喚來我的侍從,接我回去便可。 那雙大手沒有遲疑便收回了,龍茗,你去叫田小姐的侍從過來。 龍茗至始至終都沉默著,靜靜的打量著惜日,聽到堂兄的吩咐,也未遲疑,點足向檐下飛去。 真是說是遲那是快,就見他正躍在空中向下墜落,與此同時,另一個身影也是快速的向他飛撲而去,一切都是剛剛好,正好壓在了龍茗的背上。龍茗做夢也料想不到會有人忽然壓在自己背上,一口丹田氣忽然一泄,直墜向下,五體朝地的撲向地面,四肢全部平鋪在地,背上還壓著一人,那一刻他幾乎奄奄一息了,用盡力氣才抬起已滿臉泥土的面容,顫抖著伸出一個指頭,指著剛從他身上爬起來的女子,喀嚓喀嚓不只是喉嚨響還是牙齒響,很艱難地發出一個單音,便腦袋垂地。 昨夜的回憶 看著奄奄一息,甚是無力地躺在地上的龍茗。 惜日心qíng大好,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衣衫上的塵土,蹲在他面前,看著他正大口吸著空氣,泥土簌簌從他臉上掉落,笑道:我們兩清了。 回首望向屋頂月光下長身而立的男子,大聲說道:王爺,記得不要把今天的事傳出去啊!她抬起手來隨意在空中揮了揮,身影輕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日午后,惜日剛剛午睡醒來,田雙為她在鏡前梳頭,門口田勇來報:龍府有帖子送來,煩請小姐過目,龍府下人正在廳外等小姐回復。 田雙開門接過帖子。 鏡中一絲嘲笑忽現又消失,惜日打開帖子瀏覽了一下,忽然忍不住竟笑出聲來。 田雙瞧見小姐笑容一怔,小姐已經很久沒這么開心的笑過,除了昨夜 昨天下午,她與田勇被龍茗點xué后,足足在一品軒立了兩個時辰,直至huáng昏。 后xué道自動解了,顧不得在旁著急許久的伙計、掌柜的和那一群七嘴八舌指指點點的茶客,也不顧得氣血正不順,一心牽掛小姐,二人立刻奔出了一品軒,急急問了路人后直向龍府奔去。 等尋到龍府,天已暗了。 恰看見那龍少正在門口迎人,夜晚,龍府四個大紅燈籠已高高懸掛,映得紅漆大門莊嚴肅穆,兩個大石獅子分立兩旁,門口白石鋪路,打掃得gāngān凈凈,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兩個石獅子中間,剛有兩個轎夫抬著一頂轎子落下,一個身著青褂子的下人急忙迎上前恭敬的掀開了轎簾,轎中下來一位公子,那公子別人不認識,但田勇卻覺得熟悉。 那公子好像是兩年前小姐讓他調查過的襲郡王索格。田勇想到小姐與那人的關系,腳步微滯,但田雙不知那是何人,直直奔向了龍茗張口要人。田雙心急口快,也顧不得旁邊有人,開口便道:你好大膽子,光天化日、縱目睽睽下居然敢抓走我家小姐,你最好快放了我家小姐,否則我們她后面的話被田勇阻止了。 龍茗正笑著和索閣說著什么,聽到田雙的話,面色立刻冷了下來,微瞇起雙眼,嘲諷的面對田雙的怒斥,剛想開口,便聽到他堂兄索閣低沉的聲音:小龍?你又闖禍了? 龍茗懶散的笑了笑,隨意道:大哥,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小事,你就不要過問了,我自會處理。 此刻田勇盯著索閣,確認他確實沒有認錯人,忽然拉著田雙單膝跪地,大聲道:禮部尚書田大人家仆田勇、田雙跪見襲郡王,還請王爺作主,煩請龍公子盡快放了我家小姐。田雙一時被他拉跪在地,正有些不滿,聽到此言,不禁一怔,忍不住看了旁邊一直被她忽視了的男子,原來他就是害得小姐一直郁郁寡歡的襲郡王。心下不禁難受,有些氣怒的瞪了田勇一眼。她不喜歡給這男人下跪。 田勇如此一報來歷,索閣便注意到了田雙對他的不滿,他看向龍茗,龍茗似乎也沒想到那女子會是京中大官之女,看著下跪的一男一女不禁冷哼了一聲,我又沒打算養著她,哼,抓了她還麻煩,我早就把她放了,她回沒回去,關我什么事。,他自然沒說,他是放了她,只是把她放在了房頂上。 田雙、田勇對視了一下,他們兩個自xué道解開便急著奔向了龍府要人,并沒回蘇州別苑去看小姐是否已平安返回,是他們疏忽了,不禁心下暗揣,難道小姐真的回去了? 田勇心下暗道:龍茗如此清高,而且在蘇州也算個有頭有臉的,如今知道小姐是京中大官之女,諒也不敢放肆,而且襲王爺在旁作證,應不會有假。