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 英雄不能氣餒
王華一陣發泄后,閉塞郁悶的心情終于開了一個口子。張峰遞給他毛巾,他老實的接過擦洗,給他食物,他老實接過吃了起來。 張峰慢慢說起了他的情況。 原來自從和王華分道后,張峰很快就到了馬賽港。因為拿破侖才宣布起事,馬賽港還處于觀望中,張峰就把整船人都留在船上,他自己則帶著幾人考察起了馬賽港的情況。 馬賽港不愧為后世中歐洲的第二商業港口,僅次于荷蘭的鹿特丹港,不過,這個時候才初具雛形,但也是法國在地中海地區的第一大港。主要是馬賽位于法國東南沿海的利翁灣的東北岸,是一個天然的海港,南聯地中海,而北方通過公路和巴黎相連。著名的小說大仲馬寫的《基督山伯爵》就是從這里開始的,可見馬賽港的知名度。 現在的馬賽港盡在馬賽灣一帶,沿著這個小港灣分散開來,這個小港灣長達一公里,寬為三百米。商業中心是在港口北邊,而工業區卻是在港口西邊三公里外。 這個時候的工業區只有紡織、冶金和日用品三個大行業,采礦和農業不是馬賽港的經濟重心,所以沒有。 匆匆了解了整個馬賽港的情況分布,張峰就收到了王華的傳訊,知道了拿破侖已經全國起事,就連馬賽港這邊也是為擁護拿破侖的人所控制,他還遇見了從科西嘉島過來的周正從。 幾天后,得到了貝特朗那邊的傳訊,張峰很順利把這些人分批安排到了三大行業的工廠里面學習。同時,張峰積極的和當地的政府人物聯絡,把他們帶來的咖啡也順利的打入了馬賽港的上層人物的消遣娛樂中。 本來,張峰以為接下來的日子會是每天都如此逍遙,但是,誰知道卻聽到了王華震驚的消息。 “你不知道,馬賽的那些交際花個個美艷如花,豐乳肥臀的,摸上去猶如錦緞一樣,光滑又溫潤。”張峰眉飛色舞地說著在馬賽的生活,繪聲繪色的。 本來老老實實在聽的王華不由噗呲笑出聲來,白了張峰一地。 “終于好了。”張峰這才打住了他夸張的描述,低頭說。“醫生說,你這個情況需要多運動運動,可以活血散瘀。要不,我們去庭院走走。” 看到張峰的舉動,王華當然知道為了他好,就點頭答應了。 這個醫院是巴黎現在最好的醫院,技術好,地方大,環境美。 它坐落在塞納河北岸,距離市中心有點距離,但是正因為遠,所以很安靜,滿目的綠樹能撫平人們的心境,而其中點綴的各色小花,卻給人帶來希望和樂觀。 張峰和王華就坐在塞納河畔的一條長椅上。 “怎么樣,散了一會步,心情有沒有好點。”張峰舒服地伸展自己的身體說。 “嗯,好點了。”在張峰期待的表情中,王華簡單的回答。 “那就好!”張峰笑了。“想不到歐洲的冬天很是很舒服的,暖暖的,沒有我們國內寒冷的刺骨。” “這里是海洋性氣候,所以沒有那么冷。”王華解釋。 “這個還得你專業。”張峰夸獎說。“對了,我記得《基督山伯爵》也有過巴黎這邊的故事,大仲馬是不是也在巴黎定居過?” “對!”王華點頭。 “那這個時候,大仲馬是不是可能在巴黎?”張峰有興趣地問。 “他今年才12歲,他不是巴黎人!”王華給了他一個無知的表情。 “哦哈哈,我還以為他已經開始寫《基督山伯爵》,原來還是一個小屁孩。”張峰自己打著哈哈。他心里頭還想和大仲馬探討下關于情婦的話題呢,這個時候的法國可是很流行這種嗜好。 “今天是什么日子?”王華問。 “今天是12月25日,也是拿破侖重新進入巴黎的第六天,也是西方的圣誕節,可熱鬧了,和我們春節差不多。對了,再過幾天,就到了我們的春節了,也不知道國內大家都在做什么?” 又是一個春節了,本來是一個團圓的日子,可是他們卻遠在異鄉,更慘的是吳隊是永遠沒有機會和他的家人團圓了。 王華想到這里,不由黯然神傷,默默低著頭,把頭埋在衣服里。 “又怎么了?”張峰看到了,問。“怎么,想家了嗎?放心,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去的。” 王華卻是不言不語,又回到了出來時剛剛的狀態。 張峰繞了繞頭,不知道王華為何突然沉默,但是想來是真的想家了。 “回去吧!”在張峰還沒想明白的時候,王華卻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回走。 “等等,你別走太快了,你傷都沒好。”張峰在后面一邊趕一邊叫。 圣誕節,拿破侖為了慶祝這個節日,特別邀請了各路名流齊聚皇宮,王華和張峰當然是邀請行列中,但是王華沒有興趣,只好張峰一個人自己去了。 王華聽著皇宮那個方向的喧鬧聲,自己一個人卻在醫院里慢慢散步,突然想起了一同受傷的貝特朗伯爵和其他人都在這個醫院,去看望一下好了。 那天的事故,除了拿破侖有限幾個人輕傷外,其他人不是重傷就是陣亡。重傷的名單就有王華以及他認識的貝特朗和奧爾良市長,不過,奧爾良市長被救出來的時候,就被拿破侖就地格殺,被殺的還有幾個被救出的雜技女子。 貝特朗伯爵比王華還嚴重,雖然沒有昏迷,但是全身上下基本沒有不痛的地方,最嚴重的是腹部進了一個金屬片,這幾天才做好手術,只能躺在床上修養。 “來了,坐吧!”貝特朗雖然不能起身,但是精神還是很硬朗,笑著招呼說。 王華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張峰去參加拿破侖舉行的慶功會去了。 王華慢慢坐了下來,他現在手已經放掉了石板,但是需要小心一些。 “那天真是謝謝你了。”貝特朗真誠的道謝。要不是王華,死的人會更多,而且要是拿破侖有個好歹的話,那真是萬死莫辭。 王華點點頭,回答說“這是我該做的。” “好,那我就不矯情了。”貝特朗大方的說。“今天不是有慶功會,你的身體應該可以出席的,你怎么沒去?” “不喜歡!” “呵呵。不管你去不去,你們的恩情,我們的皇帝陛下心里明白,必有重謝,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的話,可以和我提提。”貝特朗周到地說。 要求,什么要求都沒用,因為都換不回吳豐的性命。 王華的臉上落寞而孤僻,老狐貍的貝特朗自然感覺到了,想了想,仿佛明白了。 “你是在為了你們死去的人傷心嗎?”貝特朗直接問。 王華猛然抬頭。自從第一天和張峰見面談到吳豐的死訊,其他時間,大家都避開了這個敏感的話題,直到貝特朗現在的直言不諱。 “大道理我就不講了,人總有生老病死,沒人可以逃避這個結果,只不過有人在我們不想他離開的時候離開。對于至親之人來說,任何時候,都不愿意放棄,只不過生命從來不是我們能夠左右。既然是我們不能左右的事情,那么我們耿耿于懷,怨聲載道又有什么意義呢,它能夠改變嗎,它會重新輪回嗎?它只會湮滅在歷史潮流中,消失在滾滾時間長河里。” 貝特朗的聲音醇厚穩重,婉婉道來,慢慢莫過王華的心頭,王華的身體。其實,這個道理王華都懂,他只是在傷心失去吳豐這個人,更因為他救他而喪命,不知道怎么面對吳豐的家人。 是啊,事情都發生了,再痛苦還有什么意義呢?它改變不了任何東西,只是改變了他糟糕的心情。 事情很有很多很多,近的就有在法國的戰斗,遠的是龍國的未來。 “謝謝。”王華突然道謝。 “呵呵。”貝特朗露出慈祥的笑意。 “那我改天再來拜訪,希望你很快康復。”王華對貝特朗微微躬身。 離開了貝特朗那里,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張峰已經回來了,正在房間里不停的踱步,看到王華推門進來,開心的迎了上來。 “怎么了,今天很開心嗎?” 張峰看到王華主動招呼,驚訝的看著他。 “和我說說,今天圣誕節宴會上都發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王華自己找了椅子坐下來。 “好啊,好啊!”張峰很高興王華的改變,當即拉過一條椅子,坐在王華對面開心地說了起來。 深夜了。王華躺在床上,透過窗戶,看到了庭院里明亮皎潔的月光,突然想到了一首關于月亮的古詩。那是李白的關山月,王華不由嘴上輕輕念出來。 “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戌客望邊邑,思歸多苦顏。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