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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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染和秦奚來到長孫宛然房門口的時候,見到素雅的木門被半掩著,只要輕輕一推就能夠打開。 只是還未等秦奚推門,便見著門被從里面打開了,開門的人是竹良。 竹良一直守在門口,一旦有人入院,他便會聽得見。竹良覺得畢竟是他沒有保護好玉染和長孫宛然,還害得兩人皆是受傷,實在讓他心情失落,內(nèi)疚不已。 而他一打開門,看見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人是玉染與秦奚,讓他頓時愣了一下。 竹良盯著玉染,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 玉染見此狀況,不禁曬然一笑,“能讓我和秦奚進去嗎?我有些擔(dān)心宛然,所以想過來看看她。” “哦……哦,好。”竹良接連應(yīng)了兩聲,才反應(yīng)過來。他退開身子站到門的另一邊,不讓自己擋住門,隨后又看著秦奚將玉染慢慢扶進來。 “你怎么了,為什么這么看著我,是我的臉上粘了什么東西嗎?”玉染有些好笑地瞧著竹良。 竹良隨即搖頭,收回視線,他半是低下頭,有些尷尬地說:“沒有,沒有。” 玉染沒有再繼續(xù)調(diào)侃竹良,而是一路往里屋走去,她看見站在里屋的人,略是一怔,原來長孫弘和湘王都在啊。 玉染只是停頓了一瞬,便旋即回過神來。她先是對著一臉沉靜的湘王長孫毅微微點了點頭,接著目光從長孫弘的身上掃過,落在了依舊躺在床榻上的長孫宛然身上。 玉染一路從長孫弘的身邊走過,隨后側(cè)身坐在了長孫宛然的床沿。玉染的神情逐漸愈發(fā)溫和,她的一雙鳳眸微斂,眼簾輕垂,入目的是長孫宛然蒼白的面孔。 長孫弘愣愣地看著從他身邊走過的玉染,又愣愣地看著玉染安靜地坐在自己meimei的身邊,他忽然回神,眉頭一皺,對著玉染出聲喊道:“不對啊,南玉你為什么會過來?你剛剛一直在昏迷,現(xiàn)在才醒過來吧?剛才大夫說了,你不能隨便胡亂走動,不然身體根本就不會好啊!” “不是不會好,只是好得慢些吧?”玉染也不轉(zhuǎn)頭,但聽見長孫弘語氣激動,于是隨口一說道。 “對,好得慢……不對,不對,這都說得什么啊?差些就被你給繞進去了。南玉你就算醒了也應(yīng)該在屋里好好休息,現(xiàn)在居然還吹了一路冷風(fēng)過來,秦奚你也不阻止她。”長孫弘發(fā)現(xiàn)自己被玉染給帶偏了話,就差沒跳起來了。他看見跟在玉染身后進來的秦奚,又是找到了新的說教對象。 秦奚微微抬眸,又稍是低頭,沉聲說道:“秦奚不敢。” “什么你不敢,秦奚你這也太縱容她了。”長孫弘覺得自己被秦奚硬生生噎了一口氣。 “宛然還沒有醒,你要是再這般吵鬧,我便要懇請王爺送你出去了。”玉染眉眼微揚,視線微斜,目光便恰是落在長孫弘的臉上。她的聲色溫溫,唇畔的笑意若有若無,可再看她眼底的一抹深邃,便讓人不禁有種想要退卻的感覺。 長孫弘也是被玉染的眼神給怔到了,他對著玉染的雙眼,只覺得里頭愈發(fā)地叫人迷茫,是他看不懂的幽深,可偏偏仿佛對他帶著致命的吸引力。他頓時安靜下來,居然真的沒敢出聲。 他覺得,玉染的身上有哪里不太一樣了,就如同被換了一個人一般。 “我先走了,你再好好陪著你的meimei。”是長孫毅在這時陡然對長孫弘開口。 “爹,我知道了,你不用說我也會好好守著的。”長孫弘這一次十分聽話地便應(yīng)了下來。 “我去隔壁等你。”秦奚也對著玉染點了點頭,便回身往外間走去。 目睹著長孫毅和秦奚的先后離開,長孫弘飛快地三步兩步便走到玉染身旁,他的目光從玉染一直未動的左手臂上掃過,最后沉默著垂下了頭。 玉染用右手替長孫宛然攏了攏被褥,接著撤回手,輕輕嘆了一聲氣。 她當(dāng)然察覺到了長孫弘心情的不佳,長孫弘在內(nèi)疚,在難過,她不是沒有感覺出來。 玉染慢慢抬頭,她瞧見長孫弘像是做錯了什么事一般低著頭。玉染淡聲開口,“怎么了,覺得不開心?” “對不起,南玉。如果我早點察覺到有危險,我怎么都不會讓宛然和六皇子出府的,也不會讓你去追他們。南玉你是不是早就發(fā)現(xiàn)有哪里不對勁,因為擔(dān)心宛然出事,所以才急著去追的?”長孫弘連忙出聲道。 