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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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鋪面,一半經營直隸地方風味的餐館,一半經營土儀鋪子,后面的宅子,則作為客棧。 這一處若是經營好了,每年也能給直隸增添不少賦稅。 李誠腦子靈活,若不是被家族連累,恰是負責此事的最好人選。 見曹颙沒有說話,李誠有些忐忑,道:“表叔,是不是侄兒妄言……京城不同地方,容易生是非……” 曹颙搖搖頭,道:“沒有,這個提議不錯,我是在想江南……直隸土儀,一半要銷往京城,一半?yún)s是要銷往江南。以滄州為中心,北接京城,南連江寧,鋪設一條貿易流通之路,大有可為!” 李誠聽了,眼睛一亮,低聲道:“江寧?” 曹颙點點頭,道:“是,江寧,只是規(guī)模不必像京城這樣大,在繁華之地,有上幾間鋪子就好。” 李誠他籍貫雖是直隸,可卻是在江南生、江南長,江南就跟他的家鄉(xiāng)一般。即便聽曹颙偶然提及,心里都生出幾分追憶。 想到李家的興衰,李誠心里酸酸澀澀的,說不出什么感覺。 李誠的神情又黯淡下去,京城也好,江南也好,都不是他能去的。在京城風頭太盛,容易將名字傳到御前;在江南的話,李家子孫的身份,又太過敏感。 他現(xiàn)下要做的,是在總督府這里長見識,而不是出風頭。 只有讓李家沉寂下去,才能讓皇上慢慢消除對李家的惡感。現(xiàn)下提及這個,還為時太早。 “滄州,年后你就去滄州!”曹颙道:“除了果蔬與棉花集散地,我還計劃在滄州設個全國最大的牲畜交易市場。只是因沒有先例,所以職位只能掛在總督府下,品級也只能暫定為八品。” 七品以上為官,官職的任命權,在吏部手中;七品以下為吏,總督府直接蓋印就能任命。 曹颙與李誠的看法一樣,李誠現(xiàn)下宜穩(wěn),不宜快。反正他年紀在這里,在地方上好生磨練幾年,有益無害。 隨同曹颙來直隸這一年多的時間,李誠先是在幕僚院當了幾個月差,而后在書吏房當了幾個月刀筆吏。 等曹颙想起弄個“駐京辦”時,就將進京購地的差事交給李誠。 不管是做什么,不能說完成的十全十美,也是盡心盡力。 落腳即實地,李誠由豪門闊少,已經蛻化成摸著官場邊的新人。 曹颙很滿意。 李誠眼睛已經濕了,站起身來,在曹颙面前長揖到底…… 臘月初五,京城有旨意到,宣曹颙進京陛見。 于是,曹颙又頂著風雪啟程,臘八當天趕到京城。 進京后,曹颙便直接到宮門外遞牌子請見。 牌子遞了沒多久,便有個小太監(jiān)過來傳口諭,引曹颙前往養(yǎng)心殿。 這小太監(jiān)眼生,看著服侍是沒品級的內侍。在僻靜處,曹颙從荷包里摸出個二兩重的金錁子,悄悄塞到這小太監(jiān)手中。 這小太監(jiān)接過,不動聲色的攏進袖子里,臉上已經多了幾分熱絡,道:“早聽說曹大人待人最和氣不過,果然名不虛傳。” 曹颙見他肯開口,便也隨口問上兩句不相干、不犯忌諱的話。 那小太監(jiān)都小聲答了,態(tài)度很是恭敬。 將要到養(yǎng)心殿時,曹颙才問道:“我奉旨從保定回來陛見,不知這幾日,外官陛見的多不多?” 那小太監(jiān)想了想,道:“小侍這幾日,到前頭傳過幾回人,多是幾位相爺,還有六部的老爺們遞牌子。” 曹颙聽了,暗暗蹙眉。 大學士與六部尚書遞牌子侯見,商議的指定是國之大事。 現(xiàn)下的大事有什么?總不會是年羹堯問罪之事。 北疆不穩(wěn),西域不太平? 他心中狐疑不定,隨著那小太監(jiān)走到養(yǎng)心殿前。 隨著門口內侍的通稟,曹颙低頭進了養(yǎng)心殿西暖閣見駕。 外頭北風凜冽,室內卻是溫暖如春,空氣中是淡淡的檀香味。 暖閣里,雍正穿著寶藍色常服,坐在炕上。 雍正左手邊,兩個小凳子上,坐著兩位白發(fā)蒼蒼的大學士;右手邊三個小凳子上,坐著十三阿哥、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 旁邊還有幾位京堂,則是無座,侍立在旁。 曹颙跪請圣安,而后才被叫起說話。 雍正問的是直隸綠營的整備,曹颙今年有半數(shù)心血都花在這個上,自然是隨口道來。 原來,是前往黑龍江同俄羅斯商定疆線的欽差已經回京,同俄羅斯的疆線劃定已經完成,對準格爾是戰(zhàn)是和,再次列入議程。 曹颙身上兼著兵部尚書,又在直隸cao練綠營,才有資格參與此事之議。 不過,曹颙初到京城,了解的不多,還是老老實實站在一旁旁聽。 這種關系重大的國事,總要議個三、五回才有結論,年前封印前能有結論就差不多。 想來雍正也知道這個道理,聽眾人說了幾句,沒有什么決斷的話,便道三日后再議,打發(fā)諸人跪安。 從養(yǎng)心殿出來,曹颙才給幾位王爺請安,又同兩位大學士與幾位京堂見過。 不知是不是商議戰(zhàn)事的緣故,幾位王爺臉上都有些沉重,可其他幾位大人,卻沒有什么異樣。 曹颙納罕,據(jù)他所知,西邊的戰(zhàn)是打不起來,議和都議了好幾次,還值當眾人這樣心憂? 十三阿哥公務忙,跟曹颙寒暄了兩句,便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