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因而,他們只能不斷嘗試。 說這話時,陳寧寧心里其實還有幾分底氣。 如今外婆家的院子里,竹架子上的番薯藤,無土栽培,就已經長出了不少小番薯。 地上種得那些番薯,也都長勢不錯。 到時候,實在種不出來,她便想辦法弄些被泉水改良過的番薯出來。 雖然那產量可能有些嚇人,不過對土壤的適應性肯定沒問題。 陳寧寧便把這件事稱作“番薯的育苗實驗”。偏偏張槐如今對她欽佩得緊,事事都愿意依她行事。 曲家那些孩子,曲老爺子打發過來一起干活的人,也都聽他們的安排。 因而這育苗室,倒是又成功把番薯分了苗。 如今番薯藤倒是越來越多了。 除此之外,莊上負責造園的總工程師袁洪哲,和做虹吸灌溉的吳哲源也沒閑下來。 原本到了冬天,河塘開始結冰了。 吳哲源想繼續虹吸實驗都做不了了。 他便用木桶打了水,放在屋中,繼續坐著各種嘗試。 若是無人管他,屋里那么冷,他又是那種心無旁騖的性子,一旦干起事情來,便會忘記其他。 到時,手腳生凍瘡還是其次的,凍病了就得不償失了。 因而陳寧寧便打發人,日日給他生火,同時也照顧他的一日三餐。 這樣一來,吳哲源也能繼續做事了,袁洪哲也會來幫他。 兩人竟當真做出點成績來。 … 除此之外,陳寧寧也不是整日都貓在屋里,育苗或是搞水管子。 偶爾她也會帶著香兒月兒喜兒一起去廚房,變著花樣做一頓好飯吃。 偶爾在寧信放假,來山上玩耍時,也會跟著曲母一起去山上打獵。 大冬天里,也未必總能找到野豬野雞。 可卻時常能在山中,找到一些叫作糖梨子的野果,味道很好。 又或者打到獵物,拿到莊上烤了,竟弄得跟篝火晚會一般。 陳寧寧便把這當成,難得的休閑時光。 她和寧信一樣,越來越愛山上這莊子了。 另一邊,厲琰聽說寧寧當真變成了山貓,不是做好吃的,就是往山里鉆,甚至還去狩獵了。 頓時,他便有些不是滋味了。 好嘛,在小山貓兒的世界里,有他沒他,好像都無所謂。 厲琰接連幾日心情不加,臉色也十分難看。 來安是個乖覺的,便乘機給他出了主意,讓九爺也帶著人去山中打獵,順便練兵。 若是在山中碰見了,也好互相照應一番。 若是碰不到,回來時,也可以順便去半山莊子,看看那些藥材和番薯藤種得如何了? 總歸是要用的,適時催上一催,倒也無妨。 厲琰思來想去,也覺得十分有理,便應下了這件事。 轉過天,果然帶了一隊人,去山中狩獵了。為了練兵,還特意帶了幾個臉嫩的新兵。 新兵還以為被少將軍另眼相看了,一時興奮得很。 只可惜,厲琰那邊和陳寧寧到底差了兩分緣分。 倒是遇見曲母那一行人了,互相還打了招呼。 只可惜這日出門時,陳寧寧聽說有根藤苗似乎長番薯了。便留下來,跑去查看了。 厲琰聽了這話,便點頭說道:“既然這般,回頭我也過去莊上看看藤苗。” 曲母已然知道他的身份特殊,又與大長公主通了氣,自然不愿多作糾纏。只得點頭答應了。 就這樣,兩邊人仍是各自狩獵。 厲琰這邊兵強馬壯,各個都是好手,當真獵到了不少獵物。 反觀曲母這邊就十分艱難了。她帶著那些人主要以做陷阱為主,并不會追著那些獵物滿山跑。 狩獵隊上的人見那邊收獲那么多,便忍不住說道:“我看那位厲軍爺似乎獵了一頭鹿,他那手功夫倒是俊俏得緊。” 旁邊的人卻不以為然,“若是咱們手中有弓,也不用這般麻煩了。” 這人一向喜歡有事沒事抱怨兩句,旁人也沒搭理他。 只是說來也巧了,厲琰那邊不知道是怎么的,突然生出了幾分麻煩。 竟有一只巨大的野豬,突然從林子里躥了出來,向著一位年輕的新兵,便沖了過去。 那新兵也是沒經驗,整個人都嚇懵了。就連手中的武器,都已經忘了怎么用。 山莊狩獵隊的人都知道這野豬的厲害。若是被它拱到,那人大概也就完了。 方才愛抱怨之人,又忍不住說道:“這小兵好生倒霉。憑白遇見這樣一位將領,沒死在戰場上,如今卻要死在野豬身上了。” 