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明真相
“恩……不能這么說,但基本上也應該是機會渺茫了。”玉染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口潔白的貝齒,一雙美目明艷動人。 南宮惜玉聞言,有些遺憾,“那好吧,看來這次又得就此別過了。” “是啊,希望公主能夠在這兒過得更自在些吧。至少,可不要再像如今這么狼狽了。”玉染挑了挑眉梢道。 “好啦,我知道了,秋染你就不要再嘲笑我了,我這可不是不小心嗎?下次誰再敢這么對我,我直接跟她打一架好了,看她們還惹不惹我!”南宮惜玉故作兇悍道。 玉染輕笑兩聲,終是不再言語。她的神情恢復平靜,眼底也是漆黑如常。 她往后稍稍退了兩步,隨后慢慢朝著還躺在床上的南宮惜玉作了作揖,神色與姿態皆是風雅而溫和,讓人賞心悅目至極。 作揖完畢,玉染颯然一笑,輕輕拂袖,便是轉身而去,毫不拖沓。 南宮惜玉也是沒有再說什么,她的目光在玉染身上流轉了一下,直至看著玉染的身影消失不見,才收回目光,神色里帶著幾分遺憾。遺憾的是,與一位相談甚好的朋友再次分別。接下去,就得是她自己一個人在這宮里繼續奮力過下去了。 玉染離開了,而南宮惜玉的貼身婢女綠茵也走了回來。 南宮惜玉躺在床上斟酌良久,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隨口問起綠茵道:“綠茵,你認識剛才那位紅衣裳的姑娘嗎?” 綠茵想了想,隨即點頭,“娘娘,綠茵認得的,那位姑娘是君上從聞名江湖的紅月閣請來保護四皇子殿下的貴客。因為前陣子四殿下遇刺,記憶受損,不讓任何人靠近,連四殿下的貼身侍衛都不行。所以君上才想,若是能夠請得以易容術出名的紅月閣中人來易容成寧國攝政王的模樣,或許會讓四殿下覺得親近一些。那位紅衣姑娘年紀雖輕,可本事卻是極為厲害的,之前紅衣姑娘剛來的時候,宮里也有不少人聽說了這個消息,后來還經常有在宮里撞見她走動的,是個性子極好的姑娘。” “紅衣?”南宮惜玉被綠茵伺候著稍微起了些身,她頓了半晌,陡然疑惑道:“那位紅衣姑娘的真容便是剛才的模樣嗎?” “真容?應該……不是吧。因為平日里紅衣姑娘進出云華殿似乎都是那副模樣,所以那應當是寧國攝政王的模樣才是。至于紅衣姑娘的真容,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自當是沒有緣分瞧得見了。不過,紅衣姑娘那般姿態與風華,想來容顏也定當差不了寧國攝政王多少。”綠茵答得極快,笑得格外甜美。 聽綠茵這么說完,南宮惜玉倒是一下子愣住了。 因為她還記得當初玉染也有裝扮過其他的模樣,而卸去了易容的玉染,正是剛才的模樣沒錯呀! 可偏偏,現在綠茵居然說那是玉染裝扮成寧國赫連玉才有的容顏。要是這張臉是赫連玉的臉,那當初在還未進宮時她瞧見的玉染,莫非就是已經裝扮成赫連玉的了? 這怎么可能啊!誰沒事兒平日里就裝扮成別人的模樣過日子? 所以說,現在在南宮惜玉的心中似乎好像慢慢升起了一個比較不可思議的可能…… “綠茵,這幾日宮里可有什么事要發生?”南宮惜玉忽然問道。 綠茵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有是有的。” “是什么事兒?” “是四殿下要作為華國貴使前往商國了,這應該是宮里傳得最大、最重要的一件事了吧。”綠茵說道。 “四皇子……”南宮惜玉突然沉默了。 “前些日子還說四殿下一直身體不適,看來如今已是大好了。聽大臣們說,四殿下的記憶似乎也是已經恢復如常了,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畢竟,四殿下向來是猶若天人一般,才謀皆是令人敬服,若是當真因為那刺客一事大病不起,可真叫人覺得可惜了。”綠茵笑著說道。 南宮惜玉微微皺眉,似乎是腦海中恍惚著察覺到了有些事情之間的關聯,“四皇子……紅衣……” 綠茵聽見南宮惜玉將這兩個名字擺在一塊兒,她歪了歪頭,驀地說道:“娘娘,紅衣姑娘是君上請來保護四殿下的,所以應該會同四殿下一道去商國吧。但是這些我也不清楚,娘娘是和那位紅衣姑娘相識嗎,不然那位紅衣姑娘也不會來特意看娘娘了吧?” 南宮惜玉抿了抿唇,她覺得自己好似是抓到了最關鍵的一點上。 