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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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倏然聽聞母親中毒的李端,踉踉蹌蹌從隊(duì)伍中蹣跚而出,一下子便跪倒在了太子妃面前。 “母親,您別胡說,你是不是……是不是騙我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落下淚來。 到底母子連心,見了兒子如此,太子妃心如刀割。 她把李端攙扶起來,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傻孩子,母親也不能陪你一輩子,有的路,你得自己走。” 李端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卻能看到他臉上的淚不停滑落。 這一刻,終于回過神來的朝臣們,立即把所有的事都想明白。 陳家一直歸順的、支持的其實(shí)不是太子,而是太子妃所出的三皇孫李端。 李端身上流著陳家的血脈,又年輕跳脫,扶持他,可比跟著李錦昶更能搏得錦繡前程。 難怪,難怪。 陳輕稚把一切都壓到今日,就為了讓李錦昶永無翻身之可能,讓他一敗涂地。 如今昭王無人支撐,敬王又牽扯進(jìn)謀害宜妃,殘害皇嗣之事,失去了繼承大統(tǒng)的資格。 剩下的,便是淑妃所出的七皇子。 但從始至終,淑妃和七皇子就一直眼觀鼻,鼻觀心,只在趙嬤嬤出現(xiàn)時(shí)說了一句話,便再無多言。 皇叔們都無法繼承大統(tǒng),那能繼承大統(tǒng)的會是誰呢? 眾人的目光繞過已經(jīng)被廢了太子之位的李宿,落到了李端的身上。 這才是陳輕稚今日出手的根本目的。 她要直接推李端繼承皇位。 第112章 那能繼承大統(tǒng)的會是誰…… 陳輕稚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看都不看李錦昶一眼,只看向宗令康親王。 康親王是洪恩帝的幺弟,乃洪恩帝一母同胞, 感情親厚。他今年都快五十了,早就鬢發(fā)花白,此刻站在一眾宗室之首, 端是沉穩(wěn)。 今日登基大典,大殿之上可謂是你方唱罷我登場, 鬧得轟轟烈烈,他老人家依然泰然自若, 就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李端要登基,并非真靠御林軍武力鎮(zhèn)壓, 還要靠上位者的舉薦。 這個上位者,必然有宗令康王。 因此陳輕稚誰都不看, 第一眼就看向他。 但老王爺卻不搭理,只垂眸深思, 似乎已經(jīng)睡著。 陳輕稚張了張口,剛想言語一句,對面的李錦昶卻突然出聲。 “你們口口聲聲說孤德行敗壞, 禽獸不如,僅憑這賤奴一面之詞, 即便她就是宮中的產(chǎn)婆,又如何能證明她說的便是真相?” “難道還不能是你收買她,妄圖栽贓陷害于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如此說著,兩行清淚便從眼中流出。 陳輕稚輕聲笑笑,道:“殿下, 您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如今已經(jīng)滿盤皆輸,還想要做秋后的螞蚱不成?” “您還是認(rèn)命吧。” 但李錦昶又如何會是認(rèn)命的人?他若認(rèn)命,便也不會弄這一出大戲,老老實(shí)實(shí)等著洪恩帝年邁退位豈不美哉? 怪就怪他等的時(shí)候太久,貪心不足,壞了自己的根基。 以他的身份,只要他安安穩(wěn)穩(wěn),這天下便就是他的。 李錦昶眼淚直掉,看起來也是萬分悲痛,他知道陳輕稚已經(jīng)對他生了殺心,不會再讓他好好茍活下去,便把目光轉(zhuǎn)向一直沒有吭聲的壽寧公主。 他一張口,就是一如既往地兄妹情深。 “壽寧,你且說說,咱們之間當(dāng)真如此齷齪?我們是一母同胞,從小一起長大,我當(dāng)真如此禽獸不如?” 他繼續(xù)道:“他們不了解我,質(zhì)疑我,看不清我的內(nèi)心,你是我的親meimei,你難道還看不出?” “壽寧,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你想想父皇母后,替為兄澄清一二吧。” 他這幾句話,可謂是字字血淚。 那話語里的真誠,讓堅(jiān)定的太子黨心中重復(fù)生機(jī)。 大殿之前,略微熱鬧而雜亂的聲音,隨著李金嬋的這幾句話安靜下來。 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了壽寧公主身上。 她今日跟往常很不一樣,一直沉默寡言,沒有多說一句話。 