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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來。” “要是你忙呢?” “茴茴自己來?” “可是我想要和你一起欣賞美景,品嘗美食,分享美好。” “噢?”男人故作驚奇,抬起眼詫異道:“我以為你更愛自由。” 唐頌撐著下巴,嘆了一口氣,“確實是愛啊,可是美色誤人,我這不是有你了嘛?” “茴寶。”秦桁捂著唇笑出聲,“你今天……好蠢。” 唐頌不理他,兀自說著:“我能問個問題嗎?” “嗯。”秦桁朝她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她繼續。 “為什么你在山上有間小屋?” “狡兔三窟?” “您對自己的定位真精準······”唐頌嗔道。 見小朋友滿臉寫滿了認同,秦桁一哂,認真解釋道:“小時候常上山和老屋主一塊兒,放羊,騎馬,算是忘年交。”思及老先生略帶“傳奇”的一生,他繼續與她說道:“Oskar,老屋主的名。曾經是第三帝國潛艇兵,夜以繼日的海底作業全靠毒品支撐。你知道的,拜耳曾是德軍毒品生產商。二戰前期,德軍閃電戰火拼告捷,毒品有一半的功勞。” “嗯。”唐頌點頭,等待他繼續。 “那時,他和我說‘你知道嗎,Filex,我從來沒暈過船,可是在海底的那幾夜,我恨不得和潛水艇同歸于盡。毒品帶來的亢奮,與勁頭過后的疲乏,那種矛盾感是我這一生都不想再有的感受。’”對面的小姑娘聽得入神,一點沒有剛才抱怨他坑她的樣子。 秦桁微微一笑,緩緩道著:“上岸后的Oskar缺失了一部分記憶,他不記得水下作業時自己去過的海域,每次回憶都是一片茫然。” “后來呢?” “他作為幸存者因為沒有犯罪而正常生活。” “參加過戰爭的人,真的可以正常生活嗎?”唐頌反問。 “不能。”秦桁很是見不了她明艷眼眸中的那些哀愁。 他伸手,改成撓她的下巴,像是在逗西門子,“所以他到處旅行,走走停停,最后在一個奧地利的療養院里邂逅了一個心理學實習醫生。” “可惜他們也只是邂逅,而無后續?” 秦桁用眼神示意她,回答正確。唐頌聳聳肩,“這都是套路。” 他被逗笑了,卻又馬上正色道:“還聽不聽?” 于是對面女娃兒瞬間變得坐姿端正,乖巧可人。 “他找到這里的時候,醫生已經結婚,生活幸福。” “所以……?” “所以他一個人放牧,種花,悠然自在,過完了一生。” 唐頌晃了晃腦袋,“一輩子沒有開口的愛?” “嗯。” “后悔嗎?”她惆悵地說著:“未曾說出的愛,也許對于雙方都是遺憾。” 她說完話,秦桁露出了一個怪異的表情,“寶貝兒,這事兒你估計得問當事人。” 風花雪月瞬間散去,唐頌氣得想要背對他。 火車停在了小屋的不遠處,兩人走近,唐頌雙眼之中早已只剩欣喜:“夜班經理!” 房門應聲關閉,秦桁邊脫外套邊往里走,“我早就猜到抖森和你的胃口。” “才沒有!”她還在打量小屋,就像是對秦桁一樣,越看越喜歡,“這個屋子的裝修風格,和《夜班經理》抖森的小屋很像。” “嗯。”秦桁走到她的身旁,牽著她的手往房間走,“冰箱里應該還有吃的,我給你做點吃的?” 唐頌抬頭往透明的天窗上看了看,拒絕了,“可是天氣這么好,我想去外面看看。” 小孩兒變得做作了,秦桁暗自思忖著。 “演技不準用在我身上。”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還這么不走心,想從我身上賺粉絲票房?” 唐頌拍開他的手,“沒情趣的老男人。” “我沒情趣?”秦桁停下手中的動作,面帶微笑看著她,“你確定?” 大有讓她上手探虛實之勢。 秦桁放了唐頌去玩,她便一個人閑晃蕩。半山腰住戶不少,只是雪地里的房子雖美,卻少了幾分生機。十來分鐘,在小屋附近繞了一圈,她往回走。 “Hello?”屋子前站了一個人。 “Hi.”女人和她揮了揮手,解釋道:“我是屋主的朋友。” 原來是客。唐頌掏出鑰匙,禮貌地把人迎了進門,“Filex在屋,快進來吧。” 唐頌認真做著女主人應盡事宜,便錯過了陌生女人臉上復雜的變化,“噢好,謝謝你。” “Filex——”唐頌給女人倒了杯水,轉身進廚房找親桁。 “為什么突然這么叫我?”秦桁在給沙拉擺盤,沒抬頭問著。 “入鄉隨俗嘛。”料理臺上的微波爐里,芝士焗飯的香味撲鼻,唐頌彎腰邊看邊說:“來了一個你的朋友,大美女噢,快出去看看吧。” “大美女?”秦桁把盤子端給她,“我怎么不記得這樣的朋友。”話雖說著,腳步未停。 “Lila?” 中意他許久,與他相愛亦多時,察覺他語氣里的那些變化易于生活中絕大多數事。本是跟在他身后的唐頌腳步怔住,愣在原地,“我,我去臥室等你。” “茴——”秦桁喊不住人,年輕人的移動速度總是快過他的念想。 “好久不見。”他坐下,與對面的女人說道。 “好久不見,Filex.” 約莫有十年了,不見不聯系不知道生活的點滴。他不是一個愛過就算的人,關于她,仔細回憶,腦海里還是會有印象:頭發短了點,兩腮比從前更凹陷,利落只增不減。 “什么時候回來的?” “那是你的女朋友嗎?” 男女聲同時響起,宛如默契老友。Lila笑著抿了口茶,“她很漂亮。” 秦桁回頭,盯著剛才唐頌跑開的方向點頭,“嗯,很漂亮。” 上山與他偶遇,本欲和他聊聊近況。可是見面才發現,他的好壞都在臉上。是幸福吧,他看起來一點也不輸十年前。 依舊那么帥氣,吸引人。依舊,令她心動。 眼看分分秒秒走遠,唐頌趴在臥室沙發,心如亂麻。 終于。 “哐——”大門關閉。 同時。 “噠——”臥室開起。 秦桁送走了Lila,回身就見墻邊有人半抱,神情緊張。忍住笑意,上前牽人,“飯吃了嗎?” “嗯。” “飽了?” “嗯。” “再吃點?” “嗯……”唐頌拍開他的爪子,逃開他的懷抱,“我又不是豬。” “吃醋了?”他換了話題。 “才沒有。” “嗯?” “好吧……看情況。”她撥了撥衣服,莫名緊張。 “怎么說?” 扔掉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