玉染點了點頭,“是,我猜到了。” “他們是沖著宛然去的?”長孫弘不免想到之前湘王府受到的幾次刺殺。 這次,玉染搖頭,她的眼底澄凈,神情淡然,“不是,他們是沖著長孫瑞去的。” “啊?”長孫弘不解,“那么那幾個刺就不是君上的人,而是普通去行刺皇子的了?” 玉染斂了斂眼眸,她瞧著昏迷的長孫宛然,接著緩緩地吐露,“不,他們就是長孫延的人,可是他們要去刺殺的人正是六皇子長孫瑞。” 如果長孫弘仔細(xì)聽,他會發(fā)現(xiàn)玉染對安君的稱呼已經(jīng)變成了長孫延。玉染對長孫延并無敬畏,甚至在除了寧國以外的三國君王之中最不太喜歡的就是長孫延。 長孫延給人的印象暴虐而冷血,是個可以為了權(quán)利而不擇手段的君王,他的猜疑之心實在太大,讓底下的不少臣子整日里經(jīng)常都是惴惴不安,唯恐做錯了什么,被長孫延怪罪。 所以,當(dāng)玉染知曉謝意遠(yuǎn)居然能在長孫延身邊為他出謀劃策這么久,卻還沒有被長孫延有任何的責(zé)怪是一件挺厲害的事情。而玉染也佩服謝意遠(yuǎn)的膽量,雖說或許是他逼不得已只能為長孫延籌謀,可謝意遠(yuǎn)能夠在長孫延的跟前屹立不動,就說明他已是心志與智慧頗高的了。 “你這話……”長孫弘首先的反應(yīng)是疑惑,但是很快,他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特殊的可能,他的眼睛微微睜大,隨后沉沉地盯著玉染,“南玉你的意思是說,君上是故意安排了刺,然后讓刺刺去刺殺六皇子,只要刺得手了,那湘王府就會落得個保護不力的罪名,所以君上才會讓意遠(yuǎn)帶六皇子出宮。” 玉染的眼底深了深,點頭,“正是如此。” “可也不對啊,為什么君上會知道意遠(yuǎn)接下去是要來湘王府呢?明明這件事就只有我和意遠(yuǎn)說好才對,君上不可能得到消息。”長孫弘的神色看上去焦急了起來,他的眉頭緊鎖,一時間疑惑不解。 但是,就在頃刻間,長孫弘的腦海之中仿佛劃過了什么畫面,他摸著自己下顎的手緩緩放下,他的眼底露出了幾分不可思議。他慢慢抬頭,視線落在玉染干凈姣好的面容之上。 長孫弘想起的,是玉染之前有意無意和他提起的有關(guān)謝意遠(yuǎn)的一些言語,還有便是中午時分玉染與謝意遠(yuǎn)在他屋里撞見時的情景,那時的玉染同謝意遠(yuǎn)說得話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而謝意遠(yuǎn)在玉染離開之后也是不斷出神。 將多者結(jié)合到一起,長孫弘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種近乎不可能的猜測。 他的目光虛晃了一瞬,他下意識地小幅度搖頭,一邊兀自喃喃了兩聲“這不可能”。他驀地抬起頭,一雙眼眸直直地望向玉染,而玉染此時也正在看他,兩人的目光直接便撞在了一起。 玉染的眼中漆黑而寧靜,不帶絲毫猶疑與波瀾,即使長孫弘滿懷著希望地看向她,希望從她的口中得到一些慰藉的話,可是恢復(fù)了記憶的玉染,從來就不是一個會給人留存幻想的慈善之人。 玉染會做的,只是在適時的時候叫人清楚明白地知曉真相,哪怕現(xiàn)實再怎么殘忍,她都不覺得一直隱瞞下去會是一件好事。而現(xiàn)在,正是玉染覺得最好的時機,也是到了該讓長孫弘獨立思索起來的時候。 “南玉,你說句話啊!你告訴我,不是意遠(yuǎn)對不對?”長孫弘的語氣近乎懇求。 玉染的面色沉靜,她溫和地望著長孫弘,竟是唇畔突兀地泛起了一絲笑意,眼中是數(shù)不盡的暖意,她希望可以給到長孫弘一點安慰。但下一刻,她卻又同樣殘忍地對長孫弘搖頭,她打破了長孫弘最后一絲的期盼與幻想,她說:“如果我說他是,你要怎么辦呢?” “怎么會這樣?怎么可以這樣?”長孫弘連連反問,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反問著玉染,還是在反問著自己,“這怎么會呢……意遠(yuǎn)他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他明明一直都知道我在這個世上懷疑誰都不可能懷疑他的。” “雖然說起來既殘忍又遺憾,但在這個世上,還真有不少事情,你明明最不愿意去想,它偏偏卻是真的。”玉染微笑著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