現(xiàn)在焦點(diǎn)落到她身上,她便不能再保持沉默,必須要出來說上幾句。 之間壽寧公主如同受驚一般抬起頭,略顯倉皇地看了一眼李錦昶,又仿佛害怕什么一樣,瞬間低下了頭。 她這一番作態(tài),令眾人越發(fā)好奇和關(guān)心。 李錦昶被她這一眼看得有些心慌,努力壓下心中的驚詫,依舊誠懇地問:“壽寧,你莫怕,實(shí)話實(shí)說便好。” 壽寧公主臉上一抖,往身邊的青云公主身后躲了躲,然后才道:“太子哥哥當(dāng)真要我實(shí)話實(shí)說?” 李錦昶略松了口氣:“你別怕,太子哥哥會保護(hù)你。” 壽寧輕輕握住青云公主的胳膊,這才抬起頭來,用跟以前截然不同的神情看向李錦昶。 她的目光很復(fù)雜。 有著仰慕、崇敬、眷戀,也有著讓人輕易可以覺察出的厭惡、怨恨以及憎惡。 那種感情,復(fù)雜到了極點(diǎn)。 即便立在廣場上的朝臣們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感受到奉先殿前氣氛緊張,一點(diǎn)都沒有松懈。 壽寧公主如此看了李錦昶許久,才終于開口:“太子哥哥,是你讓我實(shí)話實(shí)說的,那我便說了。” 李錦昶看著她熟悉的眼眸,心中突然一慌。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但壽寧公主已經(jīng)開口了。 “我生來便沒了母親,從小便是父皇和太子哥哥照顧我,關(guān)懷我長大,對于我來說,父皇和太子哥哥是我最親最親的親人。” “但我萬萬沒想到,在我及笄那一年,太子哥哥居然會對我做出那等禽獸不如的事。” “我好害怕。” 哪怕剛剛趙嬤嬤指認(rèn)李如嫣便是壽寧公主的親生骨rou,而壽寧公主未婚先孕,疑似與太子亂|倫之事,都沒有讓滿朝文武如此震驚過。 此刻聽了壽寧公主的話,許多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驚詫,克制不住議論起來。 李錦昶剛剛恢復(fù)了些許神采的臉上,再度暗淡下來。 這一刻,他居然意外地平靜了。 原來一敗涂地其實(shí)也不難,墻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這個道理,他應(yīng)該比任何人都明白。 陳輕稚背叛了他,他不難過,壽寧公主也背叛他,他居然也不生氣。 或許,在他內(nèi)心深處,從來就沒有真正信任過他們。 沒有交心,就談不上背叛。 壽寧公主平日里囂張跋扈,肆意妄為,但此刻,她卻如同受驚的鵪鶉,瑟瑟發(fā)抖。 那種樣子,令在場的大半女子都心生憐惜。 就連一貫同她關(guān)系不睦的青云公主,也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了幾句。 李錦昶站在那,身上冰冷冷的,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 他木著一張臉,定定看向壽寧公主,沒有錯過她眼中的怨恨。 原來,她也在怨恨自己。 壽寧公主哭了一會兒,似乎緩和下來,便又道:“我那時(shí)候年紀(jì)小,不懂事,只知道害怕,也不敢告訴父皇讓他傷心難過,便一直忍著沒說。” “可沒料到……” 沒料到珠胎暗結(jié),懷有身孕。 不得已,她只能匆匆下嫁給定國公世子,把足月的孩子當(dāng)成早產(chǎn)生了下來。 壽寧公主如此說著,哭得越發(fā)哀婉。 “是我對不起夫君,騙了他好多年,還害得他早死,我是個罪人。” 她不說還好,她忽然提及定國公,眾人才想起定國公的那封遺書,話里話外,都是因壽寧公主紅杏出墻,以至于他被人害死。 結(jié)合壽寧公主這一句話,眾臣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因他知道了朝陽公主的身份,知道了太子和宮中違逆人倫的丑事,才被太子殺人滅口。 在場所有人,心里對太子的抵觸又多了幾分,幾乎沒有人想再看到他。 李錦昶聽到壽寧說這一句,終于卸去渾身防備,頹唐地倒退兩步,一下子栽倒在地。 他再也站不起來了。 陳輕稚瞥了一眼低頭哭泣的壽寧公主,又回頭去看滿臉迷茫的李錦昶,心中倒是平靜如水。 這個人,再也無法在她心中掀起波瀾。 陳輕稚低聲對陳世明說了幾句,陳世明便命精兵上前,直接制住了李錦昶,架著他下了大殿。 這樣一來,大殿之上便只剩下陳輕稚和李端。 陳輕稚昂首挺胸,臉上再無往日的溫柔婉約,反而有一種殺伐果斷的狠辣。 她眉峰一揚(yáng),直接看向康親王。 “康皇叔,今日登基大典,天賜良機(jī),切不可耽誤吉時(shí)。” “如今宮中乃是多事之秋,萬萬不可皇位高懸,康皇叔,您說呢?” 康親王淡定自若站在那,似乎對太子妃的逼問毫不在意,又似乎早就已經(jīng)睡著,根本就沒有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