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分別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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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染她是真的在對卓冷煙做出一個保證。 她很少懇求別人,只是這一次,面對卓冷煙的難過與悲傷,玉染懇求,懇求卓冷煙可以暫時將這種悲傷放下。因為她堅信,自己有一天一定可以做到,即使是為了身邊的人,她也一定要做到。 一旦走上這條路,玉染就再也無法反悔了。 世上有很多種的孤獨與寂寞,她生在帝王家,又走上了現(xiàn)在這條權(quán)謀的不歸路。她已經(jīng)為了自己的一個個執(zhí)念堅持到了現(xiàn)在的地步,她沒有了回頭的理由,也來不及回頭了。 所以,她必須義無反顧。 “小姐。”卓冷煙聞言,輕喊了一聲玉染,在看見玉染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之后,卓冷煙的臉上忽然一掃憂愁,她轉(zhuǎn)而對著玉染笑了起來,她說:“小姐啊,你以后不要再和我這樣說了。我信小姐勝過其他任何人,我也相信小姐一定可以做到的。沒有人比我更知曉小姐從小的艱辛,如果不是因為小姐我早就已經(jīng)死了。 “所以小姐,你一定要贏過別人。如果可以,我很想看一看,小姐你立在那巍峨皇宮的前面,整個人沐在陽光底下,春風拂來,也吹不走小姐的絲毫風華。而底下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小姐,小姐你就站在那里——受得眾人朝拜。” 玉染聽到卓冷煙所言的最后一句時,終是怔愣在了那里。她漆黑明亮的眼睛里似是有什么情感要浮現(xiàn)而出,是她自己生生地壓了回去,她覺得自己的渾身都有些不自在,心中的酸澀油然而生。 玉染張了張嘴,半晌沒說出話。又過了須臾,她陡然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笑得她覺得眼淚都快落出來了。她看著卓冷煙,咧嘴驀地啟唇道:“冷煙,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這么對我說的人。” 卓冷煙似是從未見過這么“失態(tài)”的玉染,一時間有些訝異。 玉染的指尖搭在自己的唇邊,接著莞爾說:“我覺得很高興啊。所以,我還要更加努力,努力讓冷煙以后可以過得很幸福,一定可以的。” “恩,是啊,小姐一定可以的。”卓冷煙很快笑著點頭。 兩人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么敞開心扉地相視而笑了,而在這一笑之后,還有更多的事需要她們?nèi)ソ鉀Q,還有新的危難在等著她們。 翌日一早,攝政王府外停著一駕馬車,而玉染就站在馬車邊上,一手掀著門簾,雙眸微微斂起,眼底的波瀾翻覆,隨后全都化為了一片沉寂。 容襲被安置在馬車里,玉染特意吩咐了人手將被褥毛毯之類的全都搬了上去,直到親手給容襲擺放好了,看著修子期幫容襲躺好了,才緩過神來。 她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還在沉沉昏睡的容襲,隨后忽然吁出一口氣,接著松開了門簾。門簾落下,將里外隔開,玉染沒有再看容襲。所以她也沒有看到,在她放下簾子之后,原本還緊闔著雙目的容襲幽幽地睜開了眼,他的眼底一片漆黑朦朧,誰也不知曉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有一絲復雜似乎從他的俊容之上劃過。 “好了,就這樣吧。”玉染笑了笑,接著看向修子期,平靜地開口:“子期,你們一路小心,也不知道我們下次再見會是什么時候了。” 修子期聞言,復雜地看了玉染一會兒。隨后他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對著玉染認真地拱手作揖,“公主,保重。” “恩,保重。”玉染點了點頭,又朝他揮了揮手。 玉染走了幾節(jié)臺階,回到府邸門口的時候,恰好看見一手扶著門站著的卓冷煙。玉染回過神,看見底下的修子期也正好看過來,似是與卓冷煙對上了視線。 不過,兩人的目光皆是剛剛觸及便分了開。 修子期帶著容襲回華國了。 