秋染、紅衣、裝扮成赫連玉的容顏、秋染的真容、秋染的態度、秋染與四皇子之間的聯系,這樁樁件件摻和在一起,南宮惜玉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個有些不可置信的可能——或許,她所認識的秋染不止是紅月閣的閣主,還是真正的寧國赫連玉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雖然有很多細節還不能一一還原,可整件事情就都能說得通了! 天吶!不會吧? 這么說,和她一直打照面的人竟然是真正的寧國攝政王赫連玉? 南宮惜玉想到此處,簡直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的眉眼擠在一塊兒,蒼白卻仍然秀美的臉龐上露出了一副古怪的模樣。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呀?是綠茵……有哪里說得不對嗎?”綠茵見南宮惜玉的臉色不斷變化,她的心里也是有些緊張起來。 南宮惜玉聞聲立馬回過神來,她朝著綠茵搖了搖頭,“沒什么,你說得都很對。” 她話畢,目光遠遠地朝著半開的窗戶外望去,一時間竟是沉默下來,也不知到底是在思量著些什么。最后,她笑著輕嘆了一口氣,對綠茵道:“綠茵,幫我去君上那兒傳句話吧。” “什么話,娘娘請說。”綠茵福身道。 南宮惜玉靜了靜,下一刻櫻唇輕啟道:“就說——‘好’。” 玉染往回走的時候,天色已經入暮,玉染就在斜陽的披灑下踏入了云華殿。她整個人都映照在彩霞之下,一身紅衣更是奪目,讓她的神姿更添了幾分耀眼。 走進殿內,玉染瞧見的是容襲仍舊慵懶地斜靠在床上,慢悠悠地翻閱著手里的書卷,似乎只是一本普通的雜記。 似乎是瞧見玉染的歸來,容襲那一張溫潤無暇的容顏上立刻展露出了一副頗為無害的笑容,“阿染回來啦。” “恩。”玉染隨口應了一聲,便已是走到了床側。 容襲立馬放下手里的書卷,笑盈盈地伸出雙臂去拉玉染。直到他終于心滿意足地將玉染摟進懷里,這才饜足地開口道:“怎么樣,事情都搞定了?” “你說得?”玉染挑眉反問。 容襲咧嘴一笑,將下巴擱在了玉染的肩膀上,鼻息間貪婪地嗅著玉染身上的幽蘭香,“阿染都親自去了,豈有辦不成的道理?” “那你還問。”玉染側眸瞥了他一眼道。 “那不是正好可以尋到個機會夸一夸我家夫人的聰慧才智嗎?”容襲幽深的眼底浮現了濃烈的繾綣溫柔之色,而笑意也是不斷加深。 玉染眉眼斜飛,玉手輕輕地往身后的容襲肩上推了一把,故作煩悶道:“真是不想聽你說話。” “這可不行,要是阿染都不愿意同容襲說說話了,那容襲豈不是要一個人悶死在這云華殿里?”容襲面露委屈道。 “過兩日就要去商國了,我看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么讓自己這個剛剛解了毒的身子恢復過來吧。這么病懨懨的,我都不想帶上你了。”玉染轉過身子面對容襲,一瞧見容襲那張沒什么血色的驚世面容,便沒好氣地說道。 容襲倒是絲毫不在意玉染言語間的刻薄,因為他曉得每每玉染這么無所謂地與他對掐的時候,也就是玉染沒有真的和他計較生氣的時候。 “我可以理解為阿染你是在認真的關心我嗎?算了,我也不指望阿染你回答了,反正阿染一定是會否認的,我就自己當做是這樣的了。”容襲嘴角帶笑,得寸進尺地將玉染的細腰牢牢地錮住不肯放手。 真的是個……得寸進尺的人啊。 玉染面無表情地仰了仰頭,一時間不知是在想著什么,卻也沒急著將容襲給硬推開。 這么看來,也分明便是她自己將容襲縱著縱著便縱得過頭了才是…… 玉染沉默了一會兒,驀地出聲道:“容襲,商國的事情結束之后,我們……”我們大抵是又得分開了。而這次若是再分開,或許他們再見面的日子便更是遙遙無期了,又或者說,也有永別的可能吧。 “商國的事情結束之后,我們還要一起回家,然后游山玩水,觀星賞月,日夜相守,最后當然不能忘了……”說到此處,容襲的笑意似乎更深了。 回家?回誰的家?回哪里的家? 還游山玩水,怎么可能? 玉染明明心里都懂,可就是張了張嘴,竟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出來。 算了,算了,說了又能怎么樣?反正,能和他少吵兩日也是件好事。 “對了,你剛才說最后不能忘了什么?”玉染忽然想起。 “哦,這個啊……” 玉染的鳳眸落在容襲的美目上,似是當真才回神過來。 容襲陡然偏頭一笑,溫柔溺人。 下一刻,玉染忽覺天旋地轉,接著便是瞧見容襲笑盈盈地膩在她的身上。 “最后不能忘的事啊——我現在就告訴阿染啊!”容襲一邊笑著說道,便直接將低頭將唇覆上了玉染的唇,兩唇相貼,又是一番旖旎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