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并非一人
“哈哈哈哈哈哈,好,你這丫頭跟你爹一模一樣啊!” 這邊相談甚歡,明湖上一只明黃色的秀龍畫舫緩慢接近,與此同時,太監尖細的嗓音遠遠喊道:“太子殿下駕到。” 姬沐元面上一喜,汪衛國就是個老狐貍,他是真怕人把姜鈅拐跑了,聽見聲音拉著姜鈅的寬袖就走:“明月,我皇兄來了,走我們去接他。” 姜鈅只得過去,先轉身對汪衛國道:“汪伯伯,我先過去了。” 汪衛國點頭,自己也跟了過去,太子駕到,百官哪有不迎之理。 姬沐歌行至甲板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站在人群中的姜鈅,眸中帶上笑意。 “見過太子殿下。” 姬沐歌擺擺手:“今日不是在宮中,諸位大人自在些即可,不必多禮。” “謝殿下。” 姬沐歌輕聲詢問著身邊人春祭事宜,一聲哂笑遠遠傳來。 船艙內走出兩名俊秀人影,為首那位灼目。 姬沐辰身旁的六皇子朗聲道:“皇兄,今日你可是來晚了啊。” 姬沐歌也不推脫,頷首:“是來晚了,讓諸位久等了。” 旁邊忙有人開口:“太子殿下忙于朝政,這春祭時辰未到,自然來晚些也無妨,是我們來晚了,哈哈哈哈哈。” 一名大臣在旁邊開口,是戶部尚書,六皇子瞇了瞇眼,冷哼一聲,這是在嘲諷他們無事可做麼! 一眼看到距離姬沐歌很近的姜鈅,他調轉矛頭:“明月郡主可是很早就來等皇兄了呢!” 姬沐歌皺起眉頭,這么多人這樣說月兒....... 姜鈅不似他想象般軟弱,抬頭對著六皇子冷聲:“這就不勞六殿下cao心了,春祭由太子殿下主持,我等不恭候太子殿下,莫非要等六殿下么?” 六皇子目光一冷,還要開口,一道冷冽的目光如針芒在背,轉身看了看,卻沒有搜尋不到人。 “春祭要開始了,諸位與我一同過去吧。”姬沐歌也不管還要說話的六皇子,帶著人過去了,六皇子冷哼一聲,偏偏又不敢走。 姬沐辰一人留在最后,這個距離,隔了很多人,他看不見那丫頭的身影,剛剛那樣子....... 他嘴角勾起笑意,這才是他認識的明月啊! 春祭在春至之日舉行,祭山水天地,由欽天監算出這一年祭什么,今年算出的是祭水,三年大祭一年小祭,大祭由皇帝皇后一同,小祭便由太子代勞。 儀式舉行完之后,姜鈅帶著銀狐尋了個僻靜的地方,賞這明湖波瀾壯闊之景。 春陽散落滿湖,波光粼粼的水面晶瑩剔透,一眼望去青山與云天連接一線,岸邊嫩柳飄揚,黃發垂髫或坐或立,于岸邊嬉樂。 兩人感受到難得的平靜。 姜鈅閉著眼睛吸了一口空氣,清冽干凈,心情也不由得大好起來。 一聲冷哼打破平靜,六皇子獨自一人遠遠過來。 “姜鈅,沒想到這么多年你還是不長記性,一直纏著我皇兄,你不過就是個荒蠻之地的野蠻人而已,還妄想做我大周的皇后不成。” 小時候她們就打不來,姜鈅也沒有什么好態度,打量如今的六皇子一眼,眼神中的鄙夷清晰可見。 六皇子這個人嘴毒至極,在上一世奪嫡之前,她最多以為這不過是個只會瘋咬人的狗,隨它叫就是了。 誰知道這其實是條毒蛇,因為不滿慶隆帝不重視,積怨已久的他竟然下毒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御林軍趕到御書房時,慶隆帝中了蠱毒,全身潰爛而死,一代明君,就這樣死在了自己毫不設防的兒子手里。 姜鈅與慶隆帝沒有任何感情,可這種人,他距離自己方圓三米,她都覺得惡心。 “我想做著大周的皇后?”姜鈅嗤笑一聲,反問回去:“是我在惦記不該惦記的還是六殿下自己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是么?” 六皇子漸漸接近,居高臨下的看著姜鈅,姜鈅嫌惡的推開一步,她眼里的神色惹惱了六皇子,他一把捏住姜鈅的下顎。 “我惦記什么,我惦記什么要你管,倒是你,趨炎附勢,攀附我皇兄,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姜鈅一把打開他的手:“我就算能趨炎附勢攀附太子殿下又如何?那是我有攀附的資本,那六殿下呢?六殿下這輩子可有嘗過被人攀附的滋味。” 六皇子怒極,抬手就要打人,姜鈅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冷笑:“我知道六殿下功夫不錯,不過.........你確定你打的過我?” 姜鈅漸漸用力,六皇子疼得尖叫,她一把把人甩開:“六殿下,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您是皇子,該學的東西若是沒學會,就與二殿下好好學學。” “銀狐,我們走。”銀狐不著痕跡的瞪了六皇子一眼,跟在姜鈅身后走了。 兩人走遠,她才忍不住笑出聲。 姜鈅回頭看她:“怎么了?” 銀狐搖頭:“只是覺得,剛剛的郡主與肅寧關的郡主才真真正正是同一個人呢,郡主你不知道,上次在長公主府被長公主打了那一巴掌,屬下看您都不還手有多慌,還以為您是被王爺和王妃的事刺激太過了。” 姜鈅一怔,來京城以后她有自己要做的事,對每個人都壓抑著最真實的自己,的確是受了不少氣,她覺得該徐徐圖之,可如今.....似乎原本的那個自己行事更方便! 還有銀狐,這丫頭天天擔心她,她以前記得她十分嘮叨,如今卻不敢與她多說話,這些日子,她的確是太過忽略身邊這些人了。 微微嘆口氣,姜鈅拉過銀狐:“抱歉,讓你擔心了,前些日子我狀態卻是不好,也忽略你們許多,不過往后都不會如此了。” 銀狐一愣,眼睛就是一紅,別人不知道,她看著這些日子郡主的變化,就像是橫在她胸口的一塊石頭,如今的郡主有什么事只知道一個人當著,也不告訴府里人,她們擔憂無比又不敢開口,如今.....她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麼。 姜鈅沒料到一句話能把這丫頭說苦,伸手抱了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