早上的街道似乎還尤為寧靜,她們聽到的只有馬蹄聲和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音,隨后一切逐漸恢復至平靜。 “冷煙。”玉染開口。 卓冷煙側(cè)過頭看玉染,“小姐?” “我們一定很快還能再見的,所以你不要這么難過啊。”玉染微笑。 我們一定很快還能再見,只要我們看著同一片天空,踏在同一片土地之上,呼吸著相同的空氣,聞著聽著看著相似的鳥語花香。只要我們還有著相同的目標,走在同一條難以回頭的道路上。那么我相信,很快,我們就還會再見面的。 五日之后,玉染接到消息,安商兩國準備好了聯(lián)合起兵攻寧。 太尉拱鴻云受命守于寧國西城門,抵抗兩軍數(shù)日后向玉染傳信難以抵擋。 玉染坐在屋里的桌案邊,她的視線從信紙上掃過,神色未變,但眼底愈發(fā)地深了。 “小姐,西城門那里?”卓冷煙眉頭緊皺,似乎在考量著什么。 玉染將信紙折了起來,接著隨手丟在了桌面上,她唇邊的笑容淺淡。須臾過去,只見她抬眸瞧著卓冷煙,忽然笑著道:“如果再這樣保持著只用一部分派在西城門的兵力去迎敵的話,恐怕就算指揮的人是拱太尉恐也要支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西城門會破。 “不過這也在我的預料之中,畢竟讓拱太尉現(xiàn)在不要用全部放在西城門的兵力去迎敵的人是我。西城門距離安商最近,他們要補足兵力和糧食會容易不少,所以我早就猜到,他們?nèi)羰菧蕚涔ゴ驅(qū)巼厝粫龀鲞@樣的選擇。” “小姐并未將寧國的兵力全都安排在西城門,而且還讓太尉先不要派出全部的西城門的兵力……”卓冷煙頓了一頓,接著似是恍然,“小姐之所以分出了另外一半的兵力在南城門外候命,是準備從安商兩國的軍隊之后突襲?那樣的話,若是斷了他們的后路,再讓寧國西城門的全部兵力在此時一起全力迎敵。那樣的話,安商兩國之前就已經(jīng)為了攻打西城門消耗了不少兵力,很快就會面對攻打不成,退路也被截斷的境地。” 玉染微微笑了笑,贊同地點頭道:“就是這樣。” “小姐,那我們現(xiàn)在就要派人領(lǐng)軍出發(fā)嗎?”卓冷煙啟唇問道。 玉染聞言,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她在屋子里踱了幾步,接著忽然回頭看著卓冷煙,“冷煙,這一次,我覺得我應(yīng)該親自領(lǐng)軍。” “小姐?”卓冷煙癟了癟眉,面露不贊同之色,“我知道這一次安商兩國對寧國的威脅很大,但小姐你之前和我學得那些劍法之類的就好像是些花拳繡腿,只是為了讓你在平時一個人的時候能夠有一點自保之力。但是現(xiàn)在要上戰(zhàn)場,我覺得實在是有些不妥。” 玉染眨了眨眼,右手習慣性地從桌案上一把將折扇抓了起來,青蔥修長的手指不斷地摩挲著折扇的扇柄,又拿合著的扇尖敲了敲自己的肩頭,隨后笑了,她對卓冷煙說:“冷煙你也說了這一次寧國面臨的威脅很大,所以我覺得我們一步都不能走錯。既然如此,最保險的辦法就是由我來領(lǐng)軍指揮。” 聽完了玉染的解釋,卓冷煙面容上的憂色沒有絲毫的緩解,她嘆了一口氣,盯著玉染說:“小姐,你認真聽我一句,我覺得這還是不大好。” “沒有什么不好的。”玉染笑了笑,又聳了聳肩,她靠在窗戶邊上,視線斜看著外面,似是有些感慨地說:“我當初將容襲留在太子府中,是希望計劃可以順利地進行。我現(xiàn)在將容襲送回華國,是為了讓華君沒有理由再干擾我的視線,也讓醒來之后的容襲不能再我的身邊左右我的想法。可是,即使是做到這個地步,我也做不到真正的萬無一失。 “而現(xiàn)在的局面,是我一手挑起的,是一場險局,是要以自己的性命,以及寧國的將來作為賭注的局。不過,也無所謂,不是還有冷煙你嗎?別擔心了,你要是擔心我,就保護好我。就算保護不好,也沒有關(guān)系……放輕松些,給我笑一笑吧。” 卓冷煙不知是不是被玉染的話給氣了,反倒是真的笑了,只是這笑里的無奈約莫是占了多數(shù),“小姐啊,反正我是不能奈小姐的想法如何了,小姐你就和我做個約定吧。” “什么約定?”玉染挑眉反問。 卓冷煙想了想,說道:“那我們就約定,不管之后發(fā)生了什么,我們都是要一起回寧國的。” 玉染聞言,忽然咧嘴笑了,她偏了偏頭,同時微笑道:“好啊,我們約定。” “那說好了,小姐可不準反悔的啊。”卓冷煙雙臂環(huán)在身前道。 玉染點頭,“當然。” 玉染看著卓冷煙走了出去,自己卻還是倚在窗戶邊半天沒動。她看到院門口站著一襲青色的身影,而那個人似是有所感覺,朝著玉染站著的這個窗戶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