即便如此,田勇仍不卑不亢的說道:謝龍公子、襲王爺不為難我家小姐,我們二人立刻回別苑查看是否小姐已經返回,若小姐仍未返回,那龍公子,在下便要不惜一切代價,讓你放了小姐!并要為小姐討回公道,告辭!他這句話把索閣也牽扯在內了。 田雙、田勇急急向別苑奔去。結果當然是沒有,當下的煩亂、憤怒自然不表,再說龍府。 田雙、田勇二人的身影消失后,索閣問道:你把田小姐怎么了? 田小姐?呵呵,大哥,你不是曾說過她是烈女嗎?龍茗戲謔的說道你到底把她如何了?索閣皺了皺眉,這個堂弟,他也沒轍。 龍茗擺弄著自己的扳指,低笑道:我把她丟在龍府后院的戲樓上了。 胡鬧!索閣一拂袖,大夸步進了龍府,一路向后院走去。 昨晚當田雙田勇回別苑后,發現小姐根本沒回來過,他二人立刻又返回了龍府打算qiáng硬要人,又是剛至龍府門口,便看見惜日推開大門,低著頭出來。 田雙第一個喊了聲:小姐!沖了上去,扯住了惜日衣袖左看右看,看到小姐沒事這才放心,一抬頭咋然看到惜日眼中滿含笑意,那種笑,是由心而發的,很快樂,很溫暖,小姐已兩年沒有這樣子笑過了。 我沒事,回家吧。惜日帶著笑意吩咐。 田雙收回了雙手,忍住心中疑惑并未多問,只應了聲:是!,這兩年,她也養成了什么都不多問的習慣,只要小姐說的,她就去作。 田勇在身后也應了聲:是!便跟在她們后面。 可沒走出幾步,惜日就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暗夜中,微風習習,四周很靜,這快樂的大笑立刻飄得很遠很遠,田雙、田勇無錯的互望了一眼,便聽見惜日揮著手說道:沒事,沒事,你倆放心,只是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一件很好笑的事,忍不住笑了,不用擔心,快回去吧,我都餓死了,你們有沒有把今天的事告訴劉mama? 田雙回道:沒有,但我們急匆匆回去找過小姐一次,相信劉mama已經知道。 唉慘了,要好好想想怎么應付她的追問了。即便是件煩惱的事,聽在田雙、田勇耳中,也覺得今夜小姐大大的不同了,小姐今天,似乎很高興,很高興。 惜日放下手中帖子,吩咐道:田勇,去告訴龍府的下人,我會準時赴龍公子之約的。 田勇領命而下。 惜日向田雙揮了揮手,可以了,不用弄了,你去準備一樣東西,一會兒和我一起去。 是什么?田雙問道。 第二次過招 一條清澈的小溪,從遠處高山上流下,流過一片樹林,流到此處淺灘,溪水清清徐緩,隱約有些小魚悠然游戲其中,其中還倒映了兩個人的影子,一個男子,一個女子。 男子開口道:沒想到你真的來赴約。語氣中有些嘲諷。 女子看著水中游來游去的小魚,幾不可見的扯了下嘴角,回道:反正,閑著無聊。 男子冷哼一聲,昨日之事,本公子若有得罪的,還望田小姐見諒。 他的話明明是在道歉,但他的語氣怎么聽都不像是道歉,本公子,這人真的很傲慢啊。 女子一笑,龍公子如此說,小女子可受之不起,再說,最后還是龍公子親自背我下來的,為此,也讓龍公子勞累了。她撇開了視線,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不提此事還好,一提起此事,男子的臉色變了又變。他收回遠眺的目光,煩躁的鎖在了女子臉上。 此刻,西落的日光透過樹梢斜照在她的臉龐,不知是她眼中的溪水還是水光的反she,映得她瞳若秋水,雙目微微彎起帶著笑意,隱約中可見一絲調皮的、一絲可愛,鬢邊垂發輕輕隨風飄起,青絲如墨垂落肩后,唯有一支發簪固于發后,由顯得,膚若凝脂,這女人聽聞是京城第一美人,果然有幾分姿色。 他又冷哼一聲,:本公子也沒幫你什么忙,是田小姐自己跳得剛剛好,不然,稍有差池,不死也殘廢了。 她抬起眼眸,與他對視,目光灼灼,笑曰:那龍公子可真是福大命大,你可要感謝我跳得剛剛好,否則,呵呵,她笑面如花:若我死了,我就變成厲鬼夜夜找你索命。若我殘廢了,那我就纏著你,讓你養我一輩子。 不知何時,女子向前走了一步,抬頭緊緊望著男子,不知何時,男子緊緊初簇起了眉頭,目光緊緊鎖住面前女子,一陣風chuī起小溪邊的細沙在他二人身側盤旋,與此同時,女子聞到了淡淡的蘭花香,男子聞到了淡淡的一股香甜之氣,忽然間二人同時忍不住對著對方打了一個大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