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容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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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寧國逐漸地強(qiáng)大,在寧國生活的百姓也是安穩(wěn)了不少。玉染和容襲走在街上,看見的就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商販在那兒朗聲吆喝,路過的人則是有興趣地四處逛著。 容襲拉著玉染停下,玉染有些疑惑,剛回頭就見容襲的手里拿著一支紫玉簪在她的鬢間比劃,還不等玉染說什么,容襲就先開口了。 “你男裝時頭發(fā)束得隨意,現(xiàn)今著回了女裝,看來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容襲很是平靜地說了句,好似是對玉染今日早上強(qiáng)說要自己梳發(fā)卻弄成這樣的不滿。 玉染不怒反笑,剛想開口,就又被容襲的舉動打斷了。 容襲將銀兩隨手放在攤子的桌面上,接著將發(fā)簪插在了玉染的發(fā)鬢,帶著她離開。容襲閑庭信步地走著,他對著身旁的玉染說:“不過,只要我會梳就可以了。” 玉染回過頭掃了容襲一眼,接著兀自抿唇一笑。 兩人在主街上走了一會兒,便往小路拐了出去。再走出一段距離,有一條細(xì)小河流,過了橋拱,那一頭的景色還算不錯,也看不到什么人了。 順著河流的上游走個幾步,玉染便停下了。 她望著遠(yuǎn)處看了看,又踩了踩地面上落下的秋葉,隨后笑著說:“我們坐一會兒再走?” “好。”容襲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眼看著玉染一笑之后往一棵樹邊走去,任由她靠著樹干直接坐下。他看見玉染在此時此景下一臉謝意的模樣,眼中也不免柔和了下來。 容襲倚著玉染邊上坐下,往玉染同一個視線方向看去,遠(yuǎn)遠(yuǎn)的是流水緩淌,樹上的枝葉隨風(fēng)而動,不斷地有樹葉從兩人的頭頂上飄落。 玉染的眼睛一眨不眨,似是盯著自己頭頂許久。 容襲笑問:“殿下是在做什么?” 玉染撇了撇眉,答道:“我只是想數(shù)數(shù)陣風(fēng)吹過,到底有多少葉子要被吹落下。” “殿下數(shù)的清嗎?”容襲又問。 玉染搖了搖頭,眉眼之間滿是平和,她說:“沒有。是不是覺得我很無聊?” “殿下不是自己也說過,覺得自己是個無聊的人嗎?”容襲反問。 玉染聞言,驀地一手扶著樹干起身,她在原地踱了兩步,視線游移了一會兒,才悠哉地看著容襲說:“是啊,不過我還是覺得挺舒服的。” “恩?”容襲疑惑。 玉染咧嘴道:“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像今日這般放松過了。成天我想著的都是和其余三國斗,甚至是和容襲你斗。而今日,我只是想和你出來走走,我們都不談其他,難道不是感覺特別舒服嗎?” 即使只有一日清閑,那也好。至少在這時,他們沒有彼此的猜忌,也沒有彼此的爭奪,有的只是互相的理解,互相的慰藉。 “如果阿染喜歡,那么我們以后可以再到處走走。”容襲微笑。 玉染聳了聳肩,柳眉彎彎,她長長吁出一口氣,雙手背在身后,她說:“我去河邊走走啊,容襲。” 說著,玉染小步走到河流邊。 秋風(fēng)徐來,吹過枝葉,落葉飄散,在空中徘徊,才緩緩落地。而玉染整個人都沐在陽光底下,她微微仰著頭,輕闔著雙眼,任由墨發(fā)隨風(fēng)而動,也帶起了她的層層衣擺。 這副情景,看上去柔和而靜謐。 容襲依舊坐在那兒,他漆黑的眸子望著就在自己不遠(yuǎn)處的玉染,唇角不自覺地泛起了一抹笑意。 他好像有些知曉為什么自己會因?yàn)樗q疑側(cè)目,也知道為何連秦奚這般原本心中只懷仇怨的人也能為玉染而傾心。 因?yàn)椋袢臼莻€很特別的人。 雖然她的心思有時可以細(xì)膩到令人發(fā)指,甚至性格也有小許的“惡劣”。可不知為何,只要她站在那里,容襲似乎就可以從她的身上看到一種破繭重生的明朗。她的唇角彎彎,眉眼舒展,一眼看去感覺令人格外的舒心,含著的是自在和雅致。 似乎時間都快要叫人遺忘了,那一個曾經(jīng)站在明戌皇朝的高位,隱忍而籌謀的長公主顓頊染。但是現(xiàn)在,她就站在那里,將一個原本不屬于她的名字真正地活成了她自己,赫連玉這個名字也不再是寧國的三皇子,而是攝政王,是定國公主的名字。沒有人敢質(zhì)疑,也沒有人可以懷疑。 一切好像都很寧靜,這種難得而來的閑事,和沒有其他人介入打擾的環(huán)境讓玉染很是放松。 可是就在此時,變故忽然發(fā)生。 玉染聽見的先是風(fēng)吹動樹葉的摩挲聲,似是又夾著著一些瑣碎的聲音,然后她就聽見了容襲的喊聲。 