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母系苗疆 第三零章
騎著追風,一路緩緩而行,于傍晚時分,我終于到達距離大理最近的一個小鎮;尋得一個僻靜寧靜之處,突然轉身,對著十余米外劇烈波動的空氣,口中厲聲喝道:“丙一,出來,不用鬼鬼祟祟的隱了。”左掌也對著他隱藏的地方,威嚇地做了一個發功的動作。 “善良的主人,不要啊,丙一立即出來。”立即,一個還稍顯稚嫩的聲音,在丙一隱身的地方傳了出來。 十歲有余,身著短衫長褲,就像他所在的天支,丙寅令主(阿忠)那般忠厚誠實面貌的少年,將隱藏的身子從空中顯露出來,一下子飛到我身邊,躬身行禮道:“主人,丙一到,請吩咐。”一張小臉上,興奮、尷尬、羞怯的表情應有盡有。 我突然笑了起來,口中說道:“呵呵呵,不用拘謹,就是你們的大首領甲子令主,也無法在本公子身邊遁形的,你小小年紀就是令主之下丙隊之首,以后前途絕對不可限量。”鼓勵的話語,讓丙一眉開眼笑,連連點頭。 這個時候,一陣陣鬧哄哄的聲音,穿過面前形狀彎曲猶如龍爪的龍爪槐,鉆進我們耳中;其中還夾住了青年女子斷斷續續的嗚咽哭泣聲,傷心得如喪考妣;可一個個老少爺們兒,七姑八婆,口中yin穢粗語卻不斷噴灑,讓那哭泣的女子更加傷心,哽咽之聲也越加響亮。 如此多的人,欺負一個柔弱女子,聽得我暗暗皺眉,心下不爽;右手一抖,將韁繩交到了丙一手中,口中同時問道:“丙一,你的搭檔寅一,前去探聽前面的消息,現在還沒有回來嗎?” 話聲剛落,一個年齡稍長,河與丙一面貌相近的中年就來到我身邊,躬身回稟道:“主人,前面郊外有座莊院,莊中八百余口人,在半個時辰之前被人毒死了,在莊門之前,還留下……留下……”吞吞吐吐的寅一,閃爍的眼神似乎不敢看我,而又暗暗地觀察著我面部表情。 “哦,這個莊院,難道連一個活人都沒有被留下?寄話之人,是對本公子下了戰書嗎?”聽到使毒之人的狠厲手段,我腦中突然想起使毒厲害的五毒教,而自己一起恰好與她們有個三年之約。 點點頭,又連忙搖搖頭,看到我催促的眼神,似乎還心有余悸的寅一,才對我說道:“主人,有一個活口留下。莊中那個少夫人,恰逢回家探訪娘親去了,所以沒有被敵人迫害,但等她回到莊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下毒之人離開的身影,也是因為讓她給主人傳話,所以才僅是中了毒,但離死也不遠了。” “你們二人慢慢前來,我前去將余毒清理干凈。”施展輕功,急速穿過面前數百顆龍爪槐林。 身靠在林邊一顆龍爪槐上,我看到面前那座死氣沉沉陰風灑灑的龐大莊院。 在莊門上,掛著一塊柳體寫有“苑林”二字的巨大門匾;可隨著接連的嗤嗤的聲響,門匾在一陣青煙之后,就急劇縮小;仔細一看,原來在上面正有兩只凹凹凸凸的丑陋蟾蜍,沿著四周在不斷地翻騰打滾,絲絲毒涎液沉浸在上面,腐蝕著整個牌匾。 眼神向下望去,大理石鋪就的精美院壩上,堆滿了一具具漆黑的尸體;在莊門下方,一個柳腰風骨的白衣少婦,正抱住唯一一個倒在石梯上的中年婦人,一手抓住婦人的衣襟,另一只手緊捏著一卷布條,埋頭枕在她胸前傷心地哭泣著。 “哎,這個掃帚星,去年剛進苑家的時候,就克死了丈夫,現在連苑家所有人一起克死了。”在人群中,一個婦人用她那獨有的刻薄聲音說道。 眾人都是一陣附和,揭露掃帚星少婦往日的斑斑劣跡;突然,一個地位似乎很高的白發蒼蒼的老頭子,走到眾人身前,語氣憤恨地提議道:“所有的父老鄉親們,我們必須將這個可惡的掃帚星逐出苑林城去,否則所有人都會被災星照顧的。” 站立成外三層,內三層,一個個落井下石的鎮民,都高聲地附議了起來,紛紛高聲含著將婦人驅逐出苑林城,并要求婦人立即就離開小鎮,可貪生怕死的愚民們,沒有一個敢越過成堆的尸體,將少婦驅逐。 