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請兄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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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染的心中無恨,因為她對明戌皇朝早已沒了念想,不會傻到再一次去重蹈覆轍。有的時候時間真的是一樣很磨人的東西,時間越久,你的心里就想得越明白。怨恨是無用的,你越是恨,就說明你越是在意。而玉染,并不想在意明戌的結(jié)局。 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皇朝,其實怎么樣都無所謂了。 “看來殿下今日決定要來一見朋友這個決定是對的。”容襲的語調(diào)溫和,他的眼睛如墨玉般漆黑而明亮,似可與星輝交映,他的肌膚如雪,眉目如畫,即便是夜色已深,也無法遮掩住他的光華。 “慕容襲。”顓頊明的口中一字一頓地吐出容襲的名字,接著眼底微光閃過,開口說道:“我確實沒想到你居然到現(xiàn)在都還跟在她的身邊,她只是一個用盡權(quán)謀的女人,她的心思不可能放在你的身上。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打著什么主意,但是我覺得你們?nèi)绻倮^續(xù)相處下去,結(jié)局也不過是弄得兩敗俱傷而已!你們這樣一門心思地互相算計,實在是太無趣了。” “我們最后到底如何,葉將軍都不必在意,因為你不是我們,所以只要我們心中自知就好。”容襲微微笑了笑,半邊面容映照著月色,另外一半籠在陰影之中,分辨不出他究竟抱著怎樣的神情。 “心中自知?你們的話都說得很好聽,但是也都說得太滿了。”顓頊明眼底陰翳,須臾之后隨口應(yīng)了一句。 “是嗎?不過那也無礙,我想說得也就只有這些了。靈公主會出現(xiàn)在這里,是因為我當(dāng)初根本就沒有特意安排過人來抹滅明戌的一切。就好像葉將軍你還活著站在這里一樣,那是因為你有本事,可以抓住機會不僅救了靈公主,也保住了自己,甚至現(xiàn)在還能夠成為商國的一營將領(lǐng),說不準(zhǔn)以后還能走得更遠。你說你嫉妒我,可是你也很聰明。在我看來,你現(xiàn)在的作為十分的不理智。 “間接讓赫連儀做出這種沖動之舉的人是你,而他并沒有成功讓我身敗名裂,讓我在寧君駕崩之后立即死去,所以他就成了你的一顆棄子。葉將軍,如果你是真的想要殺我、報復(fù)我,那就應(yīng)該用盡你的聰明才智,好好想一想再做出決定。你不知道,因為你的一個決定,可能會死去的究竟有多少人,受到傷害的又有多少人。” 顓頊明聽完,一言不發(fā),臉色沉得可怕。 顓頊靈似是也一時無法忍受住如此可怕的安靜,她小心翼翼退了兩步,來到顓頊明的身側(cè),又稍稍提起右手扯了扯顓頊明的衣袖,在他的耳邊低聲說:“兄長,要不還是算了吧?這樣下去……” “這樣下去又如何?”顓頊明話畢之后,忽然從腰間抽出長劍,劍身在月色之下似是被灑上了一層金輝,劍鋒凌厲,帶起迎面的利風(fēng)。 顓頊明的劍是朝著玉染而來,而且是毫不猶豫。 玉染的神情在那一瞬像是有些感嘆,但是還不等暗衛(wèi)上前阻止,卻是有一把劍抵在了顓頊明的劍鋒之上,發(fā)出了一陣摩擦之聲。 玉染扭頭,發(fā)現(xiàn)是容襲抽出了一旁跟隨而來的小廝別在腰間的短劍,想來就連那小廝都還未反應(yīng)過來。 顓頊明的眼底幽深,他的劍芒一轉(zhuǎn),在劃破了容襲的肩頭之后直接翻身奪目而出,動作格外利落,沒有絲毫拖沓。顓頊明的身手很好,玉染和容襲都知曉,不然他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有能力當(dāng)上商國將領(lǐng)。 玉染腳下不穩(wěn),向后退了幾步,最后一手扶在了墻面上。 而容襲手里還握著短劍,眼中忽明忽暗,他想了下又轉(zhuǎn)而將劍交給了小廝,走到玉染的跟前,忽然笑著摸了摸玉染的頭發(fā),語氣里帶著幾分調(diào)侃之意,他說:“殿下,你給自己找麻煩,感覺有意思嗎?” 玉染裝模作樣地思索了一下,隨后聳了聳肩,偏著頭無奈一笑,反問容襲說:“我現(xiàn)在的樣子看上去很狼狽嗎?” “有點。”容襲看著玉染散落在耳畔的發(fā)絲,以及有些褶皺的衣裙,于是十分誠懇地點頭回應(yīng)。 玉染視線斜了斜,提了提唇角,“比起麻煩來找我,我還是喜歡自己先去找麻煩,其實挺沒勁的。容襲,我現(xiàn)在真是又困又累。” “你又困又累不要緊,但是剛才連腳下都懶得挪動一步就不對了,如果被卓姑娘知曉,估計會很生氣的。”容襲微微笑著說。 