她聽到容襲在和她說——小心。 玉染回過頭的一瞬,她感覺到的是有人捏著她的肩,摟著她的腰際,往旁邊猛地閃去。她聽見的是有利器破空而來的聲音,和布料被刺穿的破碎之聲。她看見的是容襲的一張依舊溫潤而俊美的面龐,以及長劍刺破容襲的衣衫,直直沒入容襲肩頭的情景。 玉染一瞬間怔愣,她靜默了下來,她看見容襲的額頭有冷汗細(xì)密地落下,臉色瞬間因?yàn)橥纯喽兊蒙n白,可是他仍舊對著他揚(yáng)起了淺淺的笑。 “容襲……” 玉染感到自己渾身僵硬了一下,她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摟著容襲的腰,她原本漆黑透亮的眼底忽然出現(xiàn)的一絲恍惚,接著逐漸竟是轉(zhuǎn)變成了吃驚。 顯然,她沒有想到這個狀況。 而同樣的,玉染看到似乎那個一身黑衫的刺也同時頓了一下,那雙眼睛里的神情比玉染還要驚訝。接著,那刺回過神來,才用力一把將刺穿容襲右肩的長劍拔了出來,立刻回身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近乎一刻之中,根本不會給人留出反應(yīng)的時間。 在長劍拔出的那一瞬,玉染聽到容襲悶哼了一聲,她驀地低頭看著容襲。容襲的一襲白衣早已被滲出的鮮血逐漸染紅,似乎現(xiàn)在還在順著衣衫往下不停地滴落。 血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聲的悶響,順著有些枯黃的草葉而下。 玉染抿了抿唇,再抬眸時那個黑衣刺早已不見身影,而容襲現(xiàn)在的這副模樣,實(shí)在是不容樂觀。 “殿下……”容襲的聲色低沉暗啞,他輕輕地喘息著,抓在玉染肩頭的手稍微緊了緊,他對著玉染勾了勾唇角,眉眼溫溫地說:“殿下果然以后還是應(yīng)當(dāng)帶上卓姑娘的,不然像殿下這般不小心,該如何是好?” 玉染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時之間竟然一句話都吐不出來。她的眼中閃爍,直到感覺容襲搭著自己的手驀地松了,而且直接要向后倒去,才從震驚中回神,猛地將容襲攬住,“容襲——” 那一刻,玉染的腦海之中是有些許混亂的。 玉染的思緒那么多年來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亂過,原因不是別的,而是容襲現(xiàn)在的模樣就好似逐漸與前世時容襲最后一刻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情景重合。 就算現(xiàn)今的玉染猜測前世死去的人有可能根本不是真的容襲,但那時的情景仍舊在玉染的腦海之中渾然浮現(xiàn)。她想起的依舊是容襲那一身白衣素雪,她遠(yuǎn)遠(yuǎn)地被扣在云華殿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容襲被一劍穿心,那時的她心中怨恨交加,幾乎是怒意滔天。容襲的血落在地上,落在她的云華殿前,而她身為顓頊染,身為明戌的長公主卻什么都做不到。她相信,那時的她心中有過絕望。 因?yàn)椋笆赖乃龑θ菀u的眷戀太深了。身為長公主的她太過的孤獨(dú),也嘗盡了宮中冷暖,可容襲,對她來說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在那時沒有一個人比容襲更愿意與她悉心相處。 即使現(xiàn)今活到第二世的玉染深深地覺得,其實(shí)容襲從一開始遇見她,就開始了屬于他的算計。但那又怎么樣的,他們都是相似的人,他們既然從一開始就愿意以欺騙的方式開始,那他們又何必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呢? 而現(xiàn)在,玉染是真的有些神思不寧。 她站在原本語嵐的隔間里,而屏風(fēng)的那一頭,是還在被醫(yī)治的容襲。她站在窗口,清麗又有些憔悴的面龐對著窗外,一雙眼眸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不知在想著些什么。 “小姐。”卓冷煙從門口進(jìn)來,腳步很輕,慢慢走到玉染的身側(cè)。 玉染回過頭,看向她,“冷煙你來了。”玉染的聲音聽上去很輕柔,也很平靜。 卓冷煙看著玉染,沉默須臾后才開口道:“小姐,對不起,我也沒有想到……早知會這樣,應(yīng)該還是得安排些人手。” 玉染搖頭,輕笑出聲,她的眼睛里水盈,鳳眸斂了斂道:“冷煙,這與你無關(guān),讓你不必跟隨的人是我,所以不要和我道歉。” “小姐,你是真的沒有想到會有刺出現(xiàn)嗎?”卓冷煙頓了一會兒,忽然猶疑地小聲問道。 玉染一愣,隨即輕嘆了一聲,她說:“有。” “那小姐為何?”卓冷煙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