哭泣的少婦突然抬起那張被毒素染得濃黑的鵝蛋小臉,精光閃閃的鳳眼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一股威嚴的氣勢,壓制得全場鴉雀無聲,口中尖聲叫道:“夠了,你們這些混蛋都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否則,我就對各位不客氣了。” 搖晃的螓首,急劇起伏的腰身,讓眾人從那張漆黑的臉上,只看得見那對明亮的眸子在移動著,顯得無比詭異;尖利的聲音,帶有淺淺的震耳欲潰的真氣,讓所有人的都感到身軀陣陣顫抖,不禁再次被少婦的神秘所震懾,一個個都四散逃串。 少婦頭上那對毒毒的蟾蜍,似乎也受到了少婦真氣的吸引,在這時候發現了一個新的蠶食對象,不約而同地直射向她,直對那雙明亮純潔的雙眼而去。 耳邊熟悉的呼呼聲響,讓少婦條件反射似的伸出食中二指,直點向蟾蜍的雙眼,可眼神剛接觸到身邊一具具漆黑的尸體,又無力地放下了,似乎是向著命運屈服了。 如此情況,讓早就看得不忍的我,右手快速地采擷下兩片槐葉,身體飛向少婦,手指快速甩動,射向那對距離少婦不足三尺的蟾蜍。同時,左臂伸展,我也將少婦的身體抱在了懷中,退到莊門石梯之外,對神色萎靡的她說道:“夫人,你如此一心求死,難道不希望為親人報仇嗎?” 被我攬在懷中的少婦,纖細無骨的 柳腰,無比柔軟,稍有幾分僵硬,好像她很少接觸過男人的懷抱,更有難掩的慌張。 抬起一雙纖細十指,將滑落到面前的幾搓秀發抹到耳際,少婦螓首搖晃,嘴中驚疑地問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什幺要救下小女子的這條賤命?”而這個時候的一對蟾蜍,正好被我當作暗器打出的槐葉釘在了一邊的木柱上。 雖然如此,淡少婦眸子中還是有一絲期冀的亮光升起,讓我明白她更像存活下去,口中嘲諷地笑道:“夫人,賤命,誰人是賤命呢?所有人的性命,都是平等的,同樣的珍貴。至于為什幺要救你,道理更加簡單,因為我不殺伯夷,伯夷卻因我而死,我既然讓無辜的苑林死去了八百余人,現在當然必須救下最后的一條人命。” “哎,她的手段太狠毒了,僅因我沒有準時完成約定,就讓這些無辜之人,做了她試驗自己毒藥的犧牲品。”年余不見,心中對那個充滿野性的何鐵手,有一些懷念;她現在肯定隱藏在暗處,得意地看著我的笑話。 少婦現在終于明白了過來,眼神之中充滿驚恐之色,口中怯怯問道:“你不會將我也一起殺害吧?你不能殺害我,我還要為婆婆報仇的,不能讓那個壞人好過。”一雙看向自己婆婆的眸子,充滿了堅毅的光芒,連她此時受到了毒傷都忘記了。 “放心吧,對于殺害手無寸鐵的無辜之人,我還是沒有興趣的。你聽說過五毒教嗎?憑你這點淺薄功力,怎幺樣斗得過那個狡猾的何鐵手,更不要說她身后狠毒的老虔婆。”聽見少婦終于堅定了報仇的信心,我終于舒了一口氣,繼續給她樹立存活下去的目標。 少婦似乎也聽說過五毒教和何鐵手的顯赫威名,身體一陣顫栗,雙眼哀求地望著我,口中說道:“少俠,不,主人,你救人救到底,將也教導一些高深的功夫給詩韻好嗎?主人,詩韻會做很多事情,原來就一直伺候婆婆,一定會將主人伺候好的。” 少婦那好聽的名字,讓我幾疑見到了馨韻和玉韻,連帶地對她的好感也增長了幾分。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紫氣仙實,我對少婦說道:“你吃下一顆,不但會將你體內所有毒素清除干凈,更會讓你內力增長數分,以后修煉也會事半功倍。” 將手掌中殘留的仙實氣息,快速地推向一邊的尸堆;掌風走過之地,所有的尸體都恢復了正常之色,直挺挺地擺在院壩中。 引人欲嘔的渾濁空最新網址找回……6u6u6u.ㄈòМ氣,一下子就變得清新起來;少婦那漆黑的面貌,也緩緩開始變得白皙起來。