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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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后世說法,當地表水豐富,易行成積雨云,開始水循環,形成降雨。 瑞雪兆豐年,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雍正既開口,給曹颙兩年功夫,這時間緊巴巴的,而交代下來的差事,又都是燒錢的差事。 若是明年直隸大旱,別說是斂銀子,怕是正常的稅賦也收不齊。 要是明年收成好,曹颙則會從容許多,不至于上來就焦頭爛額。 京城到保定府三百里路,一行人初八才到。 雖說曹颙并沒有擺出儀仗,可途徑的府縣地方官,還是恭迎恭送。 等到了保定府這日,曹颙也見識了一番“郊迎”。 他是下來守牧一方的,自不會像年羹堯那般不可一世,可是也沒有像在六部當差那般溫煦可親。 已過而立之年的他,嘴上留著短須,穿著簇新的仙鶴補服,眼睛從眾人身上掃過,帶了幾分壓迫與威嚴。 直隸這邊,是權貴子弟最愛外放的好地界。既不會像京官那樣清苦,又不會像其他省份的官員遠離朝局。 曹颙寧愿保持距離,也不愿給這些官油子登鼻子上臉的機會。要不然彼此家族都在京城住著,拐上幾個彎,都能扯上關系,往后要有瞧著不合適的地方,不好處置。 與那日迎年羹堯不同,今日的官員更多,氣勢更森嚴。 曹颙的履歷,這半月間已經傳遍直隸官場,看了直讓人咂舌,這般青云直上,只能稱之為“幸進”,若不是得皇上隆恩,也不至于這般年輕就成為封疆大吏。 曹颙有幸進的資本,雖說父祖已故,家族中并無官場上的長輩指教,可是姻親份量足。幾位堂弟,一個御前侍衛,兩個科班出身,家族已呈騰飛之勢。 加上曹颙年輕,以后在官場上還大有作為,想要攀附他這棵大樹的地方官,不是一個兩個。 只有原直隸巡撫李維鈞,笑著帶眾人出迎,嘴巴里卻直泛苦。 到手的總督飛了,他的腸子都要悔青了。雖說怡親王沒有明說,可也點出來,皇上因年羹堯之事惱了他。 不過想到同為巡撫官的范時捷調回京城“候缺”,實授還不知什么時候,他又覺得慶幸。他已經打定主意,抱緊怡親王大腿,對年羹堯避而遠之,總要找機會讓皇上看到自己的“忠心”。 曹颙雖對旁人展露“官威”,可看向李維鈞的時候,還是帶了幾分客氣。 今日能有這般場面,是李維鈞給他面子,他自然回之以禮。 新督撫舊總督,和和氣氣,一直持續到傍晚的接風宴上。 接風宴,就設在保定府最大的酒樓“隆盛樓”。 酒樓附近,已經由出動官兵戒嚴。 酒樓里,樓上樓下擺了二十多桌。除了來迎接新督撫的地方文武官員,還有保底府有頭有臉的鄉紳代表。 因曹颙是頂頭上司,主動上前敬酒的官員,神態越發恭敬,這就包括平素里那李維鈞頭疼的那些權貴子弟、王府奴才什么的。 李維鈞貢生出身,從知縣熬起,在仕途熬了二十多年,才到巡撫位,并沒有什么根基,所以早年才會依附于年羹堯。 雖說當著年羹堯的面,大家都恭敬,可京城權貴,背后說起年羹堯也都帶了瞧不起。漢軍、庶子,加上運氣好,在皇上門下當奴才,這才有今日體面。 曹家包衣出身,雖也為人詬病,大家背地里也要說嘴的,可同李維鈞相比,則是實權權貴。 得罪李維鈞沒什么,大不了丟了差事回京便是;要是得罪了曹颙,過節說不得就要延續到京中,給家族惹禍。 孰輕孰重,眾人心里有底,酒桌上便高低立下。 李維鈞雖掛著笑,可是已經帶了不自在,望向曹颙的時候,帶了幾分遷怒。 人走茶涼,令人心寒;人未走,茶就涼,則令人著惱。 曹颙察覺出氣場不對,回過頭吩咐了兩句,制止了接下來的敬酒。他可不想鬧一出新舊督撫不合的笑話,那樣的話很是麻煩。 針鋒相對的話,顯得氣量小;退后一步的話,顯得性子怯懦。 雅間中,只剩下幾位品級高的陪客,主管民政的直隸守道,執掌司法的直隸巡道,還有分管直隸軍政的幾位提督、總兵、副將。 若是沒有旁人在,曹颙愿意給李維鈞一個臺階,再說說十三阿哥拉拉交情什么的。他們兩個官職互調,這“攤丁入畝”又是李維鈞弄出來的,保持良好關系,有個詢問的地方,也不是壞處。 可眼下,桌上這幾位,都是四品以上官員,其中提督為從一品,與曹颙同品級。 這些武官,本不是曹颙能轄制的,偏生曹颙這次下來,有練兵旨意,要是這個時候讓他們看了笑話。往后打交道就失了先手。 曹颙只能端著新總督的譜兒,少說少做。 不過他這番架勢,還真將同桌上這幾位地方大員給鎮住。 連原本想要說兩句酸話的李維鈞,都帶了幾分小心,生怕自己方才的情緒被曹颙嫉恨,端著杯子,很是客氣一番。 兩個道臺是巡撫衙門直屬官,對于上峰,只有恭順的。 那幾個武官狐惑不定,他們品級高,手中收集到的曹颙資料就比下官芝麻官的要詳細的多。 除了曹家的親戚關系外,還有曹颙這些年為京官的政績與口碑。 政績這邊,太仆寺、內務府、戶部皆有建樹,一路升官,倒也不單單是靠長輩余蔭。