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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涼薄之一胎兩寶在線閱讀 - 第244章 必須陪我活著(1)

第244章 必須陪我活著(1)

    醫院觀察室內,安少坐在會議桌旁,食指有節奏的輕敲著,不疾不徐,神色波瀾不驚,可是莫名的就是氣勢懾人。

    院長帶領一眾戰戰兢兢的專家們站成一排,他們好歹也是名震一方的名手,可是面對這個男人時,背上卻始終冒著一股虛汗。

    “確定?”

    安肆硬著頭皮出聲:“情況或許還沒有達到最嚴重的地步,剛才夫人清醒時,我已經和眾位教授替她做了全身檢查。”

    “腰部以下的神經脈絡確定有些失常,不過,到也沒有完成失去知覺,只要堅持做物理理療還是有很大的康復希望。”

    院長見安少的臉色沉了下來,連忙拋出了一個希望,如果可以,他比任何人都想趕緊把重癥特殊病房內的那人醫好,讓她趕緊離開。

    這幾天,醫院上上下下都處在高度緊張里,他這個院長都三天三夜都守在這里等消息,餓了吃盒飯,累了趴辦公桌上睡,再這樣下去,他一身老骨頭可扛不住了。

    腦科專家努力讓自己忽視坐著的男人身上懾人的壓迫力,說出身為權威專家的憂慮:“現在最棘手的地方就是夫人的大腦將會產生不可預知的后遺癥,初步診斷,夫人除了下肢癱瘓……呃,也有可能是暫時失常之外,并沒有常見的失憶、失明、失聰等癥狀,可是,夫人卻暫時無法出聲,這種情況有兩種,一種是暫時性創傷,一種是永久性損壞,前者需要時間自可痊愈,后者較為麻煩,或許……具體情況這要等夫人情況好點后,才能確診。”

    說完后,又抬頭看了一眼安少,見他神色如常并沒有動怒,腦科專家才繼續說下去,說的很詳細很全面:“當然,我和眾多教授商討過,按正常來說,夫人后續還會陸陸續續的有后跟遺癥出現,只是現在暫時還沒有體現出來。”

    安少蹙眉,看向安肆。

    安肆眉結緊鎖,沉吟了片刻才鄭重道:“大腦是人體最復雜最神秘的存在,開顱手術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創傷性副作用,更何況夫人大腦被子彈打穿,傷及了一定的腦神經組織,有后遺癥,是必不可免的。”

    按夫人那情況,能撿回一條命,實屬萬幸,他已經謝天謝地了。

    穿著無菌服的二少上前握著梁泊的手,焦急的喊道:“媽……是不是很痛,你別急,別急,你還不能說話……”

    感覺喉嚨里卡帶一樣卡住,發不出聲音出來,腦門又一陣一陣的巨痛,梁泊閉上眼,眼淚滾滾下落,她掙脫二少的手,朝著二少的臉揮了過去。

    他怎么能……用槍對著小陽,那是他哥哥!他們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兄弟,無論發生什么事,他們都不能自兇殘殺的。

    盡管梁泊因為怒,而用盡了全身的力道一揮,可她卻畢竟剛從鬼門關回來,全身都虛弱的抬手都沒有力氣,更何況打人?

    她打在二少臉上的那一巴掌,還不如說是輕撫。

    可二少知道,她在怒。

    知道她在怒什么,也在氣什么,眼眶紅了,他不后悔,只要能留住她,再瘋狂再無情的事,他也做得出來。

    唇緊緊的抿著不吭聲,卻倔強的上前強握著她的手,卻被梁泊掙脫。

    二少不放,硬要握著,梁泊不肯,使力掙脫,母子倆人仿佛在進行一個拉扯賽,一個紅了眼睛,一個淚眼盈眶。

    情到深處,無聲勝有聲。

    “出去。”穿著無菌服的安少走了進來,威嚴命令出聲。

    二少抬頭看著他,嘴無聲動了動,卻一言不發的放下了梁泊的手,轉身走了出去。

    病房內,因為他的命令,所有留守監護的醫護人員都退了出去,諾大的重癥病房內,只剩下躺在床上的梁泊和站立在那兒的安少。

    梁泊閉上眼,眼淚止不住的下,打濕了纏繞在她頭上的紗布綁帶。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樣對她?連死的權利,他都不給她……他怎么可以這樣殘忍的對她?如果她沒醒過來,他是不是會真的殺了小陽小昭?

    她不敢,不敢心存一絲一毫的僥幸,所以她不敢死,她拼命的活過來,她要保護小陽小昭。

    可是他知不知道,她有多辛苦才挺了過來?她又承受了多少痛苦才能再睜開眼睛?

    面對突如其來的死亡,她是驚愕的,是意外的,心里卻沒有恐懼。

    甚至,在墜入黑暗時,她反而松了一口氣,以為,這就是上天為她和他安排好的結局,雖慘淡,卻解脫了彼此。

    她不需要擔心小陽和小昭因為她的死而與他父子相殘,因為她不是死在他的手里。

    她也不需要再擔心自己總有一天守不住自己的心,心軟,感動,習慣,而被他征服。

    當她恍恍然的飄離了自己的身體時,她想,這樣也好,死了,什么愛恨情仇,都通通煙消云散了……

    安少一步一步走近,走到柜子前,拿出一條柔軟的干紗巾,在她病床前坐了下來,輕柔的替她拭去眼角不停流下來的淚,聲音有些低沉沙啞:“別哭了,哭濕了紗布,重新換紗布,扯動傷口會痛。”

    梁泊的眼淚掉的更兇猛,他怎么可以對她那樣殘忍之后,還能這樣溫柔?他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安少輕輕一嘆,替她擦拭的動作卻沒有停,她的淚,他拭去。

    直到許久許久,她洶涌的淚終于緩和下來,似乎是體內的水份流的差不多了,他才輕輕的伸出手,輕柔的撫摸著梁泊那光禿禿纏滿了紗布的頭,聲音暗啞、黑眸沉晦,語氣卻很柔很柔:“是不是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