話音剛落,卻見厲琰幾步沖了過去,摘下背上的新亭侯寶刀。 手起刀落,直接便砍下了豬頭來。 那頭巨大的野豬瞬間轟然倒地。 厲琰雖生得五官清秀,眉眼如畫,如今濺了滿臉滿身都是血。 再加上他本來氣勢便很足,一時間竟如羅剎托生的一般。 剛剛還抱怨的那人,單單一看他那張臉,被嚇得雙膝酸軟,直接給跪了。 與此同時,那被救下的小兵,也早已匍匐在地,連連說道: “謝少將軍的救命之恩,他日定報將軍大恩。” 偏偏厲琰卻沒有說話。 他其實有個毛病,平日里并不喜歡沾染血污。倒也不是害怕,而是一旦沾了血,他就很容易上頭,甚至有時會“發瘋”。 十三歲那年,厲琰親眼見到,兄長倒在血泊里,嘴唇黑紫,疑似中毒。 而太子妃正坐在桌上,與jian夫眉來眼去。 一時間,厲琰那近乎動物一般瘋狂的那面,瞬間覺醒。 他指著太子妃的臉,問道:“是你害了我兄長。”這話是肯定的。 太子妃此時張狂得很。又覺得厲琰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又是被太子養廢了的。平日里,就像狗兒那般聽話。 一時間,她竟笑道:“是我下的手,又如何?很快就送你去跟你那兄長團聚,你急什么?” 她仗著自然是jian夫武藝超群,又是個大力士。 誰成想,一聽這話,厲琰雙目通紅,竟如瘋癲了一般。 也不知他怎么那么快,幾乎一眨眼的功夫,便沖到了jian夫面前,一刀便捅在了jian夫肚子里。 jian夫甚至來不及展示超群的武藝,便倒地不起了。 到了此時,太子妃都嚇懵了。也顧不得其他,連聲尖叫道:“來人呀?九王行刺太子了。” 只可惜,喊進來的卻都是太子和九王的人。哪里又會信她那些話。 有人反問道:“九爺刺得外男,又是誰?怎么會在太子房內?” 卻見九王突然呵斥道:“還不快去喊太醫來,若是我兄長死了,所有人都要給他陪葬。” 那些人慌忙跑出去,叫人。 從小看著九王長大的老太監,迎了上來,連忙問道: “九爺,如今又當怎么辦?” 九王用舌頭舔著唇邊的血,又吐了口唾沫,說道:“自然要她交出解藥來。若是不肯,我有的是辦法,好好整治她。” 那一刻,九王已經完全瘋了。 太子妃原本料定他不敢動手的,他就是太子養的一條哈巴狗。 哪里又想到,九王一步走上前來,直接上手捏斷了她的手腕,只聽咔嚓一聲,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 太子妃痛呼一聲,又罵道:“厲琰,我可是太子妃。” “你個賤人不配!”厲琰又說道:“若不交出解藥,我往你身上捅一百個窟窿,定叫你不死,熬上半月,與你拖著,你信是不信?” 說罷,又掰斷了她的一根手指。 太子妃尖叫著:“父皇,不會放過你!我們柳家也不會放過你!” 九王卻冷笑著,掰斷了第二根手指。他臉上的神情,就跟孩童正玩著一個有趣的游戲一般。 太子妃瞬間就被嚇壞了,連忙從身上取出了一個小瓶,又尖叫道:“這便是解藥。” 厲琰卻把她那個斷了的手指,反向掰了回去。只聽“咔嚓”一聲,太子妃又是一陣痛呼。 厲琰示意老太監接過那小瓶,這才說道:“若解藥是假,我還有許多游戲,陪你好好玩。你既然選擇在皇莊下手,就應該知道這里離京城有多遠?我不會讓你去死的,定會讓你跟你柳家一起好好團聚。” 太子妃到底被這瘋狗嚇到了,實在不想讓家人替她陪葬,到底還是顫著嘴唇,說道: “我沒說謊,這便是解藥。太子身體不好,子嗣艱難,我這才與表哥秘密見面。哪里想到,竟被太子發現。是他先要逼我去死,我才出此下策。 九王,你其實被太子騙了,他可不是心善之人。之所以養大你,不過是為了養條好狗,對你并無幾分真心。” 說話間,九王竟像上癮一般,反復折著她的斷指。 太子妃已經瘋了,破口大罵道:“你就是條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