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三、 重回澳門
孫俊正在碼頭上期待的等候著,他早通過發報機,知道王華這幾天會到澳門。 對于王華,孫俊是滿懷感激之情。他們家族除了孫俊一家外,其他都已經在南國西京市定居,并過上了安穩富足的生活。那怕孫俊在澳門的生活,也是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不能說富足,但是至少是足夠他們吃得飽,穿得暖。 不過,對于,王華新下的人口要求,孫俊還真是難以辦到。這些年來,孫俊積極組織廣州府附近的貧苦百姓,把他們陸陸續續分批引渡到南國,至少也有七八萬人口。而現在,王華要求他們一次性引渡上萬的人口,這個可真是難住了孫俊。 之前的人口其中五萬是白菁菁組織的天理教教眾,余下的三萬人才是孫俊辛苦游說而來的,可是那是花費了他幾年的時間。現在可好,一下子一萬人,附近的人能夠動員的基本都動員了,除非離開廣州府,去其他地方才行。可是人生地不熟,這種事情,別人也不會相信。 孫俊為難間,終于看到遠方出現和黑黑的濃煙,緊接著出現了一個鐵皮怪物。孫俊從消息中已經得知那就是他們新的輪船,可是咋一看,還是嚇了一跳。 “怎么個鐵皮疙瘩也可以浮在水面上,太神奇了。”隨同一起的其他人不由大聲叫了起來。 “是啊,是啊。聽說,這是天神的賜福,所以才能浮在水面上。”另外一人說。 “那豈不是比我媽祖娘娘還厲害!”有人驚嘆。 “那是當然。我可是去過南國的龍興之地,那里比起我們這里,好得太多了。房子高很多,街道也寬敞,還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是很有用。還有,那里的海上停留的那個叫驅逐艦的比起這個輪船是大了十來倍,嚇都嚇死你。”這個一個去過南國回來的人在顯擺。 “哇!”旁邊的人集體發出一聲驚嘆。 孫俊沒有留意這些,大步走上去,正好看到從輪船上下來的王華。 “神子大人好。”孫俊恭敬地給王華行禮。 “不要如此客氣,直接叫我名字就好。”王華趕緊拉住孫俊。 孫俊卻堅持說“這怎么行。神子大人如此尊貴,怎么好和其他人一樣。” 王華無奈,只好低聲說“到了這里,需要保密,所以你不能隨便叫,直接叫我王華就行。” 孫俊聽到了,趕緊點頭。 這個時候的澳門,雖然遠在偏僻荒蕪之地,可是由于這些日子南國的支援,成為了一個有模有樣的一個小城鎮,人口也定居了二千來人,已經引起了廣州府的注意,并且派差人來過,要求他們繳納稅金。 好在,孫俊他們早有準備,把好東西偷偷藏在葡萄牙人所在的那個島嶼,留著一個破漁村應付那些差人,才讓他們失望而歸。 現在,聽到王華的提醒,孫俊立即一個激靈,馬上慎重對待起來。 他們是在路環島登陸的,這里是華人和葡萄牙人共有的島嶼,更加安全可靠,除非熟人帶領,否則誰也不知道這個外面看上去都是叢林的島上居然隱藏著這個一個美麗的小村。 “看來這些年,你沒閑著,澳門這里的建設好了很多。”王華一路走來,發現澳門已經從那種破爛的漁村過度到了整齊的村落,當然比起南國那邊全面物資支援建立起來的村落,肯定是力所不及,但是在孫俊的手中變得初具規模,可是看到了孫俊的付出。 “你過獎了。”孫俊謙虛的笑著。 “你也別謙虛。對了,人的事情準備得怎么樣了?”王華這次過來就是為了人而來的,所以第一時間就問起了這個問題。 “這個?”孫俊可正在發愁呢,誰知道王華就直接就問了,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怎么了,有難度?”王華心里有數的說。 孫俊正準備回答,就聽到老遠就傳來叫喚聲。“孫大哥,孫大哥,你在哪里,有新人來了,正在老村村口。” “有人來了!”孫俊還沒反應,王華聽到了,就高興地說。“那我們快去看看。” 孫俊看到王華很有興趣,只好在前帶路。“好的,你跟我來。” 新村和老村是分別在兩個島上,只不過一個是島嶼,一個是半島,兩島之間隔著一個小海灣,需要乘船而過。 從島嶼到半島,卻到了另外一個天地。這里隨便豎立著房子破破爛爛,道路擁擠不堪,滿地都是垃圾,比起此前王華第一次到的時候還不如。就算是王華幫他們新建的磚瓦房子,此時也是如同掉了毛的鳳凰,黑漆漆的待在村子的角落里。整個老村就是一個貧民窟,處處可見腐敗荒涼的氣息。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此地是如此破落,你們怎么也不修整下?”王華滿臉疑問。要不是,他剛剛見過新村的模樣,說不定,他現在就大發雷霆了。 “等會和你說。我們先去看看人,他們要等急了。”孫俊看到王華臉上變色,知道他想問什么,但是這個時候也沒時間解釋。 