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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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就沒有嘀咕皇上卡的緊,早先那些心里咒罵曹颙短壽的人,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曹颙。 能做到京堂位置,誰沒有兩把刷子。 曹颙的折子雖沒有明發,可該知道的都知道,皇上的新規,是曹颙這個戶部尚書首議。 對于這個結果,曹颙其實是有些意外的。 他雖不是皇上,可將心比心,多少也能揣摩出九五之尊的心態。那就是不怕臣子爭斗,只怕臣子不斗。 將曹颙的折子明發,給曹颙樹幾個敵人,這才像是帝王手段。 如今這樣,似乎有保全曹颙之意…… 曹颙想了一圈,無果,只能歸納在自己沾了曹頌的光,皇上一時心軟。 畢竟在世人眼中,曹頌這回的跟頭跌得慘了些。 對于八旗勛貴來說,官場起伏不算什么,可喪妻失子就是大事了。 即便曹頌續娶,填房就是填房,哪里能比得過發妻嫡子? 關于江南賑濟之事,曹颙既劃好了大框,就不準備再多插手。 他是戶部尚書,主管賑濟雖是名正言順,可現下眾朝臣都削尖了腦袋想要參合一把,他還是作壁上觀最好,否則的話,誰曉得暗中得罪哪個。 沒錯,朝廷現下已經開始沸騰了,從京堂到司官,無不想要在賑濟中參合一把。 萬壽節前,朝廷褒獎了一批在南北防洪中表現出眾的官員。 有一個因死于防洪的官員,甚至還破例得了謚號,子弟也恩萌入監。 這動靜可就大了。 畢竟按照朝廷法制,一品官員死后,報給皇上,由皇上決定是否給謚號;一品以下官員,除非特旨,否則是無謚的。 死后哀榮的且不說,就是那些活著的官員,即便沒有立時升官,名字也到了御前,這是多大的機遇。 有些事情,卻不是曹颙想要躲就躲的開的,這一陣子借著靜惠出殯,已經有不少人備了吊禮,往曹颙身邊湊活。 接著,因李氏壽辰的緣故,曹家即便沒有辦壽宴,可受到的賀禮卻比每年都要多三成。 戶部司官,即便是品級低,單獨攀不上曹颙的,也湊著份子,預備了重禮。 曹颙哭笑不得,對著四面八方、旁敲側擊的各色人等,到底沒松口。 皇上既然用重賞的法子,將賑濟的差事變成了肥缺,哪里會讓臣子來賣人情? 這些人真是想要升官想瘋了,竟看不到這點。 他們越是瘋癲,曹颙就越是清醒,在政務處理上也越發從容…… 對得起皇上,對得起百姓,對得起自己這三條都要顧到……真要是不能面面俱到,那就要先對得起皇上,次對得起自己,百姓只能延后了…… 對得起皇上,才能保全身家性命;對得起自己,心里才能舒坦;顧念天下蒼生之類的話,并不是空話,可前提是自己得好好的…… 現下,曹颙想的首要問題,是左成的安置。 自范時鐸被押解回京,便有左都御史史貽直署兩江總督,因江蘇巡撫隨范時鐸一道被罷官,所以江蘇巡撫之位便由剛升任湖南按察使沒多久的尹繼善署理。 尹繼善都調離湖廣,左成自是跟著去了江南。 江南官場因兩督之爭,被牽連的官員從巡撫到縣令,一下子空出十多個缺。 都說江南是官員埋骨之地,可為何大家還擠破腦袋去江南,除了江南富庶外,還因為江南容易出成績。 窮山惡水之地,即便絞盡腦汁,能弄出什么花來? 江南卻是不同,錢糧、商貿、士子…… 可左成與資歷在哪里擺著,即便江南的缺再多,能夠得著的也只有七品知縣與從六品州同兩種選擇。 像尹繼善那樣,數月之內從正五品升到從二品,是想也不要想。 同樣是年輕,尹繼善三十多歲官至巡撫是年輕有為;左成十七歲,就是做知縣,都顯得有些勉強。 畢竟在世人眼中,三十多歲是壯年,十七歲即便成家立業,也是半大孩子。 七品知縣聽著官職不大,可畢竟是正印官,關系一縣百姓生計。 即便朝廷歷年下去的知縣,有年輕就中進士得以授官的,可那也經過吏部幾個月的“集訓”才能外放地方。 左成才十七歲,又不是進士出身,若是有個不妥當,就要影響以后仕途。 州同只是輔官,需要料理的也是轄內錢糧、民政等事務,更好經營些。 至于讓左成跟著尹繼善,背靠大樹好乘涼之類的打算,曹颙早就熄了。 有了一回教訓,還不開眼的想要來第二次,那不是傻缺是什么? 左成本就是七品筆帖式,又在萬壽節前的褒獎名單之內,因此曹颙沒費什么力氣,就給左成補了兩江從六品州同的實缺。 若是左成只在尹繼善跟前做文書幕僚之類的工作,有張義跟在他身邊,忙他打理官面上人情往來就夠了。 現下既然正式補缺,那張義這個大管事就不夠看。 曹颙便拜托蔣堅,在京里聘了兩個擅長錢糧、民政的師爺,使人送往江南。 至于左成家眷朱氏,曹颙與初瑜的意思,都覺得少年夫妻之間宜小別、不宜久別,希望朱氏早些去江南小兩口團聚。 想的很好,可現下孩子才四個月,天氣又冷,哪里敢折騰?只能等著明年二月,天氣暖和后,才能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