玉染眉眼微揚,陡然對著他咧嘴笑道:“不是還有容襲你嗎,我擔(dān)心什么?” 容襲聞言驀地一怔,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手心在那一刻忽然握得緊了緊,他的那雙漆黑的眼眸愈發(fā)深邃起來,眼瞳里倒映著的是玉染莞爾淺笑的容顏。他的神情未變,但不知為何,心中卻是覺著波瀾四起,他的心亂了,相比先前他與玉染談?wù)摃r的平靜,此刻的他是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這份奇異的感覺。 他應(yīng)該承認,他是真的愛上了玉染,愛上了這么一個原本應(yīng)該在他算計之中的人。 容襲深深地望著玉染,將她那張笑盈盈的面容印刻在了腦海里。他對上玉染的眼睛,想要看出她究竟在想著什么,但卻發(fā)現(xiàn)絲毫沒有頭緒。因為玉染的眼睛很清澈,也很透亮,眼睛就如人心明鏡,容襲看著這雙眼睛,似乎也就平靜下來了。 他沒有什么好問她的,即便是想問,他也是不會開口的。 但是只要是他承認的,他沒有理由去避退。就好像,他喜歡運籌帷幄,也喜歡陪玉染一起謀劃,他甚至還很稚氣地想過既然是這樣,那么他就要在玉染最擅長的地方打敗她,讓她知難而退,懂得依靠他。不過,這顯然只是一個玩笑,當(dāng)不得真的。 容襲是一個很懂得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其實就好比玉染一直以來的執(zhí)著,他也是。 “容襲,你還好嗎?”玉染貝齒開闔,自在地問。 容襲難得的出神,他心中有些自嘲,但是一張俊麗的容顏依舊對著玉染,他轉(zhuǎn)而問道:“殿下是從一開始就不準(zhǔn)備追回他的嗎?” 玉染聽完,不可置否地點頭,她說:“寧國超越了商國的地位,更是逼近了安國,讓安國感受到了威脅,本能地就是會產(chǎn)生想要壓制寧國的心理。再加上我之前說過的那些理由,其實安商兩國聯(lián)盟攻打?qū)巼@件事即使現(xiàn)在不發(fā)生,以后還是會發(fā)生的。早來晚來都是要來的,那么還不如趁現(xiàn)在赫連君剛剛駕崩,所有臣子將領(lǐng)都還在最為警惕防備他國的時候來。越是拖下去,反倒是對寧國不利了,難道容襲你不覺得嗎?” “殿下,我是華國的四皇子,你把這些告訴我難道就不怕我回到華國,隨后便領(lǐng)軍和安商兩國一起攻打?qū)巼鴨幔俊比菀u的語氣淡然,唇畔笑意不止。 玉染沒有因為容襲的話感到緊張,反倒是驀地笑出了聲,“容襲啊容襲,你可真是……”玉染覺得笑夠了,才停下來重新瞧著容襲道:“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足以撼動你父王的思想,可你要相信,三國軍心不齊那可就真的是自亂陣腳了。先不說商國,就安國的士兵對你們?nèi)A國的仇視,那已經(jīng)讓我都覺得可怕了。” “好像說得也有道理。”容襲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接著轉(zhuǎn)過身,視線對著的方向是因為驚嚇站在床邊久久未動的顓頊靈。容襲偏過頭看著玉染說:“你的皇妹似乎被你嚇到了。” 玉染聞言,緩步走到顓頊靈跟前,顓頊靈比玉染矮了些。玉染略是低頭,湊近了顓頊靈的面孔,看到了她神情的慌亂,玉染的眼底劃過一絲復(fù)雜,須臾,玉染啟唇平穩(wěn)地回應(yīng)容襲道:“我是寧國公主,她是明戌公主,她不是我皇妹。” “皇長姐。”顓頊靈怔怔地望著玉染。 “當(dāng)然,靈公主現(xiàn)在是寧國請來的畫師,也就是寧國的人,待之禮我們還是懂的。所以就請靈公主一切如舊便可,若是覺得悶了,不弱出去散散心。我以赫連玉的名義保證,我們絕無惡意。”玉染盯著她看,一言一詞皆是認真。 顓頊靈抿了抿唇,眼神微閃,她沒有辦法直視玉染的眼睛,她退后了一步,緩和許久之后才朝著玉染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她說:“葉靈謝過殿下。” 玉染仰了仰頭,接著長長舒出一口氣,她轉(zhuǎn)過身對著容襲,隨后溫笑了笑說:“我們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難道不是又累又困?”容襲反問她。 玉染撇眉,“敢問慕容殿下,我說是的話你還是否滿意?” 容襲微笑著,神情看上去很是柔和,那雙漆黑的眼睛望著玉染,仿佛都能溺出水來。半晌,他轉(zhuǎn)而不答,只是平靜地說:“走吧。” 玉染被這視線盯得心里不自在,但很快也是點頭,她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顓頊靈,接著腳下不停,直接離開了這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