四周的人不多,看到孫俊過來,就過來招呼。 孫俊寒暄著,領著王華急匆匆往村口走去。 村口已經停留了黑壓壓一片人群,個個饑黃面瘦,衣衫襤褸,正是趕來投奔的老百姓,大概有上百人。 孫俊看到如此多的難民一樣的同胞,眼框不由一熱,雖然他見識了無數次這樣的場景,但是每次都是忍不住激動。 “這里是澳門,大家到了這里就把這當成家里一樣,有問題可以隨時找我。來人,先上饅頭和水,給大家吃個飽。”孫俊大聲吩咐。 其他人早有準備,把熱乎乎的饅頭和涼水拿過來,對著人群分發過去。 新來的人看到熱乎乎的饅頭,不由瞪大了眼睛,有些人忍不住就強行來拿。孫俊趕忙叫喊。“大家都不要著急,一個一個來,每個人都有,管你吃飽。要是你不遵守秩序的話,那我們不能收留你。” 在孫俊的叫喊聲中,在村民的指導下,所有的新人還是很遵守秩序,一個個拿著饅頭,自顧自的開始吃了起來。 王華在邊上看著原本混亂的隊伍,在孫俊的指揮下變得井井有條,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到孫俊不再忙碌,就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就看到突然有人對著孫俊耳邊說了幾句,孫俊立即臉色突變,對著王華就跑了過來。 “怎么了?”王華問。 “官府又來人了,我叫人先帶你避避,我把他們應付過去再來找你。”孫俊著急地說。 “行。”王華隨口答應。 看著王華跟隨人躲入了村落里,孫俊這才長舒一口氣,迎了上去。 “看看,看看。上次誰說的,都沒有吃的東西,怎么現在我看到都是白花花的饅頭。” 差人是三個人,領頭的那個人對著那些饅頭大肆叫嚷著。 “劉捕頭,這個可是我們今年下半年的糧食,看著這些人實在太可憐了,所以,才不得不拿出來。我們總不能讓他們餓死了也不管吧,都是同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媽祖娘娘也叫我們心存善念。我們都是漁民,都是靠海吃飯,所以我們一定會謹記媽祖念念的教誨,出手幫別人就等于幫自己。”孫俊邊走邊說,等到了劉捕頭跟前,已經說了一大通的話。 “別整那些虛的,我就不信你們會拿出下半年的糧食來救濟別人。”劉捕頭一臉的不信。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帶人進去村里搜查。我們這個窮村子,就算你挖遍全村,也找不出多少值錢的東西來,就只有我們吃飯的家伙幾艘漁船。”孫俊一臉坦誠地說。 “你!”劉捕頭卻是大怒。因為,他前兩次就是不相信,仔仔細細搜遍了全村,卻是什么也沒搜出來,獨獨臟了自己一身,已經淪為了中山縣那些同僚的笑話。 不過,這個澳門村實在是太奇怪了,每次都可以看到人數不等的人投奔他們,可是過些天,這些人就不見人影,問他們,他們說回家了。可是回家的路上根本看不到這些人重新出現過,除非是海上。大海茫茫,又不是劉捕頭的管轄范圍,也沒人會在乎這些人的生命去向,自然沒人會追查。可是,劉捕頭就不爽了,叫他們交稅說沒錢,可是救濟這些人就有錢了,這是什么世道。 “劉捕頭,要不要和我進去搜搜。”孫俊陪著笑臉問。 “那就不必了。”劉捕頭搖頭,但是卻陰險得笑著。“不過,我這次有時間,我想在你們澳門村過幾天小日子,正好躲開衙門的那些煩心事。” 孫俊一聽,壞了。要是往常,他可以和人玩著貓和老鼠的游戲,可是現在王華正等在那里,他可沒有時間和他糾纏。 看著劉捕頭得意的笑容,孫俊卻心里鄙夷。“不就是想要點錢嗎。行,這次先給你,下次再給你挖坑。” “呵呵,劉捕頭說笑了。我們小小的村子,怎么勞煩你大駕。這是我們全村人的小意思,希望你能笑納。”孫俊說著,偷偷遞給劉捕頭一點銀兩。 劉捕頭看到從孫俊手中終于炸出來油水,心里頭自然開心,不過臉上卻還是不在乎的說。“好,這次看你們老實,我先回去了。下次,我有時間,再好好和你們談談。” 看著劉捕頭消失在村口,孫俊這才長嘆了口氣。 沒提防身旁有人說話。“這個就是你故意不修整房子的原因。” 孫俊回頭,正看到王華的笑臉。 “是啊。現在澳門名氣大了,我們總得想點法子對付官差這些人。” “別說,你這個辦法還真是不錯。要是你不給他錢就更好了。”王華贊賞說。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為我們沒時間陪他墨跡。下一次,他要是還敢敲詐,我會讓他見識下我們漁民的手段。你放心好了。”孫俊回答。 “行,我相信你。我們先安排好這些難民吧。”王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