一張吹可彈破的鵝蛋小臉上,尖細柳葉眉下的那雙美麗鳳眼升起氤氳霧氣,似乎在感傷自己的命運,也似在感激我的行為。 輕微抽動的晶瑩瓊鼻,欲張卻閉的櫻桃小嘴,都直對著我,小家碧玉的素雅魅力展現得淋漓盡致,雨打梨花后的殘韻風情讓人忍不住憐之愛之。 俯視的效果,讓我從少婦白衣大大張開的領口,看到了里面那對堅挺的新撥雞頭,挺翹堅實,直沖覆蓋在上面的那層薄薄的淡綠褻衣,在上面撞出了兩個凸點。 而隨著少婦身體恢復正常之后,領口也飄逸出一道道淡雅馨香,雖不濃郁,可卻勝在味道鮮美,對我心底的沖擊比濃郁rou香反而更加的強烈,讓變成安祿山之掌的右手也禁不住蠢蠢欲動,伸到她滑膩柔軟的后背上,在上面輕撫了起來。 輕柔的撫慰,讓少婦的玲瓏嬌軀立即顫抖了起來,鼻息急促,雙眼嗔怪地地斜視了我一眼,似乎在責怪我的多余動作;我連忙將掌心抵觸在她的命門xue上,運轉功力,口中對霞升雙頰的她吩咐道:“集中精力,暗記真氣行走路線,我幫助你化解那些仙實之氣。” 這個女子體內經脈,似乎天生就被打通了一般,真氣行走顯得無比暢快,我心中對她的身份也感到無比好奇。 跟隨在身后的丙一兄弟二人,終于在時準時的出現在莊前。寅一看到面前院壩中的清凈模樣,驚訝得難以說出話來,可突然有變得無比興奮。 “主人太厲害了,解毒之能更是天下無雙!”感嘆的時候,滿臉都是崇敬神情,還有一股堅毅之態,似乎做下了一個有關人生的重大決定。 看到摸摸索索到來一對兄弟的表情,本對二人臨陣不及格表現的我,也在心中表示了原諒,吩咐道:“詩韻將做的事情,你們二人都一起做完,作為對你們二人今天的懲罰。尸體放在右側燒掉,就地掩埋吧!” 領命而去的兄弟二人,也許對鎮民們施展了拿手的威逼利誘,半個時辰不到就“請到”了數百人;那些健壯青年甚至連建造墳墓的石頭都一起搬抬了過來。 一個時辰之后,一座人余高的青花合墓佇立在莊院的西側,眾人就像抄家般隨意挑揀莊中東西,個個都對二人感恩戴德,更是將我捧上了大善人之位,然后才滿載而歸的離開了;丙一和寅一從追風背上拿過酥餅和酒袋,送到我面前。 那對美麗的睫毛,閃動數下,詩韻才緩緩睜開一對美眸,望著遠處那座新建的墳墓,神情呆滯,口中反復喃語道:“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害了他們。” 嬌軀一陣扭動,讓她肚子中發出聲聲“咕嚕咕嚕”的鳴叫。 丙一連忙遞上酥餅,獻媚地說道:“夫人,人死不能復生,保重貴體啊!” 看到詩韻嬌羞地收下自己的心意,他臉上滿是陰謀 得逞的暗笑,還對旁邊似有悔意的丙一,擠眉弄眼,表功煊赫著,也讓少婦詩韻露出了絲絲淺笑。 等著餓極的詩韻吃完之后,我才對她說道:“你娘家距此處應該不遠吧?憑你現在的功力,可以安全地回到家中了。” 聽見我逐客的話語,少婦詩韻的臉上,立即浮現出哀婉的凄色,熱淚盈眶,楚楚可憐地問道:“主人,你為什幺要拋棄小婢呢?小婢娘家之人,都懼怕了小婢這個掃帚星,小婢回去的時候,從不讓小婢進入家中,只是在院外與娘親見一面罷了。”說著,她還將那個一直緊握著的布卷遞到我手中,似乎在暗暗提示:一切都是因為我,才讓她成為一個無家可歸之人。 哀怨深深表情,悲慘的身世,看得一邊的丙一同情不已,不禁用哀求的眼光看著我,正要張嘴的時候,卻被暗暗觀察,很少說話的寅一制止住了。 面前小腳微墊,滿臉哀傷,雙眼水靈的少婦詩韻,給我一種更深厚的憐愛之感,望著身后早已“賊去樓空”的巨大莊院,感喟地說道:“好吧,反正我也會去拜見五毒教教主,你也可去順帶地去找她討個說法。” 聽見我回答之后,丙一立即將身邊的枯草點燃,快速地奔在莊院四周點起火來。伴隨著那嗶嗶啵啵的聲音,我讓詩韻騎上追風,向鎮中寅